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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定在了门口，没敢动。
今天早上，陆先生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对，不让他们几个跟着，他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也不说话。
他们比新闻媒体早半个小时接到的消息，江余被送到了市立医院抢救之前，人已经没了。
撞得太厉害，伤在了头部，根本救不活。
向北他们几个刚刚看到水千月冲进了盛世集团，表情不太对，忙跟了上来，还是慢了半拍，陆先生直接挨了沈小姐一耳光。
“滚！”夜北寒抓起了桌子上的文件夹砸在了门上。
向北小心翼翼将门关了上来。
当初夜北寒看上这一栋写字楼，一来是因为写字楼是之前沈啸文的东西，他掌控了后有复仇的快感。
二来这一栋楼的地理位置确实优越方便，就在海城的市中心，而且这个办公室阳光也充足，还能专门弄一个室内游泳池。
此时落地窗外的阳光太浓烈，照射在了水千月和夜北寒的身上却显得有些冷。
水千月死死盯着夜北寒：“你杀了他？”
夜北寒眉眼阴沉，舌尖顶了顶被打疼了的脸颊，冷冷笑道：“心疼你的情郎了？”
“夜北寒……你真的是个魔鬼！”
水千月微微发抖。
夜北寒抬头看向了水千月，脸上的表情冷漠残酷。
“水千月，你不会不知道江家人曾经怎么对付你们沈家的吧？”
“记性不好，要不要我再帮你想想？”
水千月咬着牙，冷冷看着他。
夜北寒笑了出来，他这个人很严肃，一般很少笑，此时的笑容虽然让他俊朗精致的五官平添了几分魅惑，可让水千月心底一阵阵发寒。
夜北寒缓缓起身，水千月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却被夜北寒一把掐住了脖子推到了一边的红木书柜上。
水千月纤弱的脊背撞得生疼，夜北寒俯身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水千月拼命挣脱开，还想再给他一耳光，却被他死死掐住手腕。
他冷冷看着她道：“水千月，从今往后你给我记清楚了，任何人靠近你一步，我就弄死他！”
“疯子！！”水千月低吼了出来。
“水千月，”夜北寒看着她，“一开始你也想让他死不是吗，如果不是你一开始将他的魂儿勾走，他怎么可能走到今天？”
“我知道你从监狱里出来，迟早要报复我们几个，现在只是个开始不对吗？”
“怎么？现在慌了？心疼了？”
“水千月！太迟了！”
夜北寒将她夜北寒点着门，声音也有些发颤。
“水千月，你最好安分一点。”
“出去！”
水千月重重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她摇摇晃晃走在楼梯间里，耳边只剩下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随后冲进了一边的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将冰冷的水浇在脸上，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

水千月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夜北寒疯了？
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完全出乎她的预料和控制。
向北看到水千月走后，小心翼翼推开门，办公室很安静，他迟疑了一会儿低声道：“陆先生，要不要告诉沈小姐，江少这一次是真的遭遇了车祸，和我们没关系的。”
“其实陆先生已经准备放他一马了……”
夜北寒缓缓闭上了眼：“没用的，她不会相信的。”
“呵！她只会越来越恨我！”
三天后，江余的葬礼在郊外的公墓里举行。
水千月和唐笑笑也来了，唐笑笑穿了一身黑色运动装，水千月穿着黑色连衣裙，外面罩着一件白色风衣外套。
她拿着一捧白菊，站在人群中，低着头默哀。
来送葬的人不多，江家现在垮掉了，这个世上没有什么雪中送炭，更多的是人走茶凉，没有落井下石就算是情分了。
水千月看着面前冷冰冰的墓碑，上面江余的黑白照片镶嵌在里面，笑容很阳光灿烂，可越是这样越让人看得难受。
水千月心情复杂，她和江余的爱恨情仇起始于儿时郁金香花丛里的邂逅，落幕与那天晚上两个人之间暗潮汹涌的告别。
江余坑过沈家，是夜北寒的帮凶，想到这一点，她恨不得江余去死。
可他也曾经帮她挡过车祸，救过她的命，将她从低谷里拉起来那么一点点，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过她爱这个很难得的东西。
身边的唐笑笑低声啜泣着，唐笑笑是个很感性的人，即便是小猫小狗死了，也要难过很长时间，别说和江余也认识。
水千月却哭不出来，呆呆看着面前像是黑白电影一样的片段。
江正川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他麻木呆滞的站在儿子的墓碑前，身体佝偻的几乎要趴在地面上。
江夫人没有来，据说情绪不太好，有严重抑郁倾向，被安排住进了疗养院。
其余江家的老朋友也就零星几个前来送送，走过过场和江正川说几句安慰的话都离开了。
墓园里只剩下了唐笑笑，水千月还有江正川三个人。
唐笑笑走了过去：“江叔叔，节哀。”
“谢谢你！”江正川冲唐笑笑点了点头，他的儿子曾经也是海城的风云人物，朋友多得数不清，每天都有酒局，家也不回。
结果到头来，只有这个他都没见过面儿的小姑娘认认真真来送儿子最后一程，他是真的心存感激。
这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唐笑笑转身离开，站在不远处等水千月。
水千月走到了江正川的面前，江正川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到现在他都认为是这个女人将他儿子拖下水的。
“江叔……”
“不用！”江正川抬起手止住了水千月的话头，冷冷看着她：“我当不起你这一声江叔。”
水千月闭了嘴，退后一步冲他弯腰算是道歉。
她转过身刚要走，突然江正川缓缓道：“你父亲是被夜北寒推下去的。”
水千月一下子脊背发僵，脚下的步子也停在了那里。
江正川冷冷笑道：“当年夜北寒的妈妈汪雪和你爸沈啸文是恋人，后来汪雪移情别恋爱上了陆成。”
“你爸彻底疯了，制造飞机失事，害死了他的好兄弟陆成，还将汪雪囚禁在沈家老宅的地下室里，后来汪雪逃了出来，带着儿子离开了海城，再也没有回来。”
水千月觉得浑身都有些发冷，这些话她之前听过很多个版本，可囚禁这个版本她还真的没有听过。
江正川冷笑了出来：“夜北寒恨你们沈家恨到了骨子里，那天二十八层的办公室里，你爸那种为爱疯狂的人，怎么可能主动跳下去。”
“你爸爱的人只有汪雪，除了汪雪谁都不爱，怎么可能为了你们姐弟两个，为了你妈妈，甘愿去死换取夜北寒的放过？”
水千月的手指紧紧攥了起来。
江正川眼神里掠过一抹恶意：“水千月，你可以去沈宅的地下室里看看，兴许有不错的发现。”
水千月脸色煞白，一边的唐笑笑瞧着朋友的脸色不对劲儿，忙走了过来。
“诺诺！”
水千月回过神吸了口气：“没事儿，我们走吧。”
唐笑笑看着水千月脸色不对，带着她回了奶茶店里，给她弄了点儿热饮，水千月喝下后觉得舒服多了。
她耳边却不停地回放着江正川的话，三年前那个雨夜，夜北寒曾经对她说过，自己爸爸主动去死就是平息夜北寒的恨意，让他们母子三个能免遭报复。
如果他的爸爸压根就没有爱过她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