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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3-01-07 01:07:42  热度: 3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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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荒唐

“嘭——!!”

车体撞击的声音震耳欲聋,像是要划破耳膜。

而霍寻和南栀随着车子的反转,甚至来不及保护自己的身体,更别说去捂住耳朵。

在翻天覆地之后,车子不知道撞到什么障碍,终于停下。

南栀全身都是疼的,感觉有好几处骨头似乎都骨折了。

一股热流从她额上缓缓流下,淌进右眼,瞬间一片血红。

她用仅剩的左眼看到那枚金戒指躺在缝隙中,忍着痛咬牙伸手过去……

不能丢,这是夫人留给司亭川唯一的念想了。

南栀伤痕累累的手指伸进缝隙,极力地忍耐着疼,终于将戒指握紧了手心。

太好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事,南栀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合上眼时,她隐约听到玻璃碎掉的声音,好像是有谁正在砸车窗。

但她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看是谁了。

司氏集团的每个人都说他们的大Boss最近有些不对劲,每天都在不要命地工作,甚至家都不回。

司亭川的确是在公司连轴转了几个日夜,除了片刻的休息不曾停下,但真实的原因是只有在忙碌的时候,他才能不想起南栀。

一旦空闲下来,南栀的身影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但他也知道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不能长久,他不能一辈子都这样用工作麻痹自己。

可要他放下,又谈何容易?

早上接到林家的电话,司亭川完全不意外,他之前好言劝告过,但是林家就是死不改性,他就联系了几个林氏准备签订的项目。

林氏和司氏相比,聪明人都知道怎么选。

给霍寻打完电话后的半个小时,司亭川的手机倏地响起。

屏幕上赫然一串陌生号码。

司亭川从不接陌生电话,但刚看到这串号码的时候,他莫名地开始心慌,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迫感。

他接起,那边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我亲爱的弟弟,你有没有想我?”

司亭川眉心一瞬紧锁,眼神狠厉:“司言?”

司言笑了一声,语气却满是讥讽:“你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没教养,不会叫人?”

‘没教养’这三个字惹怒了司亭川,他的声音愈发的冷:“你也配?”

“出来跟二哥叙叙旧吧,弟弟。”司言说。

司亭川眼睛微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还在服刑。”

司言大笑起来:“这还是幸亏了啊,我亲爱的弟弟。父亲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太过锋芒,树敌太多,最后成全的还是敌人。”

“有贵人相助,我出来了,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你。”

司亭川冷笑:“你想见就能见?我还能再把你送进去,你信不信?”

“我信!”司言笑意不减,“我怎么能不信呢?不过弟弟,作为哥哥我还是要劝你别轻举妄动,毕竟你最忠心的下属和最心爱的女人现在都在我手里。”

下属说的就是霍寻了,但……

“你收集消息的能力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都不知道我没有心爱的女人。”司亭川淡淡道。

闻言,司言却依旧胜券在握:“是吗,这位林小姐不是你心爱的女人吗?”

林小姐,他果然是抓了林白溪。

司亭川斩钉截铁:“当然不是。”

“啊!”司言突然夸张地大叫,“真是抱歉,我的弟弟,原谅我没有说清楚。我说的林小姐,是林家另一个女儿。”

司亭川心中一紧,猛地起身,呼吸一滞。

“真没想到我这有通天本领的弟弟有一天也会被骗。”司言那边传来沙沙声,似乎在翻动什么东西,“弟弟,你真该感谢我,这位林小姐为了躲你都要出国了,就今天,看我来的多及时。”

林白溪所做的一切被揭露之后,林家和她就淡了很多,不可能给她办理出国的手续。

而他说的另一个女儿,被骗,都让司亭川的脑海里出现一个荒唐的想法。

可是怎么可能?!那个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司言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司亭川情绪的变化,又往火上浇了一瓢油:“根据我知道的内幕,我要告诉你,这位林小姐的腰后……没有疤痕。”



第三十二章走进黑暗

司亭川按照司言给的地址,找到了郊外一个荒废的工厂。

直到站在门外,他仍不相信司言绑架的人是南栀。

霍寻不会骗他,南栀分明因为病发身亡,又怎么会出现,这一定是司言的阴谋诡计。

然而司言让他一个人,他却真的没有报警,也没有带别人。

工厂腐烂的大门开着,像是在对司亭川说:“欢迎光临。”

司亭川扯松领带,抬步走进黑暗。

刚走进工厂内部,上方突然亮起刺眼的灯光。

司亭川遮挡了一下,适应这光线后才定睛看向前方。

只见满身是血的霍寻被绑在管子上,头垂着,不知道是昏迷还是……

“霍寻!”司亭川沉着脸过去,在他鼻息下探了探。

确认只是昏迷后,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而霍寻似乎听见他的声音,竟悠悠转醒。

“少爷……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在这?”他说着,眉心时不时因为疼痛皱起。

司亭川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司言出来了,你们被他绑了。”

霍寻倏地激动起来:“少爷,那你怎么可以……!”

剩下的话没说完,是因为司亭川拦住了他:“我只问你一件事,霍寻,你是我信任的人。”

闻言,霍寻就猜到了他要问什么,心底不由得一颤。

司亭川定定地看着他:“南栀真的死了吗?”

话音落下,霍寻顿住,而后缓缓地垂下了头。

他不能说“死了”,既然他被绑在这里,车里的白溪也不会逃过一劫,司亭川迟早会知道真相,他也不能说“没死”,说了便是承认他欺骗了司亭川。

他骗了对他有数不清恩情的司亭川,他感到愧疚。

见霍寻不说话,司亭川便明白了。

他站起身,却没有开口责备,而是说:“等我把南栀带回来,以后再和你算账。”

刚说完,司言的声音就在空旷的工厂里响起:“弟弟,这位林小姐的伤情似乎更严重一些,可能不允许你停留那么久。”

司亭川神色阴沉,抬步向更里面走去。

霍寻想要拦住他,无奈身上每一处都如剜骨般疼:“少爷,你不能去……”

这很明显就是个阴谋,是司言设下的鸿门宴,司亭川只要走进去,司言就不会让他活着回来。

司亭川停下脚步,却没回头。

霍寻趴伏在地上,抬不起头,只听到他说——

“我已经失去她一次了,这样的痛苦我不能再承受第二次了。”

他的背影挺拔,声音同样坚定。

霍寻便明白,司亭川比谁都清楚他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但谁都不能阻止他往前走,哪怕是南栀,也不能。

司亭川一路走进去,终于在一个看似是实验室的门口看见了里面的司言……躺在地上失去意识的南栀。

大概是因为她伤势太重,司言都不屑于用绳子把她绑住。

南栀。

司亭川的心狠狠一颤,似有电流穿过,一阵麻。

他往前迈了一步,这间屋子里就变成了三个人。

但司亭川很清楚,司言敢这么胆大,这工厂里不知道藏了多少人,他这次是凶多吉少,但他得保证南栀的安全。

于是他开门见山:“你想要什么?”

司言腰顶着一个桌角,听见这话直起身子拍了拍手:“弟弟这么爽快,真是让我可以少绕好多弯子。不过我想要什么还是等会儿谈吧,在此之前我们不如叙叙旧?”

“你想聊可以,先把他们送到医院。”司亭川冷冷道。

司言挑了挑眉,好像要说什么,又被司亭川打断:“你的人应该已经确认过我没带人。”

“说的不错。”司言点点头,“不过谁送这两位去医院呢?”

司亭川眼神冰冷狠厉:“对付我需要多少人?”



第三十三章一生悲哀

司言似笑非笑:“这我可说不准啊弟弟,我到现在才知道你可是学过柔道跆拳道的人。”

司亭川眸色一沉:“不放人的话,就赶紧说你的条件。”

“看你焦急的样子,我真的很爽。”司言忽地敛了笑意,满眼都是浓郁的恨意,“司氏落到你手里,真是整个司家的耻辱。”

“你和司允不争气,司氏交给你们又能落得什么好下场。”司亭川冷哼,“多亏了你们在公司里干的那些龌龊事,不然我还不能那么快把你们送进去。”

司言怒上心头:“你在这装什么,你就是为了报复我们!”

“是。”司亭川坦然道,“我就是为了报复你们,你们两个,和那位所谓的父亲。”

“司亭川,你看看你自己。”司言气极反笑,“你现在这个样子和当初的父亲又有什么区别?你有信任的人吗?你敢相信感情吗?对于你来说,所有人都是被价值标好了价格的。”

“你口口声声说恨父亲,到头来不还是和他变成了一样的人?冷血无情,迟早也会妻离子散!”司言咒骂。

司亭川不冷不热地瞥他,丝毫不像是受到胁迫的那一方。

正是他这个样子,才更让司言恼火。

他忽然蹲下身,一把捏住南栀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你是不是忘了她还在我手中?这么猖狂。”

司亭川薄唇紧抿,眸底闪过几抹戾气,终究是没再开口。

那个自称是父亲的人曾经对他说,不可以信任任何人,也不可以对任何人动心,一旦动了感情,就有了软肋。

从前他杀伐决断,没有软肋,所以刀枪不入。

然而现在,他终是有了软肋,还被别人攥在手中,随时准备折断。

见他这副模样,司言心情十分愉悦:“弟弟,看来我还是说错了,你和父亲不一样,他那人从来就没有受过谁的威胁。”

“所以他这一生都是悲哀的。”司亭川不掩讥讽。

司言将南栀丢在一边,站起身对外面说:“进来。”

随即就走进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围住了司亭川。

他刚攥紧拳,司言笑道:“弟弟,想要救这位小姐,你恐怕要吃一些苦头了。”

白溪是被拳头打在身体上的声音吵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看着水泥地回想了好久才记起自己遭遇了车祸,并且不是意外。

许是昏迷了太久,痛感和感官是一点点恢复的。

南栀先是听到一个男人嘴中不干不净的骂着什么,才慢慢抬眸,看向那一片嘈杂。

然而刚看清眼前的一切,她就浑身一僵,瞳孔放大。

那拳头,来自四五个强壮的男人,而他们正在打的人……却是司亭川!

他身上的西装破开了好几处,脸上伤痕淤青密布,而身体的情况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司亭川咬着牙关,生生地挨下每一拳,哪怕血从齿间溢出也不肯吭一声。

南栀的眼眶瞬间被泪水模糊,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可她是多么地想大声质问,为什么不还手?!

“我亲爱的弟弟真是硬骨头,这么打你都不出声,这让我很不爽啊。”司言摸了摸下巴,一脸阴险。

南栀费力地仰起头看向这个说话的男人,在看到那张和司亭川有几分像是的面孔时,她微微怔住,但很快想起这人是司亭川的二哥。

她又看了一眼正在打司亭川的那些人,这分明是在往死里打!

不行,她不能看着他这样!

南栀动了动,突然感觉到手里有异物。

她瞬间想起那是金戒指。

可是仅凭着这戒指能做什么?!

这时,司言忽然叫停了那些人,然后在司亭川的腿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弟弟,不如你给我跪下,我就送这位小姐去医院,怎么样?”



第三十四章怎么能

听到司言说出这句话,司亭川什么反应都没有,而南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怎么可以?!

怎么能让司亭川给他这个渣滓跪下?!

他一定不会答应的,是不是?

然而南栀却看到司亭川在沉默了很久之后,身子忽然一动。

她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可她不愿意相信。

为了把她送到医院,他宁愿给司言下跪?!

他是司亭川,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小少爷,他从来没和任何人低过头,怎么能给他最恨的人下跪?!

南栀的眼泪无声地落下,很快在地上聚积成一小滩。

她本以为她再也不会心疼了,可现在心口处又刀剜般的疼。篴麓-尛-1-整-理

她不能出声,只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呐喊:不要跪下,不要给他跪下……

然而司亭川的一只眼睛已经肿起,视线遮挡大半,他也没想到南栀会醒来。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一步一步走到司言面前,眼神却丝毫未变。

似乎在说,就算折断了他的骨头,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会讨回今天的耻辱。

司言被他的眼神慑到,但他不屑地扬起眉:“跪吧,弟弟。”

司亭川喉咙微动,终是双膝一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那沉闷的一声,像是砸在南栀的心上,砸出一个大洞,鲜血淋漓。

这一瞬间,她甚至忘记了哭,只怔愣地看着这一幕。

司亭川为她下跪,这比杀了她更让她痛苦。

司言没想到他这个弟弟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对他下跪,蓦地放声大笑起来。

他一巴掌按在司亭川的头顶,从未如此这样身心舒畅。

司亭川咬着牙忍下这耻辱,缓缓说:“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马上把……”

后面的话没说完。

因为,他看见本该晕厥的那个姑娘突然起身,手里拿着什么刺向了司言的小腿。

猖狂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痛呼。

司言下意识甩腿,南栀没力气躲避,胸口挨了这结结实实的一下。

他转过身看见是她,骂了个肮脏的词,上前就要给她一脚。

司亭川心下一紧,连忙扑过去。

“南栀!”

在司言的那一脚踢过来之前,南栀闭上了眼,但下一秒她就被一个温热湿黏的怀抱拥住。

司亭川护住了南栀,背上被狠狠一踹。

胸腔里被震得像是移了位,一口腥甜直冲喉咙,司亭川想咽下,却终究是涌出口,尽数溅在了南栀的身上。

她的白色裙子又一次被染红。

“司亭川!”南栀惊慌失措地拦住司亭川的肩,失控地尖叫起来。

“咳……”司亭川皱着眉,强扯了扯嘴角,“抱歉,弄脏了你的裙子。”

南栀哭得更厉害了。

司亭川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你知道,我没那么弱,这次……就让我保护你。”

司言骂骂咧咧:“你俩给我演情深意浓呢?行,我现在就送你俩一起去死!”

他拿出刀的同时,司亭川倏地起身,丢出了一个东西。

刀面泛出的寒光在南栀眼中一闪,她的心跟着一凉。

两个东西一前一后掉在地上。

紧接着,一道身影冲了上去。

南栀定睛看去,这才发现那枚金戒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司亭川拿走了。

他用金戒指打中了司言的手腕,手上力道一松,刀就掉在了地上。

而后趁着这空隙,司亭川挥拳打中司言,几乎每一下都用了全力。

谁都没想到他受了这么多伤还能站起来,并且攻势极猛,司言带来的那几个人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司言堪堪退了一步,吼道:“还等什么,给我上!”

随着他这一声命令,几个壮汉终于动了起来,其中一个挥臂便向司亭川的脑后砍去。

南栀的心脏将落未落,又被吊了起来。

“司亭川,小心!”



第三十五章神明

一场预谋绑架伤人,送进医院的三个人全是重伤。

霍寻身上多处骨折,脑部轻微震荡,但内脏都没事,固定好各处骨头之后就被送进了病房。

南栀情况不同,虽然只有左小臂骨折,但是身上多出撞击伤,胃部出血,脑震荡严重。

最严重还是司亭川,他两根肋骨骨折,因为骨折后再次行动和受伤,导致断骨插进肺部,送到医院时心率已经在下降。

南栀醒来时,看见林父林母坐在床边,怔愣好久,才忽地激动着要起身:“司亭川呢?他人怎么样了?”

林父林母按住她不准她起来:“你不能起身啊,你脑部受伤严重,医生特意嘱咐不让你动的!”

南栀挣扎无果,眼底涌上焦急的眼泪:“司亭川到底怎么样了?!”

“这……”林父和林母对视一眼,犹豫着没有说话。

另一个声音却突然响起:“少爷已经是第三次进手术室了,医生说如果这次手术之后二十四小时内没有苏醒迹象,就……”

南栀转过身子,这才看见旁边病床上的霍寻。

他的话没说完,但南栀已经听懂。

霍寻满脸愧疚,双眼布满血丝,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南栀失魂落魄地跌回病床,双眼失神空洞,低声呢喃道:“怎么会这样呢……”

那个壮汉的一掌没能砍在司亭川身上,因为恰好不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司言和几个人几乎是落荒而逃,而南栀记忆的最后,是司亭川动作轻柔地扶起了她,在她耳边重复着三个字。

对不起。

而其实南栀在看见他因自己给别人跪下的时候,就再也说不出一个怨一个恨了。

那些她不肯相信的话,都在他心甘情愿放下自尊的那一刻无声证明。

一个男人肯为了一个女人给最恨的人下跪,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南栀掩面哭泣,声音撕心裂肺,听者悲恸。

霍寻一拳锤在床上:“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大意,没有注意到被尾随。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少爷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突然,南栀感觉到手指上某处冰凉,她放下手看,才发现那枚被她生生掰直的金戒指竟恢复了圈状,正套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

她问:“这是怎么回事?”

林母愣了愣:“你们被救时,这戒指就戴在你手上了,本来做手术应该拿掉,但是太紧,医生就给它消了毒。”

一个模糊的画面出现在南栀脑海里。

似乎是在她意识即将沉落之时,司亭川搂着她,低声问:“南栀,你嫁给我,好不好?”

她回答了什么?

南栀不记得了。

但不管她当时回答了什么,此刻她看着眼前的这枚戒指,心中只剩下一个答案。

这十几年的陪伴,这十几年的爱恋,这坎坷曲折才互相认清的两颗心,她还能有什么答案?

十八岁的南栀其实在心里默默地许了一个愿望。

她说:“我希望,可以嫁给司亭川,可以陪伴他更多个十五年,甚至是一辈子。从前我不信神明,因为他就是我的神明,但这次,我愿神明佑我。”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第三十六章长鸣

司亭川手术之后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护士拗不过南栀,让她坐着轮椅在病房外看着。

南栀两只手都扒着玻璃,也看不清氧气罩下司亭川的面容。

只看得到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瘦得每根骨头都轮廓分明,皮肤白得甚至能看到底下青紫的血管。

司亭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瘦了?

南栀泣不成声,因为医生的一再嘱咐,她连哭的太大声都不能。

她一直坐到了窗外天色完全黑暗,才被护士强硬地送回病房。

南栀不在的这几个小时里,霍寻同样如热锅上的蚂蚁般难安,而看见她黯然神伤的表情,嘴边那句话就咽了下去。

他沉默着攥紧了手,南栀却突然开口问:“为什么他会那么憔悴?”

司亭川一向自律,饮食上有专门的健康师规划,每日也会锻炼。

按照他之前的身体状态,总不该变成现在这样。

霍寻顿了一下,很明显是不想说。

但南栀就那样直直地盯着他,哪怕他偏过头去,仍能感受到那炙热的目光。

半晌,到底还是霍寻先一步败下阵来。

他叹了口气:“自从你离开那天之后,少爷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睡眠也不好,更别说锻炼。”

谁能想到,司亭川十几年的基础,竟然能在几个月之间被摧毁。

南栀的眼睛干涩酸痛,竟还能涌上泪意:“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霍寻反问,“你一旦知道,肯定会选择回到少爷身边,可那是因为什么,可怜还是同情?就算是因为你喜欢少爷,这样对你也不公平。”

“只有少爷也喜欢你,你们是在互相奔赴,你真正原谅了他,你回到他身边心里才不会有芥蒂。”霍寻说着,抿了抿唇,“没照顾好少爷都是我的错。”

南栀的确生气,但霍寻说的每一句都是对的。

如果她知道司亭川这样对自己,一定会心软回去,可她心里的那道伤疤又怎么办,它不会被治愈,反而会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南栀无声呼出一口气,望着天花板出神。

一夜无眠,伤口作痛,两个人各怀心事。

第二天上午,南栀正准备再去重症监护室看看司亭川,毕竟只剩下不到十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不能醒过来……

她猛地摇摇头,暗骂自己。

怎么会醒不过来。

刚要去,两个警察却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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