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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起头的霍川此时却沉默着喝酒，像是刚刚的热情是一场假象。

这一顿饭许栗笙吃得食不知味，出了餐厅她带着对简易青歉意说：“本来是想请你吃饭的，没想到变成了商业聚餐。”

“那就下次。”简易青体贴的宽慰着。

酒店门口，许栗笙多停了一会，让简易青先走，她需要一个人缓缓。

一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疲惫，但她不想把这种情绪带回房。

许子星很敏感，如果她情绪不好，他会自责。

月光如水，星空璀璨。

许栗笙坐在花园里的秋千里，想起上次看到这种夜景，还是十年前的中秋。

那时的她阖家团圆，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许家千金。

其实她活了22年幸福日子，她应该知足了，她从来没有怨过谁。

命运的罗盘就这么滚动着，注定着她要独自一人。她还很庆幸，上天给她留了阿星。

这时，身后浓烈的酒气打断了许栗笙的回忆，她回过头有些错愕。

是霍川。
即使是喝醉了，他也是一副冷淡傲然的姿态。

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好一会儿才走上前。

也不靠近，只是倚着秋千的支架，缓缓的坐了下来，仰着头直直的盯着坐在秋千上的许栗笙。

他的眼眶通红低喃：“你没有死，真好。”

“为什么一声不吭的走？这两年我过得一点也不好，我太想你了。”

霍川说了一段，顿了顿才又开口：“我知道真相了，是我错了。”

醉酒的人话说得颠三倒四，情绪也起伏不定。

“再见到你我太激动了，我好怕是场幻觉啊，只有抓着你才不会觉得你只是个鬼魂。可是你为什么不听我说话，为什么跟简易青走那么近？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两人的距离隔了一米多远，许栗笙只能见霍川嘴皮翕动，嘀嘀咕咕，半个字都听不见。

她看着霍川，犹豫了好一会，才起身走到他跟前，蹲下。

见她一动，霍川就不说话了，只一双瞳孔追着她的身影。

许栗笙叹了一口气：“你到底在说什么？”

霍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乖巧得像个精致的人偶。

良久，他才轻声说：“许栗笙，我在嫉妒，我吃醋了。”



第十八章动荡不止

夜色寂寥，偶尔有风吹，撩动树丛发出被惊扰的窸窣声。

许栗笙看着昏睡过去的霍川，久久无语。

刚刚他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见，只见他嘴唇动了两下，然后脑袋一栽，就没然后了。

睡着的霍川，少了分凌厉，多了丝柔和。

看着倒有些大学时青涩的模样了。

许栗笙望着他的脸出神，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尖从他锋利的眉梢滑到高挺的鼻梁。

忽然，睡着的人抬手攥住她的手。

像是抓住不安分的，在他脸上捣乱的蝴蝶。

接着他用力一扯，许栗笙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跌进了身下的怀抱。

而她的唇，紧贴在霍川的颊上。

酒味丝丝缕缕的将她缠绕，许栗笙像泡进了一缸陈酿里。

这一瞬间，她好像也有些醉了。

翌日，闹钟忠实的履行着职责。

霍川皱着眉摁掉了闹钟，宿醉让他头痛欲裂，就连记忆连是断断续续的。

他很少会喝醉，昨天也不过是思绪太乱，导致没有自控。

想着想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未脱的，满是酒气的衣服上。

他完全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

即使再怎么回忆，脑袋也是一片空白。

于是霍川只好放弃，洗漱过后往片场赶去。

今天是开机第一天，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有些忌讳，迟到总不好。

可总会有人挑战着忌讳的底限，霍川冷眼看着踩点赶来的许栗笙和简易青，脸色不善。

“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态度？”

许栗笙鼻子堵在口罩后，喘不上气，却还是站了出来道歉：“是我的错，不关简老师的事，要罚的就罚我吧。”

今早许子星又发病了，锁着门在房间里哭叫不止。

许栗笙吓坏了，可是门又锁着她根本不知道许子星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等她六神无主跑出门想要找人的时候，正好撞上出门的简易青。

在他的帮助下才把许子星安抚好，然后再一路赶过来。

望着许栗笙完全维护的模样，霍川心里顿时不爽。

还不等他说话，简易青又挡在了她的面前：“是我的问题，对不起耽误大家了。”

霍川眸色一暗，心里的不悦达到了顶峰。

他收回了视线，不再说话。

许栗笙也没有出声，看见霍川她就想起昨晚的那个脸颊吻，心里就会动荡不止。

这时，一旁的助理赶紧说道：“简老师您先去做妆造吧，开机仪式马上就开始了。”

幸而开机第一天，所有人都忙得脚不点地。

许栗笙到处奔走讲戏修改剧本，没有时间和霍川碰面，也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晚九点，酒店外坪。

霍川下车，眉宇间是遮不住的疲倦。

忽然，李敬从驾驶座里伸出头来：“霍导，能麻烦您把这个带给简老师吗？”

他说着拎出个袋子来，里面装着一瓶酒。

霍川皱着眉，正要拒绝，只听他车后有鸣笛在催促。

李敬只好匆匆将手里的酒往霍川手里一塞，说了“麻烦您了”，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霍川望着手里的袋子，满脸不耐。

但也只能给简易青送了上去，凭借着上次的记忆敲响了房门。

门开了，可出现的人却是许栗笙。

霍川眼底有一瞬错愕，问：“你在简易青的房间做什么？”

许栗笙被质问得莫名其妙：“这是我的房间。”

霍川眼神一沉，想到前几天简易青和她深夜共处一室。

甚至想到简易青比他更早知道许栗笙的存在，一股怒意便横冲直撞的涌上了心头。

他捏紧了拳：“你什么时候和简易青勾搭上的？”



第十九章什么关系

话一脱口，气氛瞬间低到冰点。

许栗笙脸色一白，捏紧了把手：“霍川，不会说话就把嘴捐给有用的人。”

她不耐指了一个方向：“简老师住那间，好走不送。”

说完，“砰”的一声，门就关上了。

许栗笙倚着门，心像万箭穿心般的刺痛。

时隔两年，她在霍川心里依旧是这种的印象，他依旧是这般看不上自己。

门外的霍川也自知失言，不禁懊恼。

这两天看着她和简易青走得近，他已经快要嫉妒得疯了。

明明是想和许栗笙好好解释，好好聊聊的，可是见面后总是口不由心。

霍川举起了手，准备再次敲门。良久，却只是缓缓的松开，放在了门板上。

过了好一会，霍川才抬腿走去简易青的房间。

门陡一打开，他便直接问道：“你跟许栗笙什么关系？”

简易青闻言，不由地重新打量了他一眼，嘴角微勾：“霍导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霍川没心思跟他玩文字游戏。

简易青看着他：“霍导何不自己去问许栗笙呢？”

闻言，霍川眸子微晃，没有说话。

他很小心眼，他想知道关于许栗笙的所有事情，可是一想到刚刚许栗笙的表情，他又退却了。

简易青也没有追问，他看了眼霍川手里的酒。

侧过身让开一条道：“进来坐坐？”

门外的人没有思索，抬腿便走了进来。

简易青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坐在沙发里的霍川，自己则靠着吧台。

霍川犹豫了一会，还是接过了。

接着，就听见简易青问道：“霍导和许栗笙又是什么关系？”

闻言，霍川眉梢微拧，上挑的目光里满是寒意。

简易青双手摊开，表示没有恶意：“等价交换，用秘密换秘密。”

霍川沉默，许久才像做了重大决定似的抿了下一口酒：“我和她……在大学时是情侣，因为一些误会，分开了。”

许是酒精让人容易放松警惕，又许是神经深受苦恼摧残已经变得虚弱。

霍川在他刚刚还以为是假象敌的面前，静默了许久，缓缓的将这个故事说了出来。

待他说完，两人都沉默了，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冰块碰撞杯壁的声响。

良久，简易青喝了一口酒，感叹：“男人的通病，狂妄自大。而你，特别狂妄自大。”

霍川脸色冷了下来：“我想，我不是来听你的批判的。”

简易青坐进了沙发里，坦言道：“我和许栗笙只是朋友关系。”

看着霍川投来质疑的眼神，他勾起了唇角。

“傲慢。对另一方的不信任，只相信自己的所想。”简易青语气像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霍川，如果许栗笙不喜欢你了，真的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简易青所指，全是霍川最致命的毛病，这让他无法反驳。

霍川憋着气，烦闷的反问：“你为什么那么信任她？”

“大概我是在流言蜚语之前认识的她吧。”简易青淡淡的说。

简易青私下里像个老干部，不怎么关注娱乐新闻。

直到《南园梦》时期，许栗笙宣布退圈的消息还是助理告诉他的。

在这之后他才了解到网上对许栗笙原来有那么大的恶意。

可他见到的，明明只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

“分明你才是最了解她的人，为什么永远要听从别人嘴里去看她呢？”说完，他话锋又转，“时候不早了，霍导您该回去了。”

霍川从简易青房间里出来，路过许栗笙房间时，不由放慢了脚步。

里面隐隐有乐声传来，他在门口坐了下来，听着琴声。

心底的纷杂的情绪，像是化不开稠液，让他其中挣扎溺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