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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寂许久回不过神，许久后，才沉出一句。
“还请大长老告知，谢某该如何做。”
大长老叹道：“痴儿，痴啊。”
大长老将谢长寂带去了南疆的万毒潭中。
那万毒潭中尽是毒兽，是南疆中，最为凶险之地，谢长寂向那深不见底的深渊看去，里面时不时还传来毒蛇吐信的声音，让人后脊发凉。

“这便是我们南疆，制蛊炼术之地，万毒潭内，聚集了这世间最毒之物。”

大长老看着那万毒潭，随手捞起地上一旁食草的兔子，扔入了万毒潭中，不消片刻，便传来了那兔子的惨叫之声。
几乎是一瞬之间，下面便是啃食之声，听得谢长寂皱起了眉头。
“你如今已是百毒不侵之躯，体内之血已与圣女心头血相融合，以你的血肉饲养毒物制蛊，或许可为南疆抵御外地之侵。”
大长老转身看着谢长寂，背脊挺得笔直：“我南疆向来不以活人炼制蛊毒，今实属无奈之举，你若此时后悔，还来得及。”
谢长寂眸色坚定，低声说：“既已决定，谢某绝不后悔，大长老的好意，谢某心领了。”
大长老打量了谢长寂许久后，才说道。
“你与圣女，太像了。”
谢长寂不明白大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大长老解释道。
“六年前，圣女为与你结一段良缘，孤身闯过这万毒潭，冒着丧命之险，也要与你在一起，如今你为了圣女，也愿在这万毒潭中再走一遭，可叹啊。”
谢长寂耳边一阵嗡嗡作响，这一刻谢长寂才知道，他亏欠曲檀檀的，实在是太多了。
……
一月后，深春，海棠花复苏。
南疆，溪山渡。
曲檀檀站在泉溪口，身后是一片海棠花林，风一吹，粉色的花瓣被吹落，铺了满地。
曲檀檀手指轻捻着花瓣，眉间可见几分忧愁。
近日来，大长老已研制出抵御百毒之法，如今即便乌风卷土重来，以禁术相逼，南疆也可有万全之策应对。
所愁之事已解，可不知为何，曲檀檀却总觉得心中有隐隐不安。
突然，海棠林中传出‘嘎吱’一声，曲檀檀眼眸中闪过厉色，向那林中看去，斥道：“滚出来！”
林中缓缓走出一身影，身着一身玄色衣衫，明明已是深秋，脖颈处却带束上黑色薄带，此人正是谢长寂。
曲檀檀凝眉看着谢长寂，厉声质问：“你怎么会在这？谁让你进来的！”
谢长寂看着曲檀檀，强忍住身子不适，才勉强开口，声音嘶哑：“我只是来看看你，这就离开。”
曲檀檀日夜为南疆事宜所操劳，今日才得了空出来，他听闻曲檀檀来了海棠林，便顾不上身子，想着来看她一眼。
这还是他近两月来，第一次见曲檀檀。
谢长寂看着曲檀檀原本就消瘦的脸颊，似乎是因劳累而变得更加瘦弱，只一眼，谢长寂便满足了。
谢长寂说罢，便要转身离去，曲檀檀看着谢长寂的背影，有着说不出的异样感。
还未等谢长寂离开，海棠林内便走来一族人，对曲檀檀说道。
“回禀圣女，大梁王祁渊在外求见圣女。”



    第二十三章

谢长寂脚步一顿，随即想到两月前，在北晋城门口，祁渊的那句‘檀儿’，眉头紧锁起来，那祁渊如此难缠，竟追到南疆来。
曲檀檀想起前些日子，祁渊曾传书给她，会来造访南疆，当时她事务繁忙，并未多在意。
曲檀檀颔首，淡淡说了句：“带去大殿上。”
待那族人离去后，谢长寂转过身看着曲檀檀，声音压得极低。
“我随檀儿一道去吧，与那祁渊许久未见，正好叙叙旧。”
谢长寂这理由找的极为蹩脚，曲檀檀看着谢长寂，挑了挑眉头。
“你与祁渊有何旧可叙？”
是算账还差不多。
曲檀檀也不理会那谢长寂，抬步便向林外走去，身后谢长寂紧跟着，可未走两步，曲檀檀便察觉出了不对。
谢长寂走路极慢，就连步子都放得很轻，似乎是很虚弱的模样，但随即曲檀檀便松开了紧皱的眉头。
如今谢长寂如何，已与她再无瓜葛了。
……
大殿之上。
曲檀檀高坐在堂上，殿中，祁渊和谢长寂站在一起。
祁渊一身银白色衣袍，腰间悬挂着翠绿色玉环，墨发高高竖起，一双眉眼温润如玉，和一旁的谢长寂浑身阴郁对比鲜明。
祁渊看着曲檀檀，温声说道。
“中原九州战事四起，乌孙国带兵攻打了九州之地，西洲与朗国均已战败，归降乌孙国，而乌孙国对外宣称，国师正是南疆长老，若我没猜错的话，正是乌风。”
谢长寂一怔，随即眉头紧锁，看向祁渊，声音嘶哑。
“乌风不是已经死于我王府？”
祁渊勾了勾嘴角，冷眼看向谢长寂，嘴下丝毫不留情。
“谢王爷是新婚燕尔，被美娇娘迷了心智，竟连乌风的尸体消失不见都不知，怕是就连白灵素，也不在谢王爷的掌控之下了吧。”
谢长寂身形顿住，随即想到，当初离北晋之时，他的确未去过死牢看过白灵素。
曲檀檀皱紧了眉头，打断了祁渊的话：“乌孙国如此大胆，敢宣称背后幕僚是乌风，便不会将目标只对准西洲与朗国两个小国。”
祁渊点了点头，看向曲檀檀，继续说道：“我来便是告知圣女此事，做好戒防，我已下诏大梁，增强兵力部署，那乌风要的，不只是北晋。”
说完，祁渊瞥了瞥一旁的谢长寂：“更何况，乌风最有用的一枚棋子已废，要想夺北晋，必然要废一些周折。”
谢长寂察觉到祁渊的敌意，抬起头，目光冷冽地看向祁渊。
两人目光对视，谢长寂的眼眸中，竟闪现出一丝杀意来，祁渊瞬时间便察觉不对，只是片刻，谢长寂便掩下眼中情绪。
谢长寂沉吸口气，对着高座上的曲檀檀轻声说道。
“檀儿，我还有些事未做完，先行离去。”
说罢，谢长寂便匆匆走出了大殿。
祁渊看着谢长寂的背影，眼眸微微眯起，神情若有所思。
殿外。
谢长寂匆匆走出，一口鲜血喷涌了出来。
他方才在大殿之上，竟没有克制住……
谢长寂将唇角血渍拭去，他绝不能在他的檀儿面前，露出这副模样。



    第二十四章

谢长寂离去后，祁渊便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去，跟着谢长寂，一路来到了万毒潭。
此处祁渊是第一次来，刚一踏入，便感受到周围的阴森寒气，便知此地不是什么好去处。
祁渊偷偷跟在谢长寂身后，眼看着他褪去身上的玄色衣衫，赤着上身，纵身跃入了一处深处洞穴。
祁渊一惊，连忙上前，走到那洞穴处，向下望去。
里面一片漆黑，看不清任何东西，但时不时却会传来‘嘶嘶’地声响，与什么东西啃食东西的声音。
那声音听得祁渊不寒而栗，凝眉对着那洞穴看了许久。
直至天色渐暗，谢长寂才从那洞穴中爬了出来。
借着余光，祁渊看到谢长寂的上半身，乃至脖颈处，到处都是被撕咬的血痕，看上去十分骇人。
谢长寂抬头便看到祁渊站在对面，怔了片刻，眉目瞬间冷了下来，厉声问道。
“你来做什么？”
祁渊并未回答，只是看着谢长寂，反问道：“那你呢？你在这里做什么？饲养毒物？”
谢长寂不语，只是捡起地上的衣衫，就连脖颈处都包裹好，不露出一丝伤痕。
“你是想以此法留在南疆，陪着檀儿？谢长寂，你的痴情，未免来的太晚了些。”
谢长寂再次听到这声‘檀儿’，情绪再也不受控制，眼眶瞬间变得猩红，上前一把扼住祁渊的脖颈，厉声说道。
“檀儿也是你能叫的？”
祁渊不慌不忙，一脸淡然地看着谢长寂。
“方才在大殿之上，我便看出了你的不对，你眉宇间尽是杀气，分明是走火入魔，谢长寂，你当真要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檀儿的面前？”
谢长寂一怔，手上的力气松了半分，祁渊抬手将谢长寂击退，不过用了五分力，谢长寂竟后退数步，手捂着心口，一脸痛苦。
祁渊微微皱眉，看着谢长寂：“谢长寂，你如此作践自己，是想祈求檀儿回头再看你吗？别再做梦了。”
谢长寂强压着体内的情绪，怒吼道：“你闭嘴！”
祁渊看着谢长寂这副痛苦模样，继续说：“看看你这副样子，谢长寂，你如何能陪在檀儿身边？能陪着她的人，是我。”
说罢，祁渊便不再看谢长寂，转身离开了万毒潭。
谢长寂手紧紧捂住胸口，单膝倒在地上，将口中鲜血咽下，眼眶一片血色。
他以自身喂养万毒潭的毒物已有一月，虽是百毒不侵，但毒素聚集在体内，日复一日，竟与他内力相冲，有了走火入魔之势。
可一想到是祁渊站在曲檀檀的身边，他便控制不住情绪，他不甘心……
入夜，圣女殿内。
曲檀檀刚入殿内，便闻到一阵松香之气，混杂着血腥味，曲檀檀皱起了眉头，便察觉有人来过。
曲檀檀踱着步子走到床榻前，还未见到人影，便被抵在床榻前，曲檀檀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唇上便贴上一处冰冷柔软。
曲檀檀身形一震，后脖颈被一只大手紧紧抵住，腰间环绕着一只手，将曲檀檀紧紧贴在自己怀中。
眼前的人身上的松香味淡然，却混杂着极浓郁的血腥之气，曲檀檀皱紧了眉头，推搡着那人。
那人贴着曲檀檀的唇辗转，低声呢喃着。
“檀儿，别拒绝我。”



    第二十五章

曲檀檀听那声音，正是谢长寂，手抵着谢长寂的胸口，想将他推开，却被谢长寂一把抓住，反扣在头顶之上，紧紧环住曲檀檀的腰身。
谢长寂此时的力气大的出奇，曲檀檀竟挣脱不开，曲檀檀皱着眉头，怒声骂道。
“谢长寂，放开！”
谢长寂撕咬着曲檀檀的唇，将曲檀檀的话吞入口中淹没，只是曲檀檀愈发挣扎着，谢长寂身上的血腥味便更重一分。
曲檀檀闻着那气味，冷静下来，找到空隙呼吸出一口气，沉静的对谢长寂道。
“谢长寂，你冷静，放开我。”
谢长寂松开曲檀檀的唇，将头埋在曲檀檀的脖颈处，轻轻咬着曲檀檀的脖颈，满脸都是眷恋之色，不愿放开。
曲檀檀将手抽出，抵着谢长寂的肩膀，这才看清谢长寂的眸色一片血红，面上尽是贪恋，曲檀檀霎时间便觉不对。
谢长寂将曲檀檀压在床榻之上，大手抚着曲檀檀的腰间，轻轻咬着曲檀檀的锁骨，曲檀檀身子一震，四肢顿时麻木无力。
曲檀檀咬着牙，怒骂着谢长寂，可谢长寂却像是听不到一般，一遍遍呢喃着，喊着曲檀檀的名字。
曲檀檀抬眼看着谢长寂的脸，灯火通明，却在这一瞬间，视线模糊。
谢长寂滚热的手触碰到曲檀檀，烫得曲檀檀闷哼出声，忽的一声，窗外骤雨急落，打在芭蕉叶上。
谢长寂低头含住曲檀檀的唇，将曲檀檀抱起，坐在自己腿上，手不安分地触摸着曲檀檀的肌肤，不受控制地大力揉捏着她腰间的皮肤。
曲檀檀咬着唇，一瞬间睁开眼睛：“谢长寂！”
谢长寂乖乖缩回手，轻轻抚弄着方才那一片肌肤，已然红肿，谢长寂低头，在曲檀檀的腰间落下一吻，曲檀檀一个激灵，一声雷落下。
谢长寂合上双眸，睫毛轻颤，打在曲檀檀腰间，曲檀檀觉得有些痒，躲闪着，却被谢长寂一把扣住。
“别拒绝我，檀儿，求你。”
曲檀檀一怔，身子早已酥麻，谢长寂轻轻抚弄着曲檀檀的，低语呢喃。
“檀儿不疼。”
曲檀檀紧咬着下唇，朱唇已没了血色，面色却潮红，如雨后新竹，长发扫着谢长寂的脖颈，谢长寂再也克制不住用力。
曲檀檀终是忍耐不住，一声闷哼随檐下珠帘落地敲击，拨动了谢长寂的心。
风自窗沿吹进，丝丝缕缕浸染着曲檀檀的肌肤，谢长寂滚热的指尖微微触动，曲檀檀便丢盔弃甲。
殿内的檀香飘飘然然，燃了一夜，直到雨落成河，又缓缓沉入新泥。
直到天光渐亮，曲檀檀已没了力气，酥软在床榻之上，谢长寂眸中血色尽褪，吻轻轻落在曲檀檀的掌心，细细啄着。
曲檀檀眯着眼睛，打量着谢长寂，他昨夜那副模样，分明是走火入魔。
曲檀檀将目光落在谢长寂脖颈间那抹黑色束带上，它紧紧包裹着，似乎是在掩盖什么。
曲檀檀扬起手，狠狠打向谢长寂的脸颊，谢长寂被打了一巴掌，还未反应过来，曲檀檀已经起身，一把扯掉了谢长寂脖颈上的束带。
霎时间，曲檀檀变了脸色。



    第二十六章

谢长寂脖颈处，尽是黑色的斑纹，混杂着青筋，也无法遮掩住那脖颈处的细细伤痕。
那伤痕，曲檀檀不仅认识，还十分熟悉。
那是万毒潭毒物噬咬的伤痕。
曲檀檀眉间染上几分怒意，扬手将谢长寂玄色的衣衫拨开，露出胸膛，上面果然是无数伤痕，正渗涌着血迹，已然干涸。
难怪她闻到了如此浓郁的血腥味。
难怪谢长寂身着那玄色衣衫，哪怕血渗的太多，也能不露痕迹。
曲檀檀居高临下地看着谢长寂的眼，怒声斥道——
“是谁让你进的万毒潭！”
那万毒潭里的毒物凶险，寻常南疆族人根本无法靠近，唯有南疆几位长老会涉足此地，而万毒潭是炼制蛊的地方，
曲檀檀猛地回想起来。
怪不得大长老说，他寻得了能够克制乌风尽数之法，谢长寂体内有她的心头血，自然是百毒不侵，不会被毒物毒死。
但以活人炼蛊，与她南疆相悖！
谢长寂自知瞒不住曲檀檀，一双眸子深情地看着曲檀檀，低声说道。
“檀儿，是我自愿的。”
曲檀檀垂眼看着谢长寂，声音骤冷：“谢长寂，你还真是自以为是，你以为那万毒潭是什么地方？”
曲檀檀的语气毫无温度，听得谢长寂的心如至冰窟。
曲檀檀抓着谢长寂的脸颊，声音越来越冷。
“你是不会死在万毒潭内，但毒在体内聚积，彼此相撞，你无法克制，会走火入魔，得到反噬，你会比死更痛苦，谢长寂，你会变成不受控制的怪物。”
说完，曲檀檀狠狠甩开谢长寂，厉声说道。
“从今日起，我便下令封锁万毒潭，没有我的诏令，任何人不得进入，谢长寂，我南疆容不下你这等怪物存在，给我滚！”
说罢，曲檀檀便挥袖离去，谢长寂看着曲檀檀那般决绝的背影，手紧紧抓着那束带，眼眸中尽是落寞。
……
大殿之上。
曲檀檀一脸威严地坐在高座之上，大长老站在殿中，曲檀檀周身寒气，眉宇间是压不下的怒气。
“大长老可知今日我找你来，所为何事？”
大长老沉着嗓子，高声道：“老夫不知。”
曲檀檀闻言，一掌拍在龙头之上，怒声斥道：“你以活人饲养万毒潭里的毒物炼蛊，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大长老抬头看着曲檀檀，沉声说道：“老夫自知有错，但绝不后悔，谢长寂自愿入万毒潭，如今已炼制出克制乌风之法，圣女又何必追究。”
曲檀檀起身，怒视着大长老：“我南疆向来不以活人制蛊，大长老辅佐了三代圣女怎会不知其中道理！大长老这么做，南疆与那旁门左道的邪教又有何区别！”
曲檀檀咬紧了牙，一字一句说道。
“谢长寂是不会死，但他会走火入魔，如同怪物！我希望大长老切记，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大长老站在殿上，背脊挺得笔直，声音苍老却高昂。
“敌难当头，当以抵御外敌为首任，保全我南疆族人！若能以牺牲一人救全族之性命，老夫无悔！老夫有罪，甘愿认罚！”
曲檀檀气得指尖发抖，对待那大长老，却难以狠心责罚，但此举与南疆相悖，不得不惩治。
“大长老不守族规，罚其圣坛内，面壁三年，以儆效尤！”



    第二十七章

大长老看着曲檀檀，已知这是曲檀檀能给的最轻责罚了。
大长老本已做好为族规赴死的准备，他如今年岁过百，可曲檀檀从来不是那狠心之人。
大长老挺直背脊，高声道：“老夫，谢过圣女！”
说罢，大长老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孤身前往圣坛。
曲檀檀看着大长老的背影，心中一阵郁结，最后却只能长叹一口气。
待大长老离去后，祁渊进入殿中，看着曲檀檀垂首捏着山根，一脸倦容。
曲檀檀抬眸看着祁渊，低声问：“方才你都听到了？”
祁渊一直在殿外，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祁渊还未开口，殿外便进来一侍卫，跪在地上，对曲檀檀禀告。
“回禀圣女，北晋探子传来消息，白灵素以南疆之名作乱中原，已带兵攻入北晋城中！”
曲檀檀皱起眉头，白灵素果然已经逃了出来，没想到那白灵素这么快就将目标放到了北晋。
“可有查到乌风的下落？”
曲檀檀看着侍卫，冷声问。
“乌风自朗国战败后，便销声匿迹，并未查到乌风的下落！”
祁渊闻言，更是皱起了眉头，看向了曲檀檀：“乌风怎么可能放心让白灵素一个人带兵攻入北晋城？”
曲檀檀抬起眸子。
“除非，她知道谢长寂已不在北晋，而白灵素也未必是一个人。”
偌大的乌孙国，吞噬了朗国和西洲的兵力，想要找一个人带着白灵素前往北晋攻城，又岂非是难事？
而乌风让白灵素一人带兵去往北晋，说明已做好了准备，攻打南疆。
祁渊看向殿外，阴雨连绵。
看来这南疆，难免一战啊。
而另一边，南疆边境之外。
乌风看着不远处的南疆，身后是千军马万，身着铠甲，手中执着兵刃，一杆大旗随风摇曳上，上面赫然写着一个‘乌’字。
身旁，一男子看着乌风说道：“乌长老，属下已查探了一番，南疆入口已有重兵把守，应是有所戒防。”
那男子正是随乌风一起判除南疆的族人——赤鹰。
乌风一声冷笑：“那又如何？我们这么多人，还怕闯不入南疆？更何况，老夫的所修之术已，除了那圣女可抵御外，莫说是南疆，便是中原，也可踏平！”
赤鹰大笑着，恭维着乌风：“乌长老所言极是，只待时机一到，我们便攻入南疆，灵素那边已经攻入北晋，夺得天下，指日可待！”
乌风目光阴恻，看着那南疆的方向，冷声道。
“曲檀檀，你的死期就要到了。”
……
南疆，大殿上。
一族人将闯入南疆的飞鹰拦下，那飞鹰脚下绑着一个筒子，里面是一封字条，那族人将字条呈给了曲檀檀。
曲檀檀看上字条上面的字，竟是谢长寂的玄骥营送来的字条。
曲檀檀命人将谢长寂带到大殿之上，将字条交给了谢长寂。
谢长寂展开字条，看着上面的字。
“玄骥营在，王爷速归，夺君主之位。”
谢长寂一顿，眉头紧锁，抬头看着曲檀檀问：“北晋可有任何消息？”
曲檀檀拂了拂袖，声音清冷。
“白灵素带兵攻入皇城，皇帝被降，北晋城中群龙无首。”



    第二十八章

曲檀檀看着谢长寂，北晋那个废物皇帝，她已见识过了，生性多疑，虽身为帝皇，但胆小怯懦，只知欺软怕硬。
曲檀檀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太阳，抬起手遮住了那刺眼的光，淡然说道。
“我若是你，便在此时回北晋，带兵将白灵素拿下，皇帝倒位，太子无权，你手中既有玄骥营，救下北晋子民，他们自然拥立你为君王。”
曲檀檀放下手，转头看着谢长寂。
“我虽与你有恩怨，但那是你我之间私事，如今北晋遇难，当以天下大局为先，北晋子民是无辜的，比起你，我更看不起那废物皇帝。”
据探子来报，在白灵素攻入皇城的第三日，那皇帝便降了。
谢长寂沉思了片刻，重视下定了决心。
“檀儿，我对君主之位已经没有任何兴趣，这一次，我只救子民，等我回来。”
曲檀檀挑着眉头，冷冷道：“谢长寂，你别误会，即便你不做那北晋君主，我这南疆亦不是你想来便来的地方。”
曲檀檀虽这么说，但依旧命人备好了日行千里的大雕，并交给谢长寂一瓶药丸，用以压制谢长寂走火入魔。
曲檀檀在天下大事面前，向来拎得清，公是公，私是私。
如今看来，谢长寂确实是唯一能救北晋的人。
北晋城内，皇宫。
白灵素坐在龙椅之上，细细抚摸着那龙椅，殿上，北晋皇帝被压着跪在地上，刀架脖颈之上。
白灵素勾着嘴角，看着那皇帝，戏谑说道：“看来这皇位坐着，的确是舒服，可惜啊，这位置，你坐不稳。”
那皇帝看着白灵素，紧张地吞咽着口水，颤颤巍巍说道。
“这皇位我已经让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说好的会放了我们，你怎么能反悔！”
白灵素抬眸，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谁说我后悔了？我是在等，等那谢长寂回来。”
那皇帝心中一阵忐忑惶恐，那谢长寂早已被他褪去王侯爵位，出了北晋城，如今去了哪都不知道，怎会回来！
白灵素看出那皇帝心中的想法，冷笑道。
“放心吧，他一定会回来的，他可不像你这般胆小如鼠，为了这北晋百姓，他也会回来，我可等着，将这君主之位让给他呢。”
白灵素低头看着自己满是蔻丹的指甲，娇声道：“比起你，他才最适合做这个位置。”
白灵素面容阴狠，对殿中乌孙国的将士们厉声吩咐。
“将他带下去，关起来！”
将士们将皇帝拉扯起来，皇帝不断挣扎着，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尽显狼狈，白灵素看着，露出一抹嗤笑。
没用的废物东西，还当真不如她看上的男人。
……
另一边，南疆境地之外。
乌风眼看着谢长寂架着大雕从南疆离去，便知他准备返回北晋。
而北晋城中如今已布满天罗地网，谢长寂即便是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乌风勾着嘴角，面容阴冷，扬起手来，对着身后数万的乌孙将士们挥手下令。
“给我攻入南疆，杀曲檀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