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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南初一个人窝在客厅沙发上，冷风从敞开的窗户袭来。
她手抚上手臂摩挲，汲取着不多的暖意。
洁白墙上，大尺寸的婚纱照还挂在上面，照片上两人笑的情真意切。
可怎么就走到今天了呢？
季南初想不出没有答案。
出神间，电话响起，是外婆打来的。
她咽下喉咙里的哽咽，故作平常的接起：“外婆，怎么这么晚打来电话啊？”
电话那头，老人的声音有些失真：“白天怕你忙，就想着晚上给你打。最近怎么样啊？和言致都还好吧？”
久违的关心让季南初有些鼻酸，却又不敢说实话让老人担心。
“我们……挺好的。”
外婆闻言沉默了片刻：“影影，你是不是……受委屈了？”
一句话，让季南初强压的情绪霎时决堤。
她紧咬着抵住唇瓣的手指，将哽噎咽下，却怎么都压不下声音里的颤抖。
听筒里，老人的叹息声不断传来：“你这孩子从小就倔，认定的事不管别人怎么劝都不改。可影影啊，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你得学会忍让，婚姻更是。”
“言致是你自己选的，他是个好孩子，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别一个人生闷气，知道不？”
“……嗯。”季南初逼着自己发出声回应。
祖孙两个人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季南初才不舍的挂断电话。
屋内重归寂静。
季南初捏着手机，仔细回想外婆的话，还是决定听她的找傅时漠聊聊。
她拿出手机给傅时漠发消息，刚按下发送键，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刺痛了她的神经。
傅时漠竟然——删了她！
温柔的晚风根本无法吹散任何痛苦。
季南初死死捏住手机。
屏幕上提示着：“您还不是对方好友，请重新添加。”
她的心如同被一把重锤狠狠砸过，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这些天的委屈冲上鼻尖，季南初靠在窗边再次无声落泪。
这天之后，她因为被停飞，再没去机场，和傅时漠也没再见过面。
直到三天后的早晨。
季南初刚起床走出卧室，就听到玄关处的声响。
她走到楼梯前，和上楼的傅时漠视线相对。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都戛然而止。
季南初抿了抿唇：“你先说吧。”
“你被解除停飞处分了，一会儿会有正式的通知。”
傅时漠声音淡淡，停顿片刻后又开口，“不过之后你不能单独飞行，主任的意思是明天华翼1152的航程让你来给我做副机长。”
给傅时漠做副机长这件事，如果放在以前，季南初会很开心的接受。
但现在……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沙哑：“你同意了？”
傅时漠眉心微皱，显然不愿：“这也是我回来的原因。我希望，你能拒绝。”
季南初不意外，可心还是像破了个大洞般，呼呼灌着冷风。
也是第一次，季南初连争吵都觉得疲累。
她手习惯的摸上脖颈，那里带着条银项链，坠着的是他们的结婚戒指。
季南初还记得结婚典礼时，傅时漠握着自己的手宣誓：“此后经年，婚姻事业，我与你并肩同行，共赴白首。”
如今，才三年！
她却好像抓不住这个男人了。
“言致，我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
闻言，傅时漠喉咙像是被什么梗住，发不出声音。
没得到答案的季南初，压着颤抖的手取下项链上的戒指。
然后一步一步走下楼梯，走到傅时漠身前。
就像当年结婚时，一步一步走过红毯来到他身边一样。
她慢慢抬起男人的手，想要将戒指放在他掌心。
傅时漠却直接将手甩开，眼神复杂：“季南初，你非得让自己这么难堪吗？”
被甩开的手磕在楼梯扶手上，一阵火辣的痛。
手里的戒指也掉落在地，瞬间不知所踪。
这一刻，季南初也不知道是生理更痛，还是心里更疼。
“是啊，何必要这么难堪……”
傅时漠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心里的烦躁都快要止不住。
他咬紧后槽牙，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快步离去。
眼看男人的背影就快要消失在视线中，季南初忍不住质问出声：“你还爱我吗？”
“不爱。”
傅时漠甚至没有思考，就给出了答案。
刹那，季南初心如死灰。
冷风吹来，冷意瞬间钻进骨子里。
季南初攥紧了空洞的掌心，对着男人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才做下了决定。
她声音沙哑：“这次航程，我不会拒绝。”
傅时漠脚步一顿，回头看来的目光里满是不悦。
季南初忍受着心脏处翻腾出来的疼，逼着自己说出了下一句：“等这次返航我们就去离婚，我……放过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