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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未尽小说(卫欢喜唐易昀)全文免费阅读_(卫欢喜唐易昀)最新章节

时间: 2023-02-21 09:18:49  热度: 8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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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唐易昀:「刚才你还真要打人?」
唐易昀说:「见不得你受气。」
「我要觉得不痛快,自己就会出气,不会等着男人帮我。」
「那不一样,你做是为了你。」后一句,或许是怕唐文江听懂,他特地是用英文说的,「我做是为了爱。」
我呼吸一滞,转头看了他一眼。
其实跟他结婚到现在,不过一月有余——人家说的新婚宴尔,大概就是现在的我与他。
我更知道,一场婚姻里,所有的甜蜜誓言,不论是侥幸已成真的,还是抱憾未成真的,其实大部分都发生在新婚之初。
因为到了后面,爱意兴许会日益消磨,也可能归于平缓,总之,就不经常宣之于口了。
但此刻听到这个字的一瞬间,我还是很动容。
他或许看出我的所思,牵起我的手,「往后也会常常同你说的。」
那日一直逛到大下午,我倒是满载而归,可唐文江完全不会选东西。
看他站在那里抓耳挠腮地犯难,店员跟他说话,他又结巴又不爱理人,我都看得憋屈。
忽然,唐易昀撒开手,把唐文江叫到一边去,说了句悄悄话。
我便眼见着唐文江的脸一路红到了脖子,紧接着就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一直等到唐易昀走开了又走回来,递了他一个纸袋子。
后来回去我问他:「你跟文江说什么了?」
他一边看报一边面无表情地答:「给他上上课。」
「上什么课?你给他选的什么?」
「真想知道?」他瞥我一眼,卖足了关子,方勾勾手叫我凑过去,同我耳语了一句。
我听后捯了口凉气,立即给了他一杵子,「唐易昀!坏死你了!」
他给唐文江选了一件真丝睡衣,我也曾有一件,设计虽然讲究,但用料清凉得很。
平安见了,还不直接钻到床底下去?!
第二天大中午,西院来东院支人,破天荒让阿琳娜过去帮忙,说是文江吩咐的。
我当时纳闷,他们俩又不懂英文,叫阿琳娜过去干什么呢?
等阿琳娜回来后,含蓄地回答了我——她向我引用她们国家的一个典故,说是「高尔基吃面包」。
高尔基扑在书上,就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一样!
那两人扑在一起,就像是高尔基扑在书上一样!
我这才知道文江为什么要让阿琳娜过去——他以为阿琳娜嘴巴严,其实阿琳娜最喜欢聊天了,只是过去家里没有人跟她聊而已。
转眼到了礼拜一,我和平安旧历生日的这一天。
因为家里凭空多出一道墙,跟原先比,来往很不方便,需要先从大门东侧出去,绕一下,再从大门西侧进来。
各院都有小厨房,我又真的不过阴历生日,便以为没我们东院什么事。
可一大早,用人慌慌张张跑进来,说大少爷,您快去看看,二少爷疯了!
院子里,唐文江拄着个巨大的大锤头,足到他胸口那么高,正站在那面墙前,神色凛然,仿若入阵杀敌。
他平日里向来是文弱书生,今天难得换了一身短打,撸起袖子,露出两条瘦弱的白胳膊——他不怎么出门,自然也很少见阳光,因此特别白,拿平安的话来说,是「唱戏都省了妆」。
如今,他绷着一张白脸站在那,后撤了两步,紧接着便抡圆了膀子,砰的一声,将那锤头砸在墙面上,土落了他一脸。
他腿上本来就有点毛病,受力不住,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这可把平安心疼坏了,「文江,没事吧?摔着哪儿了?快起来!」
唐文江摆摆手:「没事,我要砸了这面墙!」
唐易昀抱着臂站在我身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他这会儿是心情很好的。
他低头摸了摸月亮,哦,他给小狗起名叫月亮。
他低头摸了摸月亮,说:「瞧瞧,那人多笨?」
笨蛋唐文江又一次站起来,要去砸墙。
我还没反应过来,余光便瞟到旁边窜出一个人去,定睛一看,竟是人高马大的阿琳娜。
阿琳娜因有人种的天势,个子长得极高——我个子不算矮,穿着高跟鞋,唐易昀比我高一个头,她穿着布鞋,竟比唐易昀还高半个头,因此窜出去的时候分外惹眼。
只见她抡起那只半人多高的大锤头,一下一下地砸毁了那面灰墙。
她丢下锤子,高兴得手舞足蹈,漂亮的蓝眼睛里不再是陈旧的哀伤,终于添了些喜色。
她唱起歌,甚至跳起舞来。
当我离开可爱的故乡哈瓦那,
你想不到我是多么悲伤。
天上飘着七色的彩霞,
心爱的姑娘靠在我的身旁。
亲爱的我愿同你一起去远洋,
像一只鸽子在海上自由飞翔。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如此相似,如此真挚。
尽管能听懂她在唱什么的人不多,但大家还是发自内心地被她感染。
我相信这歌声会飘得很远,一直飘到伯爵小姐也能跟唱的地方。
唐文江看着那面刚砌起半个月,此刻已然倾颓的墙,跑到客厅去,给老公馆挂去电话——他是个很守旧的人,不怎么会用电话,拨了几次才终于拨通。
他说:「妈,你你你告诉爸,我把墙砸砸砸砸了,我我我砸的!」
当天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唐文江喝了好多好多的酒。
借着酒劲,他笨手笨脚,剥了人生中第一只虾,要给唐易昀,「昀昀,吃虾。」
其实他心里还是知道自己才是哥哥的,小孩只是年纪小,并不是傻子。
我笑得花枝乱颤,揶揄唐易昀说:「我的天,原来你的小名是昀昀啊,是带草头的芸芸,还是天上飘的云云?」
我们昀昀分明有点不好意思了,还非得拿着大少爷的派头,「昀谷禅机并久亡的昀,你懂吗?」
我才不理他那一套,「不懂不懂,昀昀还是快吃虾吧!」
唐易昀把碗一挪,跟唐文江说:「给你媳妇吃吧,我有人给剥。」
唐文江于是醉醺醺站了起来,「好,虾可以不吃,酒一定要喝。易昀,我我我替爹娘给你赔不是。」
唐易昀接了他的酒,一饮而尽,「一家人,不说这个话,往后好好过就是了。」

但唐文江又倒了一杯酒,这次对我说:「嫂子,这一杯敬敬敬你,过去我对你有成见,是是是我有眼无珠,平安已骂过我,希望你大大大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平安也跟着站起来,说:「我也是,之前对不住了,姐夫。」
唐易昀很不正经,揶揄道:「哪里,平安,我简直要给你塑金像,一日三炷香地供着,谢谢你成全我的婚姻。」
当天喝到最后,所有人都很高兴,阿琳娜一边给我们倒酒,一边自己捧着个酒瓶子大肆吃喝。
唐易昀是个大方的雇主,却还是忍不住挤对她:「我知道我家大业大,不差你这一口,你也好歹装装样子,到后边去偷吃吧。」
我想了想,碰碰他,「你不是说偷吃在中文里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嘶,你就不能记点好的?就这些东西学得快,出去可别说是我教的。」
在阿琳娜的语境里,偷吃就是偷着吃而已,所以她便老老实实地回答:「先生,我可以唱歌跳舞来抵酒钱。」
我说:「阿琳娜,你的歌我已经听过了,我现在想听你们先生唱首歌。」
平安问我:「欢喜,叽里呱啦说什么呢?」
我顺水推舟,「你姐夫要唱歌。」
大家都很期待,只有唐易昀自己还在拿乔,「我没说唱。」
我说:「啧,听你是抬举你,别不领情!」
我赶鸭子上架,他也不想败大伙的兴致,就简单唱了首悠长的歌。
是首中文歌,我听都没听过。
不知道情人眼里除了出西施,还出不出音乐家——我是真心觉得这支歌非常好听,歌词和曲子都很美。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首歌叫作「寻兄记」,唱歌的那位美人风姿卓绝,名叫阮玲玉,在一年前就已玉殒香消。
天妒红颜,真像是歌里唱的。
葬天涯,无家可归。
这都是稍远些的事情了,总之,在旧历生日这一天,我听了唐易昀唱这首歌。
待他唱完,我忍不住奉承他:「唐大少,真没想到,就没有什么是您不会的?」
这下可是拍错了马屁,他似笑非笑地转过头来,对我说:「生孩子不会,怎么,你想给我生一个?」
其实我还想再过几年的二人世界,因此一直十分小心,若真中了招,也只能说是命中注定。
这事,没想到还是西院抢在了东院前头。
过了三个月,有天,平安在饭桌上吐了,请来大夫一看,说是怀孕了。
文江惊喜万分,唐易昀倒没怎么惊,他说这仨月唐文江食髓知味,西院十点半以前就没熄过灯,怀不上就有鬼了。
我说我还以为文江是个节制的人。
唐易昀看我一眼,「他跟我是亲兄弟,一锅烩不出两样菜。」
平安怀孕后,因养着月亮,怕对胎儿不好,公公曾想让我们把它送走,不过被西院给拦了下来。
婆婆对自己的第一个孙辈很上心,特意亲自来照顾平安,但时间久了,就总撺掇我和易昀也赶紧要孩子。
那天我跟唐易昀埋怨:「妈今天又点了我一遍,说趁着她身子好,能同时带两个孩子,让咱抓紧。」
自打他上次探了一回我的口风,也知道我一时半会儿不想生孩子,便顺口说:「哦,你就跟她说,是我不行。」
我被他逗得直笑,「去你的,就会胡说!」
他也笑,笑得死不正经,「可不是胡说吗?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
我俩虽不着急,婆婆却很着急,平安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却一直没动静,她知道我过去不老实,怕我在外「偷吃」,居然偷偷跟踪我出门。
这一跟,还真跟出了一场大乌龙。
平安怀孕的第八个月,我们结婚整一年时,因为「要孩子」的事,我跟唐易昀吵了婚后的第一场架。
要说这架是怎么吵起来的,其实还和小苏姐姐脱不开关系。
上次在商店里撞见了她丈夫带着别的女人,我把这事跟她说了,没想到她早就知道。
我说,那孩子呢?
小苏姐姐鼻孔出气,轻蔑地冷笑起来,「他倒是想生,他行吗?不过是贱骨头,上赶着要去当便宜爹!」
「他要不行,你吃避子的药干什么?」
「外头不是还有个小梅岭呢吗,我都好久不回家了!」她不以为意,仿佛说起常事,「诶,我还想起来了,药房让我明儿下午去拿药,我走不开,这药也不好经旁人的手,怕他们抓了把柄,到婆家面前咬我一口。」
我明白她什么意思了,便说:「行,我去给你拿。」
她当时还谢了我,说我最够意思。
第二天下午,我去药房,岂不知婆婆就在后边跟着,我前脚走,她后脚就去问了配药的先生。
不问还好,一问,得知我抓的是避子的药,只觉天要往下塌,回家就把这事告诉了唐易昀。
唐易昀知道我不想生育,可平时也没见我在吃什么药,听婆婆这么一说,直到晚饭时还在琢磨。
我见他饭也不好好吃,说他:「好好吃饭,别数饭粒。」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过会儿又问:「我听妈说……你昨儿去药房了?」
我筷子一顿,心里叫了句糟,「嗯。」
「哪儿不舒服?」
「没哪儿。」
「那上药房干什么去?」
小苏姐姐到底是女人家,我也不好把人家被窝里的事抖搂出来,这会儿只能敷衍,「这不是被你喂得太好,得抓两贴助消化的汤药。」
这下唐易昀冷笑起来,「接着撒谎。」
眼看遮不过去,我索性说:「你别问了。」
「不是好用处,怪不得不让问。」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猜测,这会儿,我就已经确定了,他肯定是知道我开了什么药。
我只好说:「避子的药,但……」
还没「但」出个所以然,唐易昀撂下筷子,起身就走。
我忙叫了他一句:「哎,易昀,你等会儿……」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想生,还是单不想给我生。」他停下步,却压根不让我说话,「可我也没逼过你。你抓什么药,给谁点眼呢?!」
「我没有,我怎么会是点你的眼呢?」
「那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他嘴上让我说,实际却连张嘴的机会也未给我,「你是不是觉得,没有孩子万事太平,你好能及时抽身?!」
我想否认,但也确实……不能说从没这么想过。
我一直觉得,对于我而言,婚姻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无非找个能互助的家庭,住进去搭伙过日子。
若是和谐美满,那自然感恩上帝,但就算同床异梦,其实也不至于万念俱灰。
谁会为恋爱结婚万念俱灰?
嫁给唐易昀之前,我是真的想着,各玩各的,大不了还可以离。
至今一年,想法变了很多,我也当然是喜欢他的。
这喜欢的程度不浅,却也远没有深到离了他就要死掉的地步。
想到这里,我几乎是干涩地说了声:「易昀,我真心想跟你好好的。」
「明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嘛。」最后一句已经接近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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