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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绕着她转了一圈：“不过你这一身都是满配啊，朝阳你怎么就一个一级头盔？”

听到主持人的话，谢芊菡才发现一路上，顾朝阳把所有看到的满级防护品都给她了。

顾朝阳轻轻笑了一下：“当然是先要保护好我方女神啦。”

主持人接过话题：“那就看初夏今天是不是我们的幸运女神了。”

谢芊菡正干笑着，一个人影闪到她的视野中，盛知遇声音传来：“拿着。”

主持人看着地上的突击步枪，惊讶的说：“景年你要把手里的AKM给初夏吗？”

盛知遇言简意赅：“防身。”

谢芊菡连连摇头：“不了不了给我是浪费，朝阳你拿着吧。”

顾朝阳也不含糊，说了一声“谢谢”，拿起便继续搜着物资。

地上的装备消失后，谢芊菡头也不回的跟着顾朝阳走了。

盛知遇握着鼠标的手一紧，转头去了别的地方。

因为主持人要掌控流程，也不久玩，早早下了线，在三人的直播间来回穿梭着。

第一次刷毒开始，盛知遇开了车过来：“上车。”

谢芊菡招呼着：“朝阳，走吗？”

可顾朝阳只蹲在窗边，低声说：“先等一等。”

盛知遇语气不耐：“毒圈就要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谢芊菡相信顾朝阳，替他说道：“你要是怕可以先走，不用管我们。”

盛知遇要被气死了，什么叫怕？

而且从头至尾谢芊菡都在说“我们”，可是这个我们，只有她和顾朝阳。

楼下引擎声远去，顾朝阳回头看了一眼趴在他身后的谢芊菡：“为什么不先走。”

“我相信你。”谢芊菡轻声说，其实只有跟着顾朝阳，她才会有安全感。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包，药剂充足，大言不惭道：“别怕，我会在你身后保护你的。”

接着她看见顾朝阳的角色歪了一下，差点暴露在窗口。连忙问：“怎么了？”

顾朝阳呼吸急促的加重，很快又平静下来：“没事。”

不一会，毒圈缩了过来，谢芊菡一边打着药，一边秉着呼吸。

忽然，屋后的山坡上传来车声，谢芊菡趴着看不见。

只听见几声枪响，紧接着右上角开始了不停的滚动:

“队友-朝阳使用AWM击倒了更上一层楼。”

“队友-朝阳使用AWM击败了春风。”

“队友-朝阳使用AWM击败了楼上楼。”

“队友-朝阳使用AWM击败了湖面无声。”

顾朝阳用一把狙，团灭了对方一个满编队！

直到坐上车，谢芊菡才回过神来，她知道顾朝阳游戏不错，没想到竟然这么强。

主持人也十分吃惊：“朝阳深藏不露啊。”

“一般。”顾朝阳学着盛知遇的口吻回答。

谢芊菡语噎，盛知遇击倒一个说一般可以说谦虚，他直接爆了一车人，说一般简直就是挑衅。

果不其然，耳机里传来三声枪响。

右上角通告现出离他们隔了大半张地图的盛知遇，击倒了两个人。

接下来，谢芊菡没有想到，这场游戏被两人完成了单机游戏。

盛知遇和顾朝阳像两个杀神，在这片地图里展开了一场惨无人道的虐杀。


第二十八章
最后全场只剩五人，除去他们三个人，还剩两个人。

顾朝阳躲在石头后，瞄准镜里，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锁定。

两声轻响，枪声被消音管吞噬。

随着音落，屏幕上浮现出“大吉大利，今晚吃鸡”的页面。

至此，三场游戏落下帷幕。

主持人做着最后的整理：“没有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哈……”

确实，三场游戏，盛知遇和顾朝阳跳下伞，拿起装备就冲，见人杀人见车毁车。

顾朝阳声音温和：“所以说初夏是我们的幸运女神啊，有了她才会这么顺利。”

主持人看着谢芊菡的战地记录，三场，0杀。

他干笑了两声，正准备开口，就听见盛知遇接口道：“没错，初夏确实很厉害。”

主持人：？？？你们确定吗？

临近下播，盛知遇忽然像是随口道：“初夏，明天我去接你吧。”

听着耳机里的声音，谢芊菡愣了一下，就连主持人也不禁停了话头。

一秒的沉默后，主持人才笑着打圆场：“景年你人也太好了吧。”

谢芊菡也立即跟着说：“不用了，你又不顺路。”

“接你，怎么都顺路。”盛知遇淡淡嗓音响彻在三个直播间里。

闻言，谢芊菡头痛欲裂。

盛知遇不是一向最讨厌这种营业行为了么，今天他脑子打游戏打坏了？

在他爆炸性发言的余震中，主持人迅速的结束了直播。

谢芊菡拿起手机，发现宿雪给她发了消息。

宿雪：【不错，继续加油，吸引越多的CP粉，对你的人气越有帮助。】

宿雪：【没想到景年这次挺配合的，你们再接再厉。】

看着她的消息，谢芊菡不知该怎么回，只好当做没有看见。

谢芊菡点进工作群，找到了盛知遇私聊——他们甚至都没有互加好友。

对话框里满满都是她单向发去的消息，无一不是倾诉爱意，或者鼓励赞美的话语。

谢芊菡清空了聊天记录，接着发去消息：【不用接我。】

盛知遇难得秒回：【这是我的选择。】

盛知遇：【谢芊菡，我不会放手。】

发完，盛知遇的头像便黑了下去，将谢芊菡的回绝掐灭在输入框里。

谢芊菡心口一堵，烦躁的把手机扔进了床。

临睡前还昏昏沉沉的想，盛知遇又不知道她家地址，怎么可能来接她。

翌日一早。

谢芊菡走出小区，目光落在马路边，脚步不由一顿。

盛知遇倚在他那辆低调的奥迪车门上，戴着墨镜：“上车，送你。”

“你怎么知道我住哪？”谢芊菡冷声问道。

他拉开车门：“问了公司。”

“那就请你删掉。”谢芊菡扔下这句话，转身往旁大步走开。

没走几步，一道身影便拦在了她的面前，盛知遇嘴角抿着：“你一定要这样吗？”

谢芊菡望着他墨镜里投映的自己：“你这是白费力气。”

“可我想试试。”盛知遇坚持不退。

这种执着的姿态，多么想之前无畏的自己啊。

谢芊菡心里涌起了一股无力，看着这样的盛知遇她反而生出了些怜悯。

正要开口好言再劝时，一道清亮的声音插了进来。

“早上好啊。”

谢芊菡错愣的转过头，只见不远处顾朝阳扬着笑走了过来。


第二十九章
《番外一》

谢芊菡死了。

这个消息甚至都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关于她的死讯也只是几条悼念的微博，然后就此揭过。

顾朝阳是出了新闻后第二天才知道的。

他走出录音室，靠在墙壁上指尖捏着眉心。

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心悸不宁，总觉得燥郁难耐，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顾朝阳摁开手机，隐藏相册里仅有一张抓拍，上面的女孩神情飞扬。

望着这张照片，顾朝阳嘴边才漾出一抹笑意来。

忽然，铃声响起，是成凌的电话。

成凌一般工作时间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想着大概有急事，顾朝阳接通了，那边是成凌沉重的呼吸声。

他问：“什么事？”

成凌顿了顿，哑声道：“你看微博了没？”

“没有。”他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看手机，“怎么了？”

“朝阳，我希望你能够平静的坐着听我说完，绝对不能激动，你想要做什么的话一定要跟我说……”

“行了，废话少说。”

听着他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话，顾朝阳笑骂着打断。

成凌深深吸了一口气：“谢芊菡死了，喉癌。”

电话里静谧了三秒钟，接着通话骤断。

成凌听着听筒里的忙音，狠狠骂了一句脏话，倏然起身冲出了公司。

顾朝阳跑了一路，直到精疲力尽了才在斑马线边停下。

身体忍着脱力感强撑自己不倒下，脑袋里是昏沉的，像是被一棍击中，震碎了他所有的神智。

顾朝阳撑着膝盖，垂着头。

心脏是被撕裂般的痛，痛得他连牙关都松不开。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

明明，明明不久前她还上了广播，明明几天前她还好好的，明明，明明……

对面信号灯亮起绿色，顾朝阳咬着牙直起身继续往前奔去。

VOI大楼。

盛知遇和宿雪从办公室里出来，只听见前台有吵闹的声音。

声音渐行渐近，盛知遇抬眸看去，是双眼通红的顾朝阳疾步走了过来。

身边的宿雪向他打招呼：“顾老师有什么事……”

话没落地，盛知遇的衣领就被攥紧，拉到了他面前。

“谢芊菡呢？她在哪？”

往日温润的声音变得嘶哑，像是被铁烙过般闻者心惊。

盛知遇冷睨着他，没有说话，宿雪从惊讶中回神，语气晦涩：“顾老师，谢芊菡已经去世了。”

“不可能！”顾朝阳低吼了一声，“她好端端地怎么会死？”

“她死了。”

盛知遇的声音没有温度，像把冰刃，剖开了他自欺的妄想。

顾朝阳死死拽着他的领口：“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她死与我有什么关系？”盛知遇眉心挤着不耐，“放手。”

有什么关系？

顾朝阳心脏痛得鲜血淋漓，那里千疮百孔，是在为谢芊菡觉得不值。

他看着盛知遇，猩红的双目像是能淌下血泪。

过了好一会儿，顾朝阳缓缓的松开了手，可在下一秒，他抬起了胳膊狠狠朝盛知遇挥去。

“砰！”的巨响，随即周围立刻响起惊呼声。

盛知遇倒在地上，铁锈味瞬间充盈在口腔里：“顾朝阳你发什么疯？”

“疯？”有冷光在顾朝阳眼角闪过，“疯了，我就可以让你给谢芊菡陪葬吗？”


第三十章
《番外二》

带着寒意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这一刻没有人会怀疑顾朝阳说的话。

宿雪率先反应过来，她挡在顾朝阳的面前，一边示意员工去叫保安。

一边斟酌着劝慰：“顾老师您不要激动，谢芊菡在天有灵看到你这样，她也会不开心的。”

“谢芊菡”二字像是一盆冷水，顷刻浇灭了顾朝阳满心的怒与恨。

他茫茫然的站在原地，看着宿雪，喃喃的问：“她会不开心？”

“朝阳，朝阳！”

成凌急促的喊声从人群之外传来，他挤到顾朝阳身边，担忧的打量着他。

“你没事吧？”

“她真的死了……”直到看见成凌，顾朝阳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只想让她开心，只想她幸福，我守了她10年，可是她却死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眼里都闪过一丝讶异。

没有人知道顾朝阳喜欢谢芊菡，竟然喜欢了整整10年！

成凌咬着牙忍住哽咽：“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顾朝阳无措的颤抖着，“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顾朝阳的情绪陷入了崩溃，再也撑不住了般，砸进了成凌的怀里，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顾朝阳眼前是房间熟悉的天花板。

他侧过头，床头相框里谢芊菡笑容明亮。

卧室门被推开，是一身黑衣的成凌，面色疲倦。

见他醒了，开口道：“今天谢芊菡下葬。”

顾朝阳瞳孔一紧，下床换好衣，沉默着坐上车去了郊外的墓园。

阮奶奶就像一夜老了十岁，像垂暮的柳树，佝偻在墓碑旁，平静的望着往来悼念的人。

洁白的玫瑰堆在墓碑前，簇拥着那张黑白相片。

还是彩色的她好看。

顾朝阳站在远处，恍惚的失神。

他没有去献花，只遥遥的参与了整场葬礼，便转头走了。

成凌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急的抓心挠肺：“你要不哭一场吧，或者我再陪你揍盛知遇一顿？”

可顾朝阳仅是靠着车窗，一言不发。

回家之后，顾朝阳瞒着成凌喝了一整晚的酒。

第二天早上，看着阳台山包似的酒罐和昏迷的男人，成凌吓疯了。

送去医院洗完胃，半夜人才醒。

顾朝阳睁开眼，看着成凌，半晌开口，嗓子就像刀划过般嘶哑：“我在那边没找到她。”

成凌哭了，快30岁的男人在病床边哭得像傻子。

之后的顾朝阳像是变了一个人，或者说，变回了原来的那个他。

孤僻，冷漠，不近人情。

顾朝阳不知疲倦的工作，更是霸道的抢走了盛知遇所有的工作。

可是因为他能力出众，盛知遇对他也无可奈何。

两年后，在顾朝阳近乎自残的高负荷工作中，身体替他按下了暂停键。

是胃癌晚期。

顾朝阳躺在病床，呼吸打在氧气罩里，沉闷又粗重，是濒死的人最后的挣扎。

他的目光逐渐涣散，凝视着虚空中的一点。

成凌坐在床边，忽然听见一声呢喃：“如果能重来，我再也不会把她让给别人。”

他讶然抬头，却看见床上的人笑了，语气如释重负：“现在我终于有足够的时间去找她了。”

语落，那双眼才肯缓缓的阖上。

心跳监测仪发出长鸣，像是为他新的旅程送上的祈福的号角。


第三十一章
“没想到傅老师真的来接初夏了呢。”顾朝阳停在谢芊菡的身边。

盛知遇的眼神落在了二人间距不过一厘米的肩膀上，语气冷凝。

“初夏？你们关系这么好了吗？”

“当然。”顾朝阳笑了，“毕竟我们是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