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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得牙齿直打颤，「这是酒店，可能上一任房客是男人……」
「不是。」
他的手一下一下，轻轻抚在我脸上。
「是我很讨厌的气息。」
我忽然反应过来。
是周霁珩。
我的发小兼老板。
他今天给我打电话询问我精神状况时，得知我在住酒店，就来给我送了很多吃的。
印象中，他并未过多停留，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不过，因为房间太小，没什么坐的地方，他曾在床边坐过。
陆晏口中的「男人的气息」，应该是指他。
我想解释，又有点想哭。
哽咽了半天，开口却是求饶，「陆晏，你饶了我吧……」
我害怕。
是真的害怕。
死去七天的男朋友，回门回到我床上了，这谁能遭得住？
陆晏的手，僵在了我脸边。
停顿两秒，他忽然俯身过来，冰凉的指尖轻轻捏住我下颌。
黑暗中，他的脸却看得格外真楚。
「娇娇，看见我回来，你不高兴吗？」
5
我没有回答。
因为也没办法回答。
他的手已经扼住了我的喉咙，溺水般的窒息感，让我惶恐无比。
我不知道，陆晏明明是鬼，为什么却可以碰到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从地府爬上来掐死我？
可他最后并没有。
把我掐得半死，他忽然松了手，然后俯身在我脸上吻了一下。
清隽的脸惨白一片。
他轻轻笑了笑，「娇娇，我在家等你哦。」
说完，他的身影便凭空消失了。
与此同时，原本漆黑无比的房间也骤然明亮。
灯又好了。
可我的心，却仍旧剧烈跳动着，尽管陆晏已经离开，可那种后知后觉的恐惧还是如影随形。
我缩在床头，身子颤得厉害。
过了好一会，才勉强缓过来，我趿着拖鞋下床，去将房门反锁了。
虽然，我知道这其实卵用没有。
过了大约半小时，我忽然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心一沉。
我盯着手机屏幕出神，现在已经临近凌晨一点了，我妈怎么会忽然给我打电话？
「喂，妈。」
「阮娇，你怎么还没回来？」
我愣住，「什么？」
我妈远在几百公里外的老家，我回哪里去？
可我妈后面两句话，让我的心彻底悬了起来。
她说。
她在我家。
「我今天下午就到了，给你打电话没打通就直接过来了。」
「小陆说你和朋友出去吃饭了，现在都快一点了还不回来，你看你这像话吗？」
我妈口中的「小陆」二字，听得我一阵心惊。
对了，我还没给她说，陆晏已经去世的事情。
6
尽管害怕，我还是匆匆赶回了家。
我妈那人执拗，我让她赶快出来，她死活不肯，一直催着我回家。
而她有严重的心脏病，我又不敢在电话里说实话。
挂断电话前，我隐约听见我妈嘀咕了一句。
「小陆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这脸色怎么这么白啊……」
……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敲了敲门。
约摸两秒过后，门开了。
里面漆黑一片。
恐惧感瞬间升腾，我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一步，蓦地，黑暗中伸出一双手，指节修长，颜色却微微泛青。
而且。

手背上有一些原本不属于他的斑点。

那是尸斑。
陆晏将我拽进房子，身后一声闷响，房门自动关上。
「娇娇。」
陆晏将我抵在墙角，双手落在我腰间做了个掐合的动作，「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他在我耳边低声问着，却并没有呼吸的温度，耳边冰凉一片。
我好想骂一句「好个屁」，可是我不敢。
我只能缩着身子，轻声求他饶了我。
「陆晏……」
「你饶了我好不好？」
五年的感情，他即便做鬼也要念一些情分吧。
陆晏冷笑。
「不好哦，我一个人很寂寞的，你要陪着我。」
黑暗中，他扣着我的腰，低下头吻我。
陆晏是没有呼吸的。
他的唇凉得刺骨。
我没敢反抗。
可是，我的乖顺并没换来他的放过，相反，他发了狠地吻我。
几近窒息时，他的声音低低响起在耳边。
「阮娇，你为什么要杀我？」
7
黑暗中，我身子僵住。
我……
杀了陆晏？
别闹了。
后背紧紧抵着墙壁，我盯着面前陆晏的眼。
黝黑的眸，深邃不可见底。
「陆晏，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是你女朋友，为什么要杀你。而且你是在外面食物中毒死的，我怎么杀你？」
陆晏没有应声。
那张清隽好看的脸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棱角，只能看见他的眼。
黑暗中，他忽然低笑一声。
「娇娇，你知不知道我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他握住我的手，缓缓移至他小腹，「五脏六腑都搅劲般地疼。」
他的身子缓缓伏低。
「娇娇。」
陆晏的手抚上我的脸，「我好疼啊……」
房间里仍旧一片黑暗，陆晏的脸却愈发清晰。
我想逃，却又没出息地腿软。
「陆晏……」
我快哭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陆晏这次回答得很痛快，他抚摸着我的脸，眼底情绪翻涌，分不清是爱意还怨恨。
「娇娇，嫁给我好不好？」
我结结巴巴，「可……可是你都……死了……」
陆晏笑了。
原本惨白的脸色，因着这一笑，愈发显得阴森诡翳。
原本抚在我脸上的手，移到了我发顶。
一下一下，轻轻抚着。
「娇娇好笨。」
「我们可以，配冥婚啊。」
8
他疯了吧。
恐惧在陆晏的阴森笑容中被拉满，我甚至都忘记了家里还有我妈在，转身便想逃。
可是。
一转身，却又撞在了陆晏胸口。
明明没见他动，却已瞬间出现在了我身后。
他蹙着眉，似乎有些不悦。
「娇娇，你想逃婚吗？」
我缓缓向后退去。
可陆晏却朝我走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走，我带你去婚房看看。」
婚房二字，听得我后背一寒。
走了一半，我在黑暗中停下脚步，「陆晏，我妈呢？」
陆晏回头看我，语气淡淡，「老家啊。」
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刚刚的电话，也许只是陆晏从中捣鬼。
来不及细想，我已经被他拽进了我们曾经睡觉的房间。
门开。
房间内摇曳着几点烛光，白色布幔，一个喜字贴在正中央的墙上。
白色的蜡烛更是平添几分苍凉。
好一个冥婚的婚堂。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浓浓的诡异感，我立于黑暗中，仿佛一只无形巨手扼住了我的喉咙。
让我愈发呼吸困难。
我想跑，手腕却被陆晏牢牢攥住。
他将我按在床边，拿出一套纸做的婚纱，认真而虔诚地替我穿上。
白色的纸衣，婚纱的样式。
处处都透着诡异。
陆晏逼着我与他结了冥婚，拜堂成亲后，他将我按在了床上。
衣角被掀开，他的手轻巧探入，冰得可怕。
「陆晏……」
我躲不开，逃不掉，只能缩在他身下默默地掉眼泪。
「你为什么死了都不肯放过我？」
陆晏俯身，用唇吻掉我低落的泪。
「因为你，欠我的。」
9
陆晏的吻，顺着我的脸颊向下。
划过下颌，吻过脖颈。
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