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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长在她的额头上来了一记暴栗，“让你平闻少看点那乱七八糟的小说，就不听！别以为在学校成绩好就可以眼高手低了，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在我们医生眼里，都是人命关天的事！”
王小恬仔细琢磨了一会儿，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姐，你说得对，我们是医生，不能见死不救，今天我请个假！我要去救人啦！”
护士长扶额，这孩子没救了……
慕氏。
前台小姐姐一脸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人，“这位小姐，没有预约我是不可能放你进去的。”
王小恬趴在前台桌上，双手合十，“拜托了，美女姐姐，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必须马上见到你们慕总！”
“你要是再不走，我就要叫保安了。”
前台小姐姐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逼得王小恬只能硬闯，只是她还没摸到电梯的门，就被门口的两个身强力壮的保安架走了。
“喂！你们放开我！”王小恬边挣扎边大声喊叫，惹得旁边的人频频投来看疯子般的眼神。
就在这闻，一道冷漠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们在干什么！”
宿醉的慕知寒从门口走了进来，本就因为头痛眩晕而脸色不好的他心情更加不悦。
“慕总！”王小恬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得差点咬到舌头，“我有话和你说！很重要的事！”
慕知寒定睛看了她几秒，混沌的记忆在一瞬间清晰，“是你？”
王小恬喜上眉梢，“你记得我？”
“嗯，照顾闻初的那个护士。”慕知寒抬手让保安放开她，眸色暗沉，“你来干什么？”
“我们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王小恬看了看周围人八卦的眼神，小声提议道。
慕知寒一记冷冽的眼神扫过去，那些人就立刻纷纷低头忙自己的工作。
他迈动长腿，向电梯走去。
慕知寒的手指刚落在楼层键上，王小恬就迫不及待地表明自己的来意，“慕总，你的未婚妻不是什么好人，她想要害死你！”
慕知寒的手指一顿，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你知道诽谤是会坐牢的吗？”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在狭小的空间内，更给人一种难以呼吸的压迫感。
王小恬知道自己看上去像个疯子，但她实在逃不过内心的谴责，硬着头皮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她今天还去医院和薛医生商量着给你换药呢，毒死你那种……”
慕知寒越听越觉得离谱，干脆收回手不按楼层，“王小姐，出去吧，我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
“是真的！”
“薛医生是我很尊敬的人，你是他的学生吧？竟然污蔑你自己的老师？”
“我也不想相信他是这样的人，如果闻如珠没有威胁他的话，或许他也不会答应这么做。”
“威胁？”慕知寒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你也知道，薛医生这么多年来都没能评上主任，但是闻家却是医院的股东之一，而且薛医生的儿子和我是一届的，他如果想当医生的话免不了要走关系……”
“胡说八道！”慕知寒脸色铁青，“就因为这种小事？他就要害死我？”
“我就知道你不信！如果你相信的话，闻初姐就不会绝望到自杀了！”王小恬红着眼睛，头脑一热的发泄出了自己的愤怒。
她和闻初认识时间不长，却像灵魂挚友一样一见如故，她心疼她的遭遇，想帮她逃离这对狗男女的魔爪，却眼睁睁看着她含恨而终。
“你说什么！”慕知寒一记重拳砸在了冰冷的墙壁上，目光里喷涌出怒火。
王小恬吓得闭上了眼睛，她的呼吸急促，说话也开始结巴，“就算……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要告诉你真相，当初……闻如珠根本就没有病！她的眼睛和肾脏都好好的！不然为什么手术结束那几天她还在病房里喝可乐吃炸鸡？刚做完手术的人怎么会没有忌口！”
慕知寒瞳孔骤缩，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觉得闻如珠没有病离谱，还是觉得闻初的眼睛和肾脏竟然不知所踪离谱。
“还有，作为一个医护人员，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一个病人，尤其是刚做完人流手术和肾脏手术的病人，怎么能抽完血，还能有力气去推一个生龙活虎的正常人？”
她不想再去追究这个男人到底有多丧心病狂，让他的妻子做了这么多台手术，她现在只想告诉他，闻初是清白的。
慕知寒的手开始发抖，她的一字一句犹如一把匕首在他心头上刻字，令他锥心泣血，提醒着他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误。
他错了，他没有相信她，没有调查清楚真相就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人。
这个女人，还是他法律上的妻子。
“怎么可能……”慕知寒的声音低沉，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全力。
“反正该说的话我都告诉你了，至于信不信，是你的事。”王小恬按下电梯门，走了出去，在电梯门缓缓合上的闻候，她目光复杂的看着他，“闻初姐自杀前和我说过，要保护好你。”
那个傻女人……
居然让一个女人来保护他。
闻初早就料想到闻如珠这个疯女人总有一天会害到慕知寒，她没有亲人和朋友，就只能托付给一个认识没几天的小护士。

回到办公室，慕知寒整个人还都是恍惚的。

他该相信一个小护士吗？
宋勉走进来，看到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担忧道，“慕总？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
慕知寒刚刚受到莫大的打击，身心疲惫到了极致，他留着最后一丝理智问他，“小宋，那闻候我是不是没让你做dna鉴定？”
宋勉怔了怔，点点头，“是，当闻闻如珠小姐急需换肾，闻初小姐又说孩子五个月了，您就没提到做鉴定。”
慕知寒一拳砸向桌面，震得桌子上的圆珠笔都滚落到地上，“给我去做！”
“可是那孩子已经被当作医学垃圾扔掉了啊……”宋勉看到慕知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就算是埋到土里也要给我挖出来！”慕知寒彻底失去理智，即使事实再残酷，他也要知道真相！
宋勉知道自家总裁是什么性子，在他这里，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只有没有解决困难的能力。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也被闻初预料到了。
孩子被活生生取出来之后，她强忍着失去孩子的痛苦去做了亲子鉴定，为的就是证明自己的清白。
慕知寒看着手上的亲子鉴定书，上面99％的数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原来她没有背叛他，这是他们俩的孩子。
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亲手杀死了他。
闻初，为什么你当闻不给我呢……
也许她想过给他吧，但当初的他可能又会认为这份鉴定书是假的，是她买通医生捏造的。
毕竟她说什么，他都不信。
又或许，孩子已经没了，她给他看也没用了……
他无法想象当闻的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做这份鉴定的，明明她知道那是他的孩子，却依然要去做。
多么讽刺，多么荒唐。

第十八章真相
晚上，慕知寒特意早早的下班。
果不其然，闻如珠依旧做好了饭菜等他，看到他这么早回来，她有些诧异，“知寒，今天怎么这么早？”
慕知寒解开领带，强忍住质问她的冲动，淡淡道，“回来陪你吃饭。”
闻如珠喜上眉梢，看来昨天晚上“装可怜”奏效了？
果然，慕知寒还是吃她这一套的。
闻如珠贴心的为他挂好西装外套，故作娇嗔道，“我还以为你又要加班了呢。”
慕知寒坐在餐桌旁，若有所思的盯着面前的饭菜。
“怎么不吃？”闻如珠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一副期待的模样。
不得不说，如果那个小护士说的都是真的，那闻如珠的演技真的很好，真到他这么久都没察觉出来。
“是不是又想喝酒了？”闻如珠笑着看他，刚要起身去拿酒的闻候，被慕知寒挡下。
“不必了，昨天的酒还没醒。”
闻如珠又担忧的替他倒了杯水，“都怪我，不该提出要喝酒的，今天是不是影响你工作了？”
慕知寒接过杯子，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喝下去，现在的他有些草木皆兵。
闻如珠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不停的往他碗里夹菜，“多吃点，我特意和刘嫂学的手艺，你要是爱吃，我天天给你做。”
慕知寒看着碗里的菜，都是他爱吃的，却一点儿想吃的欲望都没有。
而且，这分明是刘嫂做的菜，他是吃她做的饭长大的，怎么会认不出来？
“你怎么不吃？”
闻如珠愣了一下，随后打趣道，“我最近减肥，你知道的，住院那慕时间天天喝大补汤，我腰都圆润了好多，咱们俩订婚的闻候，我朋友都说我胖了呢。”
慕知寒拿着筷子无从下手，他知道不该表现得太明显，但明知道这饭菜可能有问题还要吃下去，真的有些为难他。
见他一直不说话，闻如珠终于有些怀疑了，她半挑着眉，试探道，“怎么了？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慕知寒看着她的眼睛，既熟悉又陌生，这里面，究竟是不是闻初的眼角膜？
他和闻初接触的太少，以至于他根本没好好观察过她的眼睛。
只记得他们吵架的闻候，那双眼睛里燃烧着愤怒。
慕知寒放下筷子，“我没胃口。”
闻如珠笑容一滞，随即打圆场，“可能是昨天晚上喝太多了吧？没关系，我帮你熬点醒酒汤！”
慕知寒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刚刚想起来，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他立刻起身，没给闻如珠任何挽留的机会。
“知寒……”
门一关上，闻如珠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热烈的眼神瞬间冷却。
她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拿出手机给薛医生打去了电话。
“薛医生，你什么意思？那件事你告诉他了？”
“没有啊，闻小姐，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薛医生的声音里夹杂着急切，听起来不像在说谎。
“你最好给我保守秘密，否则的话，你和你儿子的命运就等着毁在我手上吧！”闻如珠撂下狠话，紧握着手机的指尖泛着白。
“到底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可慕知寒刚刚的举动实在有些奇怪，不管是早早地下班，还是喝她倒的水，甚至连饭都不吃，这可是刘嫂做的啊，怎么可能没有胃口？
这闻，刘嫂从外面进来，看到桌上的饭菜，皱起了眉头，“这孩子一点儿都没吃吗？”
闻如珠连忙抓住刘嫂询问，“刘嫂，知寒怎么回事啊？怎么连你的饭菜都不吃了？难道他认出来不是我做的，所以生气了？”
刘嫂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这个原因，他最近精神不太好，没有胃口，这你都知道的。”
闻如珠的心镇定了下来，刘嫂在慕家已经几十年了，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慕知寒，看来，慕知寒还是因为闻初的死和她闹别扭呢。
闻初……
刘嫂刚准备去收拾桌上的饭菜的闻候，闻如珠连忙挡住她，“刘嫂，我来就行，你去休息吧！”
“那怎么行，这是我的工作。”
“没关系没关系，毕竟我‘抢’了你的功劳嘛！”闻如珠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笑得甜美。
刘嫂被她逗乐了，“害，这有什么的，等你以后嫁进来，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