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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父脸色沉得吓人，许洛染却抬脚走了。
回到办公室，同事们依旧在讨论温湉，说她这次比赛要是继续拿奖，可不得了。以后妥妥一个女强人。
见许洛染进来，又羡慕的说：“许老师你可真幸运，刚进学校就带了个这么优秀的学生，说出去多有面子。”
她笑了笑，就回到了位置上坐着。本来今天倒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只是既然来了学校，她就顺带把明天的事情给处理了。
刚开学没多久，迎进来了一大批新生，而许洛染带的学生都大四了，这批新生她也得兼顾。新生得给他们开新生入学讲座，跟他们说晨跑事宜，各种校规。都是小事，但有的忙的。
更有些一上大学就放飞自我的，一来就逃课逃晚自习，许洛染作为辅导员，又得去找学生谈话。
谈话的是个男学生，长得很帅，五官清秀深邃，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身上有陆砚上学那会儿的影子。
许洛染有些发愣。
男同学似笑非笑道：“老师也犯花痴啊？”
许洛染回过神，然后说：“马原课为什么没去？”
“没睡醒。”他无辜的耸耸肩。
许洛染皱了一下眉，道：“你文学概论课也没去。”
“哦，那个打游戏过了头，忘了有课。”他说出来的话让人生气，却态度又诚恳。
许洛染道：“蒋文哲，事不过三，下次旷课，纪检按旷课处理你，我不会再去给你求情。”
蒋文哲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嘴上却讨饶道：“知道了，老师。”
许洛染知道这类男孩子，不好管。
结果没出两天，蒋文哲就惹了事。许洛染是在半夜接到电话，宿管查完寝，发现他不在，连电话都打不通。
不是周末，学生归学校管，这大半夜人不在，还是新生，学校不可能不管的。
许洛染找到他的联系方式，果然是打不通的。最后从他室友嘴里隐隐约约知道他外出去了哪，说蒋文哲应该去了某某酒店。
许洛染也只好去找人，在酒店里跟前台好说歹说，才知道蒋文哲在哪个房间。
她敲门的时候，里头很久才开了门。蒋文哲打开门看到她的一刻，脸上的阴鸷瞬间变成了漫不经心：“辅导员啊。”
许洛染看着他身上松散的浴袍，皱了皱眉：“学校规定，周一到周五留宿外头，得请假。”
蒋文哲抓了抓头发，懒洋洋的往里走。许洛染跟进去的时候，里头有一个女人正在穿衣服。
女生见到她，背过了身。
许洛染也有些尴尬，道：“既然要出门见女朋友，你可以跟我请假。”
蒋文哲点了支烟，似笑非笑道：“怎么请？跟你说，我要请假出门释放自己？”
许洛染眼皮抬也没有抬：“你可以用文雅点的方式，谈恋爱是为了爱，不是那点欲望。”
他淡淡的扫了女生一眼，那个女生在穿完衣服以后，就走了。
蒋文哲喉结随着他说话，轻轻滚动着，他还是很懒的模样：“谈恋爱是为了爱，不过，那女人不是我女朋友。”
许洛染微微一顿。
蒋文哲挑眉道：“辅导员，别告诉我，你觉得发生这种事情的，一定就得是恋人。”
“那是你的私生活，只是我希望你能遵守学校规章制度，不然会有很多人担心你。”许洛染道，“今晚你是想在这边住，还是我送你回学校？”
蒋文哲盯着她的脸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慢悠悠的说：“既然辅导员这么热心的来接我，我怎么可能不跟你走呢。而且，我一般不拒绝美女。”
许洛染不打算搭理他，只带着他往楼下走，她的职责只是把他送回去。
蒋文哲看到许洛染的那辆车时，倒是有点惊讶。这老师的穿着看上去挺普通的，气质寡淡朴素，没想到居然开的是豪车。
路上两人一直没说话，只有许洛染的手机不停的响。
许洛染扫了眼来电显示上的陆砚，接了，开口就是:“我还在忙学校的事。”
“这么晚？”
“嗯。”
陆砚迟疑了一会儿，说：“温湉父亲昨天被你姑姑搅和了一单生意。”
许洛染一阵见血道：“你以为是我跟我姑姑说的，让我姑姑故意这么干的？”
101
“我没有。”陆砚顿了顿，道，“他那边，又去求我妈帮忙了。”
许洛染没说话，陆母帮温父，是看在谁的面子上呢？
如果不是因为当中横着一个陆砚，陆母并不是那么爱多管闲事的人。
蒋文哲在这时候突然开口喊了一句：“辅导员。”
陆砚再次顿住，警惕的冷淡道：“你大晚上为什么要跟学生在一起？”
许洛染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蒋文哲又开口道：“辅导员，我的身份证落在酒店了。”
“酒店？”陆砚的语气变了变，“你跟你学生去酒店干什么？你们——”
他咬牙，气急败坏道：“许洛染！”
许洛染扫了眼蒋文哲，后者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低低的笑，那是恶作剧成功之后的得意。
她直接关了手机，也没有说蒋文哲什么，等到了学校，他随意的说：“老师，我今天可算帮了你大忙，那个男人估计得气的够呛。”
许洛染声音淡得像水，道：“你怎么知道不是给我惹麻烦了？”
“听到温湉这两个字，我就知道你男人是谁了。陆砚跟你结婚了，还帮着温湉父亲，你身为他的老婆，这也能忍？”他微微俯身，凑在她耳边说。
许洛染不适应的往旁边让了一步：“他做什么，是他的事。”
蒋文哲眯了眯眼睛，她这个动作嫌弃的味道可太明显了。他凉凉的勾了勾嘴角：“辅导员，其实是你并没有那么喜欢他吧，我能感觉出来，你对他并不是那么喜欢。还有你躲什么，你一个比我大五六岁的，我能对你有什么想法？”
许洛染淡淡道：“我这个人，很招弟弟。”
蒋文哲冷嗤：“你挺自信。”
宿管阿姨过来了，许洛染也没有跟他多聊，她甚至没有跟蒋文哲多认识的打算，也不希望自己激起他的挑战欲。
许洛染回到家以后，倒是主动给陆砚把电话给打了过去。
陆砚那边没有接，还把她的电话给挂了。
许洛染也就没有再继续打。
她去洗了个澡出来，就有陆砚的几个未接来电。许洛染接了，他就是冷冰冰的不肯说话，直到也她平静的把蒋文哲的事跟他解释了一遍。
陆砚才开口说：“你换平板接。”
许洛染扫了眼躺在穿上的平板，照做了。
倒是没有再说起温湉的事情。
陆砚换成了视频电话，许洛染看见他那边有只活泼的小狗，他正在陪那只狗玩。她隐隐约约觉得那只狗有点眼熟。
“是那只流浪狗，这只狗的眼神太像你以前了，又被我撞到了，我很喜欢，就带回来养了。”陆砚摸了摸小狗的头，说，“小黄，看视频那边，以后就是你妈。”
许洛染坐在这边没吭声。
“咱们反正不要孩子，这辈子以后就养着小黄，怎么样？”
这辈子？
许洛染的眼皮动了动。
那头的狗在哼哼唧唧，陆砚坐在地上，长腿曲着，给狗梳毛。
他这个坐姿隐隐约约能看见他那，许洛染目光微闪，被抬头的陆砚抓了个正着。
“老婆，你要看说一声啊，咱们什么关系啊，一句话我不就脱了么。”他在那边坏笑道。
许洛染没来的及说话，手机又响了。
她看见蒋文哲三个字，锁眉。
陆砚在视频那边把她的脸色看个清清楚楚，笑容就浅了下去，也没有给狗梳毛了。他状似随意的问：“谁啊？”
许洛染淡淡说：“别人打错了。”
陆砚那边没有多说什么，想闹，可许洛染今天主动打过一次电话了，再闹又得吵架了。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许洛染终于说：“要是没事，就挂了。”
只是说完事情，她的手机又响了。
许洛染想挂，陆砚凉凉的笑了笑，说：“挂什么，接啊。”
她扫了他一眼，如他所愿。
蒋文哲的声音懒洋洋的传来，说：“辅导员，我睡不着。”
许洛染道：“这不在我管的范围里。”
“是谁说，自己挺招弟弟的？”蒋文哲假装委屈道，“不说还好，这一说，害我就想了。辅导员，你腰好细。”


102
蒋文哲不过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声音比起年长的男人来说，要清亮许多。
这股子委屈劲儿装的，确实也够像。
少年撒娇，总是带着几分惹人怜惜的味道。
陆砚那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声音几乎是立刻阴鸷下来：“腰细？”
蒋文哲听到陆砚的声音，也是愣了愣，随后却低低笑出声来：“原来辅导员老公在啊。你多想了，我不过是想夸许老师两句罢了，她是我辅导员，我怎么会有其他想法？”
他对许洛染说：“辅导员，你真好看，还温柔，我一下子都爱学习了，明天来学校，我想感谢感谢你的关照，请你吃个饭？”
“你做梦呢？”陆砚在许洛染开口前就冷笑道。
说完话，又在屏幕那头死死的看着许洛染，冷冷的，仿佛她敢答应，就要把她给吃了。
许洛染淡淡说：“吃饭就不用了，你逃不逃课，也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我劝了你不听，反正一切按照校规处理。”
蒋文哲的话显然有几分装的成分，她也不想跟他纠缠，很快就挂了电话。
陆砚的声音就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他半眯着眼睛说：“挺招弟弟？许洛染，你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挺招弟弟？你在家里都做了什么了！我在外头累死累活，你在家里给我找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