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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四十分钟后，程慕辞重新回来，脸上的寒意让梁栖月的心陡然绷紧，但又充满疑惑。

有什么东西猛地砸到她脸上，锋利的边缘划过她柔嫩的肌.肤，有些刺痛。

“梁栖月，你真他妈的贱！”

梁栖月低头，错愕地看着散落在她身前的那些避孕.套。

“我特地留了两个给你自己去检查，看看有哪个不是完整的！”

梁栖月怔了稍许，才回过神来，嘴里喃喃道，“不可能，我明明把每一个都用针扎破了的。”

程慕辞只是冷笑。

梁栖月忍着小腹的疼痛，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拿着避孕.套到洗手间拆开，灌水，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缺口。

身体无力地斜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立刻马上给我把这个野种打掉！”

身后，传来程慕辞愈发冰冷的嗓音。
第八章拿掉这个野种！


梁栖月猛然回首，颤抖地抓住程慕辞的手，“慕辞。你相信我。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

“滚！”

程慕辞一把甩开梁栖月的手。梁栖月踉跄着跌倒在地，小腹处顿时传来隐隐的痛。

“不打掉他，你就给我滚出权家！”

程慕辞丢下这样一句话。便绝然离去。

梁栖月叫来医生，帮她检查了下情况。好在医生说宝宝并无大碍。但交代她要保持心情愉悦。

躺在病床上，摸着犹然平坦的小腹。一个可怕的念头倏然窜入梁栖月的脑海。

避孕.套她是一定动过手脚的，可程慕辞拿来的却完好无损，那就说明……避孕.套是被调换过的。

——不打掉他。你就给我滚出权家！

程慕辞冰冷的话语还游荡在她耳边。无尽的寒意从心底升起，让她那样恐惧又抗拒承认。

程慕辞在明知自己就是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的情况下，却用这样的方式来逼她离婚？

为了让池沐取代她。他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要了吗？！
为什么……

曾经那些相爱的日子，那些誓言全都是她的一场梦吗？

眼睛酸胀着。梁栖月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医生说，胎儿前期不稳定。情绪影响很大。

梁栖月一遍遍地轻抚着小腹，内心痛苦却决然。

宝宝。妈妈一定会保护你的，就算……你爸爸不想要你。妈妈也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

独自在医院躺了一整晚，在晨曦微亮时。梁栖月给程慕辞打了个电话。

“我们……离婚吧！”

哽咽着说出这句话，梁栖月的心里宛若被一把刺痛猛然捅入，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深爱着，却不得不放弃的滋味，你们可曾体会过？

就像是要将自己一颗完整的心从中间生生剜去一大块，从此留下一个巨大的难以填补的空洞，日日夜夜地折磨着你，让你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电话那端静默良久，让梁栖月几乎以为程慕辞根本不在。

许久后，那端传来程慕辞嘶哑而阴沉的嗓音，“梁栖月，为了你肚子里的野种，不惜和我离婚是吗？呵，我告诉你，想离婚可以，但你肚子里的野种是在和我的婚姻过程中怀上的，你必须打掉，我们权家不会允许这样的耻辱存在！”

听到程慕辞绝情的话语，梁栖月坐在病床上，抱着手机声嘶力竭地喊道，“程慕辞！你到底要怎样才肯信我？！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

可回应她的，却只有“嘟嘟”的忙音。

“池小姐！”

病房的门忽然被人猛地推开，护士急匆匆地跑进来，神色很是慌张。

梁栖月茫然回首，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你妈妈……去世了……”

“轰”地一声，一记惊雷在梁栖月脑中炸响。

梁栖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妈妈的病房的，赶到时，就看到一块白得刺眼的布盖在妈妈睡的病床上。

眼前的世界在不断旋转，梁栖月连牙齿都在打颤，花了许久时间，才将那白布掀开，露出那张熟悉入骨的脸。

梁栖月用手捂住唇，压抑地呜咽声从指缝间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