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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色篮球接连跳起又落下，发出巨大声响。少年走向少女，弯腰捡起背包，牵着人离开。

“盛斯，你没事吧。”

眼镜男鼓起勇气，代表众人，关切询问。

“今天这件事情，谁都不准说出去。下次，我定要拿回主权，走。”

心有不甘，阴狠威胁。

“听到了吗？谁都不准乱说，若是被盛斯听到一丁点和今天比赛有关的话题，小心你们的脑袋。”

“保证不会。”

胆小如鼠，高声附和。

“都散了吧。”

众人不敢不从，四散逃离。

“我说盛斯，你今天是不是不在状态。暮白那小子虽说是篮球队队长，但平时也没见你少锻炼，怎么会输给他呢。你都没注意，人家莫浅的眼神都没看你一眼，诶。”

“醉翁之意不在酒，输一次又何妨。”

暮白和莫浅，自幼两小无猜，感情自然好。但，未来，谁又说得准。撇去盛家小少爷这层身份，他照样有信心能拿下莫浅。暮白家庭普通，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角色，仗着和莫浅一起长大的身份，处处阻挠他。

“不错啊，兄弟。我就喜欢你这种不服输的精神，走，请你去我家饭店，聊聊接下来的计划。”

“我缺那点钱？小爷没空，哪凉快哪呆着去。”

有事要处理，没工夫浪费。他的目标，不单单是占有莫浅，更要打败暮白。

“嘿，行啊。感情用完了兄弟就不管了是吧。得，我这就走，不耽误盛小爷的美事。”

欺软怕硬，眼镜男察言观色，而后溜之大吉。

暮白，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超过你。

种子一旦落地生根，便会疯狂滋长。

老街小巷，风吹杨柳，秋天的气息扑面而来，少女脑袋低垂，四肢无力，路过一处小桥，扯住少年衣角，粉唇嘟起，娇气如花：“小白，我饿了。”

“打包的那份包子也吃完了？”什么时候，他没注意。

“嗯，肚子好空。妈妈不在家，想吃阿姨做的饭。”明眸含水，气若游丝。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咕噜肉，糖醋排骨，还有咖喱饭。小白，会不会太麻烦？”

他住巷头，她在巷尾。百米距离，二人之间却早已千丝万缕。

“不是喜欢吃？不麻烦。”

浅浅与他，独一无二。少年的心思，谁都别猜。

“嘻嘻，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快走，快走，别让阿姨等急了。”

美食诱惑，浑身蛮力。拉起少年，冲向巷头暮家小院。

“慢点，浅浅。小心水坑，路上滑，别摔了。”

无奈摇头，跟在后面。拉开木制大门，带着人走进去。

“诶，阿姨不在吗？怎么这么安静。”

像是在自家，四处张望，不见人影。看眼手机，下午一点过半，猜测应该是出去摸牌了。

“小白，怎么办，阿姨好像出去了。叔叔呢，也不在吗？”

自觉进屋，换上拖鞋。拿起苹果，递过去：“帮我削皮，切小块。”

“可能是出去打牌了。你在这里玩会儿，无聊的话我房间有书，自己拿。我去做饭。”

独门独院，面积不大。胜在安静，三层小楼，一楼休闲，二楼休息，三层阁楼，花花草草，温馨且富有书香气息。

“等我吃完苹果，有期中测试卷吗？下周末考试，提前练练手。”

玩归玩，学习不能落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吃过饭再学习，我教你。诺，切好了，慢慢吃。”

系上围裙，回到厨房，叮叮当当，速度很快又熟练。

“你说教导这次出题会不会很难，上次周测物理差十分，化学也不太理想。妈妈以为我早恋，导致成绩下滑，连续一个星期没让我出门。”

莫家亦有家规，宠女但不溺爱。教导有方，少女优秀，才艺满满。

“所以阿姨让我多辅导你。电视机下边抽屉有画纸，板报下周也该你来做了，先练练手。”

早恋？有他在，莫浅的桃花只能是他。但，时候尚早，不宜明说。

“嗯，饭做好了喊我。”

“半小时，保证完成。”

他的小浅，属于过敏体质，需要精心细养。偶尔有点小怪小作，但他甘之如饴。



第2章 雨过天晴

田园风格小厨，少年站姿笔直，修长五指不停搅动美味食物；一旁，奶白小锅咕嘟咕嘟燃起丝丝白雾，宛若晨起一抹仙气。

“小白，还没好吗？我快饿扁了。”

少女撇嘴，望向少年宽厚背脊，盈盈轻哼。细眉大眼，瞳仁璀璨如星辰。

“苹果吃完了？”

清脆酸甜，削掉果皮，切成小块，摆放整齐。

“没呢，剩下的给你留着。一人一半，我还要空着肚子吃饭呢。”自小到大，已成习惯，任何东西，一分为二。

“去洗手，马上就可以吃了。”想到之前眼泪汪汪的姑娘，暮白宠溺摇头。加快速度，清洗餐具。

“好呀好呀，还要珍珠米饭配清茶。”

欢快起身，简单收拾，物归原位。跑去卫生间，迅速返回。

“都有，过来吧。”

木制餐桌，一菜一饭一清茶，满是人间烟火气。

“暮白，你好厉害。一次比一次好吃，你尝尝。”

每次吃饭，只要她喜欢，第二口必须给暮白。茶色竹筷递上去，少年薄唇微启，慢慢品味。

“时间有点短，还可以更软烂一些。”事无巨细，奈何时间不够。剑眉略皱，似有不满。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做的比外面大厨都好吃，是我催的急，等放寒假，你再做一次给我吃嘛。”

软糯嗓音，犹如微风拂细柳，吹进暮白心里。少年好看的嘴角勾起，安静坐在一旁。

“喝点茶。”少女一口肉一口饭，仿佛落难公主，狼吞虎咽。

“帮我吹一下，有点烫。”实则温热，正合时宜，只是想看暮白伺候她。

“不烫，尝尝看。这是碧螺春，我爸从一个朋友那里淘来的好货，现在市场上极少能看到。”

暮白父亲，为人真诚，广受尊敬。自带书生气息，和蔼可亲。

“叔叔真好，我要是喝了，会不会像叔叔那样成为高等学府教授，然后就可以一直和可爱的孩子们在一起。”

莫浅同学，志向不大，喜欢安稳。但骨子里，冒险不叛逆，极其护短。

“浅浅这是长大了想成为一名漂亮的人民教师吗？”续上香茶，探讨未来。他的人生规划，处处都有莫浅。

“嗯，，。怎么说呢，也不一定。但是，如果能像叔叔和阿姨这般相亲相爱，当老师也不错啊。我妈妈其实想让我去考艺校的，毕竟现在都高二了，提早做打算。”

不想离开暮白，任何学校，任何地点，于她而言，都不在乎。

“做人呢，要听从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不管最后做什么，希望浅浅所追求的都是自己真正喜欢的，而不是别人替你做决定。”

一手托腮，倾心聆听。或许，是时候找阿姨去谈谈心了。

“你说得对，今天回家我和妈妈沟通一下。再来一杯茶，太好喝了。”

“把饭吃完，喜欢喝给你带回去一些，给阿姨也尝尝。”

“嘻嘻，那我就不客气了，给我一小包就可以。”反正经常来暮白家，不用自己动手去煮茶，多省事。

“都给你，不够再来找我拿。”家里最不缺，就是各种茶叶。

“我饱了，你吃吧。”一碗米饭下肚，浑身干劲儿。正要起身去盛饭，被少年一把拉住：“我自己来，你在这里休息一下。”

“那换我给你沏茶。”吃饱喝足，喜笑颜开。纤纤玉手，撩起陶瓷茶壶，轻车熟路给暮白煮茶。

“要午睡吗？晚点给你补习物理和化学。”

少年成绩极好，次次第一。比起盛斯那个万年老二，莫浅略显逊色，但从未出过前五。

“你先吃饭，现在不困。”

喜欢看暮白吃东西，优雅矜贵；翩翩公子，阳光少年。

“想好要考哪个大学了吗？下学期有选拔赛，我们一起参加？”目光柔和，像是聊家常，其实在窥探女孩内心真实想法。

“不知道呢，还有一年半高考，现在说这个有点为之过早。”

蜜罐里长大，加之暮白常年跟在左右，莫浅同学除了吃饱喝足，学习之外，什么事情都不用去考虑。

“你不知道很多人初中就被保送了吗？”

两年前，父母觉得自己年龄小，不想让他独自一人远离家乡外出求学，再者浅浅那时刚经历过生死别离，心情格外低落。暮白不忍，一直陪伴其左右，放弃大好机会。时至今日，他希望能够和莫浅一起走进那所学校。

“我知道啊，但是舍不得妈妈。总不能家里人跟着一起去吧。再说，万一我们不能上一同所大学，怎么办。谁给我煮饭吃呀。”

娇嫩的胃，早已被暮白养叼。无法想象，没有小白，她该如何度过难熬的四年时光。

“所以，浅浅要努力。”吃过饭，收拾干净厨房，带着人到书房。

恰逢此时，手机适时响起。暮白不着痕迹，靠窗台而坐。视线却落在誓不罢休的手机上。

“快看看，是不是阿姨找你。”

“不是我妈，盛斯打来的。奇怪，他找我做什么？”

脑海涌现今日比赛后男生不甘失败的模样，心头一震。糟了，竟然忘记盛斯那家伙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一定没好事。

不自觉吞咽口水，稍显紧张。暮白伸手，轻声安抚：“手机给我。”

“你别激怒他，我怕他在学校找你麻烦。”

痞怪盛斯，争强好胜；稍有不顺，别人休想好过。维护暮白，一时冲动，顶撞男生；内心隐约不安，担心少年。

“放心吧，他不敢这么做。”

接通电话，尚未出口，那端传来万年老二吊儿郎当的轻浮话语：“小浅浅，哥哥有问题想跟你请教，帮忙解答一下？”

“盛斯，请你注意用词。”三人之中，莫浅最小。心性单纯，岂容别人言语羞辱。

“呦呵，你两又在一块呢。我说暮白，别一天天粘着人家，小姑娘总得有自己的私人时间去交朋友吧。你老是扒着莫浅不放，难不成对她有意思？”

同样年纪，二人心里明白，莫浅与他们而言，都是放在内心深处的秘密。不过，盛斯表现得更加直白罢了。

“与你无关，挂了。”不再搭理，直接掐断。拿起书本，继续阅读。

“小白，盛斯都说什么了，你怎么好像看上去不太高兴。你说说看，他要是敢骂你，我去找他。”哼，胆敢惹怒暮白，她绝对不答应。

“没什么，他怎么会有你的电话？”

手机不常用，偶尔带出来，需经家长同意。

“哦，是上周他找我要的，说什么大家都是好朋友，要经常联系。”心思单纯的人，哪里会想那么多。

“在学校每天都能见到，私下还是尽量不要单独出去，不安全。”

无法想象，莫浅离开他的视线，投入别人怀抱，自己会不会疯。严肃叮嘱，希望少女能挺听进去。

“嗯，我知道。不过，盛斯也不是那么坏的人啊。才多大年纪，他总不能找人揍我吧。”

真敢那样，小白一定会替她报仇的。

“男人不能动手打女人的，想多了。困吗，去睡会儿。”

两人在一起，视线总会落在她身上。

“要学习呢，不困。你教教我物理和化学，争取大学也在一个学校。”

极其不舍小白，若真分开，她一定会大哭。

“先把之前学过的复习一遍，书房有模拟试卷，你做一份我看看。”

其实，他早已偷偷学完所有课程，偶尔装作不会，只是想看少女替他担忧的模样。

“啊，要做题吗？那你必须得陪着我，上次考试我才排名第四诶，会不会考不上大学啊。”

“有我在，放心吧。来，先从你最弱的库仑定律开始补。”

葱白大手，举起大书，黑色圆珠笔沙沙作响，勾勒出一道道绝美音符。时间流逝，待回眸时，恰封夕阳西下。橘黄色暖光照进书房，屋内一片金黄。

“听明白了吗？”嘴角不自觉上扬，些许长发搭在五指，扰动少年懵懂的心。

“小白，你太厉害了。我觉得不如你去当老师好了，带出来的学生一定会特别优秀。”

笑颜嘻嘻，灵动双眸泛着丝丝星光，古灵精怪。

“浅浅希望我当老师？”不是不可，但必须有她在。

“随口一说，就是觉得你讲的内容浅显易懂，老师教的没那么详细。所以跟着你，妈妈很放心。”

“嗯，好。出去走走？”

连日阴雨绵绵，此时已落晴。窗外花香飘进屋内，沁人心脾。

“好哇好哇，天晴了呢，说不定能看到彩虹呢。”

丢下圆珠笔，拉起少年，走出小院。

听风桥边，许因雨过天晴，男女老少，围坐一团；小桥流水，鱼儿嬉戏。两道倩影，袖手而过。莫浅回眸，惊呼一声：“小白，是梦窈诶。”

“你这么惊喜做什么，在学校不是天天见吗？”一惊一乍，以为碰到别人。

“哎呀，今天你和盛斯比赛她不是没来吗？那个女孩是谁啊，长的好漂亮。”美丽的事物，少女异常欢喜。遂要去追，被暮白制止。

“看，彩虹出来了。”双手捧住女孩小脸摆正，站在一侧，食指所向落日，一抹弓虹弯弯如月桥，挂在天边任人赏。

“哇，美轮美奂，我要用手机录下来给妈妈看。”莫浅心里，妈妈第一，暮白第二。美好的东西，从未落下。

“诺，手机给你，阿姨会喜欢的。”洋洋盈耳，打在少女耳畔，温暖且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