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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头的动作僵住，一眨不眨的盯着前面的两人看。
    他居然连这种重要的场合都带秦意参加？
    看了几秒之后，心里酸涩感更重，仿佛是不想继续自虐，她悄然移开了目光。
    “乔……小姐？”
    这时，一道清亮的男声从右边传来，乔安琪下意识抬头一看。
    苏恒正挑眉看她，他五官俊朗，气质干净而又阳光，眼睛里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乔安琪有些懵：“你是？”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苏恒，是你的相亲对象。”
    相亲对象？
    她都说了不要相亲，可爸妈居然还是给她安排了！
    虽然极度不愿，但她还是不能在外人面前表露半分，于是只能尴尬的伸出手，“你好，乔安琪。”
    苏恒仿佛看出了她的尴尬，淡淡一笑：“别紧张安琪，小时候我们还一块儿玩过呢。”
    “你说什么？”乔安琪一脸诧异的看向他。
    苏恒眉眼笑意愈浓，“你不记得了？小时候我们两家拜年串门，我还带过你，那时候你总喜欢哭，每次抱着你，都要哭废我好几件衣服。”
    乔安琪听他这么一说，终于有了些许印象，“我想起来了，苏恒，你是苏恒哥哥！”
    听到熟悉的称呼，苏恒眉目舒展起来，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记起来就好，也不枉费我之前被你哭废的衣服了。”
    提起小时候的糗事，乔安琪不由得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得知苏恒是以前的熟人，她的戒备心瞬间少了不少。
    更何况苏恒并不是令人讨厌的男生，他温润而得体，聊天进退得当，既不冷淡也不过界，没多久就让乔安琪找回了小时候的感觉。
    两人不知不觉聊了半个小时，而不远处，正在跟宾客们寒暄的贺以琛也看见了他们俩相谈甚欢的一幕，眼眸忍不住沉了沉。
    “以琛？”
    直到秦意走过来喊了他一声，贺以琛才看向她，“嗯？”
    “你怎么了？”
    贺以琛收回目光，“没事。”
    接着他便继续跟人谈话，而秦意也朝他方才看的方向望过去，一眼便看到了乔安琪的脸。
    眼神瞬间暗了下来。
    这边，苏恒跟乔安琪聊了一会儿之后，便被父亲叫走去结识一些前辈。
    豪门间的宴会，说白了就是互通圈子的社交场合，这种流程总是避免不了的。
    乔安琪也很懂事的让他先去。
    因为跟苏恒聊天挺开心，她颇有些郁闷的心情消解了不少，便拿了杯橙汁从花园出来吹吹风。
    刚走了没两步，就迎面见到了秦意。
    她刚想躲开，秦意却朝她走过来，笑得亲切，“安琪。”
    乔安琪脚步一顿，还是没办法很自然的面对秦意，只能淡淡的点头，“秦意姐。”
    秦意微微一笑，仿佛并不介意她的冷淡，“安琪，我经常听以琛说起你，他曾经说，在我出现之前，你一直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在我出现之前……
    这话宣誓主权的意味未免明显，成功让乔安琪脸色一白。
    她不想再聊，闷声道：“是吗？秦意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却不料刚抬步，就被秦意一把抓住：“等等！”
    但乔安琪根本不想再听她说一句话，伸手便想推开她。
    可她只是稍微用了一下力，没曾想秦意身子一歪，竟直接朝着旁边的人工池栽去！
    “啊！”
第六章
    乔安琪睁大双眼，下意识便想去拉她，却不料右手已经被秦意紧紧攥住，两人一同跌到了池中！
    “噗通！”
    落水声不小，贺以琛在不远处看到她们两人虚晃落池的身影，瞳孔微缩，立刻跑了过去。
    池水很深，又是寒冬，乔安琪被拉到水里之后，整个身体瞬间被寒意侵袭。
    而更令她恐惧的是这深不见底的池水。
    她曾经在学游泳时险些被淹死，所以从小就有严重的恐水，连游泳也没学会。
    乔安琪努力想挣扎、呼喊、求救，眼前的黑暗却让她使不出一点力气。
    忽然，又是一道落水声，一道身影从不远处游过来，乔安琪用尽全力睁眼，看到贺以琛冷峻的面庞，心中瞬间燃起希望。
    “小叔……”
    可是，他却并没有奔向她，反而伸手拉住了不远处的秦意。
    而乔安琪，只觉得眼前一黑，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还在想。
    刚才，那个放弃第一个救她的人，真的是贺以琛吗？
    乔安琪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乔母焦急的脸，第二眼看到的是苏恒。

    他全身湿透，眉头紧锁，见乔安琪醒来，神色才终于放松。

    乔母哭着抱住她：“安琪，你总算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摇头，看了看四周，知道自己应该是在贺家的客房。
    “妈，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苏恒也走过来：“没事就好，没想过你对落水反应这么大，我都准备把你送去医院了。”
    乔母见乔安琪盯着苏恒，忙道：“还不快谢谢小苏，多亏他救了你！”
    是苏恒救的吗……
    想到昏迷前那个离她而去的身影，乔安琪心里一阵刺痛。
    她干哑道：“谢谢苏恒哥哥。”
    苏恒淡淡一笑：“没事儿。”
    她便低着头，不再说话。
    冬天落水，最终还是无可避免的让乔安琪生了一场病。
    当天宴会没结束她便先回了家，而直到第二天，贺以琛才出现。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最终却只平淡的开口：“你好好休息。”
    乔安琪忍不住眼酸，手在被子底下攥的紧紧的。
    “小叔，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会永远把我作为第一顺位，现在，我不是了吗？”
    那个曾经最在乎自己的小叔，在明知道她怕水的前提下，居然还是选择了去救别人！
    贺以琛皱了皱眉，只道：“秦意是我的女朋友。”
    一句话，便让她所有的难过都成为了一场笑话。
    是啊，身为男友，他的第一选择当然是救自己的女朋友，先救秦意难道不是最正确的选择吗？
    她算什么？
    只不过是一个晚辈，一个世交的小孩，一个人生里可有可无的存在。
    乔安琪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她哽咽着问：“小叔，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喜欢到，可以将从前那些对我的好全部收回，再转送给她。
    贺以琛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道：“当然。”
第七章
    直到他离开了，那句“当然”还继续在乔安琪耳畔环绕。
    像一道魔咒一般，怎么也挥之不去。
    越想，便越痛。
    她就这样被折磨了许久，直到病好之后，整个人都还是无精打采的。
    没过几天，苏恒又来看她。
    他一向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一下子便看出了乔安琪的情绪低落，眼神暗了暗。
    其实，乔安琪落水当天，他把她从池子里救起来后，曾听到她无意识的呢喃了一个人的名字。
    贺以琛。
    又看到她如今这低落的情绪，苏恒很快便明白了原因，他叹了口气，拿起沙发上的毯子，盖在乔安琪的身上。
    “你才刚好，注意保暖。”
    乔安琪无神地点了点头，苏恒看着她，沉默了许久。
    忽然，他开口道：“安琪，想谈恋爱吗？”
    听到这句话，乔安琪眼神颤了颤，下意识去看他。
    苏恒淡笑，眉梢微挑，眼神却十分坦荡：“看不出来吗？哥哥喜欢你，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偷偷喜欢你很多年了，所以，你有兴趣和我谈恋爱吗？”
    他的直率倒叫乔安琪有些不知所措，“我……”
    苏恒伸出食指按住她的嘴唇，打断她的话：“先别急着拒绝。”
    两人肌肤的接触让乔安琪的脸刷一下红了，她咬唇看向他。
    “我知道，也许你现在并不喜欢我，但是我有信心能让你喜欢上我，我不需要你马上接受，我只是希望能得到一个陪在你身边的机会。”
    他说完，便松开了食指，乔安琪看着他：“可万一，我一直没办法喜欢你呢……”
    就像她一样。
    一直以为自己够努力就可以留在贺以琛身边，最终却只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是显然，苏恒并不为这个可能性担心。
    “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深情，让乔安琪怔愣了片刻。
    可随即，她移开目光：“抱歉，我现在还是不能答应你。”
    “有件事，我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苏恒也不逼她，甚至没有问是什么事，只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好，我等你。”
    没多久，他便离开了乔家。
    乔安琪躺在沙发上，想着刚才苏恒的告白，又控制不住的想起贺以琛。
    心里一团乱麻。
    理智的声音在告诉她，该放弃了。
    乔安琪，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你也该走出来，去接受别人。
    可心底更深处，那道埋藏了六七年的声音，却又在反复拉扯着她的心，一遍遍的问她：你真的甘心吗？他甚至还不知道你的心意，你真的甘心就这样放弃吗？
    这两道声音在她心里挣扎纠缠，让她纠结不已，痛苦万分。
    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寒冬的风更加凛冽。
    除夕夜快到了，乔安琪的生日，也快到了。
    她的生日便是除夕的前一天。
    前段时间因为养病在家闷了好几天，最近爸妈看她没那么严了，乔安琪终于找到机会出去散散心。
    外面正下着小雪，乔安琪穿着雪地靴踩在薄薄的一层雪上，听着那滋滋的声音，却反而轻松不少。
    她在一个长椅上坐下。
    这里离家很近，也并没有什么人，她坐了没一会儿，却看见贺以琛也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