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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有无数话想问，但在这一刻好像都变得没意义。
半晌，才从喉中逼出句：“你手术成功后……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卫谦拧眉：“我无论如何都赶不上那年的世界赛，和你说找到适配骨髓手术成功，又有什么意义？”
她永远忘不了慕桑榆三年前做出的那个决定。
在她的生命和世界赛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也是从那一刻起，卫谦不想和慕桑榆有任何牵扯。
生死门前走过一趟的人，明白什么更重要。
她无心和慕桑榆牵扯下去。
卫谦收敛情绪：“我的搭档还在等我，你要是没别的问题，我就先走了。”
话落，她转身离开。
只是还没走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慕桑榆的急声呵止：“卫谦！”
卫谦再一次停下脚步。
她听见慕桑榆问：“后年……可以回到帝都来吗？”我一直都在等你。
后半句话慕桑榆没说出口。
而卫谦攥紧手心，也没有回头。
她看着站在街口等她的陆奕洲，一字一句格外清晰——
“不可以，因为我永远不会抛弃自己的搭档。”
留下这句话，卫谦顶着北风大步朝陆奕洲走去。
陆奕洲扫了一眼还站在场馆门前的慕桑榆，才将目光重新落回卫谦身上。
他挑眉：“续完旧了？”
卫谦懒得跟他拌嘴。
她继续朝前走：“是不是不想吃烤肉了？”
“吃吃吃！”陆奕洲及时收声。
他快步追上卫谦，两人并肩离开。
慕桑榆还站在原地，目光始终追着卫谦的背影。
“锦川！”
忽地，耳边传来教练的声音。
他神色焦急地走到慕桑榆面前，话中带了几分无奈：“我才发现你没上车，赶紧归队！”
慕桑榆紧攥着掌心，没有应答教练的话。
等到卫谦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才镇重说句：“教练，恢复参赛资格后我想去跳单人冰滑。”
教练听到这话，神色立即为难起来。
“锦川，我知道你今天在场上单人冰滑表演得很好的，但队里一直是把你当成双人冰滑选手在培养。”
教练顿了顿：“你要是不满意现在的搭档，可以再换。”
慕桑榆做出这个决定，他们都不意外。
就算卫谦没再出现，队里也不准备让沈冰和慕桑榆继续搭档。
毕竟沈冰这两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明明从前成绩不算错，但现在和慕桑榆配合度不够也就算了，连基本水平都保持不住。

可慕桑榆还是摇头：“默契这种事本就带了几分天赋在里边，教练不用麻烦了。”

曾经卫谦尽天赋和努力陪在他身边，是他不懂珍惜。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而教练见慕桑榆如此坚定，也只能沉沉叹气。
雪逐渐下大了。
……
三天后，省体育馆。
卫谦做完最后一个转体，右腿却因为旧伤总是慢半拍。
她眉头紧拧，稳稳停在冰面上。
现在全国赛她没太大问题，但要在世界赛获奖就还差点火候。
陆奕洲拍了拍她肩膀：“休息一会吧，等下再练。”
卫谦没拒绝，她不能过度训练，身体也必须保持最好的状态。
她跟着陆奕洲走到场边，从棉衣口袋里拿出手机。
刚划开屏幕，一条条体育资讯就跳了出来。
还是关于慕桑榆在世界初选赛时表演单人冰滑的事，他那天的表现确实让让人眼前一亮。
几天过去热度依旧不减，底下评论也是褒贬不一。
时不时还会扯上卫谦。
“慕桑榆这是看到前任搭档卫谦回来破防了？”
“他单人冰滑还挺有天赋，但也不应该在初选赛这么重要的场合展示吧？”
“慕桑榆干脆专攻单人冰滑算了，反正和沈冰没默契，说不定换条路走还能拿一次冠军。”
他们对慕桑榆的能力很认可，但也看不惯慕桑榆的态度。
不过这些都和卫谦无关了。
她莫名在心底叹了口气，正想关掉手机。
不远处忽然传来几个小师妹的窃窃私语：“慕桑榆刚发的微博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看不懂
……”
卫谦一怔。
她紧攥着手机，手指始终悬停在微博那个图标上。
半晌后，才轻颤着按下去。
她很少用微博，关注列表里也只有慕桑榆一个人。
空白的页面上只有慕桑榆刚发的那一条微博。
他言简意赅——
“你祝我去登的顶峰，我也不能再攀了。”
卫谦攥着手机的手有些发颤。
所有人都在解说慕桑榆的这句话，只有她第一眼就懂它背后的意思。
耳旁传来陆奕洲笃定的话声：“这还用猜吗？慕桑榆显然是想退役了！”
“他不会的！”卫谦猛地反驳。
这四个字脱口而出，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言。
卫谦抬起，朝愣住的陆奕洲扯出个牵强的笑。
她还想解释些什么，现任教练突然出现在场馆门前。
他朝卫谦招手：“小迟，你过来一下。”
教练的模样一看就是有正事，卫谦只能在众人复杂的眸光中快步离开。
她走到教练面前站定：“教练，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教练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片刻，他才挤出句：“你和我来。”
卫谦没多问，跟着现任教练走出场馆，一眼就看见了从前在帝都队时带她的前教练。
那两个字在喉间滚了又滚，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来。
四目相对，前教练有些拘谨地搓手：“小迟，你叫我袁教就好。”
他察觉到卫谦的顾忌，没有过多为难。
到底这也是他亲手带了八年的孩子。
卫谦岁入队，每一次的成长他都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