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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昭延撑着头，眼神里都是调侃。
“是啊，所以我当时才那么不明白，宋怀安为什么会突然变心，但宋怀安就是这样的人，他既然知道我在哪，就不会这么轻易放我走的。”
江昭延眼神一凝，神情也变得肃然了一些，兰陵王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看着楚星念一脸疲惫，那身狐裘也抵御不住更深夜重的风寒，江昭延不自觉伸手将楚星念的手覆住，交叠着放在了自己怀里。
他对着她清清冷冷一笑，却意外地展出了嘴角边的两颗虎牙。
楚星念微微一怔，她第一次见江昭延以为是画卷里走出来的神仙公子，如今再看，倒又像不知道哪来的世家纨绔子弟。
“你这样一个谪仙般的神仙人，怎么总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风流样子？”
江昭延似乎没料到对方能说这话，面上尴尬了起来，随即又淡淡地摇头。
“皇兄可以容忍一个风流弟弟，但不能容忍一个处处完美的皇弟。”
楚星念闻言不禁笑了笑。
“在我面前你可以放心做你的谪仙公子，”楚星念忽然开口，声音轻柔，她抬眸看向江昭延，唇畔噙着一丝浅笑，“你说过的，你信我。”
江昭延眼中的笑意渐浓，他挑眉看向楚星念：“星念姑娘不说这是我哄你的话？”
“我信你。”
楚星念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眼眸中满是怅惘，她的手上已经戴上了江昭延送给她的凤镯，据说是江昭延母妃传下的宝物，价值连城，但作为名义上的妻子——
她倒是觉得，这礼太重了些。
“放心，后日我定然会安排好一切，不让宋怀安有可乘之机。”
江昭延声音肃然，凝重得像许诺一些什么。
楚星念莞尔一笑。
“好。”
……
婚礼的筹备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楚星念如今毕竟还是北齐人，故而在北齐必须办一场婚典。
江昭延坐镇府邸，宴请了一些在北齐结交的好友，以及部分南疆使臣，而楚星念那边因为旁脉无支，只能请了当年在寻山与父亲交好的门客来做个见证。
次日，北齐江府放了礼炮，进来的人却仍是寥寥。
“等回了南疆，这婚礼就热闹多了。”
江昭延怕楚星念心中有些不舒服，便开口解释。
但楚星念神色自然，似乎并不在乎，只是好奇地四处张望。
南疆和北齐的风俗确实不一样，新娘是要在外待客，而非坐在闺门中铺上盖头傻等。
“无妨。”
楚星念摇头，喜袍衬得她眉眼如画，江昭延看滞了一瞬。
“三、三皇子！不好了——”
闻声，两人齐齐转头，不等这匆匆赶来的侍卫话落，一只金黄绣龙文靴踏进了门槛。
楚星念抬眸，脸色一僵。
“本王带重礼来贺，怎么？三皇子不欢迎。”  
宋怀安一袭绛紫蟒袍，腰束白玉腰带，墨发披散肩上，他目光一扫，却见楚星念一袭红妆伫立在江昭延的身边，一双眼睛谨慎地盯着他。
楚星念敛眸，她并没有回答宋怀安的问题。
她不喜欢宋怀安的咄咄逼人。
她的目光瞥向江昭延的脸，发现他的脸色一如往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宋怀安这种男人，天生霸道，根本不需要别人给予反应。
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拿到手。
“我们这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楚星念抬头直视宋怀安的目光，神态从容，丝毫未退缩。
“三皇子未来的妻子似乎并不怎么懂礼，若是三皇子管教不了，本王乐意代劳。”
宋怀安冷笑着看向江昭延，眼中透着浓烈的敌意。
楚星念听着宋怀安的话，不由皱了皱眉头。
“兰陵王莫要忘记，我与你已经没有了关系，所以你无需替我夫、君、操心这些事。”
楚星念一字一句地说着，眼底透着疏离和冷漠，她说完这些，转身走向江昭延。
江昭延牵过楚星念的手，示意她安心，将她护在身后淡淡地：“本皇子的皇子妃柔婉贤顺，与我有缘有份，本皇子甚为满意。”

“那就最好，”宋怀安一甩袖子，转身朝门外走去，他走到门口，停顿片刻又回身看着楚星念，“本王倒要看看你们的缘分，够不够撑得完这场婚礼。”

“……”
楚星念看着宋怀安的背影，脸色苍白了几分。
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宋怀安丢下这句话就大步离开了。
楚星念咬了咬牙，她看着宋怀安消失的方向，心情愈发不安。
江昭延看了看楚星念，见她脸色不佳，便握住楚星念的手，目光坚毅：“你不用担心，在这府里有多个暗卫，只要情况不对，你呼喊一声他们便到了。”
江昭延的声音掷地有声，楚星念感激地冲着他弯了弯唇角。
“多谢。”
楚星念不安了半日，直到入夜，宋怀安也并没有再来。
仿佛他今朝匆匆来了一刻，只为了说这番不明不白的话便走了。
楚星念最终还是按照北齐的礼制盖上了盖头，她坐在喜床上，心绪早已经飞入天外。
她还记得之前出嫁那天，也是这样等待宋怀安的前来，宋怀安满身酒气，却并不似喝醉。
他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就像现在这样——
“昭延？”
手腕上轻微的触感，让楚星念悄悄唤了一声。
那手腕的力道似乎顿了一刹，之后就握得更紧。
楚星念的盖头被人兀然扯下，展露眼前的，赫然是宋怀安的脸！
怎么回事？！
宋怀安伸手捂住了楚星念的嘴，她刚要呼喊，他便恶狠狠掰过她的脸，薄唇下压，简直比那只掰她脸的手更加凶狠！
“宋怀安！你怎么在这？”
楚星念气急，咬破了宋怀安的唇角。
对方轻捻唇边冷冷一笑，怒不可遏：“怎么？你更想我是江昭延那个小白脸？”
“走开……你要做什么！你疯了，你……”
楚星念慌了，不断挣扎，直到看到宋怀安用腰带将她双手捆在床头，喜帕塞入她唇齿之间时，她才彻底困不住眼里的慌乱和恐惧。
宋怀安居高临下睨着楚星念，一双漆黑的墨瞳中隐含怒气。
“楚星念，你要嫁人是么？本王老实告诉你，绝无可能！”
他语气森寒地撕开了人刺眼的嫁衣，露出人白皙瘦弱的手臂，宋怀安欺身覆上。
“你这辈子休想和我撇开关系！” 
宋怀安说罢，又低头吻上了楚星念的脖颈。
他的大手毫不怜惜地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游移着，楚星念浑身战栗，只觉得自己被人剥了干净，没有半分遮掩地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你不许碰我！
宋怀安感受到楚星念不安地扭动身体，停顿了刹，冷哼一声。
宋怀安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两张脸近得只有咫尺距离。
他目光灼灼，一手拿掉了堵在人口中的红盖头，宋怀安俯下头去，狠狠堵上了她颤抖的樱唇：“楚星念，你不准嫁人！”
楚星念浑身冰凉，她想反抗，想拒绝，但是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宋怀安粗暴地吻着她，仿若发泄着某种情绪。
楚星念浑身僵硬，不知如何应付，她好怕，她好不甘心——
她只能将自己的身子尽力地蜷缩起来，泪水不断涌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真的恨你，恨不得你去死，你去给我的孩子偿命。”
身上的人终于停下，楚星念却不能自已地啜泣着，直到好久，久到楚星念终于觉得对方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动作。
“宋怀安……我是爱过你的，可是我不敢再爱了，爱你，真的太痛苦了。”
她哭得泣不成声，声音都沙哑了。
宋怀安静静地望着她，她身上满是被鞭笞的伤痕。
而这些伤……都是他留下的。
那高大的身躯最终俯身而下，轻轻地将下巴搁在了楚星念的肩上。
他伸出手去，想为人拭去眼泪，可身下人颤抖一瞬，躲开了。
她竟怕他至此。
“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楚星念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宋怀安依旧沉默。
良久，她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接着就听见有人说道：“皇妃，你还好吗？”
楚星念不知做什么回应，而宋怀安却起身将绑缚在楚星念腕上的腰带扯了下来。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只身前来，没有任何护卫，如果你想杀我，趁现在。”
楚星念一愣，在嘴边的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星念，你知道我的——我放不下你，你不杀了我，我还是会去找你，直到你重新成为本王的妻子为止。”
宋怀安的手指游移过楚星念冰冷的俏脸，最终在白皙的脖颈上停了下来，他将自己的外袍覆盖在对方身上。
这动作，和曾经每晚让楚星念身临噩梦中的人的动作一模一样。
楚星念眸子瑟缩了一下，就是这微微一瞬的迟疑，宋怀安勾起了唇角：“你舍不得我死。”
“我没有，我还是抑制不住恨你，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