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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

姜歧到底哪来的底气敢说不错？

「你们对我妈不错，是因为有利可图，当得知她病重没法救的时候，你们难道没有直接把她丢在医院吗？」

「对我就更别说了吧？远的不论，就论葬礼那天……我身上的伤痕现在都还没消，你哪来的脸说不错？」

被我接连噎了几下，姜歧顿住了。

沉默了几分钟后，终于再次找到了话头：

「可是江黎，我是喜欢你的。」

「江黎，别对我失望好吗？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去对待我喜欢的女孩，而且我更害怕的，是你我被迫要遵守的兄妹名义。」

「所以我只能多跟你斗斗嘴，好歹你还能多看我一眼。」

「葬礼那天，我是真的想让你住进我名下的别墅，我不想你走的，我甚至还有点开心，你终于不是我名义上的妹妹了。」

姜歧说着，似乎是真觉得自己的感情很感人，眼眶渐渐红了。

我的眼底毫无波澜，不太理解他在感动什么。

盯着他，只问了一个问题：

「别的我都当你是不知道怎么喜欢一个人。」

「我就问你，你爸用皮带抽了我二十一下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姜歧顿住了，张了张嘴，几次都要开口了。

最后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冷笑着将我的手腕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我替你回答吧。」

「因为你也觉得我该打，觉得我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寄你们篱下吃白饭，就该忍着、受着，对你们巴结着。」

「在你心里，我跟我妈从来都是你们姜家的附庸，与你们根本不是平等的位置。」

「所以当时你等了一会，你想等我被打服了，再出面救我，让我吃个教训。」

「姜歧，真正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舍得让她那样疼？」

10.

姜歧的眼眶更红了，摇了摇头：「不是的，我不是……」

「你是。」

我向后退了一步，避免他再拉扯我。

「姜歧，你们一家都是利益至上，谁有用谁就是最好的，哪里有什么脸谈喜欢？」

「别再来缠着我了，看见你我都嫌烦。」

「可是江黎，你喜欢我的不是吗？我们在一起朝夕相处了十四年啊，就当我求你了，别放弃我好吗？」

姜歧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当真是自己把自己感动得不行。

就看他这样子，我甚至都有种他真的好爱我的感觉。

可是，欺负我十几年，他早干嘛去了？

而且谁说我对他的那种美好的偏好，是喜欢了？

「不是，我觉得你可能是有点想多了，我只是对你有种特别的好感，但并不是喜……」

刚好，方思齐的车开过来，缓缓停在我面前。

车窗降下，方思齐清冷的视线扫过姜歧，眸中氤氲着暗色。

我便没再多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发动，我看着后视镜里姜歧渐渐变小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当年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的人，到底是蒙尘了。

但我还是不明白，我咋就看走眼了呢？

「不舍得？」方思齐突然开口。

我没反应过来，顺势点了点头：「嗯，有点。」

然后紧接着，车里的气压就低了！

大夏天的，我居然觉得冷到要命。

「那个，不是，只是小时候的记忆太美好了，我……」

方思齐扯了扯嘴角：「哦，美好。」

完蛋。

说错话了。

「不是，我只是在疑惑我为什么会对他看走眼。」

「明明我当年就不喜欢姜家人，但就是……」

我不敢说了。

方思齐这脸色，感觉下一秒就要开车门把我丢出去了。

是真的生气了。

一路上方思齐都没有说话，车速直接飙到最高限速 80。

我几次想开口，但刚开了个头，就被吓回来了。

「方……方思齐，人长嘴是，用来说话的。」

「你要是生气了，可以跟我直说？」

方思齐：「不想出车祸就安静点。」

我：「嗷。」

一直到下了车回到家里，方思齐都没再说话。

他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脸色很冷。

坐在沙发上的方欣欣凑过来，一脸疑惑：「我哥咋啦？」

我干笑了一下：「我说错话了，但又不知道怎么说才更合适。」

哪知道听完我的话，方欣欣倒是放松了，摆了摆手：

「啊，那没事了，他自己会 PUA 自己的，第二天就好了。」

「他啊，就是不敢冲你发火，怕你一生气走了，追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