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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栖月不知道疼痛持续了多久，时间仿佛过了有半个世纪般漫长。

身下冰凉的地面上已被血水浸染，梁栖月从大哭慢慢化作抽泣。到最后。安静得没有半点声响。

“签了吧！”

眼前忽然递过来一张白纸。看着上面清楚分明的“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梁栖月不哭反笑。

可真是迫不及待啊！

直到这一刻，梁栖月才终于明白。或许曾经她和程慕辞渐行渐远或许是因为当年陆禾的误会，但早在她不知情的某个时候。程慕辞的心就彻底从她身上移开了吧？

所以。如今即使误会解开，失去的爱也回不来了。

……

感情里最让人心痛的是什么？

不是不爱。不爱只是一个人的黯然神伤。

而是千帆过尽，你始终是我心中无可替代的存在，而你。转身便爱了她人。

只是梁栖月依然不懂。如果是曾经真心爱过的人，即使不爱了，又怎能忍心这样残忍对待？

还是说……他从不曾真正爱过她？

所有的过去被否决。那些曾经被梁栖月像执念一样牢记在心中的美好过去开始动摇坍塌，瞬间化作大片的断壁残垣。只剩一片荒芜。

或许这场爱情里，从一开始就只有她自己一人傻傻地奋不顾身吧！

……

梁栖月没有看内容。毫不犹豫地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连印泥都不需要。直接用沾满了血迹的手指在名字上按下了指印。

那一刻，破碎的心上再添一道伤痕。只是，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

“既然已经离婚了。那留在慕辞家里的东西也早点去收拾掉吧？还是说到时我直接帮你扔掉？”

一旁的池沐也跟着开腔，嗓音里充满了得意的嘲讽。

程慕辞似微微皱了皱眉，而后沉声道，“这个不急，过两天再说！”

“用不着，现在就去。”

长痛不如短痛，既然要断，那便在今天断个干净。

梁栖月双手撑地，努力站起来，小腹处顿时传来刚刚经历过撕裂后的余痛，梁栖月只是皱了皱眉，哼都没有哼一声。

一直面无表情的程慕辞忽然皱了眉，嗓音沉沉道，“我说了，过两天再说！”

梁栖月冷冷一笑，“怎么？怕别人知道你刚逼妻子，哦，不，是前妻流产，然后就把我扫地出门，会对你造成负面影响？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梁栖月说着，抬眸直视着程慕辞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只愿往后的余生里，再不相见。”

话音刚落，梁栖月看到程慕辞眼眸中蓦然闪烁的光芒，她无心去想那代表着什么，直接往外走去。

肩膀上忽地微微一沉，熟悉的味道顿时萦绕而来，让梁栖月强装的冷静几乎决堤。

是程慕辞把他的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梁栖月想着，大概是害怕别人看到她满身是血的样子吧！

刚刚才流产，梁栖月每走一步，小腹都依然会传来撕裂般的疼，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

可是，身体的痛却不及心底的万分之一。

对不起……我的孩子……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