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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新闻发布会

“我是她……”
裴望屿语气稍稍一顿，随后才回复：“我是她的上司，她是在公司的里出了事，所以救治的所有费用就由我来承担。”
医生点了点头：“病人已经送去休息了，那你去支付一下费用吧。”
“麻烦了。”
裴望屿低头应了声，回望了一眼急救室里的身影，转身跟着医生离开。
办理完了所有手续后，来得到病房外。
站在门口出，裴望屿透过圆窗，入神地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身影。
他至今都不敢相信拍，不过一夜之间，两人的距离却险些阴阳两隔。
每每回想起程今宵险些葬身火海的模样，他的心里就像是生出一根刺扎着。
这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让他不愿意再体会一次。
他想，既然程今宵想要什么，那就给她什么就好。
为什么当初非让折磨她，折磨着自己。
到最后他差点就没办法再告诉程今宵，他喜欢她，从在大院里，这种的感情就已经生出来异样。
只是他从来不敢承认，也不敢回复程今宵的感情。

因为家室，因为身份，考虑着各种各样的因素，让他不敢踏出一步。

深夜的病房里。
裴望屿的脚步声又清又浅，他小心翼翼的来到床边，修长的手缓缓抚上程今宵苍白的脸。
从那双微微阖上的眉眼，一直扫到脸颊，嘴角。
这或许是他见过程今宵最安静的模样，安静的有些让他害怕。
他宁愿当初程今宵能怒气冲冲的咒骂他，打她，质问他为什么这四年的突然失踪，为什么要伤害他们之间这么久的感情。
想到这儿，裴望屿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听着心电仪上的滴滴答答的声音，在空寂的病房里回响。
这一夜，裴望屿几乎没有合过眼。
第二天一早，助理急匆匆的走进病房里。
“发布会已经定在了十点钟，裴总，可以出发了。”
裴望屿敛神，直起微僵的身体：“我知道了。”
出了病房外，他结果助理带来的黑色大衣，恢复了往日凌厉的气势。
十点钟，发布会现场。
所有记者坐在台下，早已经已经等候多时。
就在大家正要抱怨时，忽然在不远处的黑色保时捷下，裴望屿走开门下车。
刹那间，所有的摄像机瞬间聚集在裴望屿的脸上。
看着他一路走到讲台前，眉宇间尽是凝肃的神情。
“关于此次CA1586次航班飞机事故，我们风行航空公司给予最诚挚的歉意，事后我们会按照航空意外险照价赔偿，为获得所有乘客的原谅……”
裴望屿的声音不疾不徐，处处充满着十二分的诚意。
但尽管如此，他的声音还是无数次被台下按动相机快门的声音淹没。
“对于此次空难事故，到底有多少人员伤亡，可以透露一下吗？”
裴望屿眸色一紧，缓慢而沉重的对着镜头前说道：“CA1586航班迫降成功，137名乘客，11位机组人员，无一人伤亡，仅有一位空乘人员重伤。”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我们风行航空会尽自己所有的能力，保护每一位乘客的生命安全。”
裴望屿深深鞠了一躬，瞬间引起千层浪。
好在本次事故及时发现，没有造成过分严重的灾害，在裴望屿的安排下，虽然造成了严重的损失，但也挽回了风行航空的颜面。
由于事情起因是关于机械事故，机长顾衡和副机长陈琳也因为飞机出事后的临危不惧和高超的迫降技术，备受所有人的赞誉。
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



    第十五章 必有后福

新闻头条上关于风行航空的负面新闻也随之消失。
反而有很多人都发自内心的敬佩那位因为救助空车而受伤的空乘人员。
隔日，风行航空的办公室里。
顾衡正在和裴望屿讨论调动机组的事情。
“我申请和陈琳继续组队飞行，机组人员不变。”
“我知道了。”
“还有那名正躺在医院里的乘务长，程今宵。”
听到这个名字，裴望屿的眼底有了一瞬的变化，很快稍纵即逝。
“她才刚刚去你们机组就已经发生了意外。”其意也是想机组调换一下。
但顾衡坚持说道：“虽然是第一次就已经出了意外，但这件事情也跟她扯不上什么关系吧，更何况CA1586航班的所有乘客也没有发生意外，所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微一笑，将裴望屿方才的表现尽收眼底，“我只是觉得这位乘务长很有担当，和她共事，我会很有安全感。”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裴望屿细细品味着这一句话，曾经他从不信什么传言俗话。
但是现在他却觉得这句话就像是心灵慰藉一样，希望程今宵真的能够有后福……
很快，裴望屿潇洒的在顾衡的申请单上签下字，并说道：“随你。”
事情聊完后，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抬脚准备出门。
就在这时，身后顾衡的声音却打住了他的脚步。
“裴总打算去看程今宵吗？”
裴望屿闻声回头，声音一贯的冷硬：“你还有什么事吗？”
“程今宵作为我的乘务长，我还就没有去看过她呢。”
顾衡笑着走到裴望屿的身边，表现的十分淡然：“我听闻裴总每次下班都会赶去医院看程今宵，这次就顺便待我一起去好了。”
对此，裴望屿没有多想。
只当是顾衡身为程今宵机组的机长，自机组人员的关怀提出的意见，他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两人结伴而行来到医院。
病房外，裴望屿刚刚开门，就见一个护士急匆匆的从病房里走来。
护士很快就认出来常看望的裴望屿，脸色瞬间一喜：“裴先生，病人已经醒过来了。”
话落的瞬间，裴望屿的身影似风一样的闯进病房里。
只见岁月静好的房间里，在窗外的光线折射下。
程今宵安静的坐在病床上，目光远远望着窗外的景色。
她闻言回头，看见裴望屿的那一瞬间，脸色略微有写僵硬。
四目相对时，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顾衡走进病房里，看见程今宵忙打招呼：“没打扰到你吧？乘务长，我是跟着裴总一起来拜访拜访的。”
程今宵率先别开眼睛，目光落线身后的顾衡：“那些乘客都没事吧？”
“没事，所有人都没事，就你受伤了，真算得上是一大壮举了。”顾衡半开玩笑地说。
程今宵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没事就好。”
随后，她不经意间将撞见裴望屿的视线。
“你……”
“你……”
同时沉默，又同时开口。
默契的连身边的顾衡都不难看出端倪。
“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裴望屿直接无视了顾衡戏谑的表情，眉宇间落满了关心。
大概是许久没有听到裴望屿的关心了，程今宵有些别扭的回应：“刚刚……刚刚那个护士说我没什么问题，再过几天，我就能出院了。”



    第十六章 生死之交

裴望屿心底暗自松了口气，恢复以往淡然的表情，但话里话外还是关心。
“在出院前，还是先做个全面检查比较好。”
“好。”程今宵没有拒绝。
从鬼门关里走过一遭后，她早已经对裴望屿没有了想法，至少现在她不会以为裴望屿对她的关系是出自于喜欢。
她做到了一位空乘应尽的责任，让所有乘客都安全无恙。
想到那日在火海中，她想对裴望屿说的话，现在真正面对的时候，她却又说不出来话了。
两人一时之间都说不出什么话来缓和气氛。
半响，裴望屿的手机打破的局面。
他走到角落接起电话，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裴望屿脸上褪去了温柔。
“我知道了。”他说完，放下了电话，看着程今宵的眼底藏了几分情绪，“你先休息，我有急事需要处理一下。”
程今宵微微颔首，无意间却意外瞥见了裴望屿还未挂断的手机页面。
上面显示的来电正是“韩紫”。
也是，除了韩紫和风行航空还有什么急事需要赶快回家。
程今宵抿唇不语，看着裴望屿很快离开。
病房里的气氛从裴望屿离开后，就缓和下来。
顾衡向来是个自来熟的人，跟程今宵交流起来也没有代沟。
他笑着打趣：“说起来，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作为一个空乘人员，你已经很合格了。”
程今宵却有些惊魂未定：“我飞行那么多次，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空难状况。”
顾衡故作轻松的说：“这种麻烦，经历一次就够了。”
从他的话语中，程今宵却感觉到隐隐的察觉到一些不对劲。
她抬头看顾衡：“我记得你的父母也是航空公司的一员。”
“嗯。”顾衡点了点头，屈身坐在了程今宵的床沿边，“我的父亲也是一名机长，母亲是一位空乘，两人都在1748航班的空难中去世。”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淡，程今宵却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落寞。
1748航班遭遇火灾发生了空难，飞机在空中解体爆炸，其中近两百人员遇难无一人存活，这是皖江最无法回忆的过去，程今宵也从裴望屿身边屡次听说过。
也是那时，裴望屿和她说起来自己将来要做机长的梦想。
只是没想到那场空难中，也让顾衡失去了双亲。
程今宵眼中有些复杂，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所以你当机长的原因也是因为那次1748空难？”
“是啊，不觉得我很厉害吗？”顾衡挑了挑眉，“我既是风行航空里最年轻的机长，这次空难还完美迫降，怎么说也不算丢我爸的脸吧。”
程今宵被顾衡乐观的态度触动了心底，由衷的肯定：“你很厉害。”
“你也很厉害，往后我们还有一起飞行的机会。”
顾衡笑着拍了拍程今宵的肩膀，下保证说：“你千万不要害怕，有我护着你。”
程今宵笑着点头：“嗯。”
两人就像是朋友一样闲聊了许久，顾衡才离开。
之后的几天，程今宵的病房里又陆陆续续来了很多朋友。
大多都是那次航班的乘客和机组朋友。
发生这次飞机事故的事实，沈晓雪正在和其他机组飞往巴黎。
后来在返航的途中才知道程今宵飞机出事的事情。



    第十七章 不能接受

于是一下飞机，沈晓雪连制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直冲程今宵的病房。
看着程今宵的安然无恙的时候，沈晓雪瞬间红了眼眶，抱着程今宵就是一顿控诉：“程今宵，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返航后就再也看不见你了！”
程今宵有些无奈：“晓雪，我现在还好好的，你能别咒我吗？”
“你不知道这事故到处都传得沸沸扬扬的，而后听说飞机迫降成功了，确有一名空乘人员牺牲了，当即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谁知道回来后得知消息真的是你，我魂都吓散了，不过还好只是个不实消息。”
沈晓雪一口气说完事情起因，又来来回回检查了程今宵身体好几遍：“你现在真的没事了吧？”
“没事了。”程今宵摇了摇头，又连忙叮嘱：“但是你千万别告诉我妈。”
“我知道了。”沈晓雪小声抽泣着，还是答应了下来。
纵然这次事故早已经登顶各个平台，但好在裴望屿的保密处理一直很好。
从以前追随裴望屿时，妈妈就一直不看好她成为空乘，现在若是知道发生了这么危险的事情，恐怕只会让她辞职换行业工作。
现在她励志成为一名优秀的空乘，早已不再是因为裴望屿，而是对职业的热爱。
晚上七点，程今宵送走沈晓雪后，病房里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自从换组后就一直未见的韩紫此时拿了一些营养品，来病房看望她。
“你来做什么？”程今宵表现的有些警惕。
但韩紫却异常淡然，将带来的营养品尽数放在桌上：“伤势如何？”
程今宵拧眉，还是回复：“好多了。”
韩紫找了个椅子坐下，直接道明来意：“我今天是想和你聊聊关于望屿的事情。”
“为什么？”
程今宵有些不明白，她都已经调离了裴望屿所在的机组，主动远离他们，为什么韩紫还是对她放不下心来，明明裴邵也没有对她表现出其他情感。
但在韩紫的心里却不这么认为。
她先是目光巡视了一遍VIP的病房，随即落在程今宵的脸上：“程小姐真的认为望屿对你的照顾只是尽显你是他的下属吗？”
“难道不是？”程今宵语气的有些不耐，“再多一分感情也只是因为他和我同在一个大院里长大，他是我的小叔的这一层关系而已。”
韩紫脸色一沉，不禁嗤笑出声：“看来你还不知道在你昏睡过去后，望屿为你做了多少事，你光是这么说，我完全没办法相信你的。”
程今宵眉眼一紧，冷声质问：“那你想怎样？”
韩紫直接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过来：“程小姐，作为空乘你是很有天赋的，不一定要在风行航空工作，只要你离开风行航空，我会介绍你去最好的航空公司继续做你的乘务长。”
程今宵看着递来的名片，上面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林美航空公司，是所有空乘最向往的地方。
曾经实习的时候，她也想过去林美航空，但为了离家更近，也是为了裴望屿，她选择了风行。
风行航空算是承载了她许多年的回忆，她没办法因为私人感情放手。
程今宵毫不犹豫的将名片退了回去，态度异常坚决：“抱歉，我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