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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试一试

莫明宸从化疗室出来的时候，犹如身在梦中。
他垂眸看着身侧坐着轮椅的许彤，走廊上的夕阳迎着她的脸庞，光洒在她的长睫之上，氤成一滩阴影，美好的不真实。
莫明宸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走吧，我带你去逛逛A国。”
许彤抬眸撞进了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里，她慌乱的别开了眼，点了点头：“好。”
莫明宸推着她的轮椅径直出了医院。
医院门口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声音嘈杂，三两个结伴成群的人笑着从他们身边经过。
许彤看着街边行色匆匆的行人，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刚刚化疗的疼痛都散了些，冷风吹拂着她的身子，她不禁瑟缩在轮椅上，忽然一件黑色的大衣盖在了她的身上。
许彤的眸光微顿，心中荡漾着微末的欢喜。
她伸出瘦弱的手臂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勾起唇角笑了笑：“谢谢。”
莫明宸神色微怔，不仅有一丝怅惘，他漫无目的的推着许彤走着，将所有的目光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夕阳洒在两人身上，许彤仰头看向逆着光的莫明宸，莫名有一丝安定的感觉。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商场，看见某个logo眸光一亮。
莫明宸自然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目光，迟疑一下说：“要去看一看吗？”
许彤不置可否，他忙推着她径直朝着商场而去。
她的眸光落在不远处的肯德基店面的装潢上，她轻叹一声：“没想到他们已经换了。”
莫明宸脚步微顿，扬起一抹笑：“要不要进去吃一点？”
说完他也不等许彤的回答，推着她就往肯德基而去。
许彤闻言长睫低垂，脸上是无法掩饰的黯然，她摇了摇头：“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莫明宸手中拿着平板，清冽的嗓音响彻她的耳畔：“你想吃什么？”
她偏过头，莫明宸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脸颊霎时红了。
许彤心中微叹，她果然还是喜欢他的，可七年过去，他们还能回到最初吗？
她不知道，这一切都需要时间证明，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什么时候就停止了。
可她比生命流逝更害怕的是，失去莫明宸。
意识到这一点的许彤在这一刹那豁然开朗。
许彤从纷飞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扯了扯干涩的唇瓣：“一对鸡翅，一个香辣汉堡……”
莫明宸听着听着，眉头轻皱，他深吸了一口气：“彤彤，这些你吃得下吗？”
他垂眸看着平板上并不少的主食，轻声一叹。
许彤神色微怔，眼睛里有一瞬间的茫然，她将声音放低说：“我听说国外的肯德基和冰城有些不一样，所以我都想试一试……”
莫明宸沉默了一会，想起她的病情，喉间酸涩。
虽然许彤已经接受了一次化疗了，他想起他之前给她特地下厨做的菜，她都没有动几口。
他将平板递给了ʟʋ店员，然后推着许彤去休息室等待着。
夕阳余晖的霞光下，许彤垂着眸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莫明宸甚至都能从她的背后环住她，他的喉头滚了滚，压下心中莫须有的想法。



第三十八章 好地方

莫明宸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看着面前的桌子上几乎摆不下的主食。
他偏过头看着目光闪烁着光芒的许彤，温和一笑：“吃吧。”
许彤闻着炸鸡的香味，不知为何她忽然全然间没了胃口。
她咬了一口汉堡，咸腻的味道从舌尖传来，她的喉间忽然一阵胃酸翻涌，她看见一旁莫明宸期待的眼神，好不容易才将胃里翻江倒海的胃酸压了下去。
莫明宸却看见了她脸上勉强的笑容，他眉头微皱，轻叹了一口气：“如果吃不下还是不用吃了。”
许彤本想吃完手中的汉堡，听到他这样的话，她忽然觉得又一阵胃酸纷涌而至。
看着面前渐渐冷却的炸鸡，她的心底升腾起一抹自责。
莫明宸宽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伸出手想要抱着许彤的手忽然顿在了半空中。
他喉头滚了滚，强压下想要拥抱许彤的冲动。
他哑着嗓音张了张唇：“我们走吧。”
许彤怔了片刻，点了点头。
莫明宸推着许彤的轮椅出了肯德基。
他举目四望，却看见了远处的一座公园，他勾起唇角展颜笑了笑：“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许彤有一瞬间的愣神，抬眸撞进他深邃幽深的眼眸，她忙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她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公园。
夜色渐晚，公园里的灯霎时亮起，整座公园被朦胧的灯光笼罩。
莫明宸推着许彤的轮椅漫步在林荫道上，他低头看着她的腿，喉间微酸。
如果许彤能够站在他的身边……
许彤的目光被相距不远的湖面吸引，湖边小道上的假山奇石无数，拱桥横亘在湖面上，天际下起了小雪，雪花打着旋儿落在湖面，荡漾起阵阵涟漪。
许彤转动着轮椅，雪花落满了她的发丝，隐没于发间，她看着远处的湖面，寒风拂过她的身体，喉间溢出一抹腥甜。
她愣了一会，喉间的咸腥全然没有止住的意思，她将唇齿的血腥味咽了下去。
她看着天际飘下来的雪花，忽然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可能撑不下去了……
莫明宸手插着口袋里，静默的看着坐于轮椅之上的许彤，在他眼中，那是最美的风景。
他仰头看着天际纷扬的雪花，他们在雪中走了这一遭，是不是相当于到了白头。

他抬起手腕的表，上面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七点。

莫明宸的眉头轻皱，时间恐怕有些来不及了……
他眉目温柔的看着远处转动着轮椅的许彤，昏暗的灯光下，她脸庞浅浅的笑容，他多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他甚至都不愿打断这一幕，他眼角含笑走了过去。
许彤看着湖面发呆的时候，就听见一个有点低哑的，却带着一丝冷冽的声音响起：“今天是这里的冰灯节，你不是一直都想去一次冰灯节吗？”
许彤神情微怔，喉间的腥甜瞬间翻涌，她死死咬住下唇，不愿意让眼前的莫明宸发现端倪。
冰灯节么？
她的唇角荡漾着一抹苦涩的笑容，冰城的冰灯节她可能等不到了吧。
许ḺẔ彤过了许久才将喉间的咸腥压制住，她扯动唇瓣：“可以看得到吗？”



第三十九章 没事的

莫明宸神色有一瞬间的微顿，他勾起唇角轻轻笑了：“当然可以。”
许彤的眸光却被他脸上的笑容吸引，她喉间酸涩一片，他的笑容可能自己以后再也看不见了。
她垂下了眼睫，自己的身体她最是清楚，她熬不过去了。
莫明宸推着许彤的轮椅出了公园，径直打了辆车前往冰灯节场地。
冰灯节现场。
今天的冰灯节是A国特地举办的。
场地规模都堪称世界之最，许彤仰头看着冰制成的城堡，首尾相连的灯光从中闪烁，就连一旁的柳枝都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在无数的灯光下，人们聚集在这里纷纷拍照。
许彤眸光微顿，从来没有见过冰灯节的她被如今的场景震撼了。
莫明宸牵起了许彤的手，他的掌心微烫，灼热的温度似乎要将许彤灼伤。
她垂眸看着交叠的手，心中温暖无比，可这时喉间的腥甜纷涌而至，她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莫明宸表面若无其事，但他的心中早已惊涛骇浪。
他摩挲着许彤纤细的手腕，眉头轻皱，似乎太冰了。
他担忧的看向她，可后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莫明宸闻言心中稍定，但还是觉得有一丝奇怪。
许彤伸出洁白如玉的手腕指向远处的冰梯温声说：“我想去玩那个。”
莫明宸顺着她的手看去，眉头紧锁，刚想拒绝眼尾却瞥见她眼里期待的光，他心中微叹。
他推着许彤的轮椅询问了工作人员，才长臂一伸抱着她来到了冰梯顶端。
他看着蜿蜒似看不到尽头的冰梯，担忧的说：“我怕你的腿……”
许彤垂下了眼睫，她的目光落在被众多措施层层保护着的腿，她张了张唇瓣：“没事的。”
许彤说完便坐在冰梯之上，“嗖”的一下，她只听见耳畔呼呼的风声。
她目光所至的地方，灯光洒在地面，折射到四周的冰雕上，她勾起淡淡的笑容。
很快她坐在冰梯底下，一时有些茫然，直到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响起，才回过神。
“你还好吧？走吧，我带你看看其他的。”
许彤神色微怔，然后摇了摇头。
她的喉间腥甜一片，却还是勉力一笑。
她看着男人瘦削的下颌线，眼尾微红，她不知道当自己停止了心跳，莫明宸会不会伤心。
喉间的血腥气在唇齿蔓延，许彤看着远处的冰雕出神，恍惚间她想起他亲手为自己所做的冰灯，目光柔和。
莫明宸抱着许彤坐着轮椅，他推着她来到城堡的入口，他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我带你过去看看。”
许彤进来以后，才发现这座城堡竟然别有洞天。
古朴的亭台楼榭在变幻莫测的灯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她触手是一片冰凉。
她微微一愣，原来真的是冰雕成的，她垂眸望着开得看似姹紫嫣红的花骨朵，眉目温柔。
就在这时，城堡的上空焰火忽然炸裂，莫明宸推着她径直登上了城堡最好的观景台。
许彤看着焰火直冲天际，渐渐舒展开来，响彻她的耳畔。
焰火将天际装点得亮如白昼，她在漫天烟火中，展眉浅浅一笑。



第四十章 焰火

许彤转过头的一刹那，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里。
莫明宸眉眼的深情如烈火一般要将她烧灼，她眸光微顿，慌乱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喉间的腥甜再次翻涌而至，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眸。
莫明宸却忽然捧着了她的头，一个薄凉的吻落了下来。
他的吻由最初的清淡逐渐变得炽热，呼吸交缠的瞬间，他却缓缓放开了她。
他的眸色渐深，微凉的风散去了他的₱₥体温。
许彤的脸颊绯红一片，她的指骨不小心触碰自己的唇瓣，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她不由得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这样就足够了。
他们之间的爱意，在过去一直是止于唇齿。
莫明宸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许彤的举动，他喉结动了动，他哑声吐出一句话：“我爱你。”
天边炸响了一道焰火，将他的这句话掩盖了下去。
许彤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的唇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莫明宸掩去心中的情绪，他轻声一叹，勉强勾起唇角一笑：“没什么。”
许彤垂下了眼睫，她刚刚听见了那三个字，既然如此，她也时日无多，还是早些忘记了好。
两人的目光交汇，天际的焰火点亮了整个夜空。
过了十天。
许曼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推着许彤的轮椅在机场走着。
她看着坐在发愣的许彤，轻声一叹：“你真的不告诉莫明宸，你回去了？”
许彤偏过头，眼眸里灰白一片，她轻轻的“嗯”了一声，整个人宛若行尸走肉一般。
她转动着轮椅朝出站口而去，许曼看着她挺直的背脊，长长叹了一口气。
冰城，省医院。
许曼带着许彤回来复诊，许彤神情麻木不已，她在A国已经无法化疗了，想起自己喉间翻涌的血腥味，她无法让莫明宸看着自己逐渐因病不起的样子。
医生拧眉看着国外的诊疗单和化验单，过了很久深吸了一口气：“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一时可能难以接受，但是你的病情很不好，这几次的化疗看来你的状态愈发不好。”
医生深吸了一口气，不忍心的说：“她可能撑不过下个月了。”
许彤听见医生的话神情几乎没有一丝波动，在A国那次化疗以后，她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下去了。
许曼闻言却睁大了眼眸，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医生，她的眼底一片哀色，她喃声问：“医生，她不是才进行一次化疗吗？怎么会……”
明明她姐姐还有几个月的，可怎么会这么快？
许曼看着一脸平静的许彤，眼尾赤红一片。
她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拥着许彤瘦弱的肩膀，她轻声低语着：“姐，你不可以离开我。”
许彤原本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可听见许曼的低语，还是红了眼眶。
她回抱着许曼，姐妹两静默无声的相互依偎。
许彤的喉间腥甜的味道忽然翻涌，她松开了许曼的怀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噗——”的一声，她吐出了一口鲜血，鲜血顺着唇角低落。



第四十一章 时间

许彤很快拭去唇角的血迹，她哑着声音说：“谢谢医生。”
医生颇为惋惜的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许曼却还没有从刚刚她看见的一幕回过神，她颤抖着声音问：“姐，这不是真的是不是？”
许彤闻言却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天点了点头，她哑声说：“没关系，我想做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了。”
许曼怔怔的听着许彤的话，她推着许彤的轮椅走出了医生办公室，踌躇一会儿，她看了好一会的许彤，终是问出口：“姐，莫明宸怎么办？”
许彤听见许曼的话，握着轮椅把手的她紧握着把手，手心里冒着细小的汗珠，她轻叹了一声：“就这样吧，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另一边。
走机场专用通道回来的莫明宸紧握着手机，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点亮了屏幕。
上面赫然是许曼发来的短信：我和姐姐回冰城了。
莫明宸喉头滚了滚，他不敢相信许彤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回冰城。
出了机场的他有些茫然，他永远都无法忘记，自己之前像往常一样给许彤做了甜点送过去的时候，看见空无一人的病房。
就在这个时候，“叮咚”一声，他的手机屏幕瞬间点亮。
莫明宸垂眸看去，是许曼的短信：在省医院，速来。
他眸光一顿，忙打了车直奔省医院。
省医院。
莫明宸匆匆赶到许曼所说的地址，却发现是一间空着的病房。
他心中一阵奇怪，却见许曼走了进来。
他不禁心中涌现出巨大的慌乱，许曼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一张纸递给了他。
他颤抖着手接过，再看见医生的诊断的时候，那张诊疗单滑落在地。
莫明宸喃声说：“怎么会……”
许曼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情绪，一字一句的说：“我姐姐她撑不过下个月了。”
他漆黑的眼眸霎时没有了光亮，怎么会这么快……
许曼几乎不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她呼出一口浊气：“接下来的日子，我希望你好好陪她。”
说完许曼转身离开，关门的一刹那，看见那抹高大欣长的身影，神色说不出的黯然。
莫明宸坐在一旁的病床上，表情痛苦。
他抬起腕表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眸光一痛，没想到时间竟然过的这么快。
他一直以为自己还能多陪她一阵子，却发现许彤却等不下去了。
他想起常景所说没有女生不会喜欢被心爱的人求婚的。
如果这样能够让许彤开心一会，那也足够了。
莫明宸沉吟一会便拨通了一个电话：“常景，我想和许彤求婚了。”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就连声音都带着喜意：“不是吧？那我静候佳音了，场地在哪？”
莫明宸吐出了一个地点，两人谈论了几句，便很快将电话掐断了。
他走出了病房，看着走廊里来来往往的病人，喉间一酸，他远远的看向许彤病房的方向，轻声一叹。
她既然瞒着自己偷偷回来，她现在或许并不想看见自己。



第四十二章 她的名字

半月后。
夜色深沉如墨。
许曼推着许彤朝着一处走去。
许彤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到了没有？”
许曼推着轮椅的手微顿，心中微叹，脸上却洋溢着笑容：“快到了，很快就是我给姐姐准备的惊喜了！”
许彤看着周遭的建筑愈发熟悉，心中忽然有了一种猜测，她张了张唇瓣问：“曼儿，你是不ḺẔ是有什么瞒着我？”
身后的许曼紧攥着轮椅扶手，她唇角的笑容都有些僵硬：“怎么会呢？”
说完许曼悄然从俱乐部的门前溜走。
许彤回过头却看见了许曼仓皇离去的背影，她轻声一叹。
她仰头看着俱乐部熟悉而又陌生的牌子，不禁有些感叹。
明明才不过多久的事情，却恍若隔世一般。
一个高大欣长的身影靠近了许彤，后者几乎没有回头就唤出了他的名字：“莫明宸。”
莫明宸推着许彤的轮椅朝着俱乐部里面而去。
许彤看着熟悉的冰场近在眼前，喉间酸涩一片。
她还是回来了。
莫明宸将许彤从轮椅上抱起，他清冽好听的的嗓音响起：“我们进去吧。”
冰场内漆黑一片，许彤有一瞬间的晃神。
他抱着许彤来到冰场中央，昏暗的一盏灯光下，许彤却听见了莫明宸胸膛里强有力的心跳声，喉间的腥甜忽然翻涌而至，她死死咬住下唇，才勉强压制着那抹血腥气。
灯霎时间亮起，昏暗的冰场在这一刻不似刚刚那般寒冷。
许彤怔怔看着冰场里多了的那个冰雕，眼眶微红。
莫明宸将许彤放了下来，可她颤抖着手抓住他的指骨，那双好看的手指上遍布着刀伤。
那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
许彤再也压制不住那股腥甜，“噗——”的一声，她吐出一口暗色的血。
莫明宸眼睛赤红一片，他慌乱的擦拭着许彤唇边的血迹。
许彤怔怔看着闪烁的灯光，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喜欢吗？”
她张开了双臂环住了莫明宸，后者微微一顿，他转过身回抱着许彤。
两人在冰场上紧紧相拥，犹如一对鹤鸟相互依偎取暖。
莫明宸松开了他的怀抱，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钻戒，他虔诚的单膝跪地，用沙哑的沉沉的嗓音说：“嫁给我好吗？”
许彤神色微怔，她看着躺在他手中的戒指，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她勉强的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好。”
莫明宸将戒指给许彤戴上，许彤抬起手腕看着那枚戒指，一双眼眸温柔似水。
她喉间的咸腥翻涌，缓缓顺着唇角溢出，鲜血一滴一滴染红了洁白的冰面。
莫明宸紧握着许彤的手，他的眼眶红了一片，他沙哑着嗓音说：“不要……”
远处闪烁着灯光的冰雕成了许彤眼中最后的一点色彩。
她戴着戒指的手缓缓垂下，整个人犹如盛放过的花朵一般，顷刻间凋零。
莫明宸怀中抱着早已没了声息的许彤，眼底灰暗一片。
他喃声说：“夫人，我将永远爱你，珍惜你，直至永远。”
莫明宸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静静流淌，滴落在冰面上，直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