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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玄墨立刻放下笔，眸光发亮：“打开！”
夜七将信件打开后放到了书案上。
只一眼，夜玄墨便认出这不是苏九儿亲笔。
果然，信件上写着。
“卫侯，我是已故镇北大将祁臻之妻云知画，特代家妹起笔一封书信。”
“卫侯事务繁忙，可是忘了和离后，该给家妹的赡养银两……”
他冷眼看着信，信中只字未提苏九儿所做之事，为的竟是银两。
苏九儿何时变得如此市侩，为了银两连信都要家人起笔。
夜玄墨看向夜七：“告诉她，想要银两就自己回来拿。”
十几日不归，一句交代没有。
如此不守妇道的女人，亏自己还觉得亏欠了她。
真是可笑至极！
三日后。
已故镇北大将祁臻府上。
云知画收到卫府的口信，气的眼眶发红。
她强掩心间的难受，转身走进卧室。
只见里面苏九儿穿着单薄地坐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手中的绢帕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长姐，你怎么在这儿？天快黑了，我该去给侯爷做晚膳了……”
苏九儿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从床榻上站起，目色焦急。
看到这一幕，云知画险些落泪，她上前把人扶回了床上。
面对又忘了所有的妹妹，她忍痛解释：“轻轻，你向夜玄墨提了和离，你们已经恩断义绝了。”
闻言，苏九儿动作一滞，疼痛袭上大脑。
这十几日发生的事一点点回想起来，也慢慢涅灭了她眸中的光。
这时，云知画身边的丫鬟急匆匆走进来：“夫人，吴大夫说要用药浴，但必须先缴清欠下的诊疗费。”
“胡说什么！”云知画连忙起身低呵。
丫鬟见苏九儿醒了，自觉说错话，慌忙住了口。
看到这一幕，苏九儿都明白了。
然而残余的睡意也被那个梦一扫而空。
他看了眼外头未亮的天，随后起身披着衣服坐到榻上。
以往这个时候，苏九儿会将热茶端来，细心地替他整理衣裳。
一室寂静，夜玄墨望向窗外的目光渐远。
已过一月有余，除去云知画那封信，他再没有收到苏九儿任何消息。
他拧着眉，就这么坐到了天明。
束发时，夜玄墨打开檀木盒，却看见发冠旁两缕被红线缠在一起的青丝。
他眸色一紧，不由得动怒要将其扔掉。
可耳畔忽然响起苏九儿刚嫁进侯府时所说之话。
“夫君，民间有句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只愿能陪你从青丝到白发……”
夫君……
夜玄墨眸光渐渐暗下。
不知何时起，苏九儿也如旁人那般称他为“侯爷”了。
半晌，他合上檀木盒，索性不戴发冠。
洗漱之时，夜玄墨抬头便看见一块绣着他生肖的帕子落入眼帘。
“夫君，今年是您本明年，我只愿你平平安安。”
苏九儿的声音又出现了……
夜玄墨眸光一沉，转身离开。
偌大的侯府，好像他走到哪儿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她就像影子，跟随在他左右。
校场。
几个副将见今日的夜玄墨脸色更加憔悴，不由问：“侯爷，可是因军务烦恼？”
夜玄墨不答，冷眸扫过后，副将们也不敢多问了。
行至校场营帐。
夜玄墨刚坐下不久，上官楠就来了。
看到向来意气风发的侯爷满眼血丝，也忍不住问了句：“苏九儿还未回来？”
二人自小相识，他也发现唯有苏九儿能影响夜玄墨的情绪。
夜玄墨嗯了一声，眉目拧的更紧。
他也没想起一向温顺贤淑的苏九儿会有这么倔强的时候。
见夜玄墨脸色难堪，上官楠话锋一转：“皇上今日为婉姚郡主设宫宴，郡主还特意让我来叫你一起去。”
“不去。”夜玄墨没有半丝犹豫。
冰冷的回答让上官楠一愣：“为何？你们自幼一起长大，若不是郡主被送去越国和亲，你们这算是对神仙眷侣。”
说着，他又小声地嘟囔了句：“何况你和苏九儿之间并无情谊，何不借机和郡主再续前缘？”
夜玄墨眉目一横：“你何时这般多嘴了？”
听他语气带着几分愠怒，上官楠怀疑道：“莫不是你对苏九儿动了真情？”
夜玄墨神色微凝，良久后才冷飕飕回答：“就算世间再无其它女子，本侯也断不会喜欢她。”
见他说的决绝，上官楠也不好再开口。
不一会儿，夜七进帐将边关公函交给夜玄墨，又附耳言：“主子，夫人还未有消息。”
夜玄墨墨眸一沉，起身看着正准备离开的上官楠。
“进宫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