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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蠢办法
听见声音，舒言那往前走的脚步以及脸上的表情都直接停在了原地。
然后，她抬起眼睛。
司泽正站在她病房门口，唇角紧绷，眼睛却是没有看她，目光定定的落在了顾野身上。
顾野眯起眼睛。
这次他肯定记起来了——这不就是自己刚才在楼下碰见的男人？
他认识江舒言？
在他想着的时候，舒言已经开口，“司总。”
这个称呼让司泽的眸色顿时沉了下来，唇角也明显绷的更紧了几分。
“你有事吗？”舒言又问。
司泽咬咬牙后，却依旧看着顾野，“他是谁？”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司总就请回去吧。”
她没有理他的话，也没再看他，正要从他身边直接走过的时候，司泽却突然伸出手来，将她的手臂一把抓住！

顾野看着，眉头顿时皱起，正要上前时，舒言的动作却更快。

她抬头看了看司泽后，自己抬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司总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动手动脚的。”
“江舒言，我问你，他是谁？”
话说着，司泽的牙齿已经紧紧的咬了起来。
“跟你有关系吗？司总，司泽，少爷。”舒言细数过一个个关于他的称谓，又忍不住笑，“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没有身份，也没有立场问我这个问题。”
“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他突然说道。
这句话让舒言一顿，然后点头，“是这样，但很快也没有了。”
“你什么意思？”司泽的脸色顿时变了，手更是一把将她的手臂攥紧了，“江舒言，你敢！？”
他的力气很大，从顾野看的角度都能看见舒言的皮肤变得青紫了一块，他想要阻止，但舒言却突然看了他一眼。
顾野的动作顿时停下。
然后，他听到舒言对司泽说道，“我敢的话，你想怎么样？”
司泽说不出话了。
舒言还是看着他，平静的眼眸中，没有情绪，也没有半分波澜。
就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司泽那拉着她的手一点点松开了，然后，他说道，“那天你要的谅解书其实我后来……”
“江词死了，你不知道吗？”舒言打断了他的话。
司泽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就在他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终于以条件置换从刘家那边拿到谅解书不久后，就听见了这个消息。
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以为来得及的。
很多事情，他都以为还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
但现在他才发现，很多他以为来得及，可以弥补的事情，其实都无法挽回。
错过就是错过。
如果那个时候，在江舒言跪在他面前，乞求的伸出手的时候，他应该抓住的。
但他没有。
所以现在，他连一个问她的立场都没有了。
“那是我们的孩子，你一个人无权决定他的生死。”
终于，他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从前，他一直觉得那些试图用孩子来捆绑一段感情是最愚蠢的事情。
但现在，他自己却只能用这样的蠢办法。
舒言似乎笑了一声，“不是我有没有权利，是他根本没有身份来到这个世界上。”
“你走吧，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第363章两年
两年后。
Niki是这半个月来交际圈里最出挑的名媛。
“名校”毕业，某选美比赛冠军，参演过几部电影，出色的履历让她在一众女人中脱颖而出，顺利的挤入顶级交际圈中。
而今晚的宴会，对她尤为重要。
K.S的周年庆，那个在她名单上的男人将会出现。
——程放，K.S的现任总经理，混血的外貌格外符合Niki的审美标准，更重要的是，他很有钱。
私人飞机和游艇这都是小意思，听说他还拥有一个私人岛屿，且……他太太刚生育不久，算是男人最好上钩的时候。
宴会开始不久Niki便找到机会挤到他身边，错手之间，杯子里的酒也“不小心”洒在了男人身上。
红色的酒液染上了男人白色的西装，Niki惊呼一声，“抱歉先生，真对不起。”
说话间，她朝男人挤了挤，身体几乎贴在了他身上。
男人的样子却很冷静，她的手还没碰到他的衣服，已经被他抬着手腕避开。
而那个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需要帮忙吗？”
听见声音，Niki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抬起眼睛。
——那是张陌生的面孔。
女人身上穿着红色的吊带礼服，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仿佛生了光一样，黑色的短发别在耳后，精致的妆容将她的五官衬托得更是惊艳，尤其是那双眼睛。
——她的眼型很漂亮，眸中如同氤氲了一层水汽一般湿漉漉的，无辜动人。
在Niki打量她的时候，对方已经将手帕递给了程放，若有所指的笑，“怎么这么不小心？”
对于抢食的人Niki自然毫不客气，正要帮程放接过手帕的时候，程放却已经将她推开，一边接过手帕，“我去换个衣服，你帮我招待一下。”
女人笑着回答，“好。”
这是什么意思？
Niki还在发愣，在旁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的经纪人却将她一把拉了过去，说道，“你在干什么？知道那是谁吗一直盯着她看？”
“谁？”Niki愣愣地问。
经纪人皱起眉头，“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那是程放的妹妹，K.S现任副总经理！”
她！？
Niki的眼睛顿时瞪大，等她再回头的时候，却发现那红衣女人已经走到别处，面对圈内年长她几十岁的基金大佬谈笑风生，丝毫不见怯，那双眼睛在灯光下更显耀眼，流光溢彩。
……
程放说去换衣服，却是到了后半场才回来，舒言被迫喝了不少酒，此时一上车便靠在了窗上睡觉，眉头紧皱。
“这么长时间了，酒量还是没见长。”程放的声音传来。
舒言还是闭着眼睛，回答，“知道我不能喝你还狠心将我推出去？”
“不是有个词语叫雏鹰展翅吗？不给你机会，怎么让你成长？”
“那我真的谢谢你了。”
舒言没忍住睁开眼睛，朝他翻了个白眼。
程放趁机把醒酒药递给她，舒言恨恨接过，“回去我肯定给嫂子告状。”
程放冷嗤一声，“你去。”
“你拉我给你挡酒没办法说，你被美女泼酒这事我总能说了。”舒言连水都不用，直接将醒酒药生吞下去，又接着说道，“南南这才出生多久，你就在外面沾花惹草。”
程放却不接她的话，“机票你定好了吗？什么时候回去？”
舒言将剩下的醒酒药丢还给他，再次闭上眼睛，平静的回答，“下周。”





第364章无名碑
车子抵达住处时，舒言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高跟鞋被她胡乱的踢到一边，然后，她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原本是想趁着醉意入睡，但半个小时后，舒言还是无奈的睁开了眼睛，开灯。
茶几的烟盒里还有最后一根烟，她坐在沙发上慢腾腾的抽完，正准备去浴室的时候，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她直接挂断。
但对方却是不依不挠，第二个电话又过来了。
舒言只能接听，“喂？”
“刚第一个电话怎么没接？”
“抱歉没听到。”舒言敷衍的解释了一句，“有事吗？”
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下后，说道，“你下周要回国？”
“嗯。”
“我去接你，几点的飞机？”
舒言笑，“你知道我飞哪里吗？”
“我刚问过你哥了，飞海城对吗？”
这个程放……
舒言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他几句，但面上还是笑嘻嘻的，“我是飞海城，但只在那边停留两个小时，最终目的地是姜城。”
“那我去姜城接你。”
“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你了。”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浴室，开始往浴缸中放水。
热气瞬间了整个浴室，那边的人也传来了回答，“这有什么麻烦的？我是你未婚夫。”
舒言笑，抬手将镜子上的水汽抹开了一片。
镜子里的自己唇角上扬，眼底里虽然没有半分笑意但声音听上去却是愉悦的，“好的，那我把航班信息发给你。”
那边人又说了几句话后，舒言挂断了电话。
嘴角上的笑容也在那瞬间消失。
……
回海城的那一天，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晴朗。
下了飞机后，舒言让助理在机场等候，自己买了花前往墓园。
三束花。
在将两束花分别放在江寒和江词面前后，舒言看向了旁边的一个无名碑。
——上面没有照片，也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死亡时间。
距离今天正好过了两年零一个月。
舒言很快将眼睛转开，平静的将花放下后，目光又落在了旁边，“大哥，二哥，我来看你们啦。”
“这次时间不多，我就不说什么了，你们放心，我一切都好，虽然工作忙了一点，但我还过得挺开心的。”
“上个月我还去看薛渡了，嗯……她还是不知道我是谁，但她对我挺好的，还送了我她做的饼干，程放和嫂子对我也很好，嗯对……嫂子上个月生了个女儿，叫南南，她长得特别漂亮，特别可爱。”
话说到这里，舒言不由顿了一下，但又很快笑了笑，“你们放心，我一切都好，真的。”
墓园中是一片安静，甚至连风声都没有，但舒言知道，他们能听见的。
闭了闭眼睛后，她起身，“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你们有什么话就来梦里告诉我，好不好？”
依旧无人应答。
舒言笑了笑，认真的跟他们说了再见后，转身。
飞机从海城起飞，又安然降落在姜城。
“舒言。”
刚一机场舒言就听见了声音，转过头最先看见的，是一束火红艳丽的玫瑰花。





第365章酒
“周先生。”
舒言的助理率先说道。
周霖语朝他点点头后，将花束递给舒言，“辛苦了。”
“谢谢。”
舒言笑着把花接过来，“等很久了吗？”
周霖语笑，“我定好餐厅了，现在过去正好。”
舒言也没有拒绝，吩咐助理先带行李回酒店后，弯腰上了周霖语的车。
“你为什么不直接飞姜城，还特意去海城一趟？”
“有事。”
舒言的回答很敷衍，但面上的笑容却又挑不出任何的问题。
周霖语听出来了，却没再多问。
——从婚约定下到今天，这是他和江舒言的第三次见面，除此外两人之间连通话都很少，他总不能现在就要求她对自己掏心掏肺。
周霖语定的是姜城有名的情侣餐厅。
车子停下的时候，舒言的动作明显一顿。
周霖语看出了她的反应，“怎么了？”
“没什么。”舒言朝他一笑，“这餐厅很漂亮。”
“嗯，这里年前刚重新做了装修，他家……听说他家的甜点很好吃，你等一下尝尝。”
“我知道。”
舒言的回答让周霖语挑了一下眉头，“你之前来过？”
舒言耸耸肩，不置可否。
……
晚餐吃的还算愉快。
舒言对食物的要求不高，能入口就行，只在餐后准备上甜点的时候她选择了拒绝。
面对周霖语略带惊讶的眼神，舒言笑着解释了一句，“我不爱吃甜的。”
周霖语点点头，起身，“我去个洗手间。”
“好的。”
周霖语拿着手机走了——从刚才开始他的手机屏幕就闪动个不停。
他以为调了静音她就看不见了么？
舒言轻笑一声，端起酒杯，刚抿了一下，发现左前方那个一直盯着她看的女人也起身了，去的也是洗手间的方向。
——杯子里的酒瞬间变得索然无味。
舒言一口饮尽后，买单走人。
一直到她走出餐厅周霖语都没有电话过来，显然，洗手间的事还没解决完。
舒言也懒得去想，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去附近的酒吧。”
话说完，她便转头看向窗外。
——姜城似乎一直都没有什么变化，高楼还是那些高楼，入夜后到处依旧一片灯海。
钻入后便是震耳的音乐，以及可以给舌尖和喉咙带来刺痛的烈酒。
舒言在吧台前坐下。
她身上穿着黑色的长款纱裙，高跟鞋勾在椅子下方，露出一小节白皙光洁的脚踝，修长的手指上染着淡青色的指甲油，此时正随着音乐轻敲着杯沿。
“一个人吗？”
很快便有人过来搭讪，舒言睁开眼睛，看了对方一眼后，只勾唇笑了笑。
她今天的妆容不浓，此时带了几分淡漠的笑容更显慵懒惑人，男人正要在她身边坐下时，她却笑盈盈的说道，“滚。”
男人先是一愣，随即便要发火，但很快的，他的肩膀被重重按住！
转过头，却是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说出的话和刚才女人的如出一辙，“滚。”
男人彻底僵住。
舒言看着这一幕倒是乐了，朝来人招招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