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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心里一紧，他挣脱江母，抢过协议就要撕掉。
舒瑶突然出声，打断了这场闹剧。
“宋晚棠不孕。”
第38章
舒瑶的声音不大，可宋晚棠却觉得这句话恍若重锤。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紧，酸胀不已疼痛难忍。
“你凭什么这么说？”宋晚棠死死捏住手指，语气漠然。
但仔细听就能感受到她的心慌。
封景炎惊讶的看向宋晚棠，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我查了你所有的病例，你不能自私的拖着他。”舒瑶的语气轻描淡写，随意就给宋晚棠定下了罪名。
宋晚棠愣愣的看向封景炎，可男人的表情一样茫然。
她的察觉到不对，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
要是自己真的不孕，第一个知道的一定会是封景炎。
毕竟之前她受伤那次，是封景炎一直在照顾着。
舒瑶的手段不算高明，但是胜在有用。
何况就算真的不孕又怎么样？
她和封景炎早就走到了末路。
想到这，宋晚棠心里苦笑。
她按下酸涩，表情冷傲，红唇轻启：“舒小姐，爱情是强求不来的。”
说完，她佯装冷静的拿过离婚协议，快速翻阅。
看过没有什么问题后，果断在两份上都签了字：“商量好了，我们就去把证办下来。”
封景炎愣愣的看着她，甚至都忘记了挣扎。
他看着宋晚棠和自己擦肩而过，渐行渐远。
宋晚棠出了茶馆才放松下来，她抬头看了看夕阳。
心里的悲伤都快要藏不住，即使早就知道了是这样的结局，但当她真正来临，还是会让人觉得痛到无法呼吸。
宋晚棠愣愣的回了医院，靠在外婆的病床前休息了一晚。
翌日。
她清早起来和护工打了招呼后回到华翼。
今天的任务依旧是帝都飞东京。
宋晚棠早早的到了办公室准备开会，可封景炎却姗姗来迟。
她远远的看了男人一眼。
才发现他眼下全是乌青，一脸颓然。
宋晚棠心下微叹，在上机前准备了不少薄荷糖。
华翼1152按时起飞。
飞机划破地平线，离开帝都。
封景炎听见宋晚棠告别塔台后，按下喉间艰涩问道：“我和爸妈说清楚了，以后他们不会再来打扰我们。”
话音落下，驾驶舱内沉默良久。
宋晚棠想了很多，想说的话也有很多。
但临了了她只是拿出颗薄荷糖放进男人的手心：“认真工作。”
男人握住糖，嘴角抿的笔直。
两人再无言喻。
华翼1152平安抵达东京。
宋晚棠到达酒店后才发现手机里有很多护工的未接来电。
她心里一紧，立即回拨过去。
可电话的回应始终是冰冷的机械音。
宋晚棠冷汗直冒，心里的不安爆棚。
她一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拨打护工的电话。
直到第7遍，她都准备打上司的电话了。
护工终于接起了手机。
“是外婆出事了吗？”宋晚棠声音慌张不已。
护工沉默了一瞬，接着解释道：“没事，老太太只是想你了。”
“那麻烦你让外婆听电话。”她捏紧手机，心里的不安丝毫未减。
护工见瞒不住，只好如实告知宋晚棠：“江老先生和江太太来过了，老太太心脏病复发，正在抢救。”
宋晚棠瞬间脱力，手机从掌心滑下，摔落在地。
第39章

宋晚棠脸色瞬间惨白，她心里一直紧铉骤然断裂。

明明她都同意离婚了！江家到底要怎么样？
她发狠咬下舌尖，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必须马上回帝都，立刻！
宋晚棠的脑子立即飞速运转，最近一趟回帝都的航班就在两小时后。
她果断打电话给上司，说明情况请求调航。
上司考虑过后，同意了她的请求。
宋晚棠快步赶往机场，在一个小时内开完飞前会议，坐进了驾驶舱。
她咬紧牙关，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有条不紊的操控飞机。
两个小时后。
华翼1146在晚上10：30平安抵达帝都。
宋晚棠下机后直奔医院，到达急救室门口时，正好11:00。
里面的手术已经做了五个小时。
她脸色铁青的看向护工。
护工手足无措的解释：“我拦不住江老先生和江太太，就想给您打电话，可是……”
“她们说了什么？”宋晚棠的声音如同冰渣。
护工着急都快要哭出声音来：“我只听见了几句，就被赶了出来。”
“江太太说不知道你给江先生灌了什么迷魂汤，江先生在家大闹一场，就差和他们断绝关系……”
护工的声音越说越小，宋晚棠听的捏紧拳头。
“原本老太太已经好转了，季小姐，我对不起你！”
说着，护工就要给宋晚棠跪下。
宋晚棠回过神来，她愣愣的看着护工。
心里各种情绪翻涌在一起。
她捂住胸口，那里空空的，恍惚已经没有了心跳。
上天真是残忍，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却让她承受同样的痛苦。
宋晚棠咬了咬舌尖，她麻木的迈动脚步，缓慢而坚定的走向了监控室。
一定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让值班的护士调出监控，眼神死死的叮嘱屏幕。
江父江母走进病房，在病床前坐下。
她带上耳麦听里面的声音。
江父浑厚的声音传来：“您年纪也大了，原本我们不想让把小辈的事情闹到您前面。可现在我们家那个小子执迷不悟，还请您劝一劝青禾这孩子，让他们好聚好散。”
“这是她们之间的事情，我一个老婆子，怎么说的上话。”外婆靠在病床上，微微喘气。
江母闻言，忍不住插话：“我们老江家已经三代单传了，你们宋晚棠又生不了孩子，总不能让我们江家断后……”
“住嘴！”江父轻声打断。
“本来就是，也不知道宋晚棠给云驰灌了什么迷魂汤，搞得他连我们都不认了。”
江母完全不顾病床上外婆的情况，自顾自的抱怨道。
此时，老太太的气息明显已经喘息不上了，她捂住胸口，艰难呼救。
宋晚棠看的红了眼眶，凭什么这一切要她的外婆承受？
她捏紧了耳麦，看着江父把护工叫进病房。
接着涌入一群医生，开始对外婆进行抢救。
宋晚棠取下耳麦，走出监控室。
她无力的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到急救室前。
恰好医生做完手术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宋晚棠咬紧牙关奔跑过来抓住医生的手臂，颤抖着声音回答：“我……”
“我们尽力了，请节哀。”
第40章
急救室外寂静无声。
紧绷了一天宋晚棠骤闻噩耗，直接栽倒在了急救室的走廊上。
恍惚间，好像看见外婆在朝着她伸手。
宋晚棠含着热泪将手放过去，却只抓到了一团空气。
她猛然睁眼，环顾一周后掀开被子，跳下病床。
封景炎立即抱住她：“宋晚棠！”
宋晚棠置若罔闻，她不停的挣扎，嘴里无意识的喃喃：“外婆……外婆！”
“宋晚棠！青禾……”男人死死锢住她的腰，不然她挣脱。
不料宋晚棠抓住封景炎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男人吃痛放手。
她立即往外奔去。
封景炎顾不上手上的伤，赶紧追了上去。
宋晚棠光着脚，一路跑到急救室门口。
可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她茫然的看着急救室，眼眶骤红：“外婆呢？外婆！”
封景炎跟上来，看着她失神的样子眼里划过痛苦。
他走到宋晚棠身边，紧紧抱住她：“外婆……去了天堂。”
“你胡说！你滚开！”她奋力挣扎不停的拍打男人的背。
封景炎一动不动的抱着她，任她如何撕咬都不肯松手。
之间的心理医生赶到病房门口时，男人的肩膀已经被咬的满是鲜血。
医生小心翼翼的上前：“江先生，要打镇定剂吗？”
封景炎拍了拍宋晚棠的背，轻轻的摇了摇头。
终于，打累了的她停下手。
封景炎轻轻松开手，温和的看着宋晚棠。
两人四目相对。
宋晚棠的眼里只有恨意，她趁着封景炎松手，狠狠咬上他的脖子。
医生一愣，拿着镇定剂就要制服宋晚棠。
封景炎立即伸出手制止，他喉结滚了滚：“都是我的错，是我们家对不起你，可就算你现在咬死我，外婆也回不来了。”
闻言，宋晚棠用力更甚，直到嘴里全是血腥味才停下。
她猛地推开男人，看着他脖子上的骇人咬痕凄然大笑。
眼泪不停从眼角涌出。
看的封景炎心脏一阵紧缩，他捏紧了手指，再次坚定地走向宋晚棠。
接着小心翼翼的拥住她：“对不起，我说的话没有做到。”
“我说了不会让你有任何失去，可是我一件也没有做到。”
男人猩红着眼，声音颤抖。
宋晚棠不发一语，只有不断落下眼泪证明她还活着。
“对不起……对不起……”
封景炎低哑的声音在过道里回响，他不停的重复着三个字。
宋晚棠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次推开封景炎。
她光着脚，凭着前世的记忆走向停尸房。
冰冷的风穿堂而过，瞬间吹干了宋晚棠脸上的泪痕。
帝都将近零下的温度，她却好似没有察觉。
再冷也冷不过她的心了。
宋晚棠走进停尸房，里面摆放着很多尸体。
她穿梭在白布之间，凭着感觉停在了外婆面前。
宋晚棠牵起老人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妄图用体温温暖这双手。
她的嘴里不停的说：“外婆别怕，星星会接你回家。”
后来的封景炎沉默的走到她身后对着老人跪了下来。
宋晚棠头也没回，冷冷开口：“封景炎，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爸妈。”
第41章
停尸房的冷气很足。
足到封景炎才进来一分钟，就恍若如坠冰窟。
男人脸色惨白，往日意气风发的脸上此刻全是懊悔。
他朝着老太太扣了三个头，接着起身，拦腰抱起宋晚棠。
宋晚棠折腾了这么久，早就心力交瘁。
挣不脱，她索性闭上眼，不想看见他。
封景炎抿了抿嘴，眼里的痛苦都要溢出来。
他搂紧宋晚棠，小心翼翼将她放回到病床上。
再打来热水，轻柔的替她把脚擦干净。
宋晚棠一直闭着眼，对男人所有的动作都视若无睹。
封景炎也不强求，他倒好热水放在床头。
又给宋晚棠盖好被子：“外婆肯定希望你好好活着。”
退出了病房。
直到关门声响起。
她开痛苦的睁开眼，泪水瞬间滑落到枕头上。
命运真是爱作弄人，一次次的给予希望，又一次次狠心夺走她的全部。
宋晚棠攥紧了被子。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她不该遇见封景炎。
她们不该相爱，也不该在不爱了之后还苦苦纠缠互相伤害。
前世是她求而不得，这世换成了封景炎。
两人的位置调转，结果却一模一样。
……
绝望像浪潮一样淹没宋晚棠。
如果注定要死，那么重来一次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宋晚棠突然没了活下去的期望。
她万念俱灰的起床走到窗边，外面阳光明媚。
冷意都被厚重的玻璃隔绝在外。
宋晚棠猛地推开窗户，刺骨的风吹进来。
寒气宛如锋利的刀子，生生刮走身上的热气，狠狠将她的心冻碎。
她捏紧窗沿，抬腿爬上窗台。
九楼不算高，但下面是坚硬的水泥地。
只要跳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下一秒，一双有力的大手环上她的腰间。
“我们一起，我去向她道歉。”
封景炎暗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男人只是抱住她，没有一丝阻止的力道，仿佛真的要跟她一起去死。
宋晚棠掰了掰他的手，无果。
“你有什么资格去见外婆？她两次因为你父母而死，这样的痛哭她承担了两次！”
话里的冷意穿透血肉，直直扎进心脏。
封景炎垂下眼眸，忍住喉间的酸涩：“我……对不起。”
“你确实对不起，但是更该道歉的是你的爸妈。”宋晚棠的语气里藏着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