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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啦——”
金属质感的拉链声不知道为什么在电影还在持续播放的情况下竟然并没有被掩盖，反而显得异常突出。
苏龄暖狠狠一抖，好似触电一般，由背脊升起一股颤栗的冰寒，令她只觉一阵毛骨悚然。
“分手……求婚……钱……”
她瑟瑟地颤抖着，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什么，微微躬着的背脊就好似寒风中蜷缩着身体的小野猫。
让人不觉想要好好怜惜，却更让人禁不住想要狠狠地将她蹂躏、摧毁，让她在他的身下哭泣着发出求饶。
战毅冰冷黑郁的眸色陡然一沉，他用手指轻轻地描绘着她坚强又脆弱的背脊，低喃着轻声问：
“然后呢？”

第八十五章 展露的恨意
“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
什么然后？
苏龄暖大脑里已经一片混乱，已经完全忘记了思考，连战毅问的问题是什么意思都已经无法准确地传进脑海了。
更别说做出回答了。
“求婚，答应了吗？”
轻轻拉下她的衣领，低头在她的肩头吻了吻，战毅继续问。
答、答应了……
缓慢迟钝的大脑终于接受到了准确的信息，但苏龄暖却不敢说出自己的答案。
求婚……她答应了……
但，她不是那个意思……她不是……她没有……
战毅忽然张开口在她柔嫩的肌肤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一直轻轻柔柔的声音终于糅杂了狠戾：
“回答我，你答应了吗？”
“唔——”苏龄暖吃疼地闷哼了一声，脸色愈见苍白，却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答、答应了……”
“很好。”
黬黑的眼瞳倏然一沉迸发出冷冽的杀意，战毅几近咬牙切齿，很好！她竟然承认了！她竟然当着他的面亲口承认了！
那她之前所做的种种算什么？
难道仅仅只是在欺骗他吗！？
所有激烈的、浓烈的、热烈的情绪突然自他体内退散得干干净净。
明明她的身上还带着他昨晚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再也不能挑起他体内的半分热火，好似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冷到了脚底，连心都冷却了。
他一把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啊——”
苏龄暖一下跌坐在地上，身上衣衫半褪，额间冒着冷汗，整个人异常狼狈。
他阴婺地看着她，声音冰冷就像冬夜里淬了冰的冰渣子：
“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不……”

不是的……
“阿、毅……”
苏龄暖缓缓地摇着头，急切地喊着男人的名字。
她希望他可以听她解释。
她并没有要跟齐询尘复合……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住口，不要这样叫我。”
战毅却冷戾地打断了她的话，他不想再听到这两个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曾经，他因为这样亲腻的称呼而多么高兴……
如今回想起来，他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竟然被一个小女人耍得团团转！
他是真的相信了她的话，以为她真心要和他好好在一起！
他甚至想过为了她，可以同“那个人”对抗！
可她做了什么！？
利用他！欺骗他！玩弄他！
“苏龄暖，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你就应该知道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战毅丢下这句话，突然转身而去。
看着他即将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背影，苏龄暖内心忽然感到一阵恐慌，她有预感，如果这一次她让他就这样走了，前一世的遭遇一定会重演！
她会失去自由。
她会被他彻底囚禁在这里。
她会再次失去一切。
不！
绝对不可以！
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突如其来的力量和勇气支撑着她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扑上去一把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了战毅。
战毅一怔，他低头看了眼仅仅缠在自己腰间的手，有一瞬间的迟疑，但一想到她对齐询尘说的那些话，还有她最终做出的选择，他的心便又再次冷硬下来。
他抓住她的双手，大力地将它们从自己的腰间分开。
察觉到他的意图，苏龄暖立马收紧了手臂，死死地拽着自己的双手，说什么也不让他挣脱。
“放开。”
战毅沉声道。
“不放！打死都不放！”
苏龄暖摇着头，又一次收紧了自己的手臂，好似要将自己这一生的力气都使出来一般。
“我一放，你就走了。”
战毅眸色沉了沉，事到如今，她还这样缠着他又有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在生气，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管战毅现在是不是有心情听她的解释，苏龄暖都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把事情说清楚，她怕她再不解释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我是瞒着你去见了齐询尘，还答应了他的求婚，但是我……”
“够了！”
战毅却忽然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他不想听。
他不想再一次从她口中听到那些关于她和另外一个男人之间的事情。
“放开。”
他重复道，声音冰冷决绝，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仿佛连生气都已经不想再生气了。
“你也给我够了！”
苏龄暖心头一跳，也急红了眼，她猛地大喝一声，一把将战毅的身体转了过来，睁大了双眼恶狠狠地瞪着他。
眼底却含满了委屈。
战毅一怔，竟然忘了自己还在生气，心底更多的却是心疼和不解，她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又有什么好值得委屈的？
他已经……足够包容她的一切了……
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珍惜。
“你只知道生气，却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我曾经确实做了很多错事，但是，在关于齐询尘的事情上，我有对你说过谎吗？”
苏龄暖定定地看着他，问。
战毅一愣，在齐询尘的问题上她确实从未骗过他，她从来都是坦坦荡荡在他的面前宣称自己爱的人是齐询尘，并且永远不会爱上自己。
“过去，我说爱他，是真的。现在，我说不爱他，也只会是真的。我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向你撒谎。”
苏龄暖继续道。
战毅所有的心思都被她口中的那一句“不爱”吸引了过去。
她说，她不爱那个男人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明确地在他的面前说出已经不再爱那个男人的话。
他静静地看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里发现一些什么端倪，却发现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肯定。
“今天的事情，我是故意的，故意誘导他向我求婚。”
苏龄暖又道。
“为什么？”
战毅不解地问。
既然已经不爱，她又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甚至还答应那个男人的求婚？
“呵……”
苏龄暖忽然发出了一声笑声，面上却是一片嘲讽。
“那个男人这样欺骗了我，真以为我会就这样放过他吗？他真以为我不知道他和燕蔚儿那个贱人在合谋什么？”
她冷声道，清亮的眸子瞬间犹如风卷残云翻涌出浓烈的恨意。
这是她第一次在战毅面前展露出自己对齐询尘和燕蔚儿两人刻骨的恨，却并不是最后一次。

第八十六章 你可以咬回去
战毅一怔，幽深的眸底闪过微微的诧异，难道她……
他忽然想起那天她在面对燕蔚儿那个女人时眸底无意识流露出的浓烈的恨意。
她果然已经……
“我早知道已经知道了那两个人狼狈为奸的事情，现在所做的……不过是为了报仇！”
苏龄暖顿了一下，缓缓吐出最后几个字，轻缓的语调却透着冰冷狠绝。
这么说……那一次他出差回来，她突然间性情大变，还说什么想通了，要和他好好在一起……再也不会同齐询尘纠缠不清……
是因为她那个时候已经知道了齐询尘的背叛？
战毅突然想明白了之前他一直没有想通的问题。
“所以，毅，你可以相信我吗？”
苏龄暖突然问道。
今后，无论她承诺齐询尘什么，又或者做了什么，他都可以选择相信她吗？
至少……在这个问题上……
战毅却没有立刻回答她，他眸光深沉地看着她，许久才开口：
“你当真只是为了报复？”
“是，我恨他们。”
苏龄暖狠狠地攥紧了拳，咬牙沉声道。
“……好，我信你。”
又是一阵沉默后，战毅缓缓道。
苏龄暖一愣，猛然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你……你真的愿意相信我？”
她虽然希望他能够相信她，但她却根本不敢想象他会这样轻易相信她，她曾经对这个男人做过什么，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
“嗯。”
战毅轻轻抚上她的脸，手指微微蹭了蹭她的眼角。
他能够从她这双透亮澄澈的眼睛里看到清晰的恨意，他相信她没有说谎。
然而……
饶是睿智如战毅，他也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此刻苏龄暖眼中的恨意远远超出了普通的程度。
如果仅仅只是感情受到欺骗，她不该表现得如此刻骨铭心。
更没有留意到，她用的是“报仇”，而不是“报复”。
直到许久以后，他才慢慢懂得了，她心中的仇恨远远不只是他想象的这么简单……
而那时他亦背负了近乎等份的仇恨。
“下一次，不要再自己擅自做出决定。”
他轻声道，声音虽然同方才一样轻轻柔柔，但却没有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知道了。”
苏龄暖道。
她也知道这一次是自己太莽撞了，她忘了，战毅并不是一般人，她不说，不代表他没有办法知道。
其实，今天这么一闹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为了报仇，她今后势必还会像今日这般同齐询尘纠缠不清，如果战毅不能够理解并默许的话，只怕像今天这样的误会不会少发生。
他能够这么快接受她做出的决定并且选择相信她，实在叫她意外。
这样，她复仇之时也就可以无后顾之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