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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甜瞳孔骤然放大，一瞬清醒。
她看着霍司霆就压在自己的身上，满脸戏谑的看着自己。
沈甜脸涨的通红：“……你干什么！”
“起床。”
闻言，沈甜一愣，将被子重新捞了回来，抬手指了指窗外：“霍司霆，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现在天都还没亮。”
霍司霆眸色渐冷：“沈甜，你真别觉得我乐意管你，你以为你是来干什么的，旅游吗？”
“你身为女主角，第一个拍摄定妆照，现在剧组上下全部都等着你一个人，你是不是觉得这是应该的？”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为了你现在唾手可得的这个角色挤破了头也没挤进来？”
沈甜没睡醒，被霍司霆吵的心烦意乱：“那又怎样？我就是命好！”
霍司霆看着她紧闭着的双眼，冷冷出声：“废物。”
沈甜一愣，被被子裹着的身子僵了一瞬。
她胸腔之中积压的委屈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沈甜猛然睁开双眼：“你说什么？”
她被刺激的眼眶发红，霍司霆却只是戏谑笑了一声：“你除了会给别人找麻烦，除了会让别人帮你解决问题，自己能做什么？”
话落，霍司霆转身就走。
经纪人见状，这才进门：“甜甜，快点起来。”
沈甜坐在床上，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慢悠悠的走下了床埋怨道：“你怎么不和我说要这么早起床？”
“我和你说了的啊，你没有看见吗？”
经纪人说完，沈甜才想起她因为嫌烦人，将经纪人的消息提示设置成了免打扰。
等沈甜洗漱过后收拾好了自己，抵达剧组的时候已经快要六点。
沈甜下了车，剧组里的人全都看向了她。
霍司霆早已经弄好了妆造，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导演是圈内有名的导演，要求向来很高，最讨厌的就是像沈甜这种没有时间观念的人。
他坐在导演椅上，黑着脸看着姗姗来迟的沈甜：“你不知道几点钟化妆吗？”
沈甜一愣，整个剧组的氛围寂静，看上去有点吓人。
霍司霆只是坐在导演的身边，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沈甜咽了咽嗓子：“我不知道。”
导演闻言，脸色更加吓人：“不知道？！你不知道还来拍什么戏！”
沈甜被吼的身子一僵，下意识看向了霍司霆。
他却只是眼带嘲讽的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耽误了多少人的时间？！”
经纪人见状，立即上前：“不好意思李导，她第一次拍戏没有经验，再加上来之前身体就有些不舒服，今天早上有些低烧，真的很不好意思，李导。”
导演闻言，脸色稍缓：“去做造型吧。”
经纪人又弯腰赔笑，拉着被吼蒙了的沈甜走进了化妆间。
她看着化妆镜中因为没睡饱而浮现的黑眼圈，还有自己苍白浮肿的脸色，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天色彻底亮起，沈甜才完成了妆造，等定妆照拍完之后，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沈甜转身就看见了霍司霆站在不远处，手中还捧着剧本。
她在休息间随便吃了两口饭后，就被导演喊了过去。
导演看着她的扮相，心中很是满意：“你去和霍老师对对词，等吃过饭，一点半准时开拍。”
沈甜一愣，对词？
霍司霆靠在一旁，俨然是一幅看好戏的模样。
导演见她面色不对，问：“怎么了？”
沈甜沉默了一瞬：“我没有带剧本……”
导演闻言，笑了笑：“对词不用剧本。”
沈甜站在原地，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出口，自己连要演的角色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霍司霆缓缓开口。
“李导，她还没看剧本。”
霍司霆低沉的声音响起，沈甜只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低垂下眼帘，事到如今也没办法狡辩。
导演凌厉的目光落在了沈甜的身上，就像是要将她扒一层皮。
沈甜被看的有些无地自容，但是转念一想，本来就不是自己自愿要来的。
要是能回去，更好。
就在这时，导演压着怒意的声音响起：“沈甜，我不管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要么收拾好你的东西给我滚蛋，付好违约金，要么给我好好拍戏。”
闻言，沈甜抬眸，瘪了瘪嘴：“违约金多少？”
她心想着如果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那都好说。
“不多，五千万，给你姐打个电话，看看她愿不愿意出。”
霍司霆的声音响起，沈甜对上他的目光，攥紧了手心。
她知道，她姐肯定不会搭理她。
沈甜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抬眸看向了导演：“知道了，我会好好看剧本的。”
导演眸色深沉，压着满肚子火转身就走。
一时间，休息间就只剩下了霍司霆和沈甜两个人。
良久，霍司霆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剧本朝着她丢了过去。
厚厚一沓砸的沈甜身上一痛，她哀怨抬眸：“你又干什么？”
“你最好是中午的时候能把词背完，不然耽误了剧组的进度，丢人的还是你。”
霍司霆冰冷的声音落下，转身就走。
沈甜只能自己捧着剧本在沙发上坐下，一个字一个字的记着。
时间一晃而过，沈甜用尽了全力，也才只记住了一半。
正当沈甜准备翻开下一页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导演的声音。
“演员就位！”
沈甜缓缓起身，深吸了一口气。
她以前其实没少探班霍司霆，lz可是在旁边看着，和自己被那么多机器围着，终究还是不一样。
这一场戏是男女主角第一次见面，情节十分老套，是拿错了彼此的钱包。
“三、二、一！开始！”
随着导演一声令下，剧组瞬间寂静无声，只有机器运作的声音嗡嗡作响。
而眼前的霍司霆，几乎是立即变了一个人。
原本冰冷的双眸，在此刻忽然像是被注入了一汪春水，正温柔的注视着她。
沈甜一怔，就听见霍司霆的声音响起：“我们是不是拿错钱包了？”

周遭的目光好像都在沈甜的身上，她浑身不自在的生硬开口：“是吗？不好意思，我拿给你。”

“卡！”
导演即刻喊停。
沈甜一愣，就听见导演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带点感情，再来一遍！”
眼前的霍司霆不耐的看了她一眼，等导演新一轮的倒数结束，又即刻入戏。
然而第二遍的台词，还不如第一遍。
“卡！”
导演又喊了停。
仅仅是两遍，沈甜站在原地，享受着剧组所有人的注目礼，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重来了一遍又一遍，沈甜不是笑场就是忘词。
直到最后一遍，导演刚喊完停，还未来得及发怒，霍司霆率先发了脾气。
他不耐的拽了拽自己的领子，看着眼前十分窘迫的沈甜，音量不大不小，恰好所有人都能听见。
“沈甜，能演就演，不能演就滚。”
从小养尊处优的沈甜真的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都在这一刻丢完了。
她没有睡过那么硬的床，也从来没有因为钱低过头，没有只睡了三个小时就被叫起来化妆，更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喊过滚。
而且眼前的这个人还是霍司霆。
而这些事，在短短的一天之内，沈甜都体验了个遍。
几乎是瞬间，心中涌上的阵阵委屈几乎将她淹没。
眼眶蓄满了泪，沈甜抬手就要揍人，却直接被霍司霆擒住了手腕。
此刻连机器运作声都没有，一片寂静。
剧组的所有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发愣。
圈内盛传影帝霍司霆脾气好专业性高，就算沈甜现在的表现的确很差，但是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新人，这才一个下午，就暴躁成了这样？
“哭？沈甜，你还委屈上了？”
霍司霆紧紧的攥着沈甜还悬在半空之中的手，钳的她手腕发疼：“我告诉你，现在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比你委屈。”
“造型师三点钟醒来，准备服装造型工具还有化妆品，原定的四点开始妆造，你睡到六点才到。她委不委屈？”
“场控道具，布置定妆照拍摄场地，忙了一整个通宵，等着你五点拍完后撤东西换我拍，但是你没有来，所以他们临时要改，等我拍完之后再换你的。平白无故增加了一倍的工作量，他们委不委屈？”
“摄影师，多等了你两个小时，编剧辛辛苦苦写的剧本，你连句词都念不清，收音举着的吊麦三公斤，你站在这里笑场忘词了四个小时，他就这样举了四个小时，导演，为了筹备这部剧，花费了多少时间精力，换来的是女主角开拍第一天一个能用的镜头都没有。”
霍司霆的声音冰冷且清晰的传进了沈甜的耳里。
沈甜又羞又恼，视线被泪水模糊。
霍司霆看着眼前的沈甜，却并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沈甜，你凭什么哭？”
沈甜发誓，她现在真的不想哭，可是眼泪像是无法控制一般，唰唰往下流。
剧组里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导演率先反应了过来：“……好了，先休息下吧。”
因为霍司霆说话实在是太难听，导致反而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剧组的人并没有动作，还是呆呆的站着。
直到霍司霆拽着沈甜走进了休息间，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门被“砰”的一声摔上，沈甜吸了吸鼻子。
“丢人吗？”
霍司霆冰冷的声音响起，沈甜没说话，只是红着眼睛偏过了头。
见状，霍司霆冷笑一声：“看样子你是不知道丢人了。”
话音落地，沈甜猛地回头，眼眶泛红：“霍司霆，我是哪里招你了还是哪里惹你了？你管我上瘾是吗？那么多人呢！”
霍司霆闻言，勾唇笑了笑，眼中除了寒意还有着浓浓的嘲讽：“还知道丢人？”
“我给你半个小时，整理好自己的状态，把这个镜头拍完。否则，我今天晚上会去你房间，让你背一晚上的词。”
“我说到做到。”

第二十二章

沈甜心中有些气不过，却又不敢顶嘴。
刚刚霍司霆说的话过分是过分，但其实也并没有说错。
如果他不说出来，那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因为自己一个人而耽误了这么多人，给这么多人添了麻烦。
可就算是这样，沈甜还是忍不住瞪了两眼霍司霆。
霍司霆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你不信？”
“你根本就没生气，你就是为了让我在大家面前丢人！”
沈甜吼着。
霍司霆却依旧是满脸无所谓：“是，那又怎样？这个人你不该丢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生气吗？因为我对你没有半点期待，你会是这个样子，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
沈甜闻言，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霍司霆却抬手看了看手表：“你还有二十八分钟，需要我在场吗？沈、老、师。”
明明是尊称，可是到了霍司霆的嘴里，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滚！”
沈甜怒吼一句，霍司霆嗤笑一声，视线落在了她手中的剧本上，声音低沉：“就当是在看小说，对上我的时候不用紧张，试想着相同的情况发生在你身上，然后顺其自然的说词。”
“听得懂人话吗？”
沈甜又瞪他一眼：“滚！”
霍司霆转身就走，没有停留。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翻开了剧本。
沈甜脑海中响起了霍司霆的话，认真的试了一遍又一遍。
半小时后，经纪人敲响了休息间的门。
沈甜跟在经纪人身后走了出去，在众人的目光之下重新站回了原位。
这一次的沈甜虽然说依旧十分生涩，但比起之前实在是要好太多。
至少没有再继续耽误拍摄进度。
“卡！好，过。”
导演的面色缓和了不少，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今天就到这里吧，沈甜，你回去和霍老师好好沟通交流一下，明天必须把状态恢复。”
沈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日常状态就是这样，只能点了点头。
二人一并进了化妆间，霍司霆熟练的拿着卸妆棉沾上了卸妆水，却只是在眉毛上擦了擦。
沈甜抽了抽嘴角：“你只画了眉毛？”
霍司霆并未停下手上动作，只是专心致志的看着化妆镜里的自己，一点点的擦拭着：“我还以为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对我长得帅这件事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
沈甜翻了个白眼：“要点脸不犯法。”
霍司霆闻言，冷笑一声，依旧没有转头。
沈甜却忍不住偷偷打量起了他。
霍司霆的确长得很好看，即使是在这遍地美艳皮囊的娱乐圈，他绝对都是首位的好看。
他出道这么多年，大部分都是素颜出镜，除非是有特殊要求，他才会化妆。
“看够了吗？”
霍司霆忽然出声，打断了沈甜的思绪。
她即刻收回了视线，快速卸了妆，率先走出了化妆间。
回到酒店。
沈甜累了一整天，关上门之后就直接冲进了浴室。
她随意洗漱了一番，裹着浴巾走出了浴室，却忽然脚步一顿。
霍司霆就坐在她的床上，对着她挑了挑眉。
“李导让我和你好好……交流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