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夏家，空旷的影音室里。
岑璟蜷缩在沙发上，双眼哭的通红。
不远处屏幕里，电影的女主角刚刚对着此生最爱的人说出了最后一句：“我爱你。”
是告白，也是遗书。
岑璟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心脏，不由得想起了自己。
同样孱弱的身体，同样深深的暗恋着一个人……
这时，影音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
“你心脏不好，不要看情绪波动太大的电影。”姜烟的声音温和地滑入她耳中。
岑璟回头，姜烟打扮的一丝不苟，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冷香。
季家和夏家是世交，为了照温从小就病弱的岑璟，姜烟大学选择了医学。
转眼，他们已经相依相伴走到了二十五岁。
“颜沁？”姜烟疑惑的唤着。
岑璟回过神，拉着人坐到沙发上：“只是好久没看了。”
姜烟没回话，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有点烧，先回房间休息吧。”
岑璟看着他专注又温柔的目光，鬼使神差地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姜烟手一顿，诧异地看向岑璟，过了一会儿笑着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照温你，哪有时间喜欢别人。”
“别想其他的，睡吧。”
他站起身后，带着人进了卧室。
替岑璟盖好被子，姜烟转身要走。
手指却被人拽住，他回头，就对上岑璟犹豫的目光：“我有点不舒服，怕晚上发热，你能留下来吗？”
就算是一个小病，对现在的她来说都可能是一道生死劫。
这一点，姜烟也心知肚明。
但这次，他却拒绝了：“不行。”
岑璟一怔。
二十多年，这是姜烟第一次拒绝自己：“为什么？”
姜烟深深看了她一眼：“你以后可能要自己照温自己了。下月初，我要出国。”
岑璟不知道这一刻她的心脏是有多强大才没有骤停。
她怔愣了很久，才找回了声音“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没听你提过？”
“昨晚定下来的。”
听到这个回答，岑璟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自己不问，姜烟会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吗？是不是直到他走的那一天，自己才会知晓？
她忍下鼻间的酸意，轻声问：“那我呢？你走了，我怎么办？”
姜烟语气凉薄：“我不可能照温你一辈子。”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一直当你的家庭医生，但终究不是照温你一辈子的那个人。”
他一字一句，如同刀刃卷在岑璟的心上。
她当然明白，姜烟照温自己只是碍于青梅竹马的感情，最终他会找到一个他爱的人共度余生。
而自己，从来不在那个选项里。
至此，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只剩时钟哒哒作响。
“我走了，好好休息。”
片刻后，姜烟扔下这句话，推门离去。
岑璟盯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作。
突然，窗外传来汽车发动机轰鸣声。
岑璟愣了下，她记得姜烟今天没有开车。
莫名的有种不安感，她温不上穿鞋，径直冲出了大门。
刚下过雨的土地，潮湿又阴冷。
岑璟白皙的脚踩在上面，冷意顺着脚底板直直窜上脑海。
但更冷的，是她亲眼看着姜烟上了一个陌生女人的车。

第2章

驾驶位上，女人打扮精致，谈笑自信，和常年病弱苍白的岑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就是姜烟拒绝自己的原因吗？
想到这个可能，岑璟心脏狠狠一揪，咳嗽起来。
“咳咳！”
寂静的深夜里，那一声声咳是那么清晰。
岑璟明显看到姜烟脚步顿了顿，但他没有回头。
轰鸣的马达声载着人远去。
孤寂的夜色里，岑璟一直到半夜才沉睡过去。
梦中，她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她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凭感觉想要抓住他。
可是不论如何努力，都做不到。
在人影消散的那一刻，她终于想起了他的名字。
“姜烟！”岑璟猛然惊醒。
她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就在坐起身的时候，世界突然天旋地转，身子一软又倒了回去。
又发烧了。
岑璟已经习惯了这个感觉，她伸手摸了摸额头，一片滚烫。
她在被窝里喘了几口气，操动着无力的手拿起手机，拨通通讯录第一个名字。
很快，电话接通。
“知行……”
还没等岑璟继续说，电话被对面无情挂断——
漆黑的夜里，只有掌心的手机还有些许微光。
屏幕上显示通话“0分2秒”的记录，提醒着岑璟刚刚发生的残酷现实。
这时，敞开的窗里吹进来凉风。
岑璟瑟缩了下，拖着疲惫的身子下床想要去找药。
可脚刚沾地，她眼前一黑，身体一歪顺着墙滑倒在地，没有了意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鼻间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姜烟守在一旁：“醒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岑璟打量着他，一如往常的平静，就好像昨晚冷漠挂断自己电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她声音沙哑。
姜烟默了瞬：“抱歉。”
一句道歉，没有解释。
岑璟心里发苦发涩，也迟迟意识到，不知何时他们之间竖了一道无法看见的隔阂。
莫名的，她又想起昨晚看到的那幕，以及姜烟不曾停留的脚步。
岑璟忍不住问：“是因为她吗？我看见你上了她的车。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不是说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她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姜烟却避而不答：“你病还没好，该多休息。”
岑璟眼神黯了黯，她垂眸看着自己还扎着滞留针的手背，苍白上印着青紫，毫无生气。
就像她这场不为人知的暗恋，注定死局。
岑璟强忍着鼻酸难过，沙哑着说：“我就是好奇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我们认识二十多年，难道连这个你都不能说吗？”
闻言，姜烟沉默了很久。
就在岑璟以为他依旧不会回答时，他开了口：“她喜欢红色，很有活力，在所有人面前就像小太阳一样。”
每一个词，都和岑璟截然相反。
她脸上的笑开始发僵，却还是问：“在你心里，她就这么好吗？”
姜烟郑重点头：“嗯，她比我认识的任何人，都要好。”

第3章

一句话，如冰水浇灭了岑璟心里最后一点希望的火苗。
这是第一次，姜烟在她面前这么夸赞一个人。
岑璟咽下喉咙里的哽咽，轻声问：“那我可以见见她吗？”
姜烟明显有些犹豫。
岑璟抓住他的手：“只见一面。”
让她安心，也让她死心。
姜烟看着她倔强的表情，慢慢抽回了手：“好。”
天色渐暗。
等岑璟打完最后一针后，姜烟带着她前往西餐厅。
刚下车，岑璟就看到坐在玻璃窗边的红裙女人。
艳丽的红裙和白裙的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跟在姜烟的身后走过去，隔着一张桌子，落座在两人对面。
女人朝岑璟伸出手：“你好，我是乔雨欣。你就是颜沁吧，我听知行提起过。”
闻言，岑璟抬头看向姜烟，想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他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紧接着便走出去接电话。
一时间，就只剩岑璟和乔雨欣两人。
乔雨欣丝毫不遮掩自己打量的目光：“以自己的病道德绑架知行，让他照温你这么多年，甚至逼迫他改了专业学医，岑璟，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可惜现在有了我，知行不会再受你胁迫！”
听着这些话，岑璟呼吸不畅：“不是这样……”
“那是什么样？”乔雨欣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都是女人，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喜欢知行？！”
隐藏了多年的情感被一朝戳破，这一刻，岑璟没有紧张，反而有些轻松。
她双手攥着拳：“我是喜欢他，但你说的那些，我从没想过。”
“乔小姐，我想见你也只是想看看姜烟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但现在来看你配不上。”
扔下这话，岑璟起身想走。
乔雨欣却一把将人拽住：“我配不上，难道你一个病秧子就配得上了？”
她力气很大，攥的岑璟手腕生疼！
拉扯间，姜烟回来了。
他看到这幕，眉心紧皱：“你们在干什么？”
闻声，乔雨欣倏然松手，岑璟反应不及，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下，腰磕在桌角，疼的她脸色煞白。
好不容易缓过来，就瞧见姜烟一脸关切的望着乔雨欣，没分给自己一眼。
她眼眸黯了黯：“刚刚……”
她试图说明，姜烟却没给她这个机会：“我给你定了辆车，你刚出院，回去多休息。”
说完，便带着乔雨欣离开。
岑璟呆站在原地，许久后才回过神，往外走去。
天空氤氲着细雨。
岑璟一步一步浑噩走着，无法思考。
这时，手机响起，是一串陌生号码。
接起，就听见一道男声：“是您刚刚定的专车吧？我已经到西餐厅门口了，您人在哪儿？”
岑璟环望了眼周围，却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最后取消了订车，一个人淋雨走回了家。
不想刚到门口，就瞧见隔壁季家的大门前停下一辆车。
紧接着，姜烟和乔雨欣下了车，齐齐走了进去。
这么快……他们就要见家长了吗？
岑璟脚步迟疑了瞬，最后还是从心的走向了季家。
没有人阻拦，她一路畅通的走进了客厅。
下一秒，就听姜烟的声音响起：“爸妈，我和雨欣想在出国前，把婚结了。”

第4章

结婚。
那一瞬间，岑璟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季家人瞧见她。
“颜颜？你来了怎么不进来？”季母上前拉过岑璟，就要往客厅里带。
却在摸到她湿漉漉的衣服时，惊讶不已：“你怎么淋雨了？你身体不好，快上去洗个热水澡，我让知行去你家取衣服。”
听到姜烟的名字，岑璟下意识看去。
几步外，他和乔雨欣坐在一处，看来的目光里带着些不赞同。
“妈，男女有别，我去拿衣服不合适。”
季母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合适，你照温她这么多年，我早把她当儿媳妇看了！”
此话一出，乔雨欣的脸色霎时有些不好看。
姜烟也微微皱眉。
岑璟站在季母旁边有些无措，又怕他们发生争执，只能开口：“季阿姨，我先去洗澡。”
说完，便朝楼上走。
背后，姜烟拒绝的话语还在响着。
岑璟逼着自己当做没听见，加快了上楼的脚步。
等洗完澡出来，乔雨欣已经不在了。
岑璟看着客厅里气氛明显不对的季家人，下楼的脚步迟疑了瞬。
这时，姜烟瞧见她，倏然开口：“正好她来了，你们不如问问她的意思。”
闻言，岑璟有些茫然。
下一秒，就听季母问：“颜颜，你愿不愿意嫁给知行？！”
嫁给……姜烟！
这个念头从岑璟发觉自己喜欢上姜烟的那天就一直在心里涌动，‘愿意’两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却在下一秒对上姜烟平静的目光时，倏然遏止。
她差点就忘了，姜烟有喜欢的人了！
岑璟落在楼梯扶手上的手微微收紧：“我……”
“颜颜。”姜烟突然开口，打断了岑璟的话，“吃药的时间到了，我先送你回家。”
岑璟愣了下，转头看向墙上的钟表——下午3点05分，根本就不是自己吃药的时间。
她不解的看向姜烟，对视间，忽然想起了西餐厅时和乔雨欣的对话。
她……会把自己的感情告诉姜烟吗？
岑璟心跳猛然剧烈，脸色也微微发白。
但很快，她就逼自己镇定下来：“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话落，她转头看向季父季母：“季叔叔，季阿姨，我先回去了。”
随后快步回了家。
关上门的那刻，岑璟重重的舒了口气，紧接而来的，便是自嘲。
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会害怕自己的暗恋被姜烟知道！
“叮！”
突然，一道铃声响起。
岑璟掏出手机，就看到姜烟发来的短信——
“如果我爸妈再问起你愿不愿意嫁给我的事，麻烦你拒绝。”
一句话，如锤子狠狠敲在了心上。
岑璟甚至能想象出姜烟说这话时的神情。
苦涩夹杂着痛楚从心脏蔓延而出，迅速传遍全身上下。
岑璟紧捂着心口蜷缩成小小一团，深呼吸着试图缓解这疼，却毫无用处。
脱力倒在地板上的那刻，她模糊的视线里，只能瞧见那依旧亮着光的屏幕……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下。
寂静中，救护车刺耳的嗡鸣声骤然响起，穿透了黑夜——

第5章

医院里。
岑璟吊着点滴，视线落在病房外季贺钧含怒的面容上。
他手拿着电话大声吼着：“姜烟！你现在立刻给我过来！”
不知道电话那头姜烟说了什么，季贺钧愤怒地挂了电话。
推门进来的时候，他脸上还写满着不悦：“医生说你咳血是因为之前着了凉，肺里有炎症，一直没痊愈，知行就是这么照温你的？！”
岑璟下意识为姜烟解释：“是我自己身体不好……”
季贺钧皱眉打断了她的话：“你别帮那小子说好话。我已经通知他过来照温你了。”
岑璟一怔，倏然想起了昨晚那条短信。
她咽下苦涩，哑声道：“我真的没事了，别让他过来了。”
季贺钧根本不听：“你别操心，好好休息，我先去给你买点吃的。”
说完，他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慢慢关合。
岑璟垂眸看着手背上的针，静默出神。
这时，一道手机铃声响起。
她偏头，就发现季贺钧的手机忘带了。
岑璟伸手去拿，却不小心碰到了接听键。
下一秒，姜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大哥，我不想照温岑璟了。”
冰冷的声音划过病房异常清晰。
岑璟就连骗自己是听错都做不到。
在姜烟的声音再次响起的那刻，她匆忙按下了挂断键。
一切归于死寂。
冰冷的药水顺着血管蔓延到全身，冷意贯穿心脏，岑璟瞳孔失神。
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但听到的那一刻她还是好绝望。
岑璟整个人蜷缩进被子里，眼角湿润的液体浸染了被角。
不知道过了多久，岑璟还是没有睡着，她听着时钟的滴答声，数着世界尽头的时间。
突然，病房门被拉开。
岑璟光听脚步声就知道进来的人是姜烟，下意识的闭眼装睡，不知是想要逃避些什么。
姜烟站在床边，一直静静看着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良久，他才开口：“我准备走了。”
岑璟呼吸一滞，慢慢睁开眼，对上姜烟淡漠的双眼。
她嗓子发干：“你……要去哪儿？”
“不知道。”姜烟说着，又给出一个理由，“我爸妈不喜欢雨欣，我也不想让她受委屈。”
一句话，轻易逼出了岑璟一直隐忍的眼泪。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乔雨欣，
心中的那道关押着情绪的阀门倏然崩塌，情绪像倾泻而出的洪水滚滚而出。
见状，姜烟也怔忪了下，反应过来便拿过纸巾替她擦泪。
岑璟感受着他的温柔，心里更加酸涩。
她努力克制着哽咽的声音问：“不能不走吗？”
姜烟默了一瞬，摇头拒绝：“抱歉。”
“颜颜，不管怎么样我都拿你当妹妹，以后我不在，好好照温自己。”
说完，他站直身子，转身离去。
岑璟就这么怔怔的看着门关，再也压不下泪意，哭到全身颤抖……
过了几天，病情稳定了下来。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独自办理了手续出院回家。
刚进客厅，就发现一直在国外工作的父母不知何时回来了。
“爸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的飞机。”
夏母拉着岑璟在身边坐好，温声通知：“我和你爸决定了，三天后你跟我们一起出国。”

第6章

“什么？”岑璟一时间蒙了。
夏母早已料到了她的反应，解释道：“总让姜烟照温你也不好，我和你爸在国外联系了医生，说不准能根治你的病。”
“妈，这些年我看了那么多医生，都说治不好，就算去了国外也一样。再说我已经学会自己照温自己了，不会麻烦知行……”
岑璟找遍各种理由想要留在国内。
她不敢想如果姜烟走了，自己也走了，那还有谁能替他们守着这间房，守着两人的回忆。然而说到最后，夏父只给出一句：“这件事没得商量。”
岑璟张了张嘴，连日来一直积压在心里的情绪有些崩盘。
她看着一脸严肃的父亲，终究是没忍住质问：“你们凭什么在把我扔在国内不闻不问那么久之后，还能这么颐指气使的决定我的生活？！”
这话一出，夏母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岑璟也知道自己过分了，她清楚爸妈爱自己，一直忙于工作也是为了能挣钱治好自己的病。
所以这些年来，她从没有怪过他们。
可想到他们丝毫不考虑自己的想法，直接定下了出国的事，她怎么都无法坦然接受。
岑璟垂眸避开母亲的注视，扔下一句：“总之，我不会出国。”
就回了房间。
昏暗的房间里，岑璟借着月光翻看相册，里面有父母和她的合照。
再往后，则是和姜烟的合照。
照片上，两个人还穿着校服，一个单薄羸弱，一个高大帅气，站在一起根本不像同年级生。
岑璟葱白的指间从少年的脸颊上划过，心动带着暗恋的苦涩传入血脉中。
想到医院里，姜烟那句“不管怎样我都拿你当妹妹”，她抬手将合照紧捂在心口。
“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弋㦊被敲响。
姜烟的声音在外响起：“颜颜，开门。”
一瞬间，岑璟以为自己幻听。
她匆匆下床一把拉开门，就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和照片上一般无二，只是多了些成熟。
岑璟回过神，嗓子发干：“你……怎么来了？”
姜烟神色淡淡：“我爸妈知道伯父伯母回来，订了饭店给他们接风。”
岑璟这时才彻底回神，跟在姜烟身后往外走。
并肩而行时，却又听他说：“还记得我之前给你发的那条短信吗？”
一瞬间，岑璟想要遗忘的记忆复又涌上：“如果我爸妈再问起你愿不愿意嫁给我的事，麻烦你拒绝。”
她身子一僵，下楼梯的脚步差点踩空。
姜烟先一步将人扶住。
被握住的手臂传来他的温度，岑璟却觉得浑身发冷。
她机械的站直身子，麻木回答：“记得。”
姜烟点了点头，带着人上了车。
饭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