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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替代品？
温栀看着屏幕上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只觉脑中一片空白。
见达到了目的。
夏宁宁让夏母收起手机来，“妈，您别这么刺激温小姐。”
她走到温栀面前，故作惋惜：“温小姐，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我是真心为你好，我姐姐已经死了，你是争不过死人的，何必委屈自己做别人的替身呢？”
温栀心下一沉，“你来告诉我这件事是什么目的？”

“想帮你而已，温小姐，考虑一下吗？”夏宁宁将写着一串电话号码的纸条塞进温栀的手里，“如果你有想要离开的想法，我可以帮你逃离。”

温栀手下一紧，没说话。
夏宁宁母女对视一眼，并没有多留，起身离开了。
大门哐当合上。
客厅重新归于平静，温栀怔怔站在原地。
脑子隐隐发痛，好似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般。
温栀身形踉跄几下，伸手在沙发靠手上扶住才勉强撑住身子，她缓缓在沙发上坐下。
盯着夏宁宁塞给她的号码许久，然后她将其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这对母女让她感受并不太好。
所以温栀并不准备跟夏宁宁有任何牵扯。
但……
她们说的话和拿出来的视频证据却让她无法忽视。
犹疑片刻后，她掏出手机，在搜索栏里输入两个字：夏栀
伴随而来的相关热门词条分别是——
#网红夏栀失踪事件
#霍怀琛前女友夏栀
#夏栀原生家庭
……
而点进去的每个词条，基本上都会有同样的一个直播回放视频。
据说那是她最后一次直播。
看完整个视频，温栀只觉得胸口闷得慌。
她紧接着找到了夏栀的微博账号，里面最后一条微博是三年前，内容是关于直播澄清的各种证据。
而再往前一条，是她艾特霍怀琛的回应。
【我们有过曾经，但再无未来@霍怀琛】
证明他们是前任关系。
点进评论，从时间上看。
在她完全退网后，霍怀琛才转评她这条微博。
@霍怀琛：我们会有未来
仅仅一句话，在下方的评论已经讨论热烈。
有震惊的，还有替夏栀不平的。
温栀看得混乱，好一会儿才渐渐明白了过来。
似乎在夏栀这条微博后，由于霍怀琛的未回应，她被看作是被蹭热度，成为万人唾弃的对象。
至于霍怀琛这条迟来的回应，早已无济于事。
温栀紧盯着屏幕许久，随后退出关闭，眸色低垂，陷入沉思。
窗外阳光渐渐被乌云覆盖，客厅光线昏暗下来。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没过一会儿，外面倾盆大雨落下。
温栀坐在沙发上，却恍然未觉。
两个小时后。
门口传来动静，霍怀琛回来了。
他一身黑色正装，将伞收好，大步流星走过来，手里还提着一袋甜品。
“栀栀，这是你最爱的慕斯蛋糕，我特意给你买的！”
霍怀琛没注意到她的失神，来到她面前。
等他将蛋糕摆在茶几上，未听到回应时，似乎才察觉出不对劲。
霍怀琛在她身侧落座，眉心微蹙：“栀栀，你怎么了？”
温栀转头看着他，缓声开口。
“霍怀琛，我是夏栀的替身吗？”
从她嘴里听到这个名字，霍怀琛眸色微沉，但很快摇头：“当然不是。”
温栀并不意外，随即却又说——
“那么，我就是夏栀。”
这个结论霍怀琛无法反驳，一时沉默。
只这么一句，温栀已经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温栀，但有一件事我是清楚的，”
霍怀琛心口一紧，慌张感蔓延开来。
她那双明媚动人的眸中只剩一片漠然。
随即，他听见温栀语气淡淡说：“霍怀琛，你骗了我。”


第25章

四个字。
让霍怀琛心脏仿若被狠狠揪起，他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臂，生怕她就此离去。
霍怀琛哑声开口：“栀栀，我只是……”
“我们早在三年之前就已经是前任关系了，”温栀平静道来，“所以你骗我目的是什么呢？霍总？”
她语气很冷静，却让霍怀琛无比慌乱。
他紧紧拽着她的手：“我只是想和你重新开始。”
“可三年前，我跟你似乎并不算愉快结束。”温栀抗拒地将手抽离，“霍总，三年前，我经历那些苦难，遭受那么多的算计，甚至拜你所赐遭受网暴时，当时是怎么做的呢？我好像没看见你有过任何站在我身边的时刻。”
“栀栀，当年是我看不清真相，是我误会了，是我做错了，对不起，原谅我好吗？”霍怀琛心口猛地抽痛，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但温栀的神色却并未因他的道歉而动摇分毫，她低下头：“有些事，不是道歉就可以原谅的，现在没有记忆的温栀，没资格替当初遭受苦痛的夏栀说出原谅二字。”
霎时，霍怀琛浑身顿住，眼底惶然，喉咙被酸涩感堵住，叫他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温栀起身，淡淡看了一眼桌上的慕斯。
“另外，霍总可能不知道，我并不爱吃慕斯，或许人的口味也是会变的吧。”
不再等霍怀琛说什么，温栀迈步回了房。
直到这一刻，她仿佛才明白自己心里这大半个月来对霍怀琛的那丝抗拒源于何处。
温栀不知道当初自己被伤得有多深，才会在自己失忆状态下，还会有强烈的抗拒感，这是她心底深处对自己本能的保护。
她重新打开隐藏相册，里面是一张张她偷拍的照片。
对象是顾怀夕。
照片是能传递人的感情的，光是隔着屏幕，温栀都能感受到拍照者的雀跃与愉悦。
所以她才会在对霍怀琛的话动摇时产生迷茫。
霍怀琛口口声声说她爱的人是他，可她的备忘录相册里的人，为什么全是顾怀夕？
而现在，温栀想，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跟顾怀夕的短信对话框内依旧停留在自己这边，顾怀夕自从那次回复过后，就再也没有给过她任何回应。
之前她想着慢慢来，但现在她迫切想听见他的消息。
知道他不会接自己的号码，她前几天特意办理了一个新号码。
而现在，她用新号码直接拨去电话。
只响了两声，那头接通。
“你好，请问哪位？”
顾怀夕的声音一如她想象中的好听。
温栀扬起唇角：“你猜猜？”
下一刻，电话那头清朗磁性的男声透着些许不可置信。
“栀栀？”
很奇怪，这分明是她第一次跟顾怀夕通电话，可听见他喊她名字的这一刻，温栀竟鼻腔莫名泛酸。“顾怀夕，你简直是个混蛋。”
那头沉默下来，过了片刻，才传来一声无奈轻笑。
顾怀夕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号码？”
他分明将自己所有联系方式都从温栀的手机里删除了。
温栀记起隐藏相册照片下写出来的号码，不由勾起唇角：“我不会告诉你的，不然你下次又会删掉的，反正这辈子你都别想甩掉我。”
不再等顾怀夕对她这话做出什么回应。
温栀突然带着祈求开口：“顾怀夕，你明天能来接我吗？”
然而过了很久，她听见手机里传来顾怀夕的拒绝。
“明天……可能不行。”
低落一瞬过后。
温栀急迫不已再度张口问：“那后天呢？”


第26章

顾怀夕一时怔住。
本应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就在他险些要出口答应下来时，因阴雨天的影响，废腿关节处传来刺痛感。
那一瞬间，顾怀夕猛地清醒过来，到嘴边的话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电话那头迟迟没等到回复，安静下来，传来极轻的叹息，顾怀夕心一紧，眼前仿佛浮现出了她低落神情的模样。
顾怀夕呼吸微窒，忍了好一会儿才道：“可能也不行，你再在霍总那边待一段时间吧。”
“可是，再过段时间我又会失忆了，这个月的我还没有见过你。”温栀轻声说。
顾怀夕哑然，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口被酸涩感填满，“栀栀……”
“你是不是想让我一直见不到你，所以一个月又一个月往后延？”
“不是的……”
“顾怀夕，我每个月都记起的第一个人永远都会是你，每个月我都会找你，就算我失忆无数次，我也不可能忘记你。”
温栀说完，电话两头都陷入沉默中。
顾怀夕怔在原地，瞳仁颤抖，心脏承受着巨大的冲击，他不是没有听过温栀类似的话，可每一次听，仍然会让他悸动不已。
但他很清楚，失忆的温栀将这份感情是错当成爱。
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真正的夏栀，对他一定是感激愧疚大于爱的。
当初她还没有发病时，每每看见他因车祸废掉的小腿时，眼里的愧疚太过于明显，叫他无法忽视。
他很明白，她觉得是她毁掉了他的腿，连累了他，所以她拼命想要弥补他。
甚至不惜用她自己的后半辈子作赔。
自从无意中被她得知自己对她的心意后，她便口口声声说着要嫁给他，要照顾他一辈子。
可她越积极，他越难过。
他不要这样子，他喜欢她，从未想过要以自己的付出来换取她的婚姻。
因为知道她并不爱他，所以在她失忆发病后，每次只记得他，每次都向他求爱时，他拒绝了她无数次。
即便每次重来她将又一次对他展开猛烈追击。
但他知道，她不爱他。
每一次，顾怀夕都要在心底不断告诫自己这件事。
以防自己趁虚而入犯错。
顾怀夕将所有的思绪隐下，握着扶手的手指发白，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栀栀，你不用勉强自己，我们现在没有见过，仅凭记忆碎片和备忘录的文字，不能代表什么，跟着你自己的心走，你可以不爱我。”
话音落地。
温栀安静下来，她没有对他这番话做出什么评价，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传来的嘟嘟收线声。
顾怀夕失神片刻，最终垂下眼眸，独自在黑夜中忍受着废腿的痛意。
翌日。
雨过天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洒落进屋。
温栀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成，下楼。
出门时，正好跟回来拿包的霍怀琛撞了个正着。
“栀栀！”霍怀琛眼里一亮，“你要去哪儿？”
温栀下意识往后跟他拉开距离，碍于礼貌道：“随便走走。”
“我送你。”霍怀琛重新替她打开门。
温栀眸色复杂看着面前这个人，“你不用这样。”
“栀栀，就这个月好吗？”霍怀琛眸色深邃，向来高高在上的霍氏掌舵人第一次语气透着卑微试探，他轻轻拉住她，“这个月只剩下一个星期了，我不会再骗你的。”
温栀心头一动，最终还是没能拒绝。
两人一同出门。
“你想去哪儿？”霍怀琛没有带司机，亲自开车。
温栀思考片刻，告知地点：“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