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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沈般若抬脸，明眸微眯落在对方脸上，“你女儿今日有一大劫，我帮你破劫，算是报答你的恩情。”
“啊？！”老板娘一怔，“什么大姐？”
“你女儿要死了。”
“你……”老板娘脸色顿变，“你这孩子，我好心好意地请你吃面，你怎么咒人啊你！”
“我不是咒人，我是想救人。你有两个女儿，大女儿与我年纪相仿，小女儿还不满四岁……”
老板娘一怔，“你怎么知道？”
“这孩子命定早夭，今天便是她的死劫之期。”沈般若盯着她的脸，指尖在手指上掐算几下，斜一眼墙上的挂钟，“四点半之前找到她，否则这孩子必死无疑，现在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真的假的，我闺女正睡觉呢！”
老板娘看她说得头头是道，也不免有些将信将疑，下意识地转过身，挑起帘子看向柜台内侧的小卧室。
卧室内，双人床上枕头空着，小薄被翻在一边，哪里有小女儿的影子？

第3章 见到爷爷给你挑的媳妇没有
老板娘的笑容僵在唇边，下一秒已经像疯子一样冲进卧室。
“团团？！”一把将床被揭起来，四下环视一圈不见女儿，老板娘转身冲向厨房，“孩子他爸，你看到团团没有？”
“大呼小叫干什么？”厨房里正在为晚餐备菜的男老板抓着刀转过脸，“孩子不是在屋里睡觉呢吗？”
“睡什么觉啊，屋里没人。”
“你说什么？”男人听说女儿不见踪影，顿进变了脸色，剁肉的刀还抓在手里就冲出后厨，“你不是一直在外面吗？”
“我刚刚出去买了一趟东西，还以为你看着她呢！”
两口子将不大的面馆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人，大声唤着女儿的名字，一先一后冲出店门。
“团团！”
“团团，见到我家团团没有？”
……
相邻的几家店主都是摇头，小超市女老板从店门里探出脸。
“团团啊，我刚刚看到她往那边走了，我还以为你们有大人跟着呢！”
夫妻二人顺着她指的方向，一路狂奔向前。
冲到十字路口，只见自家女儿正站在人行横道边，犹犹豫豫地想要过马路。
“团团！”老板娘第一个冲过去，将女儿从路边抱回来，“你这孩子，谁让你一个人出来的？”
“我出来找妈妈……”
嘭！
小女孩话未说完，只听得一声巨响，刚刚小女孩站立的地方，已经砸下一块两米见方的广告牌。
汽车尖叫着刹停，路人也都是吓得退到一边，两口子抱着女儿早已经是面若土色。
人行步道上的砖被砸碎，绿化带的金属护栏都被砸得严重变形。
这广告牌如果砸在人身上，哪里还能活命？
四周的路人都是受到惊讶，看着被砸裂的路面直摇头。
“幸好没砸到人。”
“可不是，这要是被砸到，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
老板娘哆嗦着将自家女儿抱紧，眼光余光不经意地扫过对面商场楼上的钟，想到沈般若的话，她下意识地停下视线。
钟面上，分针轻轻一跳，刚好定格在四点半。
……
……
直升机停在荣公馆后院草坪上的时候，飞机舷窗外已经是阴云蔽日。
乔子睿拉开舱门，冷风迎面打过来，带着雨意打在脸上。
口袋里手机震动，荣砚摸出手机，扫一眼屏幕上来自边锤小城的外地号码，将电话接通送到耳边。
“喂？”
“小砚啊，见到爷爷给你挑的媳妇没有？”
“您老马上把她领走。”
“你没看到我这是外地的电话？”老爷子的声音里都带着笑意，“我告诉你，那孩子很少下山，现在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路也不认识，你给我好好照顾人家。”
荣砚无语皱眉：“那您就把她丢下？”
“我不是把她交给你了吗？”老爷子丝毫不给荣砚多说的机会，“我告诉你，这可是我道友的宝贝徒弟，平日里接触人少，性情直爽单纯，你可不许欺负人家。”
荣砚还要再说什么，那头荣老爷子已经挂断电话。
荣砚皱着眉将电话回拨过去，电话已经无人接听。
很明显，对方用的是公用电话。
“荣总！”乔子睿撑开沈般若留下的纸伞，追到荣砚身侧，将伞遮到他的头顶，“小心淋感冒了，您到屋里再打电话吧。”
荣砚皱眉转过身，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手中的雨伞，一对眸子里闪过惊色。
那是一把竹柄的油纸伞。
看得出来伞已经有些年头，伞纸上的油墨都已经有些褪色。
尽管如此，依旧可以清楚地看出伞面上，画着一朵盛开的红莲。
上前一步，他一把将伞从乔子睿手中夺过去，目光掠过纸伞上的红莲。
红莲下的空白处，写着一行小字。
“庚寅年七月十五日”
后面还有一个龙飞凤舞的毛笔字签名。
一般人可能很难认出是什么字，荣砚却知道那是一个名字——
怀墨。
他的名字！
姓荣，名砚，字怀墨。
他的名字是爷爷起的。
爷爷说他是荣家的未来，为他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他像历代荣家先祖一样，好好读书重振荣家先祖之风。
他年幼时不懂，总觉得古人才这样起名。
因此从来不对人说明，除了至亲的家人，没有人知道他还有这个表字。
握着纸伞的右手手指收紧，荣砚伸过左手一把抓住乔子睿的衣领。
“这伞哪来的？”
乔子睿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顿了一顿才回答。
“这是沈小姐落下的雨伞，我去送伞没追到她，顺手拿到飞机上。”
难道，他一直在找的人，就是她？！
荣观的眼前，闪过沈般若那张精致的小脸，心脏猛地抽紧。
松开乔子睿，荣砚转身奔向直升机。
“跟我回东鼎！”
话音刚落，头上响起一声惊雷。
“荣总。”刚刚跳下直升机的飞行员转过脸，“这天气直升机不能用。”
荣砚转身冒雨奔向前院，看乔子睿还在疑惑地看着他，男人皱眉怒喝：“愣着干什么，去开车！”
乔子睿回过神来，一路小跑着冲进车库将车开出来。
车还没有停稳，荣砚已经拉开门坐进来。
“开快点！”
车子一路穿过雨雾，驶进城郊高速。
乔子睿侧脸扫一眼后视镜，镜子里映出荣砚的身影。
男人倚在后座上，膝上横着那把油纸伞，正利落地输入沈般若的电话号码——
他记忆力超人，只看一眼就已经记在心里。
输入最后一位数字，荣砚按下通话键将手机送到耳边。
手机听筒里女声温柔提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荣砚垂下握着手机的手指，凝视着手中的油纸伞，一对眉紧紧皱起。
乔子睿从后视镜里看看他的表情：“这伞您……认识？”
取出手帕，仔细拭去油纸伞面上的水痕，荣砚抿着薄唇没出声。
看他神情有异，乔子睿也没敢再问。
汽车一路风驰电掣地回到东鼎大厦，荣砚径直跳下车冲进大厦门口。
雨越下越大，记者们早已经离开。
荣砚冲进大堂，一把抓住大厅里值班的保安。
“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姑娘，穿着黑色道袍？”

第4章 门都不关
保安经理认出是荣砚，不敢有半点怠慢，第一时间向大厅里值守的 几个保安询问。
“大家看没到一个小姑娘？！”
保安们都是摇头表示没有看到。
荣砚转身冲出大厦，乔子睿忙着抓着伞追出来。
“先生，伞……伞！”
雨越下越大，马路上连个路人都不见影子，更不要说沈般若。
一个人从小在山上长大的小姑娘，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手机还没电，在这样的风雨夜孤独一人在陌生的城市……
注视着漫天的雨雾，荣砚越想越自责。
握紧手中的雨伞，他一把拉住乔子睿的衣领。
“我不管你用什么人脉什么方法，把这附近路口的监控全给我调出来，我现在就要知道她在哪儿！”
“好，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乔子睿站到避雨处打电话，荣砚撑着雨伞冲进雨雾中。
“沈般若，沈般若！”
大步向前，他一路找一路唤着对方的名字。
寻过两条街道，注意到十字路口的街心花园里隐约站着一个人影，荣砚放开速度大步奔过来，绕过绿植才看清那只是一个雕塑。
咔嚓！
天空中，划过闪电。
喵——
一只野猫惊叫着从假山后的亭子跳出来。
荣砚转过身，一眼就看到凉亭角落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女孩子两臂抱着膝盖，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认出那件眼熟的黑色道袍，荣砚大步冲上凉亭台阶，扶住女孩子的肩膀。
“沈般若？”
沈般若缓缓抬起脸，昏黄的灯光映亮女孩子的脸庞。
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雪雕，没有半点血色……
“你……”荣砚大惊,“你怎么了？”
“冷，好冷！”
沈般若缩着身子，牙齿还在打战。
师傅捡到她的时候，她寒毒发作差点冻死。
这些年师傅将平生所学倾囊而授，同时也一直在帮她用药物调理，却依旧压不住她体内寒毒。
随着年纪增长，寒毒发作起来也是一年胜过一年。
自幼聪慧过人，天资出众的沈般若早已经是青盛于蓝。
师傅不能治的病，她能治。
师傅解不出的卦，她能解。
……
只怕偏偏对自己的病，她也没有办法。
离开面店之后，她原本想找个地方卖掉夹层里备用的金条以解燃眉之急，结果突然下起雨来。
她身子弱不能淋雨，只好在这里躲避，结果寒毒好巧不巧地发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北方春寒的原因，这次的寒毒也是发作的格外厉害。
荣砚伸过手掌，轻轻覆上她的额头。
原本以为她在发烧，哪想到手掌之上女孩子的额头竟然是冷冰冰如玉一般，没有半点温度。
那种状态怎么也不像是在发烧。
利落地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裹到沈般若身上，荣砚伸臂将女孩子横抱而起。
“我马上送你上医院。”
“别，别去医院！”沈般若伸过手指，无力地拉住他的衬衣衣襟，声音都在发颤，“我这是老毛病，医生治……治不了，带我去泡热……热水澡。”
“荣总！”
乔子睿撑着伞追进公园，看到荣砚抱着沈般若从亭子出来，忙着迎过来，将伞撑到二人头顶。
“别管我！”荣砚侧头让开他的伞，“别让她淋到！”
乔子睿忙着将伞移过来，遮住沈般若。
三人一起来到路上，乔子睿也看出沈般若情况不对，急急拦过一辆出租车，帮二人拉开车门。
抱着沈般若坐进车子后座，荣砚厉声报出荣家老宅的地址。
“荣王府，开车！”
车子穿过雨雾，驶向老城区。
隔着衬衣，荣砚分明感觉到怀中女孩的身体，冷得几乎没有温度。
伸过大手帮她裹紧西装外套，他环紧双臂将她拥到怀里，任对方冰冷的小脸贴到身上。
“很快就到了，再忍一忍！”
男人的胸口很温暖，沈般若清楚地感觉到一股暖意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透过二人的衣服，一点点地润泽着她冰冷的身体。
刚刚那种让人全身如针刺一般的寒冷，竟然有明显的缓解。
难道，这就是至阳之人的纯阳之气？
她本能地向男人怀里缩了缩，伸出手臂圈住他的颈，尽可能地从他身上汲取着温暖。
发作的寒毒并没有完全缓解，但是那种如坠冰窟的感觉到底是好转不少。
汽车停在荣家老宅，乔子睿拉开车门。
荣砚小跑着将她抱进自己的卧室洗手间，将她放进浴池，他一把扯过花酒调好水温，任温水浇下来润湿沈般若的衣发，他安慰地扶住她的肩膀。
“我让佣人进来帮你……”
“不要！”沈般若拥紧他的颈，“你不许走！”
男人就是她治病的灵药，沈般若现在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
怀里的女孩子，明明已经淋着热水，皮肤却依旧是冷的没有温度。
没有之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和清冷，小姑娘睫毛湿漉漉地沾着水，黑宝石一样的大眼睛里满是紧张，全身打战颤抖，无助的像个生怕被丢弃的小动物。
那姿态，那眼神……
当真是我见犹怜！
“别怕，我不走。”
荣砚站起身，脱掉腿上早已经湿透的皮鞋，抱着她坐进浴缸泡到热水里，用两臂和身体将女孩子抱紧。
“还冷吗？”
沈般若缩在他怀里，颤抖着。
“冷！”
女孩子声音虚弱，小脸苍白如一捧新雪。
荣砚拧了拧眉，一把将衬衣扯开，将她贴到自己胸口上 。
“这样好点没？！”
将冰冷的手脸都贴过来，依在他温暖的胸口，沈般若这才稍稍暖和些。
“恩。”
“先生，需要打电话请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