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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莲怕孩子乱跑，也只要了一间房。

把他们送到招待所，陈副厂长本来是要带他们去吃当地的特色，但，他们都累坏了，再加上这回来不是来游玩的，等稍微休息了一下，程华岭去食堂打了几个菜，叫了林自立和李红花一块吃饭。

饭桌上，林云莲就问陈旗帜，有哪一家医院比较大比较权威。

哪一家看耳朵比较好，哪一家看血液病比较好。

这些林云莲他们都一概不知，虽然路上也对那两位警察做了许多功课，但有个熟人还是忍不住想打听打听。

林自立和李红花听得十分仔细，也问了几个问题。

他们这几个人问得太仔细，其中有一些陈旗帜也不清楚，他表示自己回去问问别人，等明天见了面再告诉林云莲他们。

不过，他还是根据自己的了解给他们推荐了几家医院，几个人都非常高兴，程华岭和林自立给陈旗帜敬了好几杯酒。

等陈旗帜走了，两家又一块商量了一回该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晨起来，程华岭和林自立、李红花三个大人带着三个孩子去医院，林云莲去了警察局。

她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还有两回自己拿到的收据，除此之外，警方还在基地女工那里拿到好几份口供，间接给林云莲做了下证明。

警察又反反复复问了林云莲许多李俊杰的事，尤其是李俊杰家里的事，一直到快中午才把林云莲放出来。

而程华岭他们三人，在医院里泡了整整一天。

等林云莲再看到李红花的时候，她又变成了一双兔子眼，血红血红的，眼睛肿得都不能看了。

程华岭脸色也不好看，大妞跟个小罪犯一样低着脑袋跟在程华岭身边，不知道在想啥。
林云莲顾不上问林自立的情况，连忙把程华岭拽过去问情况。

程华岭先从包里翻出一大堆孩子的检查单子给林云莲看，不知道是指望林云莲能看懂还是咋滴。

屋里不好说话，林云莲就拽着他一块去打饭。

程华岭说：“这里的医生跟咱们那里的医生说的不一样，说咱大妞可能得病了，叫，叫啥血病，你先前说我还不相信，没想到……”

林云莲心里就是一咯噔，心说没这么寸吧？

“还说，现在有一个啥小组，专门研究这个病，说咱们可以去那里试试。”

程华岭从贴身的内袋里掏出一个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地址。

林云莲感觉自己脑袋嗡嗡的，走路跟踩在云里似的，深一脚浅一脚的。

她半晌没说话，直到被程华岭拽了一下子才发现该拐弯了。

被这么一拽，林云莲就有点冷静了，打饭的时候买了不少肉菜。

等回到屋，发现只有小北一个。

“姐姐去茅房啦。”小北说。

林云莲却觉得不对，大妞和铁牛都是稳重的孩子，平常可不会留下小北一个人在屋里。

她把小北往李红花家的屋里一塞，拽着程华岭就找开了。

结果，把招待所上上下下好几个茅房、水房翻了一遍也没找着大妞。

林云莲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第388章不理她

林自立和李红花听说大妞没了，也连忙过来跟着找，招待所的人也被发动起来了。

这个时候没有电话，也没有摄像头，要找一个人真跟大海捞针没啥区别。

眼看着天就黑了，今天要找不着，明天就更难了。

招待所的好几个人把方圆一公里都找了，怕小孩子因为好奇到处去玩，但林云莲知道，大妞不是那样的孩子，她应该是知道自己可能生病了，怕拖累林云莲他们才自己走的。

越是清楚，就越是心疼，越是着急。

晚上八点，八点多，林云莲在外边找了一圈没找到，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想回去问问大妞是不是回去了。

走到招待所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就听街上有人“嗷”地一嗓子，嚷了一句不知道什么，口音很重，林云莲听不懂，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正直勾勾地瞪着一个地方，她下意识顺着视线看过去，就见着在招待所的楼顶上蹲着个什么东西。

黑漆漆的，只能看到个轮廓，路灯也没那么高，还是这人手里拿了个手电筒走路晃见了。

林云莲心里一跳，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上去就把人家的手电筒抢过来了。

一照，她差点瘫软在地。

这间招待所是个独栋的小楼，三层高，据招待所的人说，平时入住率不高，都集中在一层和二层。

但现在，大妞不知道怎么就蹲在这三层小楼的楼顶上。

林云莲被程华岭一把撑住，随后，林云莲也没看清程华岭是怎么动作的，反正就在墙体和树上连蹬了几下，就落到楼顶上了。

程华岭一把就把大妞夹在怀里了。

孩子大了，又是女孩子，也不是亲生的，程华岭一般都不抱大妞和二妞。

但他不抱孩子，不是说不疼孩子。

这会儿程华岭紧紧地夹着大妞，又从楼上翻下来了。

林云莲这是头一回欣赏程华岭的英姿，三层楼，跟他娘如履平地似的。

但现在，林云莲一点儿心情也没有，她甚至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等程华岭一落地她扑过去拽过大妞就“啪啪”地在大妞屁股上打了好几个巴掌，脱口喊道：“你这个熊孩子，是不是打算要我的命啊！想走是吧？想走是吧？你走一个试试？你打算干啥？你说，你打算干啥？”

刚才还跟小木偶一样蹲在楼顶的大妞“哇”地一下就哭了出来，抱着林云莲连连说不敢了。

大妞一哭，林云莲就跟泄了气似的差点没站住，气得头晕目眩。

程华岭没拦，就这么看着，见差不多了才说：“行了，先进去吧。”

抱着大妞，扶着林云莲进了招待所，又把剩下的人叫回来，这一晚上才算消停。

不过，林云莲这回是真生气了，她找到厨房把菜热了一遍，又要了两个新菜，招呼大伙儿一块吃饭。

饭菜很丰盛，就是气氛不好，折腾了这一大天，谁也没心情说笑，只是商量着吃完饭就散了。

小北也看出林云莲不高兴，吃了饭就特别乖觉地去刷牙洗脸洗脚，至于大妞，不管干点啥都看看林云莲，可林云莲一点儿反映都没有。

不管大妞干啥，林云莲就是不理她。


第389章别跟我说话

“行了。”程华岭说了林云莲一句，让林云莲别对大妞那么苛刻，尤其是现在孩子连洗脚水都给她打了，她还想怎么样啊？

林云莲不理他，也不用大妞打的洗脚水，自己去洗了脚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就睡了。

大妞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望望程华岭，又看看林云莲，程华岭一说让她去给林云莲做检讨，她立刻就去了。

原来，她本来是真去上大号，二楼的茅房在打扫，打扫卫生的人就说让她去三楼。

大妞去了三楼之后发现有扇门开着，她就上去了。

上去之后往下一看老高，可能掉下去就摔死了。

这么一想，大妞就想起她的病来了。

她听医生说了，她这个病可能得花很多很多钱，能不能治好就说不定了。

大妞哭了，养他们四个太费钱了，要是少了她，说不定二伯和二伯娘能少花点钱，不那么累。

越是这么想，大妞就越不想下去了。

但是吧，让她就这么死，她还有点不甘心，她还想再看看二伯娘。

她蹲在楼顶上往下看，就看到林云莲和程华岭发了疯地找她，她一下子又跳不下去了。

二伯娘对她那么好，出门一趟，自己就死了，要传回去二伯娘不得被人糟践死啊。

大妞舍不得，就蹲在楼顶哭，看着林云莲他们到处找她。

一来二去，就折腾晚了。

林云莲不听她说话，转过身抱着小北睡了，大妞抹了抹眼泪，不敢再挨着林云莲，在床上睡了，想着林云莲是不是明天就不生气了呢？

等俩孩子都睡着了，林云莲拧开台灯，一张一张地把检查单子拿出来看。

她不懂这些检查数据，只能看懂一些结果，程华岭靠在床头上对她这小孩脾气特别无语，“你这是何苦？”

林云莲白了他一眼，“别跟我说话，我现在看见你们姓关的就生气。”

“……”

程华岭张口结舌百口莫辩，心说这跟他有啥关系啊？

林云莲把所有的检查单子都看了一遍，最后看到最后三个字，白血病。

这个病可太严重了，林云莲承担不起，他们谁都承担不起，所以，林云莲决定明天再去一趟医院，她必须得当面跟医生问清楚，是不是就确定真是白血病了。

至于林宏斌，他的情况也不乐观，根据他们医院的设备，据说是差不多就要判定为失聪了，但医生给他们推荐了一个医院，专门看耳鼻喉科的，让他们到那里再去做详细检查。

晚饭的时候，林自立说，明天一大早就去医生推荐的那个医院。

林云莲搓了搓脸，从贴身的包里翻了一会儿，出门去敲开了李红花那屋的门。

说这林自立和李红花两个，姐夫和小姨子也不像姐夫和小姨子，说两口子也不是两口子，反正，不管怎么着都尴尬。

林自立在屋里连个衣裳都不敢脱，睡觉也是李红花跟林宏斌睡床上，他睡凳子。

林云莲把李红花叫出来，偷偷摸摸塞给她一个小包，“别着急，到这个份儿上了，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咱就一步一步来吧。”

出门在外的，话不好说多，林云莲把包着钱的纸包塞给李红花就把她推进去了。


第390章没病

医生是一位科室的主任，号挂得很满，林云莲费了点劲儿好说歹说才见着他。

按照他的说法，大妞这就是白血病，还说林云莲他们不懂不要紧，这个病也是才研究出来的，让他们赶紧去他说的那个研究小组去给孩子治病去。

林云莲还是有点不相信，又细细地抓着医生问了一遍这个病的特征，医生说了好几条，大妞都没有，最后，这位医生实在是不耐烦了，催着他们赶紧走，言之凿凿，信誓旦旦。

林云莲亲耳听到心里十分难以接受，她抱着小包站了半晌，最后还是程华岭找了公交车回来，才突然说：“我们去取点钱。”

要看病，不知道得花多少钱，林云莲这回出门把两个人的储蓄本全装上了。

程华岭攥了下她的手，火热的掌心把林云莲烫了一下子，林云莲抿了抿嘴唇，一家四口顺着那个地址找过去。

这城市太大了，光到那里就用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在门口登记进去才知道，这里确实是个研究小组，对白血病国内才开始研究没多久。

一位姓白的女医生接待了他们，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大妞的检查单子，最后说：“你们多虑了，这孩子血小板确实低了一些，不过你看她的脸色就能看出来，这个孩子挺健康的，没有得病，你们往后啊，多注意给孩子补充营养，少干活，应该不会往那方面发展的，但是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孩子会不会得这个病就看你们了。”

从昨天到现在，崩了这么久的一根弦终于松了，林云莲下意识看了看程华岭，“真的？”

白医生说：“是真的，你放心吧，我可以确切地说，这孩子没得白血病。不过，你这个家长，很有危机意识嘛，一般情况下，血小板低到这个程度，确实要引起注意了。我看你们不是外地来的吧？愿意跑这么远来给孩子看病，很好嘛。”

她教林云莲定期带大妞去体检，把检查单都保存好，万一将来孩子情况不好了，有这些数据作为支持对他们治病会好很多。

反正不管如何，林云莲心里一大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又向这位医生请教了许多怎么给大妞补身体的问题才离开。

小北走累了说啥也不肯走了，大妞听说自己没病，倒是高兴了许多。

等出了门，林云莲就说：“走，今天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没了后顾之忧，林云莲今天是真高兴，跟程华岭两个找了一家国营商店狠狠点了好几个菜，昨天晚上可真要吓死她了。

下午就是玩了，去看苏州河，看外滩和白渡桥、黄浦江，趴在桥上，林云莲真有种穿越历史的感觉。

小北和大妞头一次看见这么多车，这么雄壮伟力的河水和船只，趴在桥上大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林云莲歪着头看着程华岭，突然问他：“关团，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不？”


第391章买地

程华岭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但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在问她想干啥。

林云莲指着黄浦江东边尚显荒凉的土地说：“我想去那里买地，多多益善的那种。”

程华岭没搭理她，但林云莲估计他可能觉得自己疯了吧？

林云莲也觉得自己有点疯了，她现在有种想要疯狂敛财的冲动，这样几十年之后自己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富一代了。

一家人吃了晚饭才回招待所，该着今天有好事，林云莲进门没碰见林自立两口子，竟然是陈旗帜在招待所等了自己很久了。

林云莲连忙请他到屋里去，俩孩子都累了，程华岭很自觉带着孩子去洗脸刷牙，陈旗帜就说：“小盛，有李俊杰的消息了。”

陈旗帜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口音很重，林云莲听他说话，都是连猜带蒙，这会儿琢磨了一下子立刻就问：“找到他了？”

“还没找到，有一个列车员突然联系咱们的警察，说他好像见过李俊杰。”

林云莲他们这回来的时候，有个警察就经常跟列车员一块聊天，昨天在警察局里，林云莲随手给警察们画了一张李俊杰的肖像。

林云莲没学过专业的画画，画得不怎么像，听陈旗帜说一个警察被启发了，拿去找一个会画画的人画了一张，今天早晨让陈旗帜他们看过以后就去火车站找列车员了。

别说，让他这么一找，还真找着了。

就赶得特别巧，李俊杰去了两次北川，坐的都是这趟车。

是那位警察搭讪的列车员的一位同事说，他前些日子见过李俊杰，是回程，但是李俊杰没等到站半路就下车了，匆匆忙忙的。

就今天下午，有警察已经去找去了，基本可以确定，林云莲跟这事没关系。

现在，陈旗帜厂里的意思是请林云莲过去坐一坐，说是给林云莲准备了一桌好饭。

林云莲就笑了，好饭不好饭的无所谓，别把这事赖她头上就行。

而且吧，林云莲始终觉得李俊杰不像个卷款潜逃的人，这其中说不定还有什么其他的误会。

陈旗帜说得特别坚决，让林云莲一定去，让程华岭和孩子们也去，林云莲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竟然要带着程华岭去应酬了。

送走陈旗帜，林云莲可算是扬眉吐气一回，整个人都松快不少。

把俩孩子轰上|床，程华岭说：“小林家那孩子说是右耳朵还能听见一点动静儿。”

林云莲立刻就问：“一点儿是多少？”

“我不清楚，小林说，医生给做了很多种检测，他们听着特别大的声音，小孩能听见一点儿。给拿了特别多的药，连吃啥饭都有要求。”

程华岭瞠目结舌的，他现在早就没了听说林云莲让体检时的漫不经心了。

“医生有没有说能不能恢复？”

程华岭就愣了一下，到底不是自家的孩子，他没那么上心，忘了问了。

不过这会儿时间太晚了，林云莲不好再过去问，只好在心里祈祷这孩子是有一线希望的。


第392章买买买

第二天早晨起来没多久，林云莲就带着大妞出门了。

程华岭要跟，林云莲没同意。

她今天要去买衣服，不是为了中午和塑料厂的领导见面，当然了，现在人人都穷，她确实也得买一身出门见人的衣裳。

除此之外就是林云莲太烦做衣服了，做一件衣服的时间足够她刷好几套题，画好几张图，但是衣服又不能不做。

现在有机会买，她自然要多买一点儿。

就程华岭这样一个整天军装的往那儿一戳，多少倒儿爷吓不跑？

跟林云莲出门，大妞挺害怕。

从前天晚上到现在，除了必要的，林云莲没跟大妞说过一句话。

路上有卖糖葫芦的，林云莲给大妞买了一支，裹在外面的冰糖亮晶晶的，很甜，大妞舍不得吃，一直举着，准备回去给小北吃。

“吃你的，回去的时候再给小北买。”林云莲说。

大妞看了看林云莲，小嘴抿了抿，揪着林云莲的衣裳，叫了她一声。

林云莲晾了她一天，估计也差不多了，故意哼了一声，“叫我干啥叫我？不是不愿意要我吗？你可别叫我，我伤心着呢。”

大妞一听就急了，拽着林云莲连说没有。

“哼，我怎么不伤心啊？我伤心着呢，我天天怕累着，怕疼着的小闺女，竟然不要我了，还想去死了，我可要伤心了，昨天晚上我还寻思呢，要不然我也死了算了，省的往后你们一个个都不要我了。”

大妞吓坏了，“哇”地一声就哭了，扑在林云莲身上嚎啕大哭，说啥也不让林云莲去死，糖葫芦上的冰糖沾了林云莲一身。

林云莲由着她哭了一阵儿才抱住她，“知道没有我你多么伤心害怕了吗？你要死的时候，我也这么伤心这么害怕。”

大妞哭了好一阵儿才停下来，她本来胆子就小，哭得鼻子都红红的，一抽一抽地对林云莲说：“二伯娘，我保证，以后不管遇到啥事，我都不想着去死了。”

林云莲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抱在了怀里。

两人和好如初，林云莲领着大妞在街上转了一会儿，买了两个编织袋子，林云莲揣紧了小包带着大妞晃到一条小破巷子前。

旁边一条街就是买菜的地方，这里有很多人晒太阳。

看林云莲带着个孩子手里拎着编织袋，往前看看，又往后看看的模样，他们就知道，买卖找上门了。

“哟，大妹子，你这孩子可真好看，要是穿个小皮鞋就更好看了，兔子毛的，冬天一穿别提多暖和了。”

一扭头，一个人攥着一把大白兔分给大妞。

大妞的糖葫芦还没吃完呢，不要别人的东西，林云莲就接了过来，“能看看不？”

“当然。”

倒儿爷，用林云莲的话说，这就是个中间商赚差价的，看对了眼，谈好了价钱，把人带到家里看东西。

林云莲带着大妞跟着这位倒儿爷去了他家，一幢老居民楼的三楼，一进门林云莲就惊住了。

她曾经见过的皮衣皮裤，呢子大衣、毛衣、毛呢裙子、皮鞋、皮靴……应有尽有，大上海真不愧是几十年之后的国际都市，这个时候就这么先进了，这里的东西就没有林云莲不想要的。


第393章酷！

一双皮鞋放在门口的架子上，黑色的，林云莲拿起来看了一眼，底下一个印儿都没有，更没一点儿磨损，是双全新的，里面的毛特别厚，手一摸上去就暖烘烘的。

“喜欢吧？真皮的，穿上也舒坦，你试试？给我十块钱，你就拿走。”

“两块吧，我试试。”

林云莲以前不热衷还价，但自从过起了紧巴巴的日子，她也学会了还价，不过技术不怎么样，一下砍到死，然后一块一块地往上涨，孙秀丽总是说她浑身上下特别有李红花的特质。

今天也是，这屋里的东西就没林云莲不想要的，于是大买特买。

中午要去做客，必须得有身穿得出去的衣裳，再一个，林云莲实在不耐烦做衣裳。

挑样子，谈价钱，谈好之后让大妞去试，如果不行，林云莲就不要了。

光小孩子的衣裳，林云莲就买了一袋子回去，这也才花了一百多块钱，大妞在旁边都快傻了，她啥时候见过这么多衣裳啊，可林云莲决定，今年到明年春天，就造这些衣裳了，她还嫌不够呢。

快离开的时候，林云莲看到一件黑色大衣，男士的，她一看就觉得特别适合程华岭。

程华岭基本上就是一身绿军装，这是这个时代的特性，但看多了也审美疲劳。

林云莲摸了一把，羊绒的，很厚实，程华岭如果保持则身材的话，林云莲觉得，他大概能穿到死。

“哎哟，大妹子，你眼光可真好，这纯羊绒的。”这倒儿爷又见缝插针地说上了，这件给林云莲要五十块钱。

林云莲花一百多给五个孩子凑齐了一冬天的衣裳，花五十块钱给程华岭买件大衣？

林云莲有点犹豫了，程华岭本身对这个不在乎，她嘛……

“买吧，二伯娘，二伯穿上一定好看。”大妞说。

倒儿爷立刻敲边鼓，林云莲想了想，又还了还价，就把这件大衣拿下了。

但愿程华岭能够看在这件大衣的份上，不再整天想着生孩子。

从这家出来，林云莲带着大妞又转了几家，也给自己凑齐了一身衣裳。

这一上午，林云莲花的最大的一笔钱是三百块，她买了一台打字机。

这玩意儿像是早期键盘，但，没有电脑屏幕，使用起来也比后世要麻烦得多的多，而且死沉死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