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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笔他有很多，他本来没打算要。
可是不知为何，他不仅接了下来，而且还将其放在了自己的身边，一直没有离开过分毫。
或许是因为顾沅月在送之时那双满怀期待的眼睛。
那双一如小时候澄澈透亮的眼睛。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眼睛中的澄澈仍旧没有丢失分毫。
作为公主，顾沅月身份尊贵，本来不必帮他梳洗穿衣。
但是不管他说过多少次，她仍旧一如既往。
其实，这一年以来，作为妻子，顾沅月是合格的。
但是，作为丈夫，司意川并不合格。
敲门声把他从回忆中拉回。
“少爷，内务府送来了官服。”

司意川将笔盒又塞回来怀中：“进来吧。”

绛紫色的官服，黑色双翅的官帽，这是他一直以来最想穿戴的。
皇宫。
早朝如期而至。
皇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威严，仿佛昨日那般疾言厉色只是司意川的幻像。
“今日朕有一事宣布，想必各位爱卿早有耳闻，永安公主已经与司意川和离，从今以后他便是谏议大臣。”
此话一出，堂上瞬间鸦雀无声。
“儿臣还有一事。”太子走上前说道。
“讲！”
“史官楚长川近日即将返回长安，他已经完成了各个地方史的书写，需要找个地方将其整理，希望父皇可以同意。”
皇上点了点头：“内阁还有空缺，让他暂时去内阁修著。”
内阁乃是朝中重臣讨论国家机密之地，史官只不过是陈国的一个闲散官职，根本没有资格进去。
司意川刚想上前说明，但是却被徐丞相给拦住了。
他对司意川摇摇头，小声说：“不可。”
且不说他刚跟公主和离，单单就第一天为官来说，最好不要触碰皇上的逆鳞。

第十四章 到底在乎不在乎

顾沅月的身体渐渐好转，皇上怕有什么意外发生，每天都派御林军守在她左右。
虽说之前的事情让她元气大伤，但是皇宫中的最不缺的便是补品。
躺了月余，她终于可以下地。
欣儿带着她往御花园去的途中，正好在高处看到了官员们下朝。
顾沅月一眼便瞧见了司意川，他身上穿着官服，依旧是一派意气风发的模样。
那才是属于他的地方……
她慢慢站了片刻，压抑下心中的悲凉，舒了口气，转身离去。
“小鱼儿……”身后突然传出了楚长川的声音。
顾沅月有些惊讶：“楚大人？你不是在江南吗？”
“我在江南的差事已经完成了，现在回来与圣上禀告。”
楚长川关切地看着她说，“我听太子说你生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顾沅月点点头：“谢楚大人关心，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楚长川微微一笑：“这便好，你们要去哪，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就是随便走走，就不耽误楚大人了。”顾沅月轻轻摇了摇头，如今她刚刚和离，并不适合与外男一起。
“好，那我就先去忙了，若需要帮忙便去内阁找我。”楚长川也不多说。
顾沅月点了点头：“嗯。”
她低头的瞬间，余光好像看到司意川在往这边看，但是等她转身看去时，他已经坐进马车里，缓缓驶去。
想来是看错了……他怎么会在乎她呢？
司意川远远的便见到了顾沅月与楚长川两人正面对面的说着什么。
他心中闪过了一丝不愉。
可是，就算她曾是他最亲近的枕边人，他们如今已经是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记得，他从小便与这楚长川不对付，他要知道，这楚长川与太子是挚友，从小满眼都是她。
司意川在马车中心绪沸腾，他沉吟片刻，命令马车的小厮将马车停了下来。
司意川刚下马车，便与刚刚走出来的楚长川走了出来面对面。
楚长川见到司意川，面上便带了几分讥讽的笑。
“你这是在笑什么？”司意川涌起了莫名的无名火。
“我笑你有眼不识金镶玉。”楚长川短短的说出一句话。
他真的对她有情！电光石火之间，司意川心中突然明白了。
他从江南归来，就是为了公主么？司意川突然之间，肃了颜。
“她的心中，始终是我。”司意川一向知礼，今日，却说出了不合时宜的话来。
“哈？”楚长川似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她的心中有你，那圣上怎么会同意你们和离？”
“你！”这话直直的插入了司意川的心中，他一向善辩，如今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是喜欢她。”楚长川并不隐瞒，“我回来，也是为了争取她，她的幸福，由我来给。”
“你不配。”司意川努而出声。
楚长川看了他一眼，慢吞吞说道，“是你不配。”
两人对峙，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知道太子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司意川，却不赞同的与楚长川说道：“刚刚回来就惹什么事？”
他的举动，是将楚长川当做了自己人，只怕就连他，要觉得楚长川是自己妹妹的良配。
司意川心中酸涩，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明明是他自己不要的。

第十五章 一生只有一个妻子

丞相府。依譁
司意川刚走进书房，便有小厮敲门进来。
“少爷，奴才在苏州找到了莫先生的亲戚，他们也十分担心在经常的莫小姐，他们说这几日便会赶过来接她。”
这人是司意川派出去的，他在外边找了很久终于又有了结果。
“好，我知道了，下去领赏吧。”司意川沉声说道。
这时莫空桑正好走了进来，看见走出去的人，眼神陡然一黯。
“过几天你的亲人应该就会来接你。”司意川坐下来与她说道。
莫空桑低着头，声音中含有哽咽：“师兄，你是要赶我走吗？”
司意川放下手中的笔说道：“你父亲托我帮你找到亲人，现在已经找到了，理应让你去找他们。”
“可是我不想去找他们……”她说着竟然走到司意川的面前，拉着他的衣服哭了起来，“师兄，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司意川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将衣服抽出：“不要说傻话，你一个姑娘家，如此这般，旁人会说闲话。”
“可是，我不在乎……”莫空桑轻声争辩道。
司意川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在乎，莫先生一生洁身自好，我绝不能让他老人家蒙羞。”
“可是，他们我都不认识……”莫空桑的一双眼睛里尽是担忧。
“他们都是你的亲人，自然不会薄待了你……”司意川与她分析道，“我要会派人与你一起启程，有他们在，无人敢欺负你。”
“可我只想陪在你身边……”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却足够两人可以听清。
司意川没有看她，眼中也无任何感情：“我只将你当做妹妹。”
“师兄，你应当知道。”莫空桑深情道：“我从小就...”
“我已经娶了公主。”司意川挥了挥手，打断了莫空桑的话。
莫空桑抬起头，泪水已经染红了她的眼眶：“可是，你们已经和离了。”
司意川一怔，随后淡淡道：“即便如此，我司意川这一生也就只有她这一个妻子。”
“即便如此。”莫空桑仓皇道，“我不需要什么名分，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