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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读完，佣人就说平野夫人到了。

顾桑稚放下了银勺，又把报纸叠起来，对佣人道：“请夫人进来吧。”

平野夫人很快就走到了正院。

顾桑稚含笑问她：“您吃早饭了吗？”

平野夫人看了眼他们饭桌上清淡的江南米粥小菜，有了点食欲：“还没吃。”

“一块儿吃一点吧。”顾桑稚道。

佣人麻利添了碗筷。

司旭凤已经吃完了，站起身和平野夫人打了招呼，就先出去了。

餐厅只剩下顾桑稚和平野夫人。

“王玉年怎么死了？”平野夫人开门见山，“桑稚，这件事跟你有关吗？”

“无关。”顾桑稚言简意赅。

平野夫人沉吟了下：“我听说，昨天上午你们闹得很凶，学校当场开除了他。晚上他就被砍死了，此事难免会牵扯到你吧？”

“真不会。”顾桑稚道，“当时无数的学生在场，事情的原委天下皆知。况且，王玉年并非不明不白的死亡，他是霸占人家的妻子，被人家砍死的，死得清清楚楚。”

平野夫人的来意已经点明了。

她声音微低：“具体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她还没有打听到。

当时审问凶手的，是叶督军。

除了顾桑稚等人在场，就是叶督军和警备厅的高层知晓。

王玉年不重要，既非军界要员，也非政界，平野夫人不关心他。他死了，平野夫人早上起来才看到报纸。

此事牵扯顾桑稚几分，平野夫人才好奇。
她想着与其去找，还不如直接来问顾桑稚。

“……赵家汉子忍无可忍，砍死了他。”顾桑稚简单复述了事情的经过。

平野夫人抬眸，又看了她一眼，再次问：“确定与你无关的？”

“嗯。”

平野夫人略微颔首。

她对顾桑稚道：“桑稚，额娘希望最近能平稳渡过。”

平野四郎去世了，平野夫人正在重建她的势力，她不想出任何意外。

所以，她都没怎么招惹顾桑稚。

上次顾桑稚和蔡长亭打架，她理应问一问的，可瞧见顾桑稚没吃亏，她就懒得多想。

现在的平野夫人，心中对每个人都充满了提防——顾桑稚、蔡长亭，她曾经最信任的人，现在都在她的提防之中。

“会平稳的，日子不是过得很好吗？”顾桑稚笑道。

她有自己的考虑。

平野夫人微笑。

她吃完了早饭，和顾桑稚去庭院散步。桂花已经开满了，处处有浓郁花香。

早晨的空气略微凉爽，阳光晒在身上又有了温暖。

平野夫人对顾桑稚道：“长亭上次做错了事，他想跟你道个歉。桑稚，看在额娘的份上，你们一块儿吃个饭，算是握手言和。”

顾桑稚沉吟了下，笑道：“这个不好。夫人，您觉得我跟蔡长亭还能和好吗？”

“有额娘在，长亭永远都是替咱们办事的。桑稚，你不必和他一般见识。”平野夫人道。

顾桑稚则说：“看蔡长亭不会甘心的，他就像一条养不熟的狼，他会反过来咬死我们的。”

平野夫人笑笑：“桑稚，你总是这样多心。”

从她的态度里，丝毫看不出她对蔡长亭的猜疑。

可她想让顾桑稚和蔡长亭和好，说明她已经在提防蔡长亭了，她甚至希望顾桑稚和蔡长亭多接触，这样他们俩就先斗起来。

她的用心，顾桑稚一眼就能看穿。

不是顾桑稚太聪明，也不是平野夫人太蠢，而是平野夫人的目标顾桑稚知道。

她做任何事，都是奔着那个目标去，顾桑稚也就顺着那个目标猜。

于是，平野夫人再也没了秘密，她的心思比水晶还要通透。

她肯定也知道。

“再过些日子，她要么彻底偏向蔡长亭，要么彻底偏向我。”顾桑稚想。

阿蘅死了，他们的平衡被打破；平野四郎死了，平野夫人的立足点也被推倒。

如今的她，必定要做个选择。

顾桑稚坚信，平野夫人会偏向她的，她迟早能胜利。

“跟他讲和吧。”平野夫人的声音，在顾桑稚耳边轻轻响起，“就算为了额娘。”

顾桑稚萃然一笑：“好，就算为了您。”

平野夫人却又有点伤感：“你从未叫过我一声额娘。”

顾桑稚沉吟了下，直接道：“那是因为，我心中存了疑虑。”

“什么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