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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珠一惊，来不及多问，立刻拉着玉泉去找江寂。
路上，她才从玉泉口中得知，昨夜皇宫发生刺杀，江寂为救皇帝被刺了一剑，至今还昏迷不醒。
听到这儿，季明珠手指搅紧了丝帕，担忧不已。
终于，到了都尉府。
正厅内。
江寂身上缠着绷带，面白如纸。
瞧见季明珠进来，他眉心微皱，起身行礼：“臣见过……”
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你我夫妻，无需行礼。”
季明珠说着，上手搀扶人坐下。
成婚三年，江寂日日行礼，将两人间的关系做出明确的定义——君臣，而非夫妻。
她不想在这件事上与他生口角，便也由着他。
可如今，他身受重伤，却还执拗这些小事！
江寂愣了片刻，回过神便立刻避开她的手：“臣不敢逾矩。”
季明珠手一僵，心底苦涩开始泛滥。
她深深看了眼江寂，收回了手。
经过这一番动作，江寂胸口处的绷带已经有些渗血。
季明珠瞧着心疼不已：“你的伤太医可瞧了，怎么说？”
江寂没回答，一双眼看着桌案上的密牒，没分半点视线给她。
季明珠早已习惯，可看着他胸口的伤，还是不免担忧：“伤药在哪儿，我替你换药吧。”
“不劳公主。”江寂拒绝的话简短又冷漠。
季明珠知道他的性子，只能退让：“我去叫太医。”
她还未走出去，就见一人走了进来：“大人，那边来人叫您过去。”
这人是梁宣，江寂的手下，季明珠曾见过几次。
可现在江寂受伤未愈，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去？
“他……”
季明珠话刚出口，江寂突然起身，鲜血洇透绷带滴到了密牒上，一抹红。
他却不顾，只穿上衣服便往外走。
季明珠下意识地追了两步，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公主，指挥使大人有事，还请您先回府。”
她看着俯身抱拳行礼的梁宣，又抬眼看向门口，只能瞧见江寂消失的衣摆。
无奈之下，季明珠只能回府。
白雪不知何时又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
西落的日头被雾蒙着，瞧不真切。
季明珠想到江寂的伤势，便吩咐厨房熬了补汤。

汤熬好，已经戌时。

江寂却还没回来。
季明珠看着黑下来的天，将汤装好，再次前往都尉府。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时天已黑透。
都尉府大门紧闭，里面见不到半点儿光。
季明珠看着，愣了下。
这时，跑去问门房的玉泉回来，欲言又止。
季明珠看着她躲闪的眼，轻声问：“他可是有任务在身出去了？”
玉泉却倏地跪在地上，不敢回话。
季明珠看着，良久才无声的叹了口气，将人扶起来：“说吧，他去了何处？”
“门房说，今日都尉府无事，指挥使大人带着一众人去倚春楼喝酒去了。”
倚春楼，是京城最大的花楼。
苦涩弥漫上心头，季明珠深深看了眼漆黑的都尉府，转身上了马车。
“罢了，我们……回府！”
洋洋洒洒的大雪布满了回去的路。
她倚靠着摇晃的马车内壁，怀中抱着的热汤不知何时已经冷却，凝上了层油腥。
季明珠看着，默默盖上了盖子。
不知为何，她想起前人的诗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若她与江寂也能回到初见，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