泰山游记
7月7月我与乐乐乘高铁自无锡到泰安,下午3点半至泰山脚下的天外村:雄浑崔嵬的泰山就横亘于前。
山路萦回往复,头顶枝柯交横,进山的大巴车穿行于浓阴清风中。恰值丰水期,涧溪淙淙,或是汇而成潭,或是流泻以下。山势舒缓而草丰林森,天气晴好而云淡风清,是个登山的好日子。
去年暑假与乐乐曾登华山,所以我跟乐乐说,泰山的秉性真是迥异于以险峻著称的华山,倒与山东人相像,淳健稳朴,不事张扬而内外同质,应了那句俗语“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而这方人也带了这方水土的底蕴。没想到却被乐乐回笑了一番,说我是自夸,呵呵。
大巴在中天门停下来,我们4点10分开始登山。
没想到,此时,登山者还是络绎不绝。有返者也有很多象我们一样爬的。
此时,太阳余热犹在,没走几步,就大汗淋漓了。可是,山风吹过,又能带来阵阵清爽。空气颇佳,明澈而清新。山道逶迤,条石仆而为路、枕而为栏,笃实古朴,与山之气韵相和。两侧山石或如巨兽蹲伏或峥嵘累累,而芊芊奇花、葱茏佳木则一路相伴。悬泉飞瀑更是其他时节所少有,时而抛珠溅玉雾气蒙蒙,时而急湍劲流拍石激浪。山路宛转而起伏,水流之声亦随之有异,或訇訇震耳似触手可及,或隐声约语为山势所蔽。远韵近音,山脚至峰巅不离于左右,匹练玉带,举目与俯首自展于上下,真是难得的耳幸目福。再加之花姿松影,鸟飞禽鸣,山势清峻,磴道盘空,风飒而雾漫、气阴而时晴,自是非亲历者不能得其味。
中天门至南天门,为泰山最为险峻者,著名的十八盘即在其中。远观则山势若劈,盘路嵌于中;近看则磴道冲霄,云梯悬自天。层阶陡立,倾角险锐。开始我们还兴致勃然,再后来,行不数步即心蹙力乏,腿软不支,叫嚷着要休息,最后,干脆抓着右手的铁栏杆借其力一步一步的向上挪了,可是没挪几步又会一屁股坐下来休息。身上衣因攀爬而汗湿,又因止息而风干,干干复又湿湿,湿而又复干,不知湿透了多少次!
天色趋晚,风亦渐凉,愈前行雾气愈重。一阵风来,云遮雾漫数尺之外不能见物。登山之人却不见少,扶老者抱幼者,伛偻提携,多为三五成群偶有个别独行。不相识的人们虽则萍水而逢却亲切互语,以探询以鼓励,多言体疲力乏,却都能小憩后又不懈攀爬,应是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风光与气概所鼓舞吧。我内心不禁叹服,并窥知了人性之坚毅与心力之绵长,乐乐亦在我叹服之列,赳赳而行,比之于我,心劲更足。
泰山既为自然之山亦为人文之山,碑碣石刻比比皆是。自秦汉至今,历代皆有,真草隶篆弥眼满山,即有千言巨制,亦有一字之惊,王者之言黔首之语,或精雕细刻或古拙粗犷,只是因为赶路兼体疲不能细细赏鉴,一憾也。
歇歇行行,三小时后,7点多时才到达南天门。
此时,天已暝,云浓雾重。峰顶之南天门及天街之亭坊殿阁隐约于云气灯影里,仿佛天上的琼宫玉宇。人行其中,恍若置身于蓬莱仙境。极目而望,山下凡尘俗世已为仙气所蔽,不能见了。
天街住一宿,冲着看日出去的。不过,听他们说,一连数日因云雾太重,慕名看日出皆未能得偿所愿。再加上当晚亦是满山的云雾,所以我们只是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心态,侥怀希翼罢了。
晨起3点40分宾馆即叫起了,匆匆洗漱一番,出门时天依旧黑黢黢的。云气迷雾,灯火隐约,人们却影影绰绰渐汇渐多,最后竟至摩肩接踵了。人流相簇相拥着爬陡履缓,行了大约二十来分钟才到观日峰,那时那里已聚了不少的人。
凌峰面东,云涛静逸,云海茫茫,平托一抹透亮的桔红。随着时间的流逝,云天变幻万端。凉风飒飒,晨辉中数千人面朝云海,屏息而凝神同观日出,也是蔚蔚大观了。这时,天公真是作美,虽然间或有遮天浓雾自后而来,我们还是有幸看了一个完美的日出。
回来时,太阳渐高,云开雾散,天空莹润而晶蓝,是一个难得的好天。这样天的晚上,应该能看到星星。而我们未能山顶观星,又是一憾。
下山,我们是乘缆车再转大巴返回的。
其实泰山之雄、日出之美皆非文字所能言说,况且我们又是匆匆来去,未能缓行静心尽领其美好,此又一憾。
不过,憾者,世间常有之,人生岂能尽美?!此一想,心内又释然。又,能得观日出,比起那欲观未得者,又是意外之喜,此一想,心内又幸然。憾与幸,郁与释,转换只在心方寸、神霎那间,此人之所谓知足常乐,或是阿Q精神吧。
其实想想,阿Q精神也并非尽无是处。
由此,呵呵,聊作此文以不负此匆匆之行并纪我之阿Q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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