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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昭瑶鼻间忍不住的泛酸，当年那件事她不止一次想解释，可容烬从来不听。

忽然，铃声响起。

令昭瑶掏出手机就看到上面的备注：“沈夫人”，她的养母。

她手一颤，如遇洪水猛兽，迟疑了很久才接起。

那头的女声优雅如歌：“回来沈家一趟，我找你有事。”

“我……能不能不回去？”

令昭瑶想到曾经在沈家遭遇的打骂与嫌弃，浑身忍不住发抖。

可电话那头，沈夫人只说：“半个小时见不到你，后果你清楚！”

就挂断了电话。

令昭瑶无力反抗，只能去找到管家：“今天不用做我的晚饭，我母亲叫我回沈家一趟。晚上我会回来，请在客厅留盏灯。”

管家态度冷漠到不像对待女主人：“嗯。”

令昭瑶习以为常，毕竟连容烬都不把她当妻子，又怎么能要求别人尊重自己！

换了身干洁的衣服，出门前往沈家，可到时还是晚了。

客厅内，沈夫人靠在贵妃椅上，年近五十的脸上瞧不见一点皱纹。

身边，沈知瑶挨着她坐着，好一副母慈女孝。

可当瞧见令昭瑶时，母女两人脸上的笑霎时消失。

沈夫人睨了她一眼：“晚了两分钟，罚跪二十分钟。”

令昭瑶捏着包的手微紧，试图挣扎：“苏家和沈家隔着整座北城，我已经很快了……”

可她话还没完，引路的下人直接一脚踹到令昭瑶腿弯处。

大力使她站不稳，摔跪在地！

膝盖磕在地砖上，泛着刺痛。

令昭瑶眼眶发烫，却还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沈夫人声音尖锐：“嫁过去三年，连沈家的规矩都忘了？！”

说是沈家的规矩，根本就是针对她设立的，这些年来被罚的也只有自己一个人！

令昭瑶在心里想着，却不敢说出口，否则等着她的就会是更凶狠的责罚！

一旁，看着这一切的沈知瑶挽着她妈的手，娇声说：“妈，你和一个下等人生什么气啊，别忘了正事儿！”

闻言，令昭瑶一愣。

紧接着，沈夫人的声音再度响起，是令昭瑶从没体会过的温柔：“瑶瑶放心，妈不会忘。”

说完，她看向跪在那儿垂眸不语的令昭瑶，眼中一片厌恶：“你晚上回去就和容烬提离婚，这是离婚协议。”

一沓A4纸“啪”的打在脸上，订书钉在脸上划下一道血痕。

令昭瑶却感受不到疼，眼里只有白纸上那黑色的大字：离婚协议！

她顾不上心里的惧怕，直接拒绝：“我不离婚！”

沈夫人脸色难看，她安抚着身旁不高兴的沈知瑶，起身走到令昭瑶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这件事已经定了，由不得你！”

春夜冷风刺骨。

被罚跪一下午的令昭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苏家。

浴室里，滚烫的水浇在身上，火辣的疼。

很久，她才出来，却不想瞧见刚走进来的容烬。

四目相对，男人眼里满是冷凝，瞬间褪尽了身上的热气。

沈夫人逼迫离婚的话依旧回响在耳畔。

再一次，令昭瑶鼓起了勇气，提起三年前的旧事：“三年前设计你的人，不是我！”

她想挽救他们的婚姻，却也知道自己对抗不过沈夫人，只能求助容烬！

容烬声音冷凉：“我知道，所以呢。”


第三章如愿

令昭瑶怔怔看着容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他竟然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闻言，容烬皱了皱眉：“你让我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没用的？”

令昭瑶大脑一片空白。

是没用的，对于容烬来说无论娶谁他都不在乎。

可不该是这样的！

令昭瑶呼吸微促，压着喉咙的哽咽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哪怕他说是最近查出来的，她也能接受。

可男人不屑说谎：“从一开始。”

令昭瑶耳畔一阵轰鸣，第一次，她觉得眼前这个人好陌生。

令昭瑶一直以为这三年容烬对她的所有冷漠，所有憎恶都源于当年那场阴差阳错。

这也成了她一直坚持下去的勇气。

可现在，容烬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砸碎了她的梦。

强忍着眼泪，令昭瑶哑声开口：“你既然一直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容烬却没了耐心：“你没别的事就出去，我要休息。”

令昭瑶没动，结婚三年，每月一次的亲密后，他都会将她赶出去，从不留她留宿。

甚至有过那么一瞬间，令昭瑶觉得自己不是容烬的妻子，而是他养在身边召之来，挥之去的宠物！

以往，她会听话乖乖的离开。

但此刻，令昭瑶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再度开口：“既然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娶我？”

她掐着心里最后一点希冀问着，令昭瑶一直觉得容烬会娶自己，也还是有真心在的。

可惜，容烬面无表情：“是你要嫁。”

话落，果断甩门而去。

世界好像一下子静止了。

整整一夜，令昭瑶脑海内就只剩男人那句冰冷的话。

第二天，朝阳熹微。

床头柜上手机振动的声响惊动了呆坐一夜的令昭瑶。

上面，沈夫人三个字不断闪烁着。

令昭瑶迟疑着接起，就听见那头问：“我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令昭瑶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沉默。

电话那头，沈夫人好像明白了什么：“明天你过来沈家一趟。”

话落，就挂断了电话。

令昭瑶看着提醒“通话结束”的页面，呼吸微窒。

而此时，沈家别墅里。

沈知瑶看着面色不善的老妈，迫不及待问：“妈，她怎么说的？”

想到刚刚令昭瑶的沉默，沈夫人有些烦躁。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她开口问：“你确定要嫁给容烬？”

沈知瑶没有丝毫犹豫：“是，要不是她坏事，我三年前就能嫁给容烬！妈，我都等了三年了，不想再等了！”

沈夫人想了很久才说：“我知道了，只要你听话，妈会让你如愿。”

是以，当第二天令昭瑶刚来到沈家，就直接被人带上了二楼她曾经的卧室。

沈夫人正站在门口。

令昭瑶迟疑了下走上前：“母亲。”

沈夫人看了她一眼：“从你走后，这间屋子我一直让人留着，我其实一直把你当女儿，只是人心难免偏颇，瑶瑶还是我的亲生女儿，你应该会理解。”

“所以我希望你能回来，和容烬离婚。”

提到这件事，令昭瑶抿了抿唇：“抱歉，我不能答应您。”

这话一出，气氛明显变的紧绷。

沈夫人叹了口气：“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执拗的性子，我本来不想这么粗鲁的。”

令昭瑶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伸来，捂住了她的嘴。


第四章我不配

北城的春，风声萧瑟。

令昭瑶再醒来时，眼前一切都陌生至极。

挂着蛛网的窗，满是灰尘的水泥地，还有乱七八糟堆在地上的机器……

显然，她已经不在沈家了。

这时，铁锈的大门被打开，一道熟悉的人影走进来。

沈夫人一身高定旗袍，一贯的优雅，也与这地方不符。

看着被绑在椅子上，已经醒过来却没挣扎的令昭瑶：“我好好说的时候你不听，现在学乖了？”

令昭瑶脑袋还有些发昏，强撑着清明问：“为什么？”

她不明白沈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初要收养自己的人是她，现在对自己动手的人还是她！

沈夫人也不遮掩：“因为容烬的妻子只能是瑶瑶。”

听到这儿，令昭瑶怔愣了瞬，她从来不知道沈知瑶竟也喜欢容烬！

看着她震惊的神色，沈夫人继续开口：“早知道容烬不会怪罪设计他的事，当年嫁过去的人就该是瑶瑶，而不是你。”

闻言，令昭瑶说不出话，也终于明白，原来这三年来的所有一切竟然是一场早就布好的局。

如果容烬计较当年的事，那她就是沈知瑶的替死鬼！

沈夫人真的从来没有在乎过她！

想到这儿，令昭瑶有些难受：“你这么讨厌我，当年为什么还要收养我？”

刚来到沈家时，她想过要好好学习报答沈家人。

可日复一日的忽视，冷眼，让她不再讨好，不再多言，乖巧的做一个写着“沈家养女”的木偶，任他们摆布。

唯一一件出格的事就是喜欢上容烬，三年前救了他！

闻言，沈夫人眼神带着些悲伤和奇异：“你该怨你自己，明明长得这么像，却不是我的孩子。”

但很快，她就将情绪收敛：“我再问你一次，同不同意离婚？”

令昭瑶抿唇不语。

沈夫人叹了口气：“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做一个坏人呢？”

随后她拨出个电话，不久，一个男人走进来。

沈夫人看了他一眼，对令昭瑶说：“这是你不听话的惩罚。”

不远处，男人将相机架起，然后朝令昭瑶走来。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男人，令昭瑶终于明白沈夫人话中的意思。

“不要，母亲，不要这样对我！”令昭瑶嘶喊着，拼命后退，想要逃离。

绑手的麻绳嵌进血肉，她却不觉，依旧用力挣扎着，希望能挣脱。

可却无用，只能看着男人的手一点点靠近。

绝望袭来，令昭瑶哀求着：“别碰我，不要！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母亲，我听话我听话，你放过我，你让他停下好不好，我求求你！”

“母亲——！”

可沈夫人离开的脚步没有半分停留，男人的动作也没有半分的迟疑。

霎时间，仓库里就只剩下女人的哭喊求救声……

半个小时后。

沈夫人重新出现在仓库，接过男人递来的相机翻看着里面的照片。

最后走到令昭瑶面前，抬手将她凌乱的发挽到耳后：“现在可以乖乖听话了吧？”

令昭瑶躺在地上，眼里一片空洞。

而此时，苏家别墅。

容烬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没料到那女人今天竟然没等他回来！

窗外春雨绵绵。

他看的心烦，刚要上楼，别墅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容烬回头就瞧见令昭瑶站在门口，面色苍白，满身湿漉。

容烬瞧着她脚下聚积的水渍和她身上的狼狈，不悦叱责：“你这幅样子配做苏家女主人吗？”

令昭瑶张了张嘴，神情木讷：“我不配。”

容烬闻言有些诧异，但没表露。

而令昭瑶瞟过屋外停着的宝马车，以及车里拿着照片的沈夫人。

几乎将唇瓣咬出血来，逼出了一句：“容烬，我们离婚吧！”


第五章情种

容烬眼底情绪晦暗不明，之后径直转身上了二楼。

令昭瑶不明白他的反应是什么意思，迫使自己跟了上去。

二楼书房。

令昭瑶走进去，只见容烬站在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上面印着几个黑体大字——离婚协议！

他将其扔到令昭瑶怀里：“签字。”

令昭瑶机械般的打开，一页页翻过，就看到最后一页上容烬早已签好的名字。

而上面的时间，定格在三年前！

那一刻，令昭瑶只觉得眼前发黑。

而容烬见她没有动作，开口催促：“签字。”

令昭瑶眼睫一颤，抬头看向他。

所以从三年前刚结婚时，他就想好了要离婚！

令昭瑶攥着离婚协议的手微抖，突然想问一句：“如果我说提离婚的人不是我，你会信吗？”

书房寂静了一瞬。

随即响起男人冰冷的声音：“不信。”

容烬不耐发问：“你的把戏还要耍到什么时候？”

令昭瑶语噎，她想要解释，想要说这一切都不是她做的。

可他刚刚那毫不犹豫的“不信”，让她无法开口。

她鼻间发酸，连带着眼眶也发烫：“你为什么就不能信我一次呢？”

容烬面无表情：“不能。”

令昭瑶身子一僵，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爱了他十年，做了他三年妻子，却连一点点信任都得不到。

她知道对自己来说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听沈夫人的话，签了离婚协议，离开北城苟活一生。

可只要一看到容烬，她就做不到。

想到这儿，令昭瑶横下了心，扑通一声跪在容烬身前。

颤巍巍的手轻拽着他裤腿，她哭声哀求：“三爷，你救救我好不好？”

她将沈夫人对自己做的一切尽数告知，希望容烬能帮帮她，也明白她的真心。

而容烬看着她手腕上红肿破烂的伤痕，直接抬迈腿将裤脚抽回。

看着因跪不稳倒在地上的女人，他眼露厌恶：“装模作样！既然舍不得苏家女主人的身份，就别再做多余的事，这是最后一次。”

扔下这句话，他大步离开。

令昭瑶跌坐在地上，心里酸涩蔓延，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

但只是一刻，她便深吸了口气，将所有的脆弱掩下。

沈夫人还在外面，她甚至不敢去想之后自己会经历什么。

想到这儿，令昭瑶目光落到手中那份容烬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上，细心将它折好收起。

然后将衣袖拽了下去，遮盖住那些不堪，起身走了出去。

别墅外春风阵阵。

令昭瑶出来时，就看到沈夫人已经从车上下来。

瞧见她，沈夫人走上前：“离婚协议签好了？”

令昭瑶摇了摇头：“我没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