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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默大老远来就闻到了里头的花香味，但也没好奇，哪个女子身上不染点胭脂粉味。
其他女子身上的香味他倒是很嫌弃，甚至抵触，但李世民的他不讨厌，甚至觉得好闻，有几天他没有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都睡不着觉了。
程处默轻声推开门后，见到的便是一大大的屏风，屏风后头传来女子的欢快声。
他猛地警醒，才知道原来她在里面沐浴。
程处默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轻轻的将门掩上后，就往前走去。
李世民还是听到了声音，但没回头，只是道：“秋香，你来了？正好你来给我加点水吧！躺在这里可真舒服，这桶里的水都快被我洒没了。”
程处默站在原地，想着是去叫秋香来，还是自己上去。
“秋香，你快些过来加水，水没了，我有些冷！”
程处默听到她冷，也就抬脚往里走去。
虽说两人已经是真夫妻，但那日天黑，他未曾看清楚她。
程处默跨过屏风后，入目便是女子白皙到发光的皮肤，她就那样躺在木桶上小憩，双手双脚都挂在木桶边缘。
瀑布一样的长发垂于后背，热水往上飘起的雾气将她头发打湿了些，水滴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滴露。
程处默双手紧握成拳头，薄唇紧抿着，拿起水瓢往里加水。
他不敢靠近太多，只是将手往前伸了些，才将水舀到木桶里。
这水实在是烫，他隔得远远的，都被这层雾气给熏着了，眼前模糊一片，看不真切。
待那层雾气散去后，耳边传来了一声抱怨。
“秋香，你怎么回事，这水是烫的，要参点冷水，难道你......”
程处默看到她有站起的趋势，瞬间不知所措，趁着她起来转身之前，他将水瓢扔下来了，急匆匆的跑至屏风后头。
李世民转身时，什么也没见到，就看见了个一束不真切的飞影。

她也没在意，只能自己拿着水瓢往里加水。

程处默跑至门外时，与门外的几人正好撞上了。
程嬷嬷就看见王爷满脸绯红，眼神迷离，双手狠狠攥紧，身上的衣裳也打湿了半身。
不过最让人惊讶的是王爷为何如此急匆匆的出来了？
这不是浪费了大好时机么？
程处默想到刚才她起身时的模样，就感受到后背冒起了层层细汗。
他此刻心里上蹿下跳，冷风吹来时才有了片刻的清醒。
清醒后，他有些后悔了，为何要跑出来，为何不大胆的承认呢？
“嬷嬷，你在外头么？”
屋内传来了李世民的声音，程处默听到这声音，脑海里又联想起刚才的画面。
她方才喊秋香时，连声音都是软的，柔的，激得他心中都荡起了层层波涛。
程嬷嬷瞧了一眼还在游离的王爷，笑道：“在呢，王爷也来看娘娘了！”
李世民听到程处默在门外，穿衣的动作不自觉的就快了许多。
“娘娘，王爷现在进来了！”
什么？
李世民瞪大了眼睛，瞧着这满地的水渍，刚想拒绝，就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程处默一踏入便看见正手忙脚乱穿衣的女子，许是太着急了，半截头发都嵌进了衣裳里。
李世民止住了手，有些慌促，随后尴尬一笑，忙将那些脏衣，还有洒出的花瓣都捡起来。
程处默低笑了声，上前制止了她，“别捡了，这些等会交给他们做就行。”
李世民哦了一声，不知为何，她现在看见程处默，为何有些害羞呢？
程处默牵着她往梳妆台走去，而后拉着她坐下。
李世民有些茫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感觉到后背黏着的头发忽然被了扯了一下，整个后背就凉飕飕的。
程处默将她头发抚顺，又拿起梳子梳发。
李世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着铜镜，她竟不知程处默还有这般温柔的时候。
按理说，他这双手拿惯了刀剑，下手时，便是狠劲如狼，可眼下被他梳着头，她竟觉得比秋香梳的都好，轻轻柔柔的。
他没触到她发丝时，她都感觉有一股强大的激流从她头上往下冲，冲得她心尖都跟着一颤。
“程处默，你今日是怎么了？”
为何会如此温柔？
她想说出这话，但没说出。
男人不能夸，一夸就上天的。
这是程嬷嬷告诉她的。
李世民就瞧见眼前忽然多了双手，程处默轻轻往她鼻尖上点了点，开口道：
“ 年年今日不是心情不好么？所以本王特意来给年年赔罪。”
赔罪？
李世民一开始没听懂，后来想到秋香今日这阵仗，门外候着的嬷嬷，忽然赶到的程处默。
她一下子便想明白了，原来这些人算计了她。
李世民觉得肯定是嬷嬷将她下午的问话告诉了程处默，所以他说他是来赔罪的。
“想什么呢？”
程处默双手忽然落在她身上，一用力，又变成了她坐在他腿上，他坐在椅子上。
“你如今想什么都不告诉我了，我还需得猜，或者从别人的嘴里听到。”
程处默有些抱怨，她有什么心事竟是跟程嬷嬷说，程嬷嬷能帮她解决问题么？
李世民听见这话，扑哧笑出了声。
“王爷，你如今怎么这么幼稚？”
他难道忘记了，她以前就没同他说过心里话。
他们两人之间的话题无非就是朝堂之事，亦或者是秦家的事情。
听到她说他幼稚，程处默心一横，今日便将幼稚到底。
他捏着她下巴，同她说道：“年年，本王猜不中女子的心思，也不知该如何猜，你不说本王便不知道，你如果是担心姜心妍，那大可不必，本王从来没有心悦过她。”
从来没有心悦过她。
李世民心一沉，又想起了前些日子道听途说的谣言，不是说程处默与姜心妍有过婚约，甚至还差点娶了她么？
那时候也是没有心悦么？
“你又在想什么？”

第163章 牡丹宴之行
程处默现在有些怕她沉思了，怕她自己陷入旋涡中，爬不起来了。
他又坚定道：“本王说过，本王此生只心悦过一个女子，那便是你。
本王与姜心妍年少时认识，但是我并不喜欢她，你先前听来的那些谣言也不作数。
你要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本王就行，何必舍近求远，去问那些不怀好意的小人呢？”
李世民听完，觉得程处默平生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而且还不是有朝事。
还真是难得。
不过她确实担心姜心妍进入南府，她觉得姜心妍这女人不好对付。
不过程处默同她主动说这话，她心中的郁结渐渐消散了不少。
“可是王爷，我可是听说这姜心妍好像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当真是半点感情都没有？”
“没有！”
他向来分的清楚，姜心妍曾经是救过她，不过他之后也大力提携了姜家的几位老爷，不然就凭着他们的能耐，只以为一个镜华就能让他们姜家成为名门望族吗？
“你为何答得如此爽快，真让我觉得一点都不真诚，亦或者是你过于冷血了。”
李世民觉得他是不是故意为了让他开心，才答应的这么快的。
程处默笑道：“那不是因为本王冷血，而是你冷血，本王若是有一丝犹豫，那便是对你不忠，本王既然是你的丈夫，便会只爱你一人，其他女子若是救了本王的性命，本王也不会娶她。若是她想以救命之恩要挟本王娶她，那本王将这条命归还给她。”
说完，程处默又捏了捏她的脸，以示警告，“王妃尽管放心，本王每日都要忙于朝事，应付一个王妃都已经够累的了，是以，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应付别的女子，所以这辈子，这偌大的南府也就只有一个女主人。”
李世民第一次听程处默说这么情深的话，听得一愣一愣的。
“王爷何时嘴嘴这么甜了？”
程处默道：“本王可不是嘴硬，本王所说句句属实，若王妃觉得本王说的话甜，那也是因为王妃喜欢本王。”
李世民听到这话，脸刷地一下就红了，“王爷可别乱说，我可没说过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