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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安安叹了口气，“不怪我哥！谁让那个男的说我姨夫的，我姨夫去世的事本来就是我哥心里的刺。”

裴歌一怔：“他的爸爸去世了？”

“是啊，三年前，我姨夫代理了一桩商业案件，后来不仅输了官司，还被诬陷伪造证据，姨夫因为这件事跳楼了，今天是他的忌日，还要被别人嚼舌根，难怪我哥动手。”

裴歌听完后，转身往校门口跑去。

周安安大喊：“歌歌，你一会儿还有课呢！”

裴歌根本没理，飞快的跑了出去。

她沿着大学周围的街道一条街一条街的找，打电话问周祁川的朋友他平常会去的那些地方，一处一处的找，却始终没有他的踪影。

直到傍晚，裴歌站在街头，忽然想起了今天是他父亲的忌日，她赶紧拿出手机问周安安她姨夫在哪个墓园。

等裴歌马不停蹄赶过去的时候，暮色四起，萧瑟凄凉的墓园里，周祁川正站在一个墓碑前。

明明是那么意气远发的人，此刻站在那里，却孤独得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看见他安然无恙，裴歌提了一整天的气终于松了下来，抬步朝他走去。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周祁川的声音带着沙哑，额头有一处伤口泛红，大约是跟人打架时留下的。

裴歌只字未提她一整天的提心吊胆和沿街寻找，只温柔的一笑。

“我有你的心灵感应啊，我感应到，你现在需要女朋友来哄哄。”

看着她的脸，周祁川眼里似有什么在融化。

半小时后，学校旁边的酒店房间内，

两人心有灵犀般都没有提出回学校，房间里，裴歌安静的给他额头的伤口消毒，并没有问他今天发生的事。

“好了，还好没有破相。”她半开玩笑的开口。

周祁川配合她扯了扯嘴角，但还是掩不住神色低落。
不一会儿，他慢慢开口：“这几年，我总是很害怕这一天，他带着骂名跳楼，我妈也吞药自杀，让我觉得，无论身边有多少人，其实好像都只有我一个人，所有人都会离开。”

裴歌抱住他，“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周祁川看着她，嘲讽的勾了勾唇。

“永远？”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我妈也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还不是扔下我自杀。自杀前，她还在给我做衣服，她每年冬天都会亲手给我做一件毛衣，那一年，却连衣服都没做完，就自杀了。”

看着这样的周祁川，裴歌太想给他全部的爱来慰藉，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果断吻住了他的唇。

一句话被她说得像是宣誓一般：“我没有骗你，周祁川，我会代替他们，永远爱你。”

周祁川愣了几秒，似乎被她眼中的真诚炙热打动，他也动了情，很快，就反客为主，手掌一路向下，室内温度陡然升高。

他从意乱情迷中抽出最后的理智，哑声问：“不后悔吗？我不是什么好人。”

裴歌紧紧攀附着他，主动解开他的外套：“不后悔。”

黑夜便得以沉沦进更深处。

深夜，裴歌从他的臂弯中醒来，轻轻吻了他的唇角一下，而后从床上爬起来，撕碎了口袋里的出国留学申请表。

“周祁川，我真的会永远陪你。”




第八章

三天后，周祁川打架弃考的事以在全校被通报批评结束。

裴歌提心吊胆了几天，见没有别的处分，才终于放下心来。

周安安忍不住骂她：“你还担心他呢，你自己逃课被扣分了知不知道？”

裴歌却并不在意，大约每个陷入爱情里的少女，都是义无反顾的。

从前，她的人生只有学习和那份遥不可及的暗恋，如今，裴歌有了别的坚持。

她要一直陪在周祁川身边，爱着他，守护他，让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他不是孤单一个人。

她每天都给周祁川送饭，有空的时候就会陪他一起上课，她满足于这样全心全意的付出，觉得自己正在一点一点走进周祁川的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两人在一起一个月，突破了周祁川女友在任的最长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感到震惊，以为浪子真的要收心了。

而这时，周祁川的生日也快到了，裴歌准备送给他一份特别的礼物。

一天下午，她走在学校路上，一个气质文静的女孩站在了她面前。

女孩穿着白裙，五官明丽，朝她微微一笑：“你是裴歌吧，你好，我叫闻云染。”

闻云染？小染？

之前周祁川在ktv里提到的那个女生。

裴歌一怔，“你好，你找我有事吗？”

与她的紧张不同，闻云染说话倒是单刀直入：“我知道你和祁川在一起了，所以有些话想跟你说。”

“什么话？”

不知为何，她竟然从闻云染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同情。

她心头一紧，刚要开口，便听见闻云染神色带着愧疚：“裴歌，赶紧和祁川分手吧，这件事，其实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因为我，祁川不会把你牵扯进我们的恩怨里……”

这些话让裴歌一头雾水，但闻云染没说完，身后便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谁让你来这儿的？”

周祁川大步走来，竟看也没看裴歌一眼，直接对着闻云染开口：“我说过，不想再看见你。”

闻云染抬眸看他，语气有些哽咽，“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周祁川却忽然移开目光，“没错，所以快滚。”

闻云染被他的态度气得发抖，本来身体就不太好，转身走了两步，便晕倒在了地上。

裴歌一惊，立刻想要去扶她，却不小心崴了一脚，她下意识抬眸去看周祁川，却见他从始至终只看着闻云染的方向。

方才的凶狠与嫌恶全然不见了，攥紧的双手泄露了他的关心。

可不知是什么牵绊住他，让周祁川没有上前，在他终于忍不住要迈步时，谢恒已经赶来，见闻云染倒在地上，他立刻打横抱起她。

“小染！”

谢恒抱起她，狠狠瞪了周祁川一眼。

离开前，他又看了一眼裴歌，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眼神意味深长。

两人走后，裴歌忍着脚踝处的痛意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周祁川这才发现她的脚受伤了，有些责怪的开口：“怎么这么不小心？”

裴歌扯出一个笑，心里却有些苦涩，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虽然他刚才对闻云染态度恶劣，可目光，却始终只看着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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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裴歌干哑的回答：“没事，不小心崴到了。”

周祁川带她去医务室擦了药，又送裴歌回了宿舍，两人才分开。

而这一天闻云染的突然出现，让一直活在恋爱的美好中的裴歌，逐渐产生了不安。

尤其是，她总是忍不住想起那天闻云染说的话，还有闻云染看自己时的同情。

“裴歌，你赶紧和祁川分手吧，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把你牵扯进我们的恩怨里……”

他们究竟有什么恩怨？

她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联想到周祁川对闻云染的态度，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多。

甚至有时候，她觉得周祁川离自己很远，她怎么也看不透。

就这样纠结了几天，裴歌终于忍不住了，趁去给他送饭的时机，试探着开口。

“祁川，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周祁川手上拿着书，淡淡的“嗯”了一声。

裴歌继续道：“关于闻云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ʟ几乎是立刻，周祁川的表情冷了下来。

薄凉的目光看向她，冷淡开口：“与你无关。”

裴歌的心微微一痛，“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你。”

他好像已经彻底不耐烦，“我想我说过，我不会跟你报备任何事，包括以前的事。”

周祁川起身离开，而裴歌特地给他带的饭，甚至还没有开封。

裴歌僵在原地，心中愈发心酸，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生气？

只是因为，她提起了闻云染吗？

原来真的不是她的错觉。

周祁川向来对任何事物都漫不经心的人，居然也会为了一个女孩儿这样情绪外露。

两人开始了交往以来的第一次冷战。

或许说，是周祁川单方面的冷战。

自从这天之后，他再也没理过她。

她低落的回到宿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只好去问周安安：“安安，你知道你表哥和闻云染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吗？”

周安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提起闻云染，却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神色变了一下，“我也不太清楚，闻云染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哥一直都对她挺好的，但是自从我姨夫去世之后，闻家搬走了，闻云染也离开了。”

“姨夫去世的事，家里都讳莫如深，这其中具体的事我也不清楚。”

裴歌隐约觉得，这几件事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系。

但她却找不到揭开头绪的线索，直到几天后，谢恒出现在她面前。

“聊聊吗？关于周祁川。”

裴歌犹豫几许，最终点了头。

两人一起在校外的咖啡厅坐了下来，裴歌见他脸色似乎十分疲惫，想到那天闻云染虚弱地样子，关心问道：“闻云染……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