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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特意把“小”字加重了些，像是在强调某种含义。
‘齐妄，你是不是欠儿啊。’
苏越眼神里含着警告意味地瞪了一眼齐妄。
齐妄话外之意，严临霁怎会听不出来。
他在告诉严临霁，他不过就是个消遣的玩意罢了。
严临霁对上齐妄的眼睛，硝烟四起。
他回应，“是比你好看些。”
苏越没想到温怀嘴更贱，她惊讶地瞅了瞅严临霁，接着她的一双桃花眸子变得亮晶晶的，‘他好拽，我好喜欢。’
齐妄无语：你是哪只眼睛看出来你比我好看的。
齐妄没吊他，他认为苏越不过就是一时新鲜罢了，这样的花架子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腻了。
男人嘛，须得真材实料才能博得女人欢喜，他这样的，除了脸以外，没一处可用。
齐妄酸唧唧的在心里想。
他声音冷淡，“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二位了。”
齐妄走后，严临霁就松开了搭在苏越腰间的手，语调沉了沉，“我送姐姐回家。”
‘这是怎么了，吃醋了？’
‘男人怎么还阴晴不定的呢。’
‘跟个小怨妇似的。’
“温怀，你吃醋了？”
苏越抱住了他刚刚松开的那条胳膊，还用自己的脸去蹭了蹭。
‘这样做应该没错吧，我看偶像剧里都是这样的。’
苏越嫁给严临霁这三年，别的知识没长进，但对于偶像剧这方面的东西，她倒是看了不少，学了不少的东西。
“没有。”严临霁声音沉淡。
“真没有？”苏越觉得他身上的冷气都要飘出来了。
‘明明就是有。’
严临霁不冷不热地“嗯”了声。
‘看老娘怎么治你。’
“那我就当你没有喽？”苏越无所谓地道。
说完，她便松开严临霁的胳膊，迈着轻盈的步伐往前走。
刚松开就被严临霁拽了回来，苏越不小心绊了一下，直接摔进了严临霁的怀里。
抬头，就能看见他利落的下颚线。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半天才憋出几个字，“你不许去。”
“啊？”
苏越愣住。
严临霁叹了口气，“算了，当我没说。”
“我不去。”随即，她便凑上前亲了一口温怀的脸，‘好软。’
她速度很快，蜻蜓点水般，但却依旧让人迷恋。
“不吃醋了？”
“没吃。”严临霁的嘴一向很硬。
“真的没吃？”
“没吃。”
苏越妥协，“好吧，你没吃，我们温怀才不会吃醋呢。”
‘死鸭子嘴硬！哼。’
“走，送你回家。”严临霁的声音比起刚才轻快了许多，他看向苏越时，眼里的光都放柔了些。
月光流泻，洒在温怀的脸上，映衬分明，他薄唇微抿着，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踌躇了老半天也不见他有动静。
苏越看向他，‘这人傻站着干什么呢？’
“姐姐，我不会开车。”
严临霁盯着车内的主驾驶，脸色为难。
‘你不会开车，你说你送我？’
少年内敛，声音里多了些自责。
他这可怜的模样，让苏越心里的怨意瞬间扫空，“没事没事，我来开，你坐着就行。”
就这样，严临霁顺利坐上了副驾驶。
苏越的车是在离婚后新提的，粉红色的玛莎拉蒂，很是骚包。
没想她到这人还挺有少女心。
也是，她也才不过二十三岁。
严临霁偏过头，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全然看不出三年前青涩的痕迹，妆浓了些，也成熟了，好像也远了。
严临霁收回视线，身子向后倚靠着，这倒是他第一次坐在她的副驾驶上。
就连她驾照什么时候考的他都不知道，他这个丈夫当得确实有不够格的。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坐这么好的车吧。’
苏越扫了一眼“温怀”，想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谁承想这人竟然睡着了，‘这么淡定？’
‘我第一次坐豪车的时候，好像也是第一次遇见严临霁的时候。’
*
三年前，
苏越是在街头被陈静捡到的。
她当时穿得破破烂烂的，衣服上残破的布料也就能勉强遮住个身体，她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她已经有十几天没洗过澡了。
那时，还是个冬天，外面还飘着雪花。
她冻得浑身哆嗦，一双脚也冻得发紫。
她双手紧紧拥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小团，蹲在高档商场的门前。
她想进去找人，但是保安嫌她太脏了，不让进，她就只能在这等着。
两个小时过去了，她冻得都要昏厥过去。
恍惚间，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从她眼前走过，她后面还跟着一个身形颀长，长相极为俊美的男人。
他看着年轻，一身高定西装显得矜贵至极，和地上蓬头垢面的苏越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明明他就在她眼前，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她颤着声音，用尽全身的力气叫出了，“陈静”的名字。
陈静回头看过去，只见商场外面的墙角处，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苏越把头小心翼翼地扬了起来，她张了张唇，牙齿冻得直打颤，“安……安之，是我……妈妈。”
安之是陈静唯一的朋友，对陈静有着救命之恩，可却因为十年前的一场意外车祸夺走了她的生命。
她当时在国外，回来得知安之死亡的消息后，哭得泣不成声。
伤心过后，她就要领养安之的两个孩子，却因为老太太的阻拦，没能成功。
但听说两个孩子跟着老人去了抚阳，派人送了些财产，她也算是尽一份力了。
在后来，就再也没听说过姐弟俩的消息了，但她每年都会送过去一笔钱。
看见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身影，透过她清澈的眼神，她仿佛看见了安之的影子。
她确信这个人一定就是安之的女儿。
苏越努力睁开眼睛，尽量的让自己保持着清醒，不能睡，千万不能睡！
她怕自己会睡过去，还用力地甩了甩自己的头。
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烟烟？”
陈静眼里的泪水瞬间破眶而出，她毫不犹豫地跑了过去，抱住地上脏乱不堪的苏越，将她小小的身躯护在了怀里。
不远处的严临霁冷静的看着这一幕，当陈静抱住苏越时，他墨黑的眸子里闪过些许的嫌弃。
他想开口阻拦，却在陈静一声声呵护的语气里停了下来。
“烟烟，你怎么在这呢？”
“你穿这么少，冷不冷。”
她努力地去用自己身上的温度把这小小的身体焐热些，可是她太凉了，根本就捂不热。
渐渐地，陈静的声音都哽咽起来，“烟烟，阿姨带你回家。”
“我带你回家。”
那是苏越十年以来再一次感受到母亲的温度，她的身体很柔软，声音很轻，也很温暖，就像是春日的阳光洒在身上，轻轻柔柔，很舒服。
她被冻得全身僵麻，身体完全不能挪动。
陈静身子娇弱，尽管苏越很轻，她抱起来依旧很艰难，再者，万一磕着碰着，受伤了就不好了。
她叫来严临霁，“淮沉，把你妹妹抱到车上去。”
严临霁眉头深深蹙起，又来一个妹妹？
他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那脏得不能再脏的人，没走几步，就有一股恶心的味道传来。
但这是母亲的吩咐，他又不能忤逆，只好忍着反胃抱起了苏越。
他抱起她的时，还特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脸嫌弃地偏向了一边。
陈静没注意到严临霁的反应，她一心都放在苏越的身上。
“你小心点，别把她摔着了。”
“妈，你确定要把这个小叫花子放在我车上？”严临霁的语气嫌弃得要命，还特意强调了一遍，“那可是我新提的车，弄脏了怎么办？”
“再买一辆，少废话。”陈静语气不悦，对于儿子的态度生冷得很，“还有她也不是什么小叫花子，闭上你那张破嘴。”
严临霁也不曾想过疼惜自己的母亲会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跟他这样说话，顿时，心里憋了一口郁气，对苏越自然就更加的看不顺眼。
苏越被严临霁抱得摇摇晃晃，但是没走几步路，她就被扔上了车。
没错，是被扔上来的。
看得出，严临霁对她十分反感。
她的耳边还传来陈静关心的声音，“你这混小子，轻一些。”
那是苏越第一次坐上豪车，她没什么别的印象。
只记得车子里很温暖，有热热的空调，陈静还特意拿来毛毯给她盖在身上，没过一会，她的身子，就能动了。
她缓慢地挪着身子，拿开毛毯，只敢坐一点儿，她怕把车子弄脏。
陈静看得心疼，心里埋怨着严临霁。
她伸手轻柔地拍了拍苏越，“没事，随便坐，不用听他的，我说的算。”
苏越唇角扯出一抹感谢的笑容，“谢谢陈姨，已经很好了。”
严临霁透过后视镜看着苏越，哼了声，“虚伪。”
后来，苏越记得严临霁再也没碰过那一辆车了。
她知道，他嫌脏。
严临霁睡了二十分钟，却觉得很疲累。
他梦见了三年前第一次见到苏越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很瘦，小小的一只，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完整的衣服，也很脏。
梦里的他十分的嫌弃。
或许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把她推远了。
他睁开眼睛，眼前就出现苏越放大的美颜，近到他甚至能从她的脸上看见细小的白色绒毛。
她朝他眨巴着眼睛，“温怀，睡醒了？”
“睡醒了。”
严临霁嗓音里还带着倦意。
他撩起眼皮，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她变了好多，却也没变，比如她的眼神就没变过，每次对上她的目光，他都能从中看出一丝坚韧来。
他还记得当时陈静的担心得不行，问她什么也不说，只说不知道。
为此，陈静甚至还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
治疗过几天，苏越就不去了，具体因为什么，他也不清楚。
“要不再睡会？”
苏越试探性地问。
‘睡着的样子又乖又软，还想再看会。’
严临霁轻笑，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车上睡不舒服，想去姐姐家里睡。”
‘去我家睡，那不行，进展太快了，不成不成。’
苏越的心里疯狂着摇着拨浪鼓。
‘我该怎么委婉地拒绝他呢？’
‘有了！’
苏越谎话信手拈来，“弟弟呀？姐姐家里太乱了，改天，我也想给弟弟留一个好点的印象呀！”
“没事，我正好给姐姐收拾屋子，再说了，我上次也去过姐姐家，就是……”
严临霁巧妙地顿了一下，继续道：“有点乱，不过我不嫌弃。”
‘哎呀，我怎么把那茬给忘了。’
上次严临霁来的时候，她确实没怎么收拾。
她记得严临霁去拿风筒来着，回想当日，她刚想洗完澡，风筒的那个房间里还有刚换下来的内衣内裤。
‘妈的，羞死了。’
苏越更没脸了，她直接做了告别，“我先走了，你早点回家。”
她慌乱地转过身，想要打开车门。
严临霁从胸腔漫出一抹很淡的笑意，目光追随她，忽地，他笑容僵住。
视线定在女人露一小截的腰部上，她今天上身穿的短款的小衣，再配上同样短款的外搭。
由于动作幅度过大，她的衣服掀起来一点。
她着急着想出去，就连走光了也毫不知情。
那条疤痕在她白嫩的肌肤上格外的显眼。
这并不是严临霁第一次见这疤了。
他每次弄她的时候，看见这疤就格外的扫兴，他跟苏越说过，让她有时间把这疤弄掉。
当时苏越没有回答，而是事后趴在他的胸口上，气若游丝的道，“阿沉，你说在那里纹一朵玫瑰如何？”
严临霁拒绝了，他冷漠的说：“我不喜欢，你要想纹离婚后随你。”
但他还是提了几次让苏越把这疤弄掉，苏越也只是口头答应，却没做过。
次数多了，他就也懒得说了。
印象中，这疤好像是和卿舒舒有些关系。
但凭他对苏越那时候的态度，就算知道，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之前的自己还真有点儿浑蛋！
难怪苏越会那么讨厌他？
好半天，苏越也没把门弄开。
‘这什么呀，怎么打不开。’
“我来吧。”
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严临霁凑过去，少年独有的清洌气息将她包围住。
他只是随便弄了一下，很快车门就被打开了。
‘这就好了？’
苏越纳闷，小脑袋瓜里又开始胡乱寻思了。
苏越下了车，严临霁也跟着下了车。
“温怀，这不是你第一次做这种车吧。”
‘温怀，他是不是还有过别的富婆？’
‘我是不是只是他吊的一个富婆而已。’
苏越问这话的时候，严临霁微怔了下。
他清楚一定是自己刚才打开车门的动作过于顺利让她起疑了。
严临霁反映的很快，“我做过沈总的车。”
神他娘的富婆！他看起来就这么小白脸吗？
严临霁摸了摸自己现在的脸，好吧，也许可能确实是有点，但绝对不多就是了。
苏越对上他的目光，想试图看出些什么。
他目光温润坦荡，始终没有别的什么情绪，淡淡的。
要不就是他说的是真的，要不就是他这人心机深沉。
‘他应该不会是那种人，他才十九岁。’
最后，苏越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她笑了笑，“温怀，我回去了，我们下次见。”
“嗯，明天见。”严临霁也跟她告别。
‘明天？说错了吧？’
苏越没深究，笑着看了他一眼，就进去了。
苏越家的小区在市中心，打车格外的方便。
严临霁上车后，语调阴冷的道，“去阴间酒吧。”
他这样的表情，加上他说的这个地点，给出租车司机弄得一愣，这是去酒吧还是去阴间啊？
*
阴间。
沈逸坐在吧台边，一边把玩着手机，一边等着严临霁。
忽觉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沈逸迎上他的目光，“妈的，戾气真重。”
虽然他依旧是温怀那清隽柔和的面庞，但看着还是让人胆寒。
“人呢？”
沈逸知道，他问的是卿舒舒。
他指了指楼上，“三号房。”
三号房是阴间的道具房，里面有很多稀奇古怪的道具。
不是什么和情色相关的东西，阴间是正经酒吧，不搞情色交易。
仅有的几个“男孩”，也都是只卖艺不卖身。
三号房里的道具类似古代实施酷刑的房间，里面经常会拿猪肉什么的做成道具，实施一系列的酷刑，表演给喜欢看着这种的客人。
当然，三号房也是绝对安全的，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严临霁卸掉了脸上的假体和妆容，直接上了三号房，气势汹汹。
沈逸坐在吧台边啧啧两声，“看来有人要惨喽。”
楼上，严临霁还没等进去，就听门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沈逸，你个王八蛋，你给我出来。”
卿舒舒的尖细的声音大喊道，“沈逸，我弄死你，你放我走！沈逸，我要让严临霁弄死你。”
严临霁冷笑，她是怎么想的，让自己给她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