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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干什么了？”明落尘比他脾气还大，“她不就是在我被你赶出酒店的时候帮了我！我没露宿街头，驳了你的面子，让你看不顺眼是吗？”
“你以为是因为这个？”周景窝火，拿起旁边的文件丢给她，“我没那么无聊！”
明落尘皱起眉，一脸莫名其妙。
等看清文件上的东西，眉心堆成了小山。
几十张聊天记录和微博截图，张张都是有关姚可欣的“黑料”。
比如姚可欣在追尾事故中利用名人特权霸占救护车，再比如她利用事故炒作恋情，甚至还有扒她出名之前，给人当情妇，在人家婚礼上大闹的消息。
这些扒皮的账号有十几个之多，但是IP全都显示一个地方。
而那个地方，明落尘非常熟悉，正是唐笑笑的公寓。
所以，他大费周章，就是为了给他的真爱出气？
“这些账号，眼熟吗？”
严如雪讥讽，“就这些造谣的证据，告起来够她在牢里过年了！”
明落尘一颗心被攥成了团，咬牙道，“造谣？虚构事实，胡说八道才叫造谣，这上面有哪一句不是事实？是她车祸擦破手臂，你跑医院给她开特护病房是假？还是三年前你在婚礼上放我鸽子，跟她跑出去是假？如果把别人做过的事讲一遍就是造谣，那我是不是得把牢底坐穿！”
严如雪脸色阴沉下来，“你还说你没跟踪我，没跟踪你怎么知道她车祸那天我去过医院？”
明落尘自嘲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去医院是跟踪你，而不是看病呢？”
严如雪身形一顿，拧起眉，“你有什么病要看？明落尘，说谎也要说圆一点！”
“我有什么病你在乎吗？”明落尘眼睛通红，“严如雪，我管你想怎么护着姚可欣，但是你要再敢动我朋友，我跟你拼命！”
严如雪一怔。
这还是明落尘第一次跟他放狠话，哪怕是提离婚的时候都没有。
那双眼睛怒意迸发，夹杂着难以忽视的恨意，让严如雪心口生出一丝异样。
明落尘放完狠话，就要下车，结果车门被锁了，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拉不开。
“开门！”明落尘声音嘶哑。
撞见老板两口子吵架，林书也是非常尴尬，但是这门，严如雪不放话，他也不敢开。
“开门！我要下车！”明落尘再次催促，她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严如雪待在一起！
“开车，回御苑。”
严如雪平静开口。
林书闻言，立即启动了车子。
明落尘扭头，怒瞪着严如雪，“你有病啊，我还没下车呢！又想把我丢路上让我自己回来是不是？”
严如雪瞥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道，“谁说要把你丢下车？脑子里戏还不少。”
明落尘气得快要冒烟。
她戏多？之前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把她丢路上，她一路淋着雨跑回来，脚都磨破了！
“今天奶奶打电话问我，是不是跟你吵架了，问你怎么搬出去住了？明落尘，我们还没离婚，你要大张旗鼓弄得满世界都知道吗？”
明落尘气笑了，“离婚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干嘛要藏着掖着？”她并没有到处说自己要离婚的事情，老太太怎么知道，她其实也不清楚。
严如雪轻嗤，“那你把陆旭升叫来，我们当面谈谈离婚事宜。”
明落尘被噎了一下，瞪着他不说话。
严如雪淡漠道，“在我们没离婚之前，你给我老实住在御苑。在此之前，如果有任何关于我们婚变的事情传到奶奶耳朵里，你这辈子都别想离。”
这算是捏到了明落尘的命脉，严如雪不离婚，她就只能耗死在这场婚姻里。
周家正是竞争继承人最激烈的时候，严如雪要是这时候传出婚变，势必会影响老太太和各大股东对他的感观。
多现实的原因，明落尘心中一片悲凉。
她抿着唇，半天没有开口。
空气静默的有些僵硬，严如雪余光扫过明落尘。
刚刚还气焰嚣张跟他顶嘴的女人，此刻安静的像是被夺了魂魄。
他有些不喜欢她过分沉默的样子。
“好，我陪你演这场戏，”沉默良久后，明落尘突然开口，眼神变得坚韧又冷漠，“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严如雪抬了下下巴，示意她说。
明落尘说，“等你得到江盛，我们协议离婚，房产车产股权，我都不要，你给我十个亿。”
严如雪眉头一皱，“让你提条件，不是让你狮子大开口。”
明落尘扯了扯嘴角，“周总，江盛估值上千亿，我只要你十亿，不过分吧。”
严如雪盯着她的脸，似乎在斟酌这场交易的利弊。
半晌，淡淡开口，“好，我答应你。”
明落尘怔了怔，似乎没料到严如雪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但是她很快回过神，从包里拿出一支笔，抓过一张纸，“唰唰唰”，不大会儿，就写了一张财产分割协议。
然后递到严如雪面前，打开手机录像，“空口无凭，你签上字，我要录个证据，省得你日后赖账！”
严如雪只看了一眼，眼角就抽了抽。
[严如雪，（身份证XXXX），今日就离婚财产分割问题，与明落尘，（身份证XXXX）达成以下协议：严如雪取得江盛控制权之后，两人协议离婚，房车车产股权归男方所有，男方需支付女方十亿存款，如有违约，不孕不育，天打雷劈！]
他咬牙问，“协议是这么写的吗？”
“你管我怎么写，赶紧签！”
严如雪绷着脸，大笔一挥，在上面签了字，丢给明落尘。
“但愿这张协议不会成为日后的笑话！”
明落尘抓过严如雪的手，在红唇上用力一抹，摁在了他的名字上，“不遵守约定的人才会成为笑话！”
指尖柔软的触感，触电一般，让严如雪的心刺刺麻麻的。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明落尘已经将纸张叠起，收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右手拇指，上面浅浅淡淡的口红色，像是暧昧的印记。
他蜷缩起手指，心脏跳的有些失常。
车子很快到了御苑别墅。
等车一停，明落尘招呼都没跟严如雪打，跳下车，甩上门就走了。
严如雪隔着窗户看了眼那个脾气越发无法无天的女人，眉心直抽搐。
林书见状，低声道，“周总，明明是您把姚小姐那边的律师函拦了下来，您干嘛不跟太太好好说呢？”
严如雪没好气道，“好好说？你看她那个样子，她能听进去什么？”
林书噤声，心说，就您说话那态度，那语气，谁听谁不急啊？
以前只知道女人心口不一，现在才发现，论心口不一，他们家老板排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听到夫人把太太喊去陪客，嘴上说着让人吃点亏，结果没下班就跑去给人撑腰，还说什么给夫人送雪梨膏。
路边几十块钱一瓶的东西，借口也不找个像样的。
“对了，”临下车前，严如雪想起什么，交代道，“你去查查高架桥追尾事故那天，她去医院干什么。”
“好的。”
等严如雪回到别墅，保姆就迎上来接衣服，拿鞋。
“她呢？”
保姆说，“太太一回来就上楼了，话也没说一句。”
严如雪朝楼上看了一眼，动作优雅的将领带扯掉，淡淡道，“做点吃点，房间收拾一下，叫她下楼。”
保姆愣了一下，“太太要回来住吗？”
严如雪看了她一眼，“这是她家，她不该回来住吗？”
保姆一激灵，赶紧摇头，“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严如雪摆摆手，“收拾快点，多做几个菜。”
一个小时后。
严如雪看着满桌子佳肴，瞥了眼楼上。
保姆上去喊人，半天也没下来，这个女人，不知道又在拿什么陆。
片刻，楼上有动静传来，严如雪正襟危坐。
随后传来保姆的声音，“先生，太太说她减肥，不吃。”
严如雪皱眉，“她都快瘦成麻杆了，减什么肥？让她赶紧下来！”
“噔噔噔——”保姆又跑上去，没一会儿又下来，结结巴巴道，“先生，太太，太太说……”
严如雪不耐烦，“说什么？”
保姆绷着声音，如实传递明落尘的话，“太太说她看着您吃不下去……”
严如雪眼角抽了抽。
“爱吃不吃！
”
担心唐笑笑的情况，明落尘回到房间，就赶紧给唐笑笑打了电话。
唐笑笑情况已经好很多了，电话里非常关心她现在的处境。
明落尘倒是一脸无所谓，“我没事，严如雪就是怕我们婚变的事情传出去，影响他竞争继承人，让我回来配合他演戏。”
“就只是这样？”唐笑笑有些难以置信，“严如雪那么阴险歹毒，他不会是有别的目的吧？”
明落尘托着腮，趴在床上，“管他呢，反正他答应我离婚后分我十个亿，协议都签好了，我就忍忍呗。”
“十个亿？”唐笑笑咋舌，“那你离婚后岂不是直接成富婆了？严如雪舍得吗？”
明落尘幻想了一下自己拥有十个亿之后的生活，眯着眼睛道，“给我十个亿算便宜他了，就严如雪这狗脾气，除了我，谁能受得了他。”
这一点唐笑笑深表赞同，“他要不是有俩臭钱，谁家姑娘有病会嫁给他？简直人格有问题！”
这话听得明落尘就不那么舒服起来。
她就是那个有病的姑娘，当初她跟严如雪结婚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周家在江城是什么样的地位，她明明白白就是为了严如雪那个人。
“等下，我先接个电话，晚会儿再跟你聊。”
唐笑笑看着她老板打来的电话，觉得有些奇怪，这么晚，这黄世仁给她打什么电话？
想归想，她自然是不敢不接。
“喂，黄总？”
“诶，是小唐吧。”
“是我。”
“你最近有空吗？”
鉴于黄世仁找她没什么好事，唐笑笑就打马虎眼，“最近有点忙呢。”
“是吗？”黄世仁叹了口气，“那就可惜了，你之前写的那个剧本，有公司看上想拍，但是觉得部分剧情有些不够流畅，问我作者能不能再改改，你要是忙的话，那就算了，我给人回一句。”
唐笑笑眼睛瞪圆了几分，“等一下！黄总，我觉得这个事情可以再商量一下。”
黄总一脸为难，“你这没时间，怎么商量啊？”
唐笑笑这会儿恨不得时光倒流，抽自己两嘴巴子。
她厚着脸皮道，“黄总，这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还是有的，尤其您下的任务，再难我也得找时间给您改出来！”
“不麻烦吗？”黄世仁试探。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黄世仁倒也没为难她，“那行，我把那边要求发你邮箱里，你改好发给我，如果人家满意，我们就谈价格。”
“好！”
挂了电话，唐笑笑觉得跟做梦一样，甚至都忘了回明落尘电话，打开笔记本就开始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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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落尘的骨气只持续到晚上十一点，肚子就开始唱起空城计，叽叽咕咕，怎么都消停不下来。
她白天在钟美兰那里当了一天的陪客，束手束脚，生怕自己那哪里出错，东西都没吃多少，到了半夜，就饿得不行，翻来覆去睡不着。
最后实在忍不住，披上衣服，偷摸下楼找吃的。
厨房锅里空空如也，拉开冰箱，除了饮料，就是冷藏的新鲜蔬菜，连一片面包都没有。
保姆明明说她做了一桌菜，严如雪怎么可能吃得完，这家伙，该不会全倒了吧？
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半根菜毛，连她之前储存在家里的零食也全不见了，十有八九是严如雪让人扔了。
最后只在电视柜下面找到半包一个月前吃剩的饼干。
她蹲在地上，一边吃发潮的饼干，一边悲从中来。
狗男人自己不吃零食，也不许她吃，喊她回家，又让她饿肚子。
明落尘越想，越觉得生气，忍不住骂起来，“王八蛋！凭什么扔我的零食！那么养生，也不怕自己活成王八！”
“明落尘，你活腻了是不是？”
沙发上的黑影突然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明落尘吓得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周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