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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穗将水杯放在茶几上，仰头看着顾秉渊，弯着眉眼：“我认真的。”

她已经将这次生死视作人生的分水岭。

没有花滑，没有苏苒，也没有靳墨霆，但她还有更广阔的未来。

她不想往后的日子因为他们而过的如履薄冰。

顾秉渊说得对，她是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几乎是一瞬间，顾秉渊将她揽进了怀内，却没有用力的拥紧。

“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他低沉道，“我知道你不爱我，我还可以等的。”

谁能想到在商场上行事果断冷毅的顾秉渊会如此卑微的去表达感情。

姜穗穗伸出手，环住他的腰，温声道：“不会不爱你。”

她的声音很轻，却又透着一股坚定。

靳墨霆就像一杯白兰地，入口微甜和醇厚的醉意。

而顾秉渊却像清酒，从头到尾都是温润的。

于她而言，已经无法去贪恋那浓厚的烈酒，反而是眼前的人温暖了深陷泥潭中的自己。

顾秉渊眼眶微微一涩：“穗穗……”

入夜。

保姆倒了杯温热的牛奶走到靳书然的房门口。

她敲了敲门，担心道：“书然，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喝杯牛奶好不好？”

然而没有回应。

又敲了几次，门被“嘭”的砸了一下，好像是愤怒的表示在让她离开。

保姆叹了口气，转身下了楼。

过了一会儿，门缓缓开了一条缝。

靳书然探出头，小心地张望了几眼后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他看了眼厨房中保姆，立刻朝门口悄声走去。

寒风冬夜，路上除了几个散步的行人，只剩下挂着红灯笼的昏暗路灯。

人行道上，一串小小的脚印一路延伸到十字路口。

靳书然茫然地看着陌生的四周，微红的眼中多了些许慌乱。

他低下头，看着手里攥着姜穗穗的照片，眼泪忽然大颗大颗的落下。

这是他在靳墨霆书房桌上发现的，看到那张脸，他好像就得到了内心从未有过的温暖。

小小的手紧了紧，靳书然仰起头，擦掉脸上的泪水，似乎又找到了方向。

她一定是妈妈，一定是的。

他要去医院找她！

下定了决心后，靳书然趁着绿灯飞快地跑过来马路。

夜已渐深，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有些不稳地在路上行驶着。

苏苒目光迷离地打了个嗝，整个车内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味。

她松松地抓着方向盘，心不在焉地看着前方。

想到这么多年她仍旧没有将姜穗穗从靳墨霆心中抹去，她更是恨得牙痒痒。

“姜穗穗，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苏苒尖声骂了一句，手倏然一紧，随着酒精和怒火的交融，她几乎将油门踩到了底。

突然，前面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个人，她眼睛一瞪，慌忙踩下刹车。

刺耳的刹车声像一把利刃划破了黑夜的寂静。

“嘭”的一声巨响过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苏苒紧皱的瞳眸怔怔地看着车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醉意好像已经被吓没了。

橙黄的光线下，马路中央却是一片血色。

苏苒不由放轻了呼吸，吞咽了几次才忍下了一丁点儿的恐惧。

她下了车，朝那被她撞了的人颤颤巍巍地走去。

等走到他身边，苏苒才发现那是个小孩，满脸的血加上昏暗的光线，已经看不出模样。

小小的身子几乎都沉浸在血泊里，好像已没有了气息。

她再仔细一看，居然是靳书然！

苏苒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她仓皇地看着四周，生怕被人看见似的。

没有行人，没有监控。

她踉跄地后退了几步，落荒而逃般上了车，手忙脚乱地发动车子飞快地离开。

公寓内。

原本已经快要入睡的姜穗穗猛然坐起身，一脸痛苦地紧攥着衣襟。

黑暗中，她有些沉重的喘息着，不知因为紧缩的心好像快要蹦出了胸膛。

姜穗穗咬了咬下唇，抚了把头发看着墙上的钟。

已经十一点了。

她深吸了几口气，可是仍旧平复不了内心那不断翻滚起来的不安。

“怎么回事……”

姜穗穗垂眸低喃了几句，再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干脆起床，倒了杯热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然而电视里的内容她却一点也没有看进去……

随着夜渐深，寒意也慢慢释放着最冷厉的冰凉。

已经不知道在车内呆坐了多久的靳墨霆终于收回了那痴痴的目光。

他拿出一根烟，衔在唇间。

吐出一个烟圈后，那双满是惆怅的星眸隐隐泛着红意。

靳墨霆低下头眨了眨眼，忍着心尖上的颤痛又抽了一口。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和姜穗穗离婚后的那两年，混乱的脑海中每一幕都是和她的点点滴滴。

他曾经几次都想告诉姜穗穗，他们还有孩子，他一直在等她。

但是在看到她赢了比赛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靳墨霆眼眶微涩，心不觉慢慢收紧。

他和姜穗穗之间不只有误会，还有被蹉跎了八年的感情裂缝……

才将烟蒂丢了出去，手机忽然响了。

靳墨霆拿起一看，是保姆。

“喂。”

“先生，不好了，书然不见了！”

闻言，他心一沉：“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整，整个屋子前后都找过了，他都不在……”

保姆带着哭腔的声音满是担心和自责。

靳墨霆挂了电话，立刻联系了文骁，让他带人去找靳书然。

下一刻，车子如箭一般驰骋而去。

只是才过了不到半小时，文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总裁，书然，书然他……”

靳墨霆猛地将车停下，心因为他慌张的语气而提到嗓子眼。

他厉声斥道：“快说！”

“他出车祸了，现在还在医院抢救，您还是快过来吧！”

一瞬间，靳墨霆只觉脑子里有颗雷在文骁说完话后炸开了。

书然……出车祸了！？

他已经来不及去细想，满心的恐惧和无措几乎快要吞没了他的理智。

将车掉头，靳墨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抢救室外。

文骁正一脸焦急踱步着，见靳墨霆来了，忙走了上去：“总裁。”

“书然怎么样了？”

他看着门上的刺眼的红灯，心陡然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