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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奈

时间: 2020-03-12 12:47:10  热度: 2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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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的冬天,他们走在了一起,从此开始新的生活。在哪个荷尔蒙旺盛的青春里,他们应该是甜蜜幸福的吧!毕竟,他们一个漂亮,一个帅气。

就这样平淡的生活了1年多,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我。一个令人羡慕的平凡家庭。过了几年,在哪个小家庭里,又多了三个小女孩,而我,已就多了三个可爱漂亮的妹妹。不知道是当时的社会趋势,还是当时我们那个小地方独有的现象,在我的印象中,我身边的大人整天为了生活忙忙碌碌,不管是夫妻之间,还是妯娌之间,或者是邻里之间,随时都在开展着“世界大战”,每天你争我吵,就像小孩子过家家,总是打打闹闹。或许,是受到环境的影响,已可能叔叔们都结婚生子了,周围接触的人多了,人的想法已就跟着改变了,原本幸福的家庭,慢慢改变,开始了无法弥补的战争。

在哪个年代里,重男轻女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所以尽管计划生育用尽了方法,最终,还是被钱所打发。那时候因为没有儿子,爸爸常常被人嘲笑,所以脾气开始变得暴躁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和蔼可亲的爸爸不见了,现在的爸爸我们姐妹都很怕他,甚至在他面前都不敢多说一句话。以前,我们姐妹都不理解他,恨他……但是现在,我们知道,其实他的心里是爱我们的。只是,他身上所背负的压力太大了。那时候,生活在农村的人们大多都靠农作为生,在我们那个小镇上,因为聚集的大部分都是外来人员,所以基本上在邻近的地方都没有土地,不过因为人口相对密集,所以,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做一些小生意来养家糊口,爸爸已一样,做起了倒买倒卖的生意,因为是个跑腿的活儿,因此,爸爸都很忙,经常在外边,有的时候几天几天不回家。人都是会变的,在外面的时间长了,心已远了,对家人的责任就淡了,而且那时候好多人都沉迷于赌博,爸爸已一样,经常是身无分文。妈妈整天在家哭泣,因为没有男孩,奶奶嫌弃我们姐妹,嫌弃妈妈,隔壁的叔叔婶婶也欺负妈妈,经常在背地里说我们的坏话。可是,面对家里的大大小小,妈妈只能假装坚强,靠自己的双手,把我们姐妹拉吧着长大。现在想想,那真的是一个悲哀的年代。就这样,爸爸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折磨着自己,折磨着一家大大小小。

终于,1996年,弟弟出生了,从此,爸爸开始改变了,开始主动承担起来家里的责任,妈妈的脸上也开始有了些许笑容,从此我们的世界明亮起来。就这样我们一起有了现在的幸福生活。在困境面前,妈妈没有被打倒,所以,我们也学会了坚强,要知道,我的妈妈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妈妈啊!

第一话 妈妈出嫁

爸爸一家六兄弟,爸爸排行第二,这样热闹的大家庭,在哪个年代,家家户户都一般热闹。为了负担家里的庞大开支,爷爷干起了拉马车的活,奶奶在家干点农活、养猪成了家里的一项重要经济来源,由于经济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爷爷奶奶都无法顾及家里的小孩,家里经常饱一顿饿一顿,所以,从小爸爸和叔叔们都很独立。爸爸很要强,知道家里条件不好,所以读书很刻苦,各门功课都很优秀,从小就写得一笔好字。叔叔们由于无人顾及,基本都上到小学就由于各种原因辍学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小孩子长得都很快,没有几年,曾经的小屁孩,都长成了一个一个的青年。作为家里较年长的哥哥,既要照顾家里的弟弟们,又要帮忙家里干活,根本没有时间学习。那一年,爸爸参加中考,当时中考竞争很大,爸爸压力已很大,虽然爸爸已经尽力了,但是还是以一分之差,与高中插肩而过。爸爸很难过,撕心裂肺的痛,老师来家里好多次,都劝他到学校复读,可是家里经济压力太大了,爷爷奶奶不同意,爸爸自己也想早日承担起家里的责任,所以,就此中断了学校生活,在家里干起了农活。

年轻人总是充满朝气的,虽然生活较为艰苦,但已不失其中的乐趣。大街上、电影院常常可以看见爸爸和一群青年出没的影子,打架斗殴成了家常便饭。尽管这样,在邻里的心中,他们把爸爸定义为胆子大,是啊,哪个年轻人不是这样的呢?爸爸是好样的,没有什么特别不良的记录,反而,他对家里人的责任,感动着所有的人。

转眼,到了婚配的年龄,奶奶拖人给爸爸介绍对象,可每一次相亲,都由于各种原因终告失败。于是一拖再拖,拖到24岁,经人介绍遇见了妈妈。妈妈比爸爸大半岁,爸爸其实早就认识妈妈了,因为我的舅舅就和爸爸是同班同学,而且经常在一起玩,可是,大家都没有想到,最终,两个人会走到一起。

作为60后的妈妈,是家里的长女,其下有四个妹妹,一个弟弟,不过因为外公外婆都很开明,所以妈妈上学到了初中,因此,妈妈绝对是个知书达理,贤惠能干的女人。在哪个物质较为匮乏的年代,妈妈常常跟邻里的女孩一起结伴到山上砍柴、挖野菜……,尽管如此,家里人还是常常吃不饱,穿不暖。不过这是普遍现象,所以就算艰苦,但妈妈是高兴的,小孩子一般都很贪玩,是啊,一群女孩常常玩得忘记回家,急得家里人四处找寻。慢慢的以前不懂事的小丫头,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社会开始慢慢改变。家里的条件也开始有了好转,住在街边上的外婆家,做起了卖泡粑的小生意。毕业后,妈妈就开始帮着家里照顾生意,除了赶集的时候在本镇上卖以外,还和其他的姑娘一起跑到邻镇上去卖,那时候车子很少,大多时候都走路,虽然一走就是几小时,但心里是高兴的,有的时候看到路上有车过,妈妈和她的那一群不折不扣的伙伴们还会一起爬车,现在想想,真的是好危险,可是那个时候,他们却很开心。生意越来越好,妈妈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当然,妈妈已存了好几百块私房钱。(要知道那时候5分钱就可以买一个泡粑)。

到了婚配的年龄,很多人上门提亲,最后,外公外婆精挑细选相信了媒人的三寸不烂之舌,爸爸妈妈结婚了。妈妈结婚前几天,她把私房钱全部交给了外婆,这是一个女儿对父母的孝心。在以后的日子里,外婆一直都很关心我们一家,妈妈很爱她,我已很爱她。妈妈结婚那天,小姨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因为感情好,一定要跟着姐姐一起,来到妈妈的新家,小姨天真无邪的说“姐姐,你们家以后会跟我们家一样热闹”。很多年以后,妈妈笑着说“被她说中了”因为我们现在的家是真的很热闹。听妈妈说,他和爸爸结婚之前都没有怎么说过话,不过,因为一纸婚书,妈妈爱着爸爸,爸爸也爱着妈妈。

第二话 分家

爷爷脾气不好,靠着拉马车的活儿维持这个庞大的家,压力很大,所以有了一些不良嗜好,平常就喜欢抽烟,没事的时候还会喝喝酒、打打牌。由于爷爷喜欢打牌,所以在外面欠了好些债,家里经常都有人上门追债,奶奶很生气,家里经常都是吵闹声,大人的吵,小孩的吵……。

作为婆婆,奶奶是苛刻的,甚至有些刁难,看到大伯一家就知道,刚结婚不到一年的大伯和大伯娘,小孩还没有出世就分了家。妈妈刚进入这个家门,对一切都是陌生的,突然换了新角色、新环境,虽然有很多的不适应,但是还是保持笑容。叔叔们对这个刚进门的新嫂子,好像已不大适应,一个一个羞答答的,像女孩,都有意躲着。奶奶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把家里的不和谐,全都一股脑儿怪在刚进门的妈妈头上,对他而言,或许,妈妈只是一个局外人,又或许,所有的婆婆都是这样,需要给媳妇儿一点下马威,以示自己的威严。好在公公对这个媳妇儿还不错,但是,公公因为那些不良嗜好,在家里完全没有威信可言。在这个新家里,妈妈受了委屈,只好用微笑去化解这一切的矛盾。

家里人口众多,虽然大多都长成了壮年,可是因为没有稳定的工作,已没有找到很好的生计活儿,而且,都到了结婚的年纪,所以经济很糟。妈妈常说:“富人的命大,穷人的气大”,是啊,因为经济压力过大,一家人总在争吵,就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那天,又有人来追债了,奶奶知道妈妈新婚有些钱,就找妈妈要钱还债,妈妈虽然委屈,还是拿出了钱,还了债。直到此刻妈妈这才了解了家里的状况,妈妈哭了,跑回了娘家,外婆见状生气极了,全家人有一种被骗的痛,当初媒人说得那么好,现在状况怎么会是这样的呢?可是现在,生米煮成了熟饭,后悔已经于事无补了……。爸爸见状很心疼妈妈,赶快跑去接妈妈,只听了外婆一顿牢骚,吃过晚饭,和妈妈一起高兴的回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那个小房间。

妈妈再已没有提及此事,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做饭,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奶奶见此状况,心里默默的高兴,知道了妈妈原来是好欺负的对象,于是,越来越过分。家里人口多,又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妈妈煮饭就喜欢多煮一点,以免有人吃不饱,奶奶看不惯了,总是唠叨。妈妈生气极了,回了话,说他煮的饭太少了,每次都吃不饱,想吃都不敢吃了。就这样一场战争又开始了,争吵,甚至乱骂,奶奶哭着喊着说媳妇欺负他,搞得街坊邻居都跑来看笑话,指指点点说妈妈不好,妈妈不知道怎么办了,就算有理,也是说不清的了。爸爸回来了,对于自己的妈妈,他还是了解的,同样,他也相信自己的妻子是一个孝顺的人,于是他站在了妈妈这边,后果可想而知,就这样,婆婆提出要分家,可是怎么分呢?家里什么都没有,妈妈结婚娘家带过来的,不可能不给妈妈啊,于是妈妈带着仅有的一点嫁妆,其实就两个柜子,一张桌子、几条凳子、一些简单必备的厨房用具,还有舅舅送给他的一台收音机,(这在当时算是很丰盛的嫁妆了),一块5分大的地、一间简陋的房子。父债子还一直以来都是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所以爸爸妈妈分家分来了一堆外债,尽管这样夫妻两还是高兴的过起了二人世界。

分家第二天,爸爸主动起床煮饭,一看,只有锅没有米,不,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没有,怎么办?爸爸去找奶奶要,挨了一顿臭骂,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妈妈见状主动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去卖来了一切,没有的还跑到外婆家去拿,就这样,生活虽然艰苦,但还和谐。

第三话 天使到来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平静、融洽。早上,暖洋洋的太阳照在大地上,一切显得那么的悠然,麻雀在院子里唧唧叫,隔壁的大娘早早的起床,做起了早饭,下地干活的人们偶尔经过院子,只听见三两个人远远就开始打招呼的声音。妈妈叫着爸爸:“起床了,我有点不舒服”,爸爸似乎听不见妈妈温柔的呼唤,贪睡的打着呼噜。妈妈自己起床,照旧重复着昨天的事情。“吃饭了,快点了”,终于,妻子的呼唤抵不过饭菜的清香,爸爸起床了,大口的吃着饭。”哇……”,吐了。“怎么了”,爸爸紧张起来,要知道妈妈身体一直很好,这可是爸爸第一次见到妈妈“生病”,紧张得要妈妈上医院。

刚结婚的女孩子,并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吃了两颗胃药,就不再理会了。晚上,因为妈妈人不舒服,爸爸主动承担了家务,煮饭、炒菜,油刚下锅,妈妈又吐了,很难受的样子。爸爸坚持带妈妈去了医院,医生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后,就心里有底了,说可能是怀孕了,爸爸高兴极了,妈妈好生羞涩,脸都红了,经医生确诊,确实是有喜了。爸爸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所有人。从哪以后,爸爸整天都是笑容,对妈妈也更好了。奶奶得知了这个消息,对妈妈的态度已开始有了转变,一家人相处得非常融洽。

终于,十月怀胎后的我如约来到了这个世界,给这个平凡的家庭增添了许多快乐,毕竟,这是夫妻两的第一个孩子,在家里,爸爸什么家务都干,算得上是一个称职的好丈夫。孩子满月那天,爸爸用背带背着手心里的宝贝,乐滋滋的请客喝喜酒,引来了一阵嘲笑。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小孩慢慢长大,幸福的在父母的溺爱中成长。

第四话 转变

爸爸贪玩,在外面有许多朋友,经常三五成群的一起玩,像个没懂事的孩子。孩子的到来,家里多了许多快乐,也多了许多责任,原本清贫的家,经济更加紧张起来。如今开始慢慢感受到了家庭的压力,妈妈也一样,这两年来,从小女孩变成了妻子,现在又升级成了母亲,看着曾经的闺蜜都结婚生子了,享受着各自的喜怒哀乐,慢慢的开始意识到,身上的责任,妈妈开始鼓励爸爸做生意挣钱。就在这个时候,爸爸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在招煤矿工人,爸爸就约上他那些狐朋狗友,一起走上了挖煤之路。出门那天,妈妈给他收拾了一床崭新的被子,又给了他一些生活费,准备了一些路上吃的东西,爸爸和他的朋友们就兴高采烈的出门了。

妈妈在家,独自照顾小孩,没事的时候就带着孩子到娘家看看,与那些从小玩到大的闺蜜一起聊聊家常,说说心里的话。一个月后的一天,爸爸回来了,毫无声息的出现在妈妈面前,衣服又烂又破,身边什么都没有,空手出现在妈妈面前,把妈妈吓了一跳,赶紧问他是怎么了,原来爸爸到了煤矿,整日不见阳光,又苦有累,爸爸开始想念妻子,孩子,时间长了,身上的钱用完了,工资也不发,爸爸一来就开始后悔了,后悔来这里,可是有觉得没有脸面回家,所以硬撑到了现在,越想越气,后来独自跑回了家。妈妈看到他的样子,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给他烧好了洗澡水……。

妈妈把爸爸穿回来的衣服扔进了垃圾桶。一夜之间,爸爸长大了,开始发愤图强。从那时候开始,爸爸就在做一些倒买倒卖的活儿,什么大米、包谷、杜仲、黄白等,开始与一些外地老板打交道,家里经常都会出现一些陌生人,渐渐的,家里经济状况开始有了好转,爸爸也变得忙碌起来,妈妈也不甘示弱,当起了贤内助。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渐渐的家里经济宽裕了,妈妈萌生了建房的念头,爸爸同意,确实,家里太小了,进出的人又多,是该把房子好好整理一下,于是,说干就干,爸爸建议全部包出去,让工人干,妈妈不放心,于是亲自上阵指挥,两个月以后,新房子建成了,一家人过着快乐的生活。

第五话 三叔爱情

三叔是个贪玩的男孩,很早就辍学了,继承了爷爷的家业——拉马车。由于经常在外面跑,接触的人多了,嘴巴变得油嘴滑舌。一次偶然的机会,三叔到乡下去拉猪,由于路程较远,早上出发,到目的地已经是中午了,肚子饿得咕咕叫,主人对人很热情,三叔嘴巴又会说,于是,在这里蹭了一顿早饭(干这一行的,其实蹭饭是常有的事情,不足为奇),主人家有个姑娘,年龄和三叔差不多大,出落得落落大方,温柔漂亮,三叔被这个年轻的女孩迷住了,但是,谁也没有想过,他们之间有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

那天傍晚三叔架着马车在街上赶路,由于是赶集,街上人很多,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不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吗?三叔停住了脚步,主动上前搭讪,“喂,你去哪儿?”“回家”,“我正要去你们那里,上来,一起走啊”……就这样,女孩坐在马车后面,三叔赶着马车,一起消失在傍晚的月霞之中。

以后,只要是赶集的日子,三叔都有事没事就往那条路上走,不为别的,就为那梦中的姑娘。慢慢的,姑娘爱上了这个男孩,男孩也爱上了这个心仪的女孩……。于是,只要是赶集的日子,就成了他们不约的约定。青春期的男女总是容易冲动的,在荷尔蒙的作用下,有两个男女,他们经常出没在农村的玉米地里,小树林里,田埂上……,喜鹊为他们见证,大地为他们做媒,他们一起抛开了世俗的底线,交融在一起……。

一次、又一次,邻居看见了,都在心里笑话他们,私下说三道四,很快,双方家长都知道了,他们一起忍受着各方面的压力,一段纯真的爱情,成了村子里的笑话,污点。可这并没有阻止两人的来往,他们继续偷偷见面。一天,女孩突感身体不适,呕心、吃不下饭,女孩的妈妈看在眼里,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生气、愤怒、自责……,可还得面对,他把女儿带到医院检查,果然,女孩怀孕了。

在哪个封建的年代,自由恋爱就已经是出格了,如今还怀上了小孩,惹得整个村子风言风语。女孩在家也待不下去了,家里人又急又气。陷入了难堪的境地。男孩慌了,跑回家说出了事实,一家人虽然气愤,但还是明智,没多久,奶奶就请媒婆上门提亲,这个女孩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我的三婶。由于现在经济条件相对宽裕了,婆婆看到媳妇儿还孝顺,对妈妈也就不再像以前那样苛刻了。爸爸、妈妈深知自己的责任,出钱帮三叔成了家,婚礼办得还算风光,这时候妈妈已经怀孕5个月了,他特别理解三婶的心情。所以对这个刚过门的新人,照顾有加。

第六话 三个女孩

女儿一天天长大,妈妈心里是幸福的,爸爸也一样,享受着一家人一起幸福快乐的时光,那时候,女儿经常缠着爸爸,撒娇,讲故事,和爸爸妈妈一起玩儿,妈妈挺着一个大肚子,帮着爸爸一起忙里忙外,闲暇的时候,就和三婶一起拉拉家常,到附近的田埂上走一走,看一看。

1987的一天,妈妈感觉肚子痛,他知道一定是孩子要出生了。小女孩看见妈妈难受的表情,大哭了起来,爸爸把小女孩交给奶奶,自己陪着妈妈来到医院,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爸爸了,可是心里还是很激动,手忙脚乱,过了好久,他听见了孩子的哭声,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尘埃落地了,随后医生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出来了,他激动的问医生,是儿子还是女儿,“女儿”,在哪一刻,他的心有点小遗憾,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片刻过后,他欣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那时候家里有两个女儿的比比皆是。

在中国,女人生孩子是大事,身体消耗了很大的元气,在坐月子的时候,女人除了忌口,还不能碰冷水、不能出门、不能被风吹到,哪怕是炎热的夏天也一样。那个时候,还没有尿不湿,有小孩的人家都是用不要的棉布裁成一块一块的,尿片,用过之后,洗一洗还可以接着再用,既经济又实惠,对小孩子还好。由于妈妈不能碰冷水,所以,爸爸承担了洗尿布的工作,那时候家里没有自来水,挑水要走十几分钟的路,爸爸就端着尿布到田里面洗,然后拿回家用开水烫一烫,就算大功告成了。过路的人看见了,开玩笑的笑话爸爸,爸爸害羞了,以后,他都经常晚上去洗,有的时候干脆就把尿布仍掉,妈妈感觉到了爸爸的变化,吵过闹过之后,大家都习惯了。奶奶知道妹妹出生以后,对妈妈不冷不热、不咸不淡,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三婶的肚子上。

太阳上山又下山,月亮落下又升起,一天天,小女儿都会笑了。这个时候,三婶生了,生了一个女孩,三婶是高兴的,三叔是幸福的,他们才不用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奶奶几乎都绝望了,对这两个儿媳妇儿,不闻不问。

院子里静悄悄的,门前的梧桐树上麻雀跳着舞,傍晚,天空中星光点点,远处,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煤油灯,一闪一闪,与星空互相辉映,天地连成了一片,一阵风吹过,树上的叶子哗哗着响,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女孩在院子里自由的玩耍,小女孩一会跑着,一会叫着“妈妈”,一会又静静的玩着一片树叶,一根竹竿,一块石头……。两个花一样的女人抱着两个不会走路的小孩,坐在院子里的木板凳上,悠闲的聊着天,时而,嬉笑声清脆亮丽,一会儿,愤怒声响彻云霄……。

第七话 爷爷过世

爷爷很小的时候,他的爸爸妈妈就过世了,他是带着比他小两岁的弟弟从四川逃难到这里的,从小就过惯了艰苦的生活,经历了1959年的饿饭,看惯了人世间的冷暖。大概是饱一顿饿一顿的饥荒,穿不暖的折磨,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

待到孩子都长大成人之后,三叔继承了他的“事业”,爷爷的生活总算可以轻松一点了。有了很多空闲的时间,大伯大婶结婚之后,就搬到了离家较远的地方。算是住在一起的,不管男孩女孩,原本就不多,爷爷又没有女儿,所以,对这些小孙女特别疼爱,闲暇之余,就抱着孙女们一起玩,就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回忆当初的点点滴滴,他老人家意识到了赌博的危害,看到了自己曾经的错误,不再赌博了,可是抽烟、喝酒却越来越严重了,有的时候喝醉了,奶奶并开口大骂,就这样,身体越来越差,孩子们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大家都知道他的时日不多了,都尽量顺着他的心意。1987 年的一天,爷爷走了,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他延续下来了众多子孙。

第八话 万恶之源 (好文章推荐 www.hanchuanzi.cn)

院子里的梧桐树绿了有黄,梧桐树下,总能看到一个小女孩的身影,跑着,跳着,不管发生了什么,对她都是无关紧要的。妹妹一天天长大,这对于小女孩而言,是高兴的事,因为在哪个纯真的年代里,她多了一个与他一起玩耍的人。小孩在无声无息的慢慢长大。

转眼,四叔也成了家,妈妈主动让出了两间房子给四叔他们住,和往常一样,四叔婚后没多久,就各住各的,分了家。可是大家还是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四婶是个厉害的狠角色,勤快、能干,嘴巴更是得理不饶人,很快,就与周围的人打得火热。新人进门没多久,就有喜了,婆婆很是喜欢这个能说会道的媳妇。为什么在哪个时候,从来就没有听见谁说有不会生孩子的人,反而是生活水平高出许多的今天,到处都是不孕不育。可能是巧合吧!这个时候,妈妈、三婶、四婶都同时怀上了孩子,面对这样高兴的事情,奶奶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世人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是啊,这不,原本是一家人,就喜欢你争我比。经过几年的努力,爸爸的生意更上一层楼,那时候,爸爸把在本地收购的猪拉到省城杀场去卖,因为爸爸是当地第一批做生意的,所以生意很好,三天两头的往省城跑,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他的生意上。度过了婚姻中的爱情期,夫妻就只是夫妻了。那时候,家里的两个小姐妹最开心的就是爸爸从省城回家,因为爸爸总是会把外面的新鲜玩意儿带回来,漂亮的衣服,时髦的鞋子,还有在整个街上都找不到的玩具……。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人与人之间的尊重往往都看这个人是否成功,确切的说是看这个人是否有钱,有权,渐渐的,爸爸在人群中树立了威信,整个小镇上没有人不认识他。人与人之间的妒忌是与生俱来的,尤其是喜欢与你整天相处的人进行比较,所以,妈妈从小就教我们“要把眼光放长远,一家人要团结,千万不能窝里斗”,可是,这几个女人,却偏偏喜欢彼此争争,表面上看起来是风平浪静,其实,背地里,勾心斗角,揭人伤疤,你说我,我说你。整改院子乌烟瘴气、鸡犬不宁。

1990年的一天,妈妈在爸爸的陪同下,来到医院,生下了三妹,爸爸失望了,不过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就算又是一个女孩,但那是他的亲生骨肉啊,对妈妈,对这个刚出生的婴儿,心里依然怜爱。

奶奶知道了这个消息,火了,把一切责任推到妈妈身上。妈妈带着孩子,回到了家,一墙之隔,奶奶竟然没有踏入这个家半步。两天后,奶奶跑到家里对妈妈说,“反正离马路近,干脆把她用背篓装起来放在路边上得了”,听了这话,妈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嚎啕大哭,爸爸听到这话,破口大骂,俨然已经忘了,面前站的是自己的母亲,奶奶看到这一切,灰头土脸的走了,从哪一天起,爸爸就给这个不受欢迎的妹妹取了一个欢乐的名字“欢欢”希望她能欢乐的长大。次月,四婶也生了,生了一个男孩,一家人高兴极了,奶奶笑了,满月那天,一家人大式超办了一番,热闹极了。相继,三婶也生了一个男孩,有儿有女,刚好筹成了一个“好”字。大家已经忘了三婶的过去,奶奶对他也是疼爱有加。帮忙照顾两个孙子,高兴得不亦乐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爸爸常常不在家,脸上渐渐的没有了笑容,孩子们再也不敢爬到他的身上骑大马了,甚至都不敢靠近他。邻居经常三五成群的在一起有说有笑,没事就喜欢说别人家的坏话。妈妈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的话柄,但他不去理会,只是自己默默的独自承受这一切的不公平。以前爸爸做生意回家,都是妈妈管钱的,现在,爸爸再也不把钱给妈妈了,甚至是日常的生活费,都是掐指算好的,那时候爸爸迷上了赌博,有钱了,大多都被输掉了,妈妈还看见他与别的女人在街上混,可是,爸爸不承认,没有办法,经常吵架。爸爸生气了就喜欢摔东西,家里乱七八糟。

一天,隔壁一个男生气喘吁吁的跑到家里,告诉妈妈,爸爸在外面与人打架,腿受伤了,妈妈急了,把我们姐妹三带到外婆家,外公陪着妈妈赶到医院,一起照顾爸爸。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爸爸的腿经过治疗没有留下什么残疾,但戳伤了爸爸的自尊心,受伤时,只有妈妈和外公一直在照顾他,他应该意识到这一点,回头是岸,可是没过几个月,爸爸更是变本加厉,家里的生活费都要看他的心情给了。妈妈一个人带着三个完全不懂事的小孩,生活过得异常辛苦。

第九话 艰辛岁月

生活就这样平静如水的过着,繁忙中的人们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人与人之间是热情,是冷漠,还是无奈。清晨,天微微亮,妈妈早早的起床,到离家不远的酒厂挑酒糟,喂猪,有时一趟,有时好几趟。三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乖乖的睡在床上,对身边的一切,毫无知晓,直到妈妈在一旁温柔的叫着“起床了,吃饭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一个小女孩睁开了萌萌的 双眼,用胖胖的小手揉着眼睛,“妈妈”,身边的两个小女孩听见了,相继伸伸懒腰,一会,都精神了,在床上你掐我一下,我打你一下,说着,笑着……。妈妈幸福的看着三个渐渐长大的女儿们,会心的笑了,这是发自内心的笑,犹如这三个可爱的女儿们那种天真纯洁的笑。

赶集的日子到了,妈妈用背篓背着小女儿,手上牵着两个女儿上街,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妈妈曾经的家,多了舅妈,舅妈人不错,就是待人很严肃,经过外婆家,一般就只是口头的打打招呼,偶尔进去坐坐。但是外婆会三天两头的往我家跑,给我们姐妹带上一些吃的,用的,虽然很小,但我们姐妹却很开心。妈妈常常跟外婆说一些心理话,委屈得掉下眼泪。

爸爸常常不在家,我们姐妹都已经习惯了没有爸爸在家的生活,妈妈好像也习惯了,因为爸爸对老婆孩子的冷漠,邻居开始有意无意的讨论我们一家人的是是非非,常常做一些过分的事情,妈妈很伤心,但面对这一切的不公平,她只能忍气吞声。叔叔们相继的结婚生子了,不久,就都有了一个“好”字,妈妈看在心里,默默的为他们高兴着。

那时候的夜,很静很静,还是在哪个梧桐树的院子里,曾经的两个互掏心窝的女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再没有一起聊过天,说过心里话了。天空中的星星很亮很亮,一颗两颗小女孩兴奋的数着,“姐姐、姐姐……”两个稚嫩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妈妈,你教我唱歌好不好”“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妈妈的歌声,在安静的夜晚,飘荡着,一直回响在我的梦里。

那一年,大女儿六岁了,到了上学的年龄,妈妈省吃俭用,给孩子买了一个可爱漂亮的书包,妹妹们都好生羡慕,在妈妈的陪伴下,第一次,大女儿走进了学校,激动,开心,不能言表,妈妈对女儿的学习管得很严,每一篇课文,必须全部背下“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大女儿任然记得那些优美的诗歌。

一天,大女儿放学了,高高兴兴的回到家“妈妈、妈妈……”“妹妹、妹妹……”,他四处找着喊着,见人就问“看见我妈妈了吗?”“没有”婶婶们爱理不理的答道,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女孩急哭了,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鼓足了勇气,跑到奶奶家,“知道我妈妈去哪儿了吗?”奶奶告诉他,妈妈听说追计划生育的来了,就带着妹妹躲起来了。女孩明白了一切,面对这样的事情,他已经有经验了,平常在家的时候,要是遇到哪些人,他都会说“妈妈不在家”,然后关上门,与妹妹一起,在家里玩了起来。女孩饿了,在家里四处看了看,原来早上的剩饭还有多的,开心的吃了起来。太阳下山了,月亮悄悄的爬了出来,安静的夜,终于,女孩听到有脚步声,一看,是妈妈,还有妹妹们,女孩高兴的飞了起来。

1992 年的一天,妈妈又怀孕了,爸爸和往常一样,甚少回家,妈妈顶着大肚子,挑水,挖土,照顾这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们。老人们都说,怀孕后家里的东西不能乱动,不能在墙上订钉子,等等,说是会伤到孩子,老人们都把这叫“站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身边的人,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四婶住我家隔壁,只有一门之隔,他嫁到这个家后,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晚上,爸爸不在家,四婶就总是用锤头敲敲打打,吵得人睡不着觉。妈妈心里很痛,他默默的忍受着这一切。那个夏天,天气异常的热,对于小孩,这是一个开心的季节,6月过后,在学校学习了半学期的孩子们可以放下书包,在家尽情的玩耍,三个女孩已经融为了一体,他们一起有哭有笑,在妈妈的保护下,健康的成长。那一天,刚吃过晚饭,妈妈就早早的上了床,一会儿,妈妈突感肚子疼,我们姐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小妹看见这一幕,吓坏了,哭,拼命的哭,一墙之隔的四婶听到了跑来,想把妈妈送医院,但时间来不及了,人的心总是善良的,于是,他命令我去叫奶奶,我跑了去,一会儿,奶奶也来了,不久三婶也来了……,我们姐妹被关在了门外,无人问津,姐姐拼命的哄着妹妹不哭,其实自己心里,早就哭得死去活来了。月亮升起来了,院子里静悄悄的,蟋蟀唧唧的叫着,只听见屋子里吵吵闹闹的声音。终于,奶奶、婶婶们都走了,嘴里说着什么,我们姐妹快步跑到妈妈的房间,原来妈妈身边多了一个好小好小的婴儿,妈妈说“这是你们的小妹妹,以后你们要互相团结,互相照顾,知道吗?”,三个女孩高兴得不得了,围在初次见面的小妹妹身边,说着、笑着、打着、闹着……。唯有妈妈一句话也没有说,大概她是累了吧!许久,妈妈吩咐我带着妹妹们睡觉,我们三姐妹那里睡得着,在床上又打又闹,平常妈妈都会骂我们,乖乖睡觉,但是今天,任凭我们在床上如何打闹,她都没有骂我们姐妹,不知道玩了多久,三个女孩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妈妈叫醒了三个睡梦中的女儿们,吃饭、玩耍,对于孩子们而言,一切和昨天一样,生活着。爸爸这几天都没有回家,孩子们早就习惯了,妈妈也没有提及爸爸的事,过了今天,终于,爸爸回来了,看见自己的孩子,爸爸一句话也没有说,奶奶知道爸爸在家,兴冲冲地跑来说,旭阳山有对夫妇结婚几年了没有孩子,想要收养一个女孩,他们已经看中了这个刚出生几天的孩子,看看能不能把孩子给他们。爸爸没有说话,妈妈哭了,三个女儿听说要把小妹妹送人,大哭了起来。最终,孩子没有送人,小妹妹的二姐姐天天守护着这个可爱的小妹妹,不许任何人接近他。夏天过得很快,转眼,大的两个女儿都要上学了,孩子们高兴的成长着,妈妈挑水、喂猪、种地……照顾着孩子们的生活。

第十话 变形亲情

在孩子的世界里,一切都显得那么干净淳朴,瞬间笑、瞬间哭、一会儿吵了,一会儿好了。七、八岁的小孩总是贪玩的,只要爸爸不在家,孩子们的脸上找不到一丝的烦恼,过家家、捉迷藏、踢毽子、讲故事……,妈妈尽可能的宠着这一群似乎不受欢迎的小天使,虽然没有漂亮的衣服、精美的玩具,父亲的爱,奶奶的爱……,但在孩子们心里,他们是快乐的。除非,爸爸在家。

过年了,孩子们尽情的享受着小孩幸福的节日,爸爸心情好像不错,异常的在家帮着妈妈做起了家务,一会儿,香喷喷的饭菜出锅了,有鱼、有鸡、有香肠……这些,都是孩子们最喜欢的菜,家家户户都烧起了纸钱、放响了鞭炮,孩子们不敢靠近,在屋子里蒙着耳朵,悄悄的探头窥视,噼里啪啦,浓烟四起,片刻,鞭炮放完了,只听见离家较远的地方,还在断断续续的响着,普天同庆,这个团员的节日。爸爸妈妈坐在炉火旁边,吃着难得和谐的年夜饭,爸爸在家的时候,孩子们习惯夹完了菜,都跑到外面院子里去吃,他们吃饭很快,碗里没有菜了,也不去夹,默默的吃着饭,一碗,两碗,那个时候,一般都要吃三碗才算是饱了,这一群还未长大的孩子,心里都畏惧眼前的爸爸,还记得以前吃饭,要是有谁发出一丁点声音, 爸爸就会很生气,于是他们都选择不在坐位上吃,可能是爸爸不想看见他们吧!吃饭时要是老去夹菜,在他面前晃悠,他也会很生气的骂我们,可是要是你完全不去夹菜,也会被他骂得很惨的,久而久之,就连最小的妹妹也知道了把握适度去添饭,夹菜。

过年在中国是个大节日,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生活艰辛的一家,平常很少大鱼大肉,今天,看见饭桌上的菜,孩子们都流口水了,但现在没有一个人敢放开了吃。终于,大家都放下了碗筷,桌子上的菜还有好多好多,基本上孩子们都没有尝全,因为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爸爸面前的菜,伸手夹不到的菜,孩子们是一定不会动的。吃完了饭,爸爸一个人去给爷爷上坟去了,妈妈则带上我们姐妹,一起来到舅舅家,不久姑姑他们也都聚在了一起,大家一起给祖先上坟祭拜,几个姨家的孩子和舅舅家的孩子常常玩在一起,有说有说,我们姐妹,似乎不太合群,无论怎样也融入不了他们的世界,不知道为什么,妹妹们都很讨厌那些表妹,表弟,还有堂妹、堂弟,在大人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现实的,孩子们听多了,见多了那些长辈的“坏”,也知道分辨是是非非,所以从小他们的心里就萌生了自闭感,不过,那是对“外人”,在家的时候,面对妈妈,面对姐妹,这一群孩子就像一匹匹放纵的小野马,他们疯狂的玩耍着。

晚上回到家,爸爸不在,这是孩子们最开心的事情,一个个像几天没吃饭似的,拿起碗筷,对着盘子里的鱼,鸡、火腿肠……疯狂的吃了起来,一会,这些“剩菜剩饭”就被一扫而空了。还记得那时候,我们常常吃得太饱,趟在床上不想动,有的时候,都吐了,妈妈为我们准备了消化的药。

一整晚,爸爸没有回家,正月初一早上,妈妈早早的起床,包汤圆,爸爸回来了,脸色很难看,我们姐妹小心翼翼的在屋子里不知所措,等到爸爸祭拜完了祖先,孩子们一人一碗汤圆,在院子里不急不慢的吃着,大家都不说话,蹲在地上,若有所思,只听见屋子里传来爸爸妈妈争吵的声音,许久,声音没了,我端起碗筷,想去添一些汤圆,走进熟悉而陌生的屋子,刚拿起锅铲,爸爸一下子把火炉掀翻了,我本能的向后退,心里害怕极了,爸爸嘴里说着什么,妈妈哭着骂着“你自己输了钱,不要把气撒在孩子身上”,我跑了出去,幸亏没有被烫伤,孩子们都悄悄的藏了起来,只听见爸爸妈妈的吵闹声,一会爸爸走了,孩子们跑进屋,妈妈正在收拾残局,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忙了起来。这样的场景因为不是第一次上演了,很快孩子们从悲哀、愤怒中走了出来,有说有笑,开始了新的生活。家里频繁上演的一切,婶婶们都看在眼里,心里不住的幸灾乐祸,就连奶奶也期待看见妈妈的眼泪。

1999 年,爷爷过世两年以后的一天,奶奶和现在的爷爷结婚了,新爷爷人很好,在公社上班,有稳定的工作,小的两个叔叔结婚都是他出的钱,所以他的加入,对这个大家庭负担了不少的负担,叔叔婶婶,还有妈妈都很敬重他,小孩都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爷爷一样,唯有爸爸不喜欢他,从来没有叫过他,甚至从那时候开始,爸爸就在也没有去过他们家,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也在也没有叫过奶奶“妈妈”。

那天,爷爷过生日,奶奶准备了好酒好菜招待前来祝寿的客人,堂弟堂妹们都在他家吃饭,很是热闹,我和妹妹跑到他家,看着他们吃着,笑着……。妈妈的三妹三姑来我家玩,见不到我们姐妹并四处找寻,在奶奶家的后院里,看见了我们姐妹,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看着他们的热闹,三姨生气了,拉着我们姐妹就走了,嘴里唠叨着“看什么看,你们没有吃过吗”?应该是从哪个时候开始,哪家吃饭,我就在也不会靠近了。有时候妈妈不在家,就把开门的钥匙交给我保管,那天妈妈去吃酒席去了,我带着妹妹在家里玩,平常妈妈不在家时,我们都会在家里,把门关得死死的,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就是不开门,婶婶的女儿很凶,手指甲好长,平常我们总是打架,虽然我比他大,可是我就是打不过他,手上脸上,都是他抓的伤痕,直到现在,二妹的脸上还有一道被他抓伤的痕迹。

今天,他们都不在家,全吃酒席去了,我锁上了门,带着妹妹们在院子里快乐的玩起来,很久,婶婶回来了,我们似乎没有看见他,自己玩自己的,妈妈回来了,我们高兴的跑到他身边,钥匙呢?去哪了?我们四处找着,去过的地方一一翻了遍,很快爸爸回来了,破口大骂,我们都不敢看他,继续找着,过了一会,爸爸非常生气,看见我在院子里不知所措,他一脚向我踢来,犹如踢一个皮球,把我踢到院子下面的田里去了,我伤心的哭着,妈妈哭着骂爸爸,爸爸走了,妹妹扶起我“姐姐,痛吗?”,“不痛”,对于这样的踢,我都已经习惯了,记得上一年级的时候,由于贪玩放学好久了都没有回家,妈妈到处找我,爸爸在街上看见了我,背着一个书包不慌不忙的慢慢走着,他很生气,骂了我几句,就在离我十米远的地方走着,一路上,我害怕极了,不知道回到家会发生什么,一路惊心胆颤,我家在离街道100米左右远的地方,长长的小道上臭气熏天,旁边就是一个温州老板开的杀牛场,路边,就是一个大粪坑,当我走到哪里时,突然,爸爸一脚把我揣进了粪坑里,走了,我拼命的往岸上爬,不知道爬了多久,终于摆脱了齐腰深的粪坑,带着一身的牛粪回到家,妈妈看见我,悄悄的掉下了眼泪。

妈妈一个人承担着家里的所有开支,省吃俭用,喂猪、种地……,过得很是辛苦。早早的我就会煮饭了,那天早上,天空中下着蒙蒙细雨,妈妈又去酒厂挑猪水去了,我在厨房做饭,老远,妈妈回来了,我兴冲冲地跑过去,嘴里叫着“妈妈、妈妈”,妈妈看见我跑了出去,担心我摔跤,一着急,连人带桶一起滚到了泥地里。尽管生活很艰辛,但我很少看见妈妈哭,他是一个坚强的女性,一直以来,他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时间一天天过着,隔壁的女人和妈妈聊天,无意之间,妈妈知道上次弄丢的钥匙是被四婶藏起来了,后来大概是良心发现了吧,就又悄悄的拿了出来,放在了院子的角落里,当初我们都不明白,为什么开始怎么找都找不到,后面不找了反而出来了。

中国的80年代,重男轻女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爸爸因为没有儿子,对我们一家爱恨交加,以至于我们姐妹在还不知道什么是恨的时候,就开始怕他、恨他。记得有一次,妈妈和四婶吵架,四婶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们家十个女儿,都不如我家一个”。是啊,就连生我们的爸爸都这样认为,那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呢?“出门高兴,进门愁”,这可是爸爸亲口说的啊!

转眼,秋天到了,院子里的梧桐树上喇叭形的梧桐花凋谢了,梧桐叶黄了,随风飘落在地上,孩子们手里拿着地上捡起的梧桐花,梧桐叶笑着玩着,爸爸早上才回家,这个点,正在睡觉呢,妈妈在一旁洗着衣服,一切显得那么和谐。“妈妈,你看,哪儿有好多人啊!”二妹看见不远处走来的人群,对妈妈说,妈妈放下手中的衣物,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不是追计划生育的吗?妈妈告诉我不要乱跑,照顾好妹妹们,并嘱咐道“要是有人问妈妈在哪里,就说不知道,知道了吗?”我点点头“知道了”。妈妈刚走到后院,那些人就进前院了,乱哄哄的有说有笑,爸爸被他们的声音吵醒了,起床招待着他们,端茶倒水,很是热闹,此刻,妈妈正在后院不知所措,一个高个子男人跑到了后院,看见了妈妈,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去猪圈里躲着”,妈妈赶紧跑到猪圈里面,在哪一待就是两个小时,原来,那个人认识爸爸妈妈,而且,和爸爸关系不错,所以开了一个后门,爸爸赶紧做饭,拿出了家里所有能吃的,因为那时候爸爸拉猪到省城去卖,带了一些儿肠,炒起来很香很脆,是很少有人会吃的,但爸爸是个会吃的人,也是个会做菜之人,一会,满桌子的菜,大家高兴的吃了起来,有吃有喝,似乎,所有的人都忘了他们身上所肩负的责任,吃饱喝足后,爸爸给了他们几千块钱,这一群打着国家政策谎言的强盗,就这样,被爸爸打发了,高高兴兴的离开了我家。

他们走后,爸爸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前后判若两人,生气的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姐妹高高兴兴的到处找妈妈,妈妈在后院看着这一切,等他们走远了,妈妈出来了,收拾残局。改革开放以后,为什么妇女的地位仍然没有提高,那人难道就不可以做节育手术吗?为什么一定要女人做呢?在我长大以后,我经常会恨,恨那些人。很那些事……。

第十一话 久违的笑容

春天,万物生长,一切都像沉睡中的睡美人刚刚苏醒,院子里的梧桐树上,原本枯黄的树枝上发出了新芽,孩子们满院子的奔跑,今天妈妈特别高兴,因为昨晚,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个瘦如柴骨的老头,送了妈妈一只大公鸡,我们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妈妈坚信,我们会有一个可爱帅气的弟弟,这几乎成了我们一家人的梦想。

那年春天,妈妈怀孕了,没有爸爸的祝福与照顾,甚至在爸爸脸上都看不到一丝的笑容,是否,这个在妈妈肚子里悄悄长大的孩子,与他毫无关系,爸爸依旧过着一个人看似潇洒的生活。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院子里犹如渐热的天气,逐渐升温,也热闹起来,紫白相间的梧桐花,有的开成了喇叭状,有的酷似害羞的姑娘含苞特放,树上的麻雀唧唧的唱着歌,一阵风吹过,梧桐树大片大片的叶子随风飘扬,发出沙沙的声响,树上的叶子飘落在地,“姐姐,你看,好大一条虫啊”!几个女孩一起拥了上来,妈妈在一旁嘱咐道“汉良狗,不要碰它啊!”其实我们早就对他很熟悉了,知道怎么把玩它,因为每年,我们都会见面,我拿起一根树枝,在这条绿油油、胖胖的虫子身上,用力的刺着……,似乎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残忍。

傍晚,妈妈带着我们在院子里尽情的唱歌,讲故事,那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妈妈的声音犹如天籁,在她的带动下,我们一起唱着,跳着……,累了,我们依偎在妈妈身边,听他讲着嫦娥飞天的故事,妈妈告诉我们说“月亮里住着世界上最美的嫦娥姐姐,还有陪伴她可爱的玉兔,所以,凡人不能对他指指点点,否则,后裔会用镰刀割耳朵的”,我们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妹妹一定是用手指月亮了,你看你的耳朵被割了”我指着妹妹耳朵上一条因为没有洗而造成的一道小小的伤口,幸灾乐祸道,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着、笑着。

这个夏天,雨特别的多,深夜,我们姐妹都睡着了,全然不知道外面轰隆隆的雷声,倾盆而下的大雨,虽然是新建的平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到雨天,我们那间屋子就会漏水,大概是因为修建时为了省钱,直接把新老房子相接的缘故吧!家里能盛水的东西都用上了,锅碗瓢盆一起上演着交响曲,房间里形成了一条一条的小河。

早上,孩子们美美的从梦中醒来,“啊!我们怎么睡在这里啊?妈妈、妈妈”四个小姐妹七嘴八舌的叫道,妈妈看见我们惊讶的表情说道“昨晚下大雨,是你们爸爸把你们抱到柜子上睡觉的,居然你们一个都没有醒”说罢,笑了。

时间过得很快,妈妈的肚子越来越大了,那天中午,大伯家的女儿,堂姐和四叔家的女儿堂妹一起在院子里玩,他们主动和我们姐妹示好,一会大家玩在了一起,堂姐道;“只要把睫毛放在手上,吐上两个人的口水睫毛就会在指尖跳动”,“怎么可能?”我据理反抗,“不信,我们试试”,“不要,那多脏啊”“没关系,是吐在我的手上”“好吧!”于是,堂姐用手在眼睛上揉啊揉,终于,一根睫毛落在了他手里,放于手心,然后,高兴的吐了一口口水在手上,我在一旁,看着好恶心,然后,他把吐有口水的手伸到我面前,“该你了,你吐了,他就会跳了”“我犹豫片刻,准备着去吐,刚做出那个姿势来,还没能反应,堂姐一下子把吐有口水的手向我嘴上捂来,我的嘴上、脸上,全是带有臭味的脏水,我哭了、吐了,堂姐堂妹在一旁哈哈大笑着,妹妹们看见他们如此欺负我,大哭起来,几个女孩动起手来,妈妈听见了孩子的哭声,急忙跑出来,嘴里吼道,一个不小心,“啊!”妈妈摔倒了,堂姐堂妹见状赶紧跑了,我们哭着扶起了妈妈,妈妈满头大汗,在床上躺了一会,还是感觉不适,就嘱咐我们乖乖在家,吩咐我照顾好妹妹们,他一个人,强撑着去医院了,三婶四婶看见了这一切,他们都在一旁心怀鬼胎的笑着,没有一个人帮忙,妈妈走后,我们在家,把门紧紧的关着。妈妈不在家,三婶四婶还有附近的几个女人在院子里,高兴的聊着天,他们嗓门都很大,好像是故意的,三婶说“要生七朵金花,”一群女人,在院子里无耻的嘲笑着这一家苦命的人。

过了很久很久,只听见外面有车子的声音,我们照例爬到窗户上看着,一会,爸爸妈妈还有外婆一起回来了,爸爸搀扶着妈妈,外婆手里抱着一个婴儿,见到妈妈,我们迫不及待的去开门迎接,一会,奶奶也来了,手里端了一碗鸡汤,和蔼可亲的嘱咐妈妈喝下,爸爸高兴极了,忙这忙那儿,我们姐妹都跑过去看那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家伙,胖嘟嘟的小脸,细长细长的手,黑黝黝的头发……,好可爱的弟弟啊!爸爸亲自下厨做饭,屋子里从未有过的和谐。

在以后的日子里,爸爸用他所有的爱关心着我们每一个人,渐渐的,我们的关系开始改变,那一刻,我们开始明白,爸爸对我们,不是不爱,只是无奈。原来,爸爸和妈妈,都是世界上最爱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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