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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上官梨心中几番挣扎之下说出来的，实际上，这是劝季桓......莫报父仇......
但是她真的，无法做出选择，无论是和季桓为敌，还是看着皇帝舅舅和南褚覆灭，现在的她都做不到了。
可偏偏，这也是季桓同样无法妥协的事，上官梨咬着唇，像是在说服季桓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甚至可以，让永安郡脱离南褚。”
“从此，你永安王府决定永安郡的一切，南褚都可以不管，亦不攻。”
“我还可以让上官一族和你们签千年之契.......”
所谓的千年之契，便是两国签订契约，灵神在上，契成之后，便是盟友，千年内，绝不犯境。
目前，世上四大强国，也唯有天海和南褚签订过此契约，就这，还是当年大长公主和亲之后才换来的。
如今上官梨能做出这承诺，即便是她，做起来也是困难至极，可她仍旧愿意去做。
而这也是上官梨能做到的，争取到的极致，她翠绿色的眼眸之中泛着希翼，终于忍不住转过身，看向了季桓，对上了季桓的眼眸。
可视线在触及到季桓眼中的痛苦挣扎之时，她又猛地的一顿，全身一僵。
明明有灵气护体，她是不惧寒暑的，可此刻整个人却是无法抑制的发冷。
那一瞬间浸入骨髓的冷，不是季桓带来的，是她忽然意识到的，来自自身的自私和卑鄙，令她生寒。
甚至，她的手指都忍不住轻颤，她居然在仗着对方对自己的喜欢，用这份喜欢去要求对方为她放弃父仇......
季桓一瞬不瞬的看着上官梨，他多想点头和答应，可他......不能。
孩童时期的记忆，在永安王府和父王母妃的记忆是如此的美好。
在父王离开之后，母妃偷偷进京来见他时，眼中的心痛和恨意又是如此深刻难忘。
他发过誓的，在父王的灵位之前，在母妃欣慰的目光之下，誓死亦报杀父之仇。
琉京这些年受到的羞辱和监视乃至毒害他的一切，他都可以为了上官梨不去计较，哪怕是生命，亦无不可。
......只唯独放弃父仇......不行。
季桓灰蓝色的眼中是无法掩饰和抑制的挣扎，他看着上官梨面上的血色褪去，唇线拉直，始终无法给出回应。
哪怕是转移话题，或者是虚假的话语，他都不想，他不想用这些，去欺骗上官梨，哪怕这并不是伤害。
“抱歉。”
上官梨翠眸黯淡，面上扯出一抹干巴巴的笑意，失了寻日惯常的妍姿姝色，而是有些发苦，令季桓心头一揪。
他想要开口的，他想说不必道歉的。

季桓手中踌躇一瞬还是伸了手，想要去抓住什么，哪怕是上官梨的衣袖也好。

可上官梨在这句之后，几乎是立刻又道：“方才的话，你就当没有听到，是我胡说了。”
上官梨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想揭过这一切，她没有注意到季桓的小动作，自顾自是转过了身。
她准备离开了，只不过在走了两步之后，还是顿住了，没有回头，但是声音似乎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对了，先前在永安王府时候，本郡主说过的，依然作数。”
“本郡主欠的人情，不违背南褚律例，任何事，本郡主都会帮你。”
“除此之外，别的......还是莫要提了。”
上官梨背着季桓，语调是平日的模样，她面上在笑，却已是破绽百出。
可两人，都没能看到对方的神情。
季桓右手依然僵在空中，面容之上，在上官梨的这段话中，先是一滞，随后满是慌张。
上官梨又要撇清关系，而且，还明明白白的在拒绝他。
她还是选了皇帝，可他亦是没有立场，乃至连一丝的责怪，都无法有。
一切，似乎都到了死胡同，一堵高墙，将他和上官梨隔开，季桓第一次如此无力。
他只能看着上官梨说完话之后，抬步离去，这一次，谁也没有赢，两败俱伤。
季桓静静的站在原地，眸光落在钟鼓楼之下，长长的宫道被雪色覆盖，直到那抹青影消失不见。
不长的时间，却像是过了许久许久，垂下的手指已深陷掌心之中。
他好像做了错事，却无悔改之心。
当初便知道不可为，但偏偏为之，深陷其中，沉迷其中，乃至如今无法自拔。
情之一字，从前不懂，如今似懂非懂，可已经......
“世子。”
季五从另一侧上来，他做贼似的在宫里寻摸了大半时辰，才找到了自家世子。
不过，世子还是如同从前一样，喜欢站这高处眺望，偏偏眺望闲暇之间，又能将一切安排的妥当。
他季五不服气都不行，不过今日有雪无月，世子看也无法修炼，还看得这么认真也是奇了，不愧是世子。
季五心下佩服，面上高冷极了，他朝着自己世子的背影拱手，开始上报自己在皇宫各处的探查所得。
“您先前吩咐的，我们在宫内的人已是四处找了那秦嬷嬷。”
“虽没有收获，不过却发现皇后身边的一个嬷嬷有些异常，对了，连韵华郡主身边的鸾一，都在暗中调查那个嬷嬷。”
此处，季五说的详细极了，要不是他的人看到了鸾一出手，就对方那神出鬼没的身手，还真发现不了。
因为事关上官梨，季五连细节都没有放过，安静的雪夜中，即便在这寒风呼啸还间接吹着细雪的高处，也不损他季五的办事能力。
只不过直到说完，他家世子也......没有反应。
季五心生疑惑，平日世子虽然也不爱说话，但也不至于失了魂似的，他怀疑对方根本没有听进去。
“属下还发现，太川王宴后没有立刻出宫，而是去找了皇后。”
季五试探的又说起别的，季桓依然没有出声，导致他不得不壮着胆子喊了声：“世子？”
“世子！”
季五的声音颇有些大了，季桓其实一直都有听到他说的事，只不过现在的他，有些疲于应对。
上官梨的面容神情和话语，总是不断的出现在他脑中......

第417章 是不是可以有别的选择？
“我知道了，你暂且放下这些，亲自去查一下，当年父王死时，前后几日宫中人员变动。”
“尤其是传旨之人，以及当日皇帝都见了什么人。”
季桓此前并没有去调查过这些，因为这些事，当初母妃于他说的明白，也就未曾怀疑。
而多年来，他与母妃顺水推舟，也是按照上官厦的意思留在琉京之中，以此寻找机会复仇。
要不是今日起了疑惑，加之他心中亦有奢望，若是真有误会，那么他和上官梨，是不是就可以有别的选择了？
“世子，您是怀疑？”
可这番话令季五惊了，他是少有的，知晓一切，多年又是季桓的心腹之人。
如今世子这样说，可是连王妃都怀疑了，世子难道觉着王爷当年的死，还有别的原因？
“用最快的速度调查，王妃那边，不可透露。”
季桓垂下眼眸，不是不相信母妃，他只是担心这些，如果是有人别有用心，那么多年来，他和母妃的努力，岂不是笑话？
这件事上，他容不下任何意外。
“是。”
季五连忙收起脸上的诧异，恭敬的低下头。
再抬首时，面前的世子已经消失不见......
得了，算了今天不找了，世子身手也不需要他保护，他还是赶紧去寻手下吧。
而上官梨，并不知道季桓立于楼上，目视着她离开，她虽然走得潇洒极了。
实际上背对着季桓的脸早就要哭出声了。
如今转过了一道宫门，嘴一瘪，泪眼朦胧的，郁闷的直接一拳锤在了一边的宫墙之上。
一拳捶完，心中的郁气似好了点？上官梨忍不住又锤了一拳。
她皮糙肉厚的，手倒是屁事没有，可怜大过年的，多年无事无人敢造次的宫墙直接多了两窟窿......
且这锤墙的动静可不小，直接引来了巡守的禁卫军。
那些禁军，老远就看到不甚明亮的宫墙之下，有道黑影在锤墙，个个也是长了见识了，远远的就喝止了对方这种找死行为。
“谁？大胆！竟然敢破坏宫墙！”
一队十人禁军，连忙一顿小跑，个个都心生疑惑，要说是刺客也说不过去啊。
这么些年，哪个刺客不是偷偷摸摸，畏畏缩缩的，哪有这么大动作的？
“嗯？”上官梨一拳头还陷在墙体之中，此时突然被喝止，心情不好的她皱着眉头看向了那一队禁军。
理不直气也壮：“你们有什么意见？”
禁军们恰好是大皇子手下管辖的那部分，此时跑近了，一看上官梨这极有特色的长相，顿时就是一怂。
大皇子可是多次吩咐，遇到这位祖宗，放火都要给递火把和煽风的。
为了防止有人不认识这位，早就把韵华郡主的画像定时定点的给他们看呢。
虽然不知道这位活祖宗为什么神经兮兮，大过年的干什么不好，在这里锤墙？
不过能在宫里混的，哪个不是小聪明？
为首的禁军顿时眉目一肃，大手一挥，铁甲碰撞之下，还发现出金属交接之声。
看着，威风极了，嗯，不错，这些宫里的禁卫军，其实还是很有担当的。
上官梨默默的收回手，她虽然心情不好，也不至于迁怒他们。
没想到......那为首的禁军竟是挥手，让身后的同僚把灯笼提好？
“没见到郡主吗？快，把灯拿来，照好！”
“小小宫墙，竟敢顶撞郡主？！简直放肆！”
严肃的禁卫军说着瞎话，虎目生威，看着那已经添了好几个窟窿的墙，说起话来都不负责任的。
上官梨：“！！！”
一瞬间仿佛在梦里，这，这这就是皇宫禁卫军？
不是，真的没问题吗？
似乎是知道了上官梨心中所想，那为首的禁卫军手一拱，明明是拍马屁，却说的清丽脱俗极了。
“郡主放心，守护皇宫，保护皇族，是吾等使命，无论是何物，冲撞了郡主，都是它的错。”
上官梨嘴角一抽，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好像变好了。
她恍恍惚惚的点了点头：“大过年的，辛苦你们了......”
“保家卫国，何谈辛苦，吾等都是从祖辈开始，就当禁卫军的，保护皇室，是吾等荣耀。”
这禁卫军也是个人才，说的话比唱得还好听。
硬是没有让上官梨社死当场。
她不由挺直了腰，点了点头：“嗯，不错，不错，假以时日，都是我南褚的好男儿，好将士。”
上官梨说着场面话，一边无视那被自己破坏的宫墙，端着架子离开了。
而那些禁卫军，直到她走了，才收回脸上的大无畏。
“奇怪了，这位小祖宗今日是不是酒吃多了，犯了糊涂了？”
禁卫军甲放下手中灯笼，满头的雾水，看着那被锤的宫墙，开始想着等白天了，得找工匠来修修。
“小心祸从口出。”
那为首的禁卫军不止反应快，话说的好听，还很是谨慎。
毕竟，他方才的祖辈开始就是禁卫军，可不是玩笑，家里就等这他突破了，别这一代又老死在禁卫军的位置上......
而上官梨的架子端得不过一会，就又塌了，虽然有了个小插曲，不过心头始终是难受的。
尤其是看着天上这没完没了的细雪，雪花洁白，让她时不时想起季桓来。
以后，那人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意识到这点，上官梨更是萎靡不振，更是感慨自己贪心，早就知道对方是男主，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如今这样，也是活该吧。
与此同时，另一座大殿之中，皇帝居于高位，看着下方行礼的庶长子上官葭......以及殿门外，等候着的星妃。
殿门合上，也挡住了星妃担忧的目光。
“知道朕为何找你吗？”
皇帝上官厦抬手让上官葭起身，殿内，除开父子二人，就是心腹灵公公了，灵公公当着背景板。
实际上，他却是龙卫之首，在十年前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便几乎寸步不离的保护皇帝。
“儿臣......不知。”
上官葭起身，头却微底，皇帝的目光太重了，仿佛有着千斤之力压迫着他，又好像能看穿他的一切想法。
令他不由手心冒汗，内心忐忑不安。
“方才宴上，关于星落长生的事......”上官厦龙目微眯，声出质问：“你隐瞒了什么？”

第418章 还有谁比朕更适合长生？
皇帝的质问声在宽阔的大殿之中带着极度压迫之力。
也可以说，他不是在询问，在上官葭装傻之际，他的语气就成了逼问。
上官葭额际冒出了冷汗，若是平常，他还不至于扛不住对方的威压。
可多日的赶路加之伤势，先前又被星妃逼问了一波，加之漫长的宴席和太川王的弹劾，他真是累极了。
偏偏如今皇帝的意思，是发现了什么......
上官葭内心咯嗒一声，脑子高速旋转，口中连忙解释：“父皇，儿臣绝不敢隐瞒的。”
说着，他又似恍然大悟般，抬眼继续焦急道：“父皇可是因为太川王方才宴上之言？”
“星落之事，星落首领再次叛逃，儿臣确实有疏忽，还请父皇责罚。”
上官葭说着，满脸的知错，还直接跪了下来，一副都是他疏忽，辜负了父皇的模样。
看着，还是颇为令人欣慰的，只是这样的伎俩，在皇帝面前是远不够用的。
他目光深深的看着上官葭，似乎在判断对方话中之意是真是假。
其实，对于这个大儿子，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是他第一次当父亲，当初的喜悦不曾有假。
他亦从未因为对方身上的血脉而嫌弃他。
可那时的他，从没有想过如今年过四十，膝下竟只有两个皇子，无奈之下，他才决定让对方继承大统。
只是有一点，继承大统的皇子，必须对阿梨心无芥蒂，否则，他宁可过继宗子。
而如今，便是一个极好的试探机会，葭儿身上有伤，疲于奔波，正是意志力薄弱之际......
想到这里，皇帝身上威压更盛，他从龙椅上起身，身为皇帝，他的天赋自然也不差。
只是大部分时间用来治理南褚，修炼时间自然就短了些，至今也不过金系七阶。
不过，因为历代天子都会有龙气护体，他的七阶已经堪比八阶了。
“朕说的，不是这些，星落长生，你应该清楚！”
皇帝步步逼近，脸上似乎有着野心，好似对那长生，并不是全然的没有兴趣。
“父皇......您也想......”
上官葭看着皇帝面上的渴望，身体一僵，浑身发冷，瞳孔放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皇帝认真起来，演技并不输于这个儿子的。
“谁人不想？朕有太多的事情想做了，这短短的人寿，如何够用？！”
“你既是朕的皇子，就理当孝顺父亲，普天之下，还有谁比朕更适合长生呢？”
皇帝说着，面容之上是毫不掩饰的动容和激动。
“快说，长生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皇帝已经走到了上官葭面前，他蹲下了身，龙目逼视着上官葭。
“父皇，儿臣不知，儿臣真的不知，儿臣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去星落。”
上官葭笼在宽袖之中的手拽紧了衣料，用了极大的魄力和勇气，才在皇帝的逼问下，依然不改初衷。
“什么长生，父皇，定是太川王拿来诓骗父皇的，他心怀不轨，早就对皇室虎视眈眈。”
“您可千万不要中了他的诡计才是。”
上官葭额际冷汗成珠，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全靠着意志硬撑。
若不是他也有七阶实力，此时早就坚持不住了，高阶灵修的灵压，从来不好受，更不用说天子的。
这话听在皇帝耳中，可谓是舒服得很，很好，这小子没有被太川王吓唬住，还知道那太川王来当挡箭牌。
他很是欣慰，不过面上，却是威慑更甚：“不用顾左右而言他，朕只问你长生。”
大过年的，皇帝也不想吓唬自己的儿子，只是，宴上时，葭儿怕是自己都没有发现，在那幅古卷张开之后，他见了画之后，神色分明不对！
而且更奇怪的是，他还看了阿梨许久，阿梨身上血脉本就特殊......
他又想起上官皇室志之中，也曾有记载，继承了西雅皇后血脉的公主寿命是常人的两倍之多。
这个才是他今夜召见上官葭的主要原因。
“长生，是不是和阿梨有关系？”
寂静之中，皇帝突然开口，打了上官葭一个猝不及防。
他一怔，全然没想到皇帝在这个时候会提起上官梨，随后下意识便是果断摇头：“没有。”
但，说完之后，上官葭瞬间面色更白，唇瓣颤抖，糟了......中计了。
不知道长生的人的回答，不应该是这样的，上官葭面上血色尽失。
而皇帝眼底也满是错愕，没想到真的有关系。
随即，他看着上官葭的神色，准备再试最后一下。
他似感慨又像无奈般道：“虽说阿梨是朕最疼爱的，不过到底还是长生重要些，算了，总是有得有失的。”
“左右这些年，朕也不曾亏待了她去。”
皇帝声音呢喃，像是一个被长生蒙蔽了双眼的昏君。
上官葭看着他，满眼的失望，没想到宴上还信誓旦旦斥责蠢货才相信长生的父皇，在背后，又是如此疯狂沉迷。
竟连上官梨也在所不惜吗？
上官葭咬着牙，面前已经阵阵发昏，却还得想办法周旋：“父皇，是儿臣记错了。”
“星落一族之中，确实有关于长生的传闻。”
“哦？说来听听，要是真的，朕立马封你做太子。”上官厦满脸喜色，双目闪过精光。
他想知道，到了这地步，上官葭会不会真卖了上官梨来换太子之位？
“是......星落遗珠。”上官葭声音低沉，提起了这星妃幼年哄他睡觉的故事来。
只是此去星落，舅舅星落和光却说，此物确实存在。
“传闻，星落最后的天子，帝冕之上便镶嵌了此珠，或许，和长生有关系吧。”
“只是，那星落遗珠早就在星落灭国之后，消失无踪了......”
皇帝本是试探，却没想到真的问出了什么，此时上官葭面色不曾作假，想来确有其传闻，不过这种传闻，皇帝并没有兴趣。
“按照你说的，星落遗珠都消失这么多年了，还寻什么？可阿梨不一样，她此刻就在琉京中......”

第419章 都是试探
其实到了这地步，皇帝的试探已经差不多了。
方才高压和太子位的诱.惑之下，上官葭还是没有吐露什么，想来他是有资格继承皇位。
皇帝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收起威压，不过上官葭并没有发觉，他依然跪在地上，满头虚汗。
没想到到了这地步，父皇还不死心......
果真，在长生面前，任何的疼爱和感情，都是如此不堪一击吗？
上官葭满眼绝望，还在垂死挣扎：“阿梨是皇族血脉，哪里能和星落扯上关系来。”
“父皇想多了。”
灵公公本是一直在一边看着父子两人互相切磋演技，如今高下已现，陛下自是出来了，可大皇子还傻乎乎地被蒙在鼓里。
他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了，又见陛下心情极好，便开口解救了这位。
“大皇子啊，是您想多了。”
灵公公边说边观察皇帝的神色，见他没有不悦，才放心大胆的上前扶起上官葭。
“依着陛下对小郡主的宠爱，他只是说笑罢了。”
上官葭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被灵公公扶起，还有些迷茫，直到他抬头看到了皇帝嘴角的笑意才终于明白了过来。
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试探？
果然，父皇果然还是最疼爱阿梨的......上官葭莫名有些郁闷，心头却是松了一口气。
“你很不错。”
皇帝面上是毫不掩饰地欣赏，他摘下在外人面前的面具，第一次在上官葭面前没有摆皇帝的威严和架子。
他上前来，如同寻常父子，父对子的疼爱和自豪，拍了拍上官葭的肩膀。
“星落之事，全由你处置，只要你合理，朕不会插手，至于长生，方才的便忘了吧。”
“不管你到底知不知道，今后，都是不知，明白吗？”
“......明白。”
上官葭还有些虚脱，反应不过来。
“回去吧，好好把身体养好，太川王那边，朕还等着你努力呢。”
皇帝收回手，示意灵公公把受了惊吓的上官葭送走。
直到空荡荡的大殿之中，只剩下皇帝一人，他开口唤人：
“龙二。”
黑暗之中，有一名戴着面具的暗卫走出，恭敬地行礼。
“吩咐下去，将国史御馆中，有关西雅皇后的记载都封存了。”
“还有，民间相关的野史，但凡有提及西雅皇后之书，全部销毁，并列为禁书，亦不可再传。”
“行事之间，务必低调，切莫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是，陛下。”龙二垂首听令，随即消失不见。
皇帝转过身看着大殿之上的龙椅，眼中满是复杂，其实这皇位，他坐起来从来没有一天安心过。
只是每每想到皇姐对他的教导，又坚持下去了。
在其位，不可不谋其职。
或许长生会给上官皇室带来利益，但既牵扯到了阿梨，那么，这秘密便不需要见光了。
好在，葭儿最后也没有令他失望。
上官梨可不知道这些事，她在寻到了小翠之后，便回了公主府。
本该是喜乐的除夕夜，也因为心情提不起来劲来。
“郡主郡主，是不是到了那时候了~”
小翠两眼泛光，在看到上官梨淡淡的神色时，又是一愣，奇了怪了，郡主怎么兴致不太高的模样？
莫不是累到了？
“什么时候？”
上官梨撑着下巴，无聊的躺在软塌上，又是叹了口气。
“当然是压岁钱啊~”
小翠回着话，眼神暗搓搓地观察上官梨，见她果真是没兴致，便想着是不是要找厨房准备点补品？
虽然说郡主身体强壮胜牛，不过这种事情，可能消耗的是精神？还是补补吧。
“这个啊，你去发吧，按惯例提高一成就是。”
上官梨反应过来了，原主虽然脾气不好，喜怒变化极快，但是出手向来是大方的。
就连这压岁钱，都是普通府邸的好几倍，当然其中也不乏争强好胜的心理，但是下人们是实实在在得了实惠的。
“好的，小翠发完便回来。”
小翠本是想着是时候出去吹嘘了，毕竟今晚琉京是通宵达旦的，街上还有些小摊小贩什么的。
往年她也偶尔会在除夕出去买买买，咳咳，主要是秀秀自己的压岁钱什么的。
这事，上官梨也知道，而今日她也不需要小翠再伺候，因而便挥挥手放小翠去玩：“不用了，今日过年，你去耍吧。”
“好的郡主，郡主好好休息，郡主要不要喝点鸡汤？”
见上官梨这模样，小翠虽然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玩了，不过还是忍住了，惦记着给上官梨补身体这事。
“不必，本郡主想静静。”
静静？静静是谁？小翠不解，不过看到上官梨那副模样，还是没敢继续问，轻手轻脚地下去了。
上官梨的静静没能持续多久，很快，鸾一便回来了。
他肩头还带着雪花，认认真真的向上官梨禀告着消息。
“郡主，属下已经借机试探过那嬷嬷，虽然对方掩饰的极好，不过她身后有伤，看似行为笨拙是普通人，但显然是有身手的。”
“应是秦嬷嬷无疑。”
“身后有伤？”
上官梨撑起身体，稍微来了点精神，应该就是那时候在永安王府时，季桓最后留下的伤势了。
“是，而且谢皇后，十分信任她。”
鸾一点了点头，他在试探之前，曾意外听到了那嬷嬷和其他人的对话。
“属下猜测，秦嬷嬷应该是用易容术，代替了皇后的信任之人。”
“原来如此。”
上官梨眼眸微眯，如果是代替，可就简单太多了，不用费心得到皇后的信任，开局自带光环。
而秦贵妃，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秦嬷嬷掩藏在皇后宫中，不止逃过了她的探查，还能借机给皇后使绊子。
这绊子可大可小，上官梨突然就不着急抓秦嬷嬷了，她倒是要看看，秦贵妃给皇后准备了什么礼物。
“辛苦你了，今儿是除夕，你也去外面耍一下吧，对了，芸瑾先前给府里买了好多炮仗，似乎挺好玩的。”
上官梨收回思绪，从身上摸出了一个红锦荷包，那是先前进宫时，皇后下发的压岁钱。
鼓鼓的，想来里面是装满了金子，正好给鸾一这个鸾卫首领花。
“压岁钱，虽然皇后晦气，不过她的金子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