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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放学后。

班主任忽然有事叫我去办公室。

是我姐上次大考没考好，班主任苦口婆心地给我做思想工作，让我不会的要多问自己同桌，我连连点头应好。

等我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封曜影都没了。

亏我还想在回家的路上跟他套套近乎。

我骑着自行车出了学校，转弯的时候，隐约瞥到身后闪过熟悉的身影。

还没等我仔细看。

前方十字路口处蹿出了两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

骑着很骚的 s 形路线，慢慢悠悠地晃到了我面前，对我吹起了口哨。

「呦，这不是一中的学霸美女啊，好纯哦。」

「妹妹，叫声哥哥听听不，我命都给你。」

我没说话，这种人闲散青年一般不理他自己就自讨没趣地走了，你越是理他他反而越来劲。

「要不要加个微信啊，加个微信啊美女。」

「美女还挺拽的啊，学霸就是有个性哦，不说话哦…」

绿毛青年忽然加快车速蹿到了我前面，猛地截住了我的去路，我因为急刹车自行车轮打滑，差点摔倒。

「是不是有病啊？」

我一跆拳道黑带选手忍不了了。

不让你们见识一下姐的厉害是不行了。

可我还没动手。

下一秒只听哐当几声，绿帽连人带车被踹趴在了地上。

是封曜。

「你他妈什么意思啊？」绿毛噌地从地上站起来，「草泥马好学生不好好读书学什么英雄救美啊。」

封曜扔下自行车，三两下就将那两人放倒了，动作又疾又狠。

「哥别打别打我们错了。」

「滚蛋。」封曜没再管他们，过来问我道：「你怎么样？」

「太吓人了这两个人，我好怕啊。」我「害怕」地抓紧了他胳膊，「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别急着谢我，看看你自行车胎。」

我低头一看。

我的自行车后胎是瘪的，难怪我刚才怎么加快速度都感觉很吃力。

我赶紧把车推去了附近的修理店。

修理店老板说要换内胎，可能时间挺久的。

我叹了口气。

转身发现封曜竟然没走。

他还在马路边上，坐在自行车上，长腿支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我，我小跑过去。

「封曜，师傅说一时半会也修不好，你能不能载我一程啊？」

「上来，扶稳。」

我坐上了他的自行车后座。

封曜骑车的速度很快。

我不得不扶住他的腰，鼻尖萦绕着他校服上衣的清冽气息。

这个进度我很满意。

12.

周五，同学们陆陆续续走出教室。

我装模作样地拿了理综练习册，问封曜问题。

他讲完之后，漆黑的眼睫低垂着看着我，安静的，淡淡的。

察觉到他的视线之后，我装模作样地娇羞道：「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看看。」

这时候早就放学了，教室里的同学只剩下前面零星几位。

窗外夕阳从前门穿进来，后排的黑板洒下大片流金，在他眉眼处招摇晃荡。

我有一瞬间的心慌。

封曜：「问你个事儿啊，你是不是在追我？」

「啊？？」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问我，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你、你别问得这么直白。」

「行，那我换个问法。」

他忽然伸手，把我坐的凳子往他身前一拉。

我额头差点撞到他的锁骨。

他两条长腿分开伸在我两旁，体形差在此刻尤为明显。

「你给我带了两个星期早餐，第二节课下课准时往我抽屉里塞巧克力，体育课次次守在我旁边给我送水，放学后变着法子用各种乱七八糟的题目把我留下来，什么意思，说说？」

既然他现在把进度条拉满。

我深呼吸了一下，坦白道：「对啊，那你也看出来了，我是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做我男朋友？」

要是他答应，我下周就功成身退。

要是他拒绝，我也就跟我姐姐说我不干了，毕竟人家都拒绝了我死缠烂打也不好。

正当我脑袋飞速运转时。

封曜在我的脸颊重重印了下。

漂亮狭长的眼睛盈满笑意：「可以啊。」

救命，我的清白！

头一回被他弄得脸红脑涨：「啧，我让你做我男朋友没让你亲我啊……」

「怕你反悔。」

「我不会反悔……」

我刚说完，他又低头在我唇上连着亲了两下。

「那我就放心亲了。」

「？？？」

「封曜不是，你看前面还有两三个同学没走呢，我们在教室里不太好吧，在公共场合得多多注意。」

「行。」封曜说着，开始整理桌面上乱七八糟的书和试卷，「走吧。」

我松了口气，脸上热度却没消下来。

把该装的都装进了书包里，下一秒，一双手拿过了我的书包，挎在了他宽薄的肩上：「我帮你背。」

他伸手牵住了我，干燥温热的掌心贴上了我，我说不出来的不自在，该死。

「等会要是被教导主任看见了就不好了。」

我轻轻地挣了下。

「现在六点了，他们全走了，你怕什么。」

于是，他牵着我走出教室，前面背着我粉蓝色的书包，后面背着他自己的黑色包，窗户映照出我们穿着校服手牵手的剪影。

莫名挺好看的……

13.

但很快，我被封曜牵着进了楼梯旁那个小杂物间，门被他膝盖一顶，砰的一声在我身后关上。

「我们不是回家吗，来这儿干什么啊？」

「约会。」

「啊？」我蒙了，在杂物间约会，条件略为艰苦啊。

「你干嘛这么着急，周末也可以啊。」

「以后我约你，你会出来吗？」

「当然……」我说着转头撞入他的视线，「会的吧。」

他从身后搂住我，男生身上好闻的气息缠了上来。

「不许骗我，知不知道？」

由于心虚，我语速飞快：「好我不骗你。」

他又说：「骗人的是小狗。」

我只能含泪在心里汪了两声。

14.

我们都是骑自行车上下学的。

下午六点的风裹挟着落日熔金，暖暖地、柔柔地扑面而来。

封曜和我家只能同路五分钟，在路口要分开走，跟他道别之后，他却还是不远不近地跟在我后面，直到送我到小区门口。

他穿着黑色 T 恤，蓝色校服短裤，风扬起他的头发，露出那双漂亮凌厉的丹凤眼。

他说：「以后我每天都送你回家。」

正好我姐姐在楼下。

我赶紧道：「陈晚岁，快过来见见你姐夫。」

我姐和我一对上眼神，也很快反应过来。

她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视线在我们之间跳来跳去。

「我不叫！陈羽欣，你这个叛徒，竟然背着我和他在一起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气势汹汹的。

封曜垂眼看我：「陈晚岁那边怎么办？」

「你别管她，我今晚教育她一顿，她过没两天就会老老实实叫你姐夫。」

他勾唇笑笑：「好啊，我等着。」

15.

跟封曜道别后，我神色凝重地回到家。

姐姐神色也很凝重。

「姐姐，下周我们就换回来吧，你也看到了，我追到他了。」

「但是我必须提醒一下你，他亲了我……」

「你们都亲了啊！」

奇怪，我姐表情怎么这么兴奋？

「咋了姐，你介意啊？」

她清了清嗓子：「没关系是没关系，就是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他了，也是可以……」

「没有啊，」我说着拿出手机，「这是他的电话号码，你记住，下周上课你好好和他相处。」

我坐在客厅发呆，唇上他亲过的柔软触感怎么也退不去。

周一一到，我已经功成身退。

姐姐重新剪了刘海，而我则是把刘海夹了起来。

第二天像往常一样去上学，回了我原来的班级。

似乎没有人发现我们的互换。

我后桌男生徐光凑过来道：「岁姐，听说没有，据可靠消息，你姐好像和封曜在一块儿了？」

「好像是吧。」

看到我很平静，他一脸震惊：「这你不管管啊，封曜可是你老仇人啊。」

「她喜欢就好了。」

经过这一个月以来的相处，我其实单方面和封曜偷偷和解了。

去洗手间时路过我姐的教室。

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我有意无意地朝着里面张望。

我姐和李凌言坐在一块儿，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聊得正起劲。

封曜反而是不知所终。

「找谁呢？」

身后忽然响起少年熟悉清磁的嗓音。

透明的玻璃窗上，他的剪影和阳光杂糅在一起。

我装作淡定道：「不找谁啊，路过而已。」

「不叫声姐夫听听？」

「……」

正好这时教导主任经过，看到我们在一块，他立马警惕万分地瞪大眼睛：「两位同学这是……」

封曜淡淡说：「我们在交流学习问题。」

教导主任换上了笑脸：「你们两个都是清北的料子，要多交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