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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语怔住，心头浮现一丝酸楚。
“昨晚...对你来说，就只是觉得亏欠？韩江宴，我们是夫妻，就不能，就不能尝试着相处下去吗？”
她的声音软弱卑微，还能听出其中小心翼翼的讨好。
韩江宴沉默了片刻。
接着吐出的话，一如既往的薄凉。
“结婚那天就已经跟你讲得很清楚，你执意要嫁，我能给你的只有陆太太的身份。除此之外，别奢求其他。”
说完，毫不留恋地推门而去。
沈芷语一个人呆坐在空荡的大床中央，怔怔地看着床单上一小片鲜艳刺眼的红色。
半晌，勾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原本就不是他想要的婚姻，怎么自己总是像个傻子一般，抱着一堆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在床上呆坐了好一会才收拾起眼底的悲伤。
起床，机械一般把自己收拾妥当，准备回医院上班。
她不想请假，不想呆在总是一个人的家里。
尤其是今天。
下楼路过餐厅的时候，李姨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问她，“太太，昨天的那些菜还收着吗？”
早晨刚进厨房就看到一桌子丰盛的冷菜，一口没动。
李姨不敢直接全扔，只能费劲地收进冰箱里，等着问沈芷语的意思。
沈芷语闻言，下意识看向已经空荡荡的餐桌。
愣了会才想起来昨天是她的生日。
原本放了佣人一天假，亲手做了一桌子好菜，想要和韩江宴一起过生日来着。
谁能想到她计划中的浪漫没有发生，而她以为的惊喜转眼就变成了难堪。
她扯了一下嘴角，故作轻松道。
“扔了吧。昨天闲着，随便做做而已。”
——
出门就有点晚，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上班时间。
沈芷语急匆匆换好制服，刚出休息间，苏晓就一脸兴奋地凑了上来，
“大寿星！！”她脸上总挂着灿烂的笑，彷佛世间没什么可以让她苏大小姐烦恼的事。
挽着沈芷语的胳膊，挤眉弄眼八卦道，“怎么样，怎么样？昨晚战果还可以吧？”
沈芷语结婚的事，医院里没有几个人知道。
苏晓作为她唯一的好友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知道沈芷语对韩江宴多年的感情，也知道她把这段婚姻看得多重要。
所以才那样帮她出主意，让她趁着生日多和韩江宴亲近亲近。
总不能做一辈子的陌路夫妻啊。
沈芷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侧过头看着她，一脸平静地吐出几个字。
“晓晓，我想离婚。”
“什么？！”苏晓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怎么突然要离婚？”她有些着急地问道，生怕沈芷语受了什么委屈。“是不是昨晚韩江宴那个混蛋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沈芷语摇摇头，对好友温柔地笑了笑，不想她为自己担心。
但清亮的双眸却不由自主暗淡了许多。
“今天在路上我想了很多...总觉得梦应该醒了。他，他应该也希望我们可以早点离婚吧。”
苏晓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来。
这段感情对沈芷语有些灰暗的人生来说意味的东西太多了。
她还记得一年多前沈芷语得知自己要嫁给韩江宴的时候是那么欣喜若狂，哪怕结婚之后韩江宴对她从未有过好脸色，都依然把这份感情当作宝物一样珍惜。
之前有多心疼她默默不语的付出，现在就有多替她的放弃难过。
沈芷语看上去，实在是太难过了啊。
苏晓想了半天，只能拍拍她的肩膀，故作轻松地鼓励道。
“你，你决定了就好...反正无论你怎么选，我都是支持你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你沈芷语离开韩江宴这个混蛋，肯定能找到个比他好十倍的！”
沈芷语笑了笑，刚要说话，衣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韩江宴发来的短信，上面只有简单一句话。
“晚上回家一趟。”
沈芷语知道他说的“家”，并不是他俩住的那栋别墅。
韩江宴对她没那么体贴，不会管她回不回自己家。
他说的，是回陆家老宅，她的公公婆婆那边。

苏晓因为一直紧靠在她身侧，也看到了短信。

啧啧了两声，劝道，“都已经准备离婚，就别去受那个气了！”
沈芷语手指划过回复框，快速地打了个“好”字，发送。
苏晓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她。
沈芷语知道苏晓是真的关心自己，讨好地摇了摇她的手臂，又欲盖弥彰地解释。
“晓晓别生气！就当是最后一次，这两天我就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他谈...离婚。”
苏晓本想骂她怎么这么不争气，到现在了还不忘事事以韩江宴为先，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沈芷语的样子真的不太好。
虽然在笑，嘴角却像是布满了苦涩。
就算是自己决定要离婚，也做不到立刻就放下吧。
苏晓叹了口气，不想再给好友压力。
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
“沈芷语，你去就去，但这次他家里那两个奇葩女人再找你麻烦，你可不能再忍了，一定要骂回去！”
沈芷语乖乖地点头，“知道了。”
“反正都不准备做他家媳妇了，千万不要手软，能把之前的仇一起结了才最好。”
沈芷语原本阴郁的心情，被她孩子气的几句话搅散了不少。
哭笑不得地轻拍她的手臂，“我是去吃饭，又不是去打架。”
又安慰她，“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苏晓终于满意地住了嘴。
两人沿着白色的走廊走了好一段，在沈芷语负责的区域前分手。
苏晓走之前怔怔地看了沈芷语好几眼。
突然叹息道，“虽说陆老爷子是好心，你也总觉得托他的福才得偿所愿...可我，有时候总有种他把你推进了另一个火坑里的感觉。”
沈芷语也怔住了。
接下来的一整天，脑子里总会时不时浮现那张慈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