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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时错愕地看着炸了毛的姜离，手中的假连心玉因为她的这几句话而变得异常烫手。
她最珍贵的。
?而他毁了她最珍贵的。
“姜离。”
“干什么？”
姜离还在气头上，突然被揽入一个怀抱中，让她的怒火一下子都被浇灭了，只剩下手足无措。

“忘记那块玉吧。”就像忘记从前的事一样。

褚时低沉的声音和略带一起恳求的语气让姜离一愣。
他堂堂魔界尊主，能用将近低三下四的语气说这话，似乎很难拒绝。
姜离虽然不记得那块玉具体来历，但感觉告诉她，那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姜离咬了咬唇，没有说话，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挣扎的便是抗议。
褚时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抱的很紧了。
若现在的姜离有点像块石头，他怎么捂都感觉有点力不从心。
他真怀疑她的情根是不是拔了。
村里没有其他事，褚时便想带姜离回魔界。
可姜离偏偏不想回去，她觉得难得逃出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她可不想就这么块回去。
姜离看着春意盎然的景色，不时的想就这么跑了不知道怎不能自由。
但转念一想，她简直在痴心妄想，且不说她身为人类，可能一个小魔她都跑不了，更何况是个大魔头。
褚时掩去了脸上的魔纹，但是少了几分邪气。
她走在姜离身边，目光自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她。
此刻他竟生了一种熟悉感。
他一怔，这种感觉不应该是姜离才有的吗？
“褚时。”
姜离叫道，这几天但也习惯了这么叫他。
“嗯？”褚时回过神，才觉与她已有四五步之遥，忙跟了上去。
“我们真的是要成亲的吗？”姜离问道。
“当然。”褚时点点头，两个字的回答却满是不容拒绝的决绝。
“……可是。”
姜离绞着手指，紧蹙着眉头。
她，根本不爱褚时啊。
真的对他完全感觉不到爱意，每次他靠近，除了有些恐惧就是本能的想逃避。
真的就要这样成亲吗？
褚时见她面带苦愁，心中顿时多了些烦躁和不安。
他轻轻握住姜离的双肩，将她翻过来面对着他:“可是什么？”
姜离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褚时的双眼，一字字道:“我不爱你。”
褚时手一抖，心里的烦躁难以控制的变成了失措和愤恨。
姜离这么诚恳认真的说着不爱他比用刀子划在他身上还疼。
他努力平缓着呼吸，告诉自己现在的姜离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才和他相处没几天，没有感情是正常的，以后好好在一起就好了。
褚时道:“没关系，只要你知道我们会是夫妻就行了。”
一句话将姜离的话给堵了回去。
她蹙着眉，虽然没说话，但心里已经将她和褚时的事百转千回的顺了一道。她的确不爱他。
“你堂堂魔尊，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何非要找我一个人类？”
姜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褚时却道：“那些女人都不是你。”
姜离一怔，心道看不出来这褚时也是个会花言巧语的人。
“我们回去吧。”
“等一下。”姜离有点像是想起了点什么，她望向昆仑仙宗的方向，“那是仙界吗？”

第三十四章来历也不明

褚时点点头：“那是昆仑仙宗。”
姜离挠了挠头，她好像隐约记得有人告诉她等她成年以后上昆仑拜师来着。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褚时，还是想不出来，索性也就不想了。
“算了，走吧。”姜离耸了下肩，看起来这次出来并没有让她感到些许的轻松，反而多了许多烦恼。
才回到魔界，褚时让容昀送姜离回了房间，他再次回到血海。
地上的黑血与莫风的血已被风干，空气中也只残留着一丝莫风的血腥味。
褚时蹲下身摸了摸已经干掉的血。
莫风死的蹊跷。
他纵然怀疑容昀，却又没有证据。
容昀之前是人，没有一丝魔气，修仙资质不高，修为也就比姜离高一点点。
成了魔更如同一个小魔侍一样，就算莫风身受重伤，也不可能打不过容昀。
褚时站起身，看着眼前的血海眯了眯眼。
除非容昀的修为比他还要高，能掩藏自己真正的气息。
看来有必要去一趟昆仑仙宗查一查她的来历。
姜离查不到就算了，难不成容昀也查不到的。
褚时转过身，直赴昆仑仙宗。
没有褚时的昆仑仙宗像是一个大家族忽然没落了，上次魔族的肆虐损伤了不少弟子。
断壁残垣中，曾经都在桐花台习剑的弟子都已不见，整个仙宗似乎就成了个被废弃的宅院。
二长老和三长老不知去向，玄凛应该去了蓬莱岛。
褚时寻至藏书阁，翻开《人间记》，寻找容昀的来历。
然后同姜离一样，容昀名下也是空白一片。
褚时愁眉深锁，无论是仙尊还是魔尊，居然连两个人的来历都查不明白。
“嘭——”
“谁？”褚时血眸入刃一般射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你……师尊？”一个弟子惊恐地看着褚时，本来想替二长老来取书，没想到撞刀口上了。
整个昆仑仙宗的弟子自从见到那日的褚时后，对他再无敬意，如今碰见他恨不得拔腿就跑。
“站住。”褚时呵住那弟子，走到他面前，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和从前一般，“两位长老在哪儿？”
弟子哆哆嗦嗦后退两步，指了指后山方向：“在，在思过崖。”
褚时见他怕的紧，也没有与他多说什么，转身便去了后山。
此刻，两位长老正商议怎么处理昆仑仙宗的事，见褚时忽然出现，脸色顿时就变了。
“魔尊大人怎么来小小仙宗破落之地了。”
二长老抚了一把花白的胡子，哼了一声，再未正眼瞧过他。
褚时面无表情，似是已经习惯了，但心里还是有些闷。
他看向稍微和软些的三长老，淡淡道：“以后魔族不会与仙族作对的。”
他的话已经很明白的，既然他做了魔界的主，自然不会让魔族的人乱来，更不会再发生千年前生灵涂炭和近月昆仑仙宗被袭一事。
三长老看了二长老一眼，点点头：“那再好不过了。”而后他又瞥了眼思过崖崖底，接着问道：“你杀沧溟，他就没有反抗过？”
这个问题不止二位长老疑惑，褚时现在也很是不解。
按照沧溟的个性，他绝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让人杀了，还抢走了拥有他上万年修为的魔丹。

第三十五章血溅喜堂

二长老瞥了眼褚时，又是一声冷嗤：“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不如早些想想办法让昆仑仙宗恢复原样才算正事儿。”
褚时有心帮助，但昆仑仙宗不会接受他的魔气，他也只是与三长老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回到魔界，褚时已经开始吩咐置办喜事。
他和姜离的事不能再拖了。
房内。
姜离看着面前的喜服，神情严肃的模样可以看出几分抗拒。
她不愿嫁。
她根本不想嫁给一个她根本就不爱的人。
挪开有些厌恶的目光，姜离站起身，想去找褚时再说清云。
谁知一开门，见容昀站在房外。
“如沁？”姜离惊讶地看着她，随后立刻拉着她走进房里关上门，“我不想嫁。”
她直言不讳，恨不得将满心的牢骚都说给容昀听。
容昀的红瞳瞥了眼桌上的喜服，笑了一下：“你逃不出去的。”
她摩挲着衣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眼底却是一片浑浊。
姜离扁扁嘴，她以为容昀懂她的心事的，毕竟在魔界中她跟她待的时间最久。
“我不爱他。”姜离一屁股坐了下来，手肘撑着桌子，下巴搁在手中，柳眉紧蹙。
容昀眼帘低垂，忽然问道：“你想知道你失去了什么记忆吗？”
“嗯？”姜离一愣，“我，失去了什么记忆？”
她实在是想不起来，唯一记得的就是连心玉和那个救她的男子。
容昀摸了摸喜服，目光有些游离：“我替你嫁，你就会知道你忘记了什么。”
她的提议让姜离都有些诧异。
容昀替她嫁？难道不会被褚时发现吗？
“这样行吗？”姜离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他可是魔尊，一定会发现的。”
容昀心中冷笑。
魔尊如何，仙尊又如何，这么多年他眼开心闭，从未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放心吧。”容昀又道，“你只需在一边看着就好。”
“……”
姜离看着她笑的莫名，心中竟生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新魔尊大喜，整个魔殿都被一片红色铺满。
褚时吩咐一切按照人界的规矩来办。
被侍女扶着盖着红盖头的姜离挎着小步子缓缓走进魔殿。
在一片魔族的哄笑中，褚时执起牵红的另一头，眉眼带笑地看着红盖头下的姜离。
终于得偿所愿了，就算没了连心玉也没事，他们还是夫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尖锐并不好听的嗓子吼的有些刺耳，直到夫妻对拜时，姜离像是发呆了一样，站的直直的，没有与褚时对拜。
褚时一愣，轻唤了一声：“姜离？”
谁知姜离突然松开牵红，抬起右手，五指如同利剑一样穿透褚时胸膛。
“噗”的一声，暗红的血溅在红色的喜服上，更加刺眼。
“姜离！”
众魔被眼前这一幕惊得都愣在了原地，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他们印象中，姜离不过是与褚时同生同死，骨子里还是个人类。
可是身为人类的姜离居然会伤了褚时。
褚时看着胸口处的手，感觉到心脏被眼前的人紧紧攥住，只要她稍稍一用力，他的心就可能粉碎。
“你……”他眼神渐渐变得危险。
眼前的人绝不是姜离。
“褚时，你不认识我了吗？”

第三十六章震碎灵骨

盖头被另一只白皙的手掀开，是姜离，但眼神却又不像。
那双眼中的恨意像是要将褚时整个人都吞噬掉。
“你是谁？”褚时面色无异，只是呼吸有些急促，“姜离呢？”
眼前的“姜离”冷笑一声，猛地抽出右手，鲜血一下喷溅在她白皙的脸上。
“我就是姜离。”她一字字道，黑眸死死地看着褚时。
褚时抚了抚胸口的血洞，眼神骤沉，一把将眼前人的脖子掐住：“本尊问你话，姜离呢？”
尽管感觉不到她身上的魔气，但能感受到姜离的气息，但褚时很确定她不是姜离，只不过空有个她的皮囊而已。
众魔看着两人的气场互不想让，纷纷后退着，生怕被误伤。
“看不出来吗？”她眯了眯眼，姜离的脸缓缓变成容昀。
“是你！”褚时惊怒地瞪着他，手中的力道不断加大。
容昀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他也能确定，容昀的修为一定在他之上，否则她变成姜离的模样他居然一丝都没有察觉。
容昀瞥了眼周遭的魔族，目光停在眼前褚时暴怒的脸上：“担心姜离吗？”
“她在哪儿？”褚时声音冷冽。
“死了。”
容昀满是恨意的眼中又显得异常平静，先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褚时闻言，手中的动作用力到已经开始颤抖。
如果姜离出了事，他就拿容昀的命换她！
“我把她，扔进……了忘川中，任由河，水吞噬了她，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容昀断断续续地说着，嘴角弯着一个嘲讽的笑容。
褚时一怔，血眸中翻起比容昀更深的恨意：“你敢！”
“有何不敢。”容昀依旧仰着脸，似是在故意激怒他。
“嘭”的一声，容昀被褚时掀翻在地。
容昀吐出一口鲜血后，苍白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褚时，你从始至终都是个负心人，无论你怎么改变，骨子里还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褚时倒不知道容昀和姜离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但他的一番话将他的怒火挑的更甚。
“本尊再问你最后一遍，姜离在哪儿？”他右手隐隐泛着暗红色的光，只要容昀不说，他便会让她生不如死。
容昀坐直了身子，回道：“我也再回答你最后一遍，他被我扔进忘川中，永远回不来了。”
褚时二话不说，一手直指容昀，五指一曲。
容昀惨叫一声，整个人都像是被扼住了命门，在被一团暗红色的光束包裹时，她身上忽然显出一副泛着金色光芒的人骨。
“是灵骨！”
不知是哪个惊叫了一声。
这是仙族祖先后人才有的灵骨，容昀是仙族仙族后人！
而褚时却已将那副被称为灵骨的骨干捏的粉碎。
“啊——”
伴随着一身凄厉的惨叫，灵骨破碎产生的仙力击的众魔后退数步。
容昀奄奄一息地抬起眸子看着褚时，自嘲一笑：“你，你说……不会丢下我，我的……也说，说过……”
她话还未说完，口中流出一口暗红色的血，整个人没了气息。
褚时还没来得及褪下去的怒意在看到容昀的脸变回姜离时，怒气一下子消失不见，只剩下震惊。

第三十七章危在旦夕

容昀又变成了姜离。
眼前的一幕让褚时和众魔都大惊失色。
褚时才被攥住的心好像又被人捏在手里，他将姜离扶起，揽在怀里，叫着：“姜离！你醒醒！”
他好像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他抚着姜离苍白的脸颊，又恨又恼。
容昀居然附在姜离身上！
姜离长睫微颤着，还没看清人，鲜血不断的从嘴中涌了出来。
这种熟悉的粉身碎骨的感觉……
“咳咳咳咳……”她咳嗽着，血却还在流，一身大红色的喜服生生被染尘了暗红色。
“姜离！”褚时心急如焚，将她抱起身后直接冲进房中，盘坐将她扶正，为他疗伤。
可一旦将真气送入她体内，姜离更是痛苦的叫出了声。
她往后一倒，昏死在褚时的怀中。
褚时也顾不得锥心的疼痛，抱起姜离就飞去了蓬莱岛。
如今唯一能救她的就只有玄凛了。
蓬莱岛。
正在打坐的玄凛闻见一丝血腥味，他睁开了眼，只见褚时抱着满身是血的姜离跑了过来。
“师叔，您看看姜离是怎么回事？”褚时小心地将姜离放在地上，语气却焦急万分。
一路上他都能感觉到姜离的气息似有若无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没了呼吸。
尽管烈图曾说，复生的姜离喝了她的心头血便不死不灭，但现在却好像并不是那样。
褚时心脏抽离感越来越强烈，恨不得玄凛现在就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玄凛走过去，俯身看了看姜离的脸色，一首覆在她的腕上捏了捏。
“你……你把她的灵骨震碎了！？”
玄凛露出诧异而不可置信的神情，灵骨一碎，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褚时却解释道：“那不是容昀的灵骨吗？”
他捏了捏拳，姜离不断变得苍白的脸疯狂地折磨他的身心。
若他早先发现，她也就不必吃这些苦了！
玄凛站起身，看着褚时，叹了口气：“看来有些事你必须要知道了。”
“师叔，你说什么？”褚时抱着姜离，焦急中带着些许不解。
“你把她放在榻上。”
褚时将姜离抱起，轻轻放在了榻上，玄凛将一颗丹药放进她的嘴中后对褚时道：“你跟我来。”
褚时却回头看了眼姜离，完全放不下心将她一个人放在这里。
玄凛又道：“放心，她暂时不会有事。”
玄凛再三的保证，褚时才跟着他走出房去，到了另一处房间。
“师兄本来以为你会和姜离安安稳稳过此世，虽然中途发生了很多事，但我想着你们最后还是走到一起，我也就没有打算把师兄嘱咐给我的话告诉你。”
玄凛看着眉目之间还带着焦虑的褚时，抬起头，一指轻点在他额前。
“你和姜离，在两千年前就注定了你们纠缠的一生。”
随着玄凛越飘越远的声音，玄凛仿佛置身在另一个地方，黑蒙蒙的，没有一丝光亮。
直到姜离的声音轻轻响起，他才从黑暗中看到一点光芒。
他听见姜离沙哑着声音说：“褚时，你不能丢下我。”

第三十八章仙魔往事

两千年前。
身为仙族先祖后人的姜离仙力强盛，只待过了最后一道情劫便可飞升成神。
姜离虽活了近千年，但一直都不知道情劫是什么。
她一直在等待渡情劫，等待飞升上九重天做神。
直到她那天去栖凤山采药，遇见了身受重伤却为魔族的褚时。
“你没事吧？”姜离放下药篮，蹲在褚时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气息都紊乱，流着黑血，看来是伤的不轻。
褚时喘着粗气，睁开血红的眸子，见是一个仙族女子，下意识的就像逃走。
仙魔势不两立，他现在受了重伤，恐怕也抵不过眼前这个女人。
姜离见他捂着胸口的伤就要走，立刻扶住他：“你别动，你伤太重了。”
说着就强行将他按下来。
褚时看着她要救自己，眯了眯有些疲惫的眼睛：“你，你要救我……我可是魔族。”
姜离手中的动作一顿，继而笑了笑：“那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等日后你与那个仙族交战之时，若能念及我救你一事退一步便是最好。”
褚时愣住了，像是被眼前明媚的笑容晃了眼。
心有一处好像有颗种子在发芽一般的感觉。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姜离为他疗伤，看着她满头密汗的收起手，又漾出一个温柔的笑：“好了，静养几日就好了。”
褚时咽了咽唾沫，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姜离歪了歪头，回答：“姜离。”
从此，魔界中一平平无奇的魔使褚时和堂堂仙族祖先后人姜离开始密切来往。
两人为了不被两族人发现，每次都约在他们最初相遇的栖凤山。
褚时将一束花凑到姜离面前：“好看吗？”
姜离眼神一亮，接过花闻了闻：“好看，而且好香啊！”
褚时笑道：“来的路上看好看，想着你会喜欢，我就采来给你了。”
“谢谢。”姜离眉眼一弯，扑进褚时的怀中蹭了蹭。
褚时抱着她，摩挲着她的黑发，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说你过了情劫以后就要飞升成神了？”
姜离点点头。
褚时的眉头渐渐锁了起来。
她如果一飞升，上了九重天，他们便再不能相见，而且他们之间的差距会更大了。
姜离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如果不过情劫就能和你在一起，我宁愿过不了。”
她爱褚时，她舍不得褚时，和褚时在一起后更害怕九重天上的孤独。
褚时心中划过一丝欣喜，但又很快消失：“可是，这对你不公平。”
无论是妖魔鬼人仙，都希望成神睥睨其他五界，若是让姜离为了她放弃飞升的机会，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姜离却将此事看得很淡：“仙也好神也好，对我都不重要，若是能和你在一起，入魔也没关系。”
“溪儿……”
因为他的话，褚时冰冷了将近千年的心泛着阵阵暖意。
他心中生了一个念头，他不想再做一个小小魔使，姜离为了他放弃成神，他总不能连保护他的能力都没有。
“溪儿，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第三十九章为你入魔

姜离和褚时来往密切，很快被鹿鸣仙宗的长老知道了。
按仙宗规矩，她被打了整整一百二十鞭，鞭鞭见血，鞭鞭皮开肉绽。
她又被关了一个月才被放了出来。
姜离失去了关于褚时的所有消息，他就好像消失了在六界一样。
她找了褚时五十年。
终于，在昆仑山找到了他。
“褚时！”姜离朝着那个思念了整整五十年的背影喊了一声。
褚时转过身去，见是姜离，却突然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姜离跑过去拦在他面前，含泪道：“褚时，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找了你五十年，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这五十年，她除了神界外，找遍了其他五界每个角落。
她以为褚时出了什么事，特意去问了忘川的摆渡人褚时的魂魄有没有过忘川，得到否定的答案她才放下了心。
只要褚时还活着，她就算再找几个五十年她也在所不惜。
褚时强忍着思念，故作冷漠地挪开眼：“你是仙，我是魔，我们不可能的，还是各走各的吧。”
当年亲眼看见姜离被困在石柱上，鞭子一下下抽在她身上。
那种疼痛感让他心好像都跟着一起受了鞭刑。
他忘了，仙魔不一样，仙有仙的规矩。
姜离为了他坏了规矩，而这鞭刑算是最轻的处罚了。
“胡说！”姜离抹了抹泪，抓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当初你不是这样说的。”
她不相信从前爱她入骨的褚时会因为这个离开她。
她放弃飞升成神，受了宗门处罚都没有想过放弃褚时，他怎么可以将这些话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姜离心一抽一抽的疼着：“你只是因为我是仙，你是魔吗？”
褚时都不敢去看姜离的眼睛，他偏过头，冷淡的嗯了一声后，又道：“我们差的太多，你们仙族我高攀不起，放手吧。”
他抽出手，阖上眼转身离去。
姜离呆呆地站在原地，泪如雨下。
褚时以为他们从此再无缘相见，离开了姜离，他像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为了提升魔力，不断的去挑战修为比他高出好几倍的魔。
直到被魔尊打成重伤，他拖着奄奄一息的身子走到栖凤山。
坐在与姜离相遇的树下等待着生命的结束。
但他没有去冥界，而是等到了姜离。
姜离满身黑血的将一颗丹药送入褚时口中：“褚时，我成魔了。”
她隐隐泛着血色的眼睛让褚时眼瞳一震。
褚时受了魔尊毒掌，她救不了。
但为了救褚时，她答应了魔尊的条件：只要她成魔，他就给解药。
姜离知道魔尊是为了看她被各界嘲笑。
仙族祖先后人成魔，仙族的奇耻大辱，她也是唯一一个成魔的仙族。
褚时忍痛抓住她的双臂，生气地喊着：“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她身份特殊，这么做等于被六界抛弃了。
丽嘉“我知道。”姜离抬眼看着他，满眼神情，“所以我只有你了。”
她声音细细的，带着几许委屈和害怕。
姜离最害怕不是被六界抛弃，而是被褚时抛弃。
褚时眼眶一红，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对不起，对不起……”
若不是因为他没用，姜离也不会变成这样，到底怎么样才能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