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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山盯着手里的配方，眼神复杂，有困惑更多的，却是欣喜……这才是惊才绝艳的天才之作！
相比之下，云妍书那一份配方顶多算高仿！
云清将手里的香水滴在试香纸上，呈交给评委。
闻过香的评委们，脸色齐刷刷变了。
就连一向淡定，闻香无数的阿曼达，也被镇住了。
明明是相差无几的配方，可为什么……
场内很安静，没有人说话，但香味在慢慢扩散。
那是一种，很独特的香味。
甘甜，回醇，温暖……它们不疾不徐，一层层侵占嗅觉，仿佛不疾不徐瓣瓣绽开的花，每一层都是新的芬芳。
但香味的底蕴，却是苦涩寒冽……以悲凉为基调，竟然谱了一曲温暖和煦的乐章。
阿曼达对香味的敏感远超普通人，她伸手摸了摸泛起潮湿的眼尾。
“你是怎么做到的？在前中尾调不同的情况下，保留同款的底香？”
“我在前中尾调里，分别融入了不同剂量的雪艾和苦茄罗。”
阿曼达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不过云清这话说得简单，但想做到，需要对剂量近乎变态的掌控力，连阿曼达都没有这个自信！
前排的记者们从震惊中慢慢回味过来。
“这个味道……天哪，我找不到形容词了！”
“我还以为刚刚云妍书调的香已经够好闻了……果然货比货得扔啊！”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云妍书耳朵里。
直到这一刻，云妍书终于明白自己云清那个贱人和孙婷芳联手耍了！！
穆辞偷到的，根本就是云清为比赛准备的香水配方……
云妍书目眦尽裂，死死盯着台上的云清。
她手心已经被指甲抠得血肉模糊，胸口遏制不住地剧烈起伏着，整个人都快气疯了！
一而再，再而三……她一次次，被这个贱人当猴一样戏耍！！
愤怒、不甘、怨恨……无数情绪交织在云妍书胸口，几乎要爆炸！
她恨不得冲上去把云清剥皮抽筋！！
那样狠毒强烈的目光，云清自然无法忽视，她居高临下地看向台下的云妍书，冷淡倨傲，无疑是对云妍书无声的讽刺。
“这瓶香水的灵感是什么？”阿曼达开口问。
云清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是我母亲。她过得很苦，但她从来没有抱怨，哪怕身在谷底陷入绝望里，母亲她还是温柔的……”
可她不行。
她恨。
她心口上的每一道疤，只有化成利刃，一刀刀捅在曾经伤害过她们的那些人身上，她才能抹平那些汹涌的恨意。
云清忽然幽幽笑了一下。
“对了，我好像还没有正式向大家介绍过我母亲的身份……”云清站在台上，环顾了一圈周围来自世界各地的媒体。像是选好了目标，云清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礼台边缘，停在镜头前。
而镜头后方，坐着云妍书。
云清松唇，缓缓笑开，那笑容极美，但在云妍书眼里，却像是勾魂索命的厉鬼，她脸色煞白，整个人仿佛跌进了万丈寒冰里，浑身遏制不住地颤抖。
“我母亲，大家应该很熟悉……”云清的声音，一字一顿，是冲着云妍书迎头砸下去的冰雹，“她就是被誉为调香圣手的……姜如心！”

第213章 皇帝不急你急什么
姜如心的名字从云清口中说出来，如同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猛然激起千层浪，满场惊骇。
最惊讶地要数阿曼达，她这次，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两眼震惊地望向云清。
她站在那里，身姿轻盈纤细，有一种傲然出尘的气质……在阿曼达眼里，竟与二十年前，那个女人的背影慢慢重叠。
云清在此时，慢慢回过头看向阿曼达。
她没有开口，但这一眼，仿佛跨过了二十年的漫长时光，带着某种使命的庄重感，直刺进阿曼达内心。
阿曼达在刹那眼眶湿润，在这一刻，她恍惚间好像又变成了二十年前那个小姑娘，以近乎虔诚的姿态，在注视着她心中的女神……
台下的记者们愣了好几秒，纷纷反应过来，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云清小姐，你确定姜如心是你的生母吗？！可这些年外界都认为，姜如心唯一的女儿就是云妍书！”
“所以，你们姐妹俩到底是谁在说谎？？”
云清收回视线，冷冷看向台下的云妍书，“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云妍书，你用我的身份享受特权这么多年，也到了改连本带利偿还的时候了！”
云妍书整个人陷在椅子里，脸色异常苍白，竭力压抑着那些歇斯底里要爆炸的情绪。
这几年她能在香氛界混得如鱼得水，姜如心女儿这重身份帮了她大忙……云妍书天资平平，她找的那些老师，很多都是看在调香圣手姜如心的面子上，才不吝教她！
云妍书的手指甲狠狠掐断在掌心，她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绝不会……绝不会让云清毁了这一切！！
云妍书在记者们长枪短炮的围攻下站了起来，那张苍白的小脸几乎是瞬间染上哀戚，我见犹怜。
“姐姐，你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云妍书用发抖的手指着云清，满脸难以置信的悲恸失望，“你回来以后，什么都要抢，我事事忍让！就连公司股份都给你了！现在，你连我的亲生母亲都要抢走吗？！”
最有影响力的一批媒体记者齐聚在这里。
而且这次调香大赛还是全程直播！
云妍书绝不能被当众打脸！！
反正姜如心早就被她折磨疯了，一个疯婆子，根本不可能跳出来为云清作证。
只要自己咬死不认，云清这贱人也拿不出任何证据！！
台上，云清脸色愈发阴沉，盯着云妍书的眼神冷得掉冰渣，恨不能将她直接冻死。
云妍书将云清的反应尽收眼底，压在心头的那口恶气散去了大半，她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姜如心都是云清的软肋。
云妍书微微抬起下巴，音量拔高了，听起来异常愤怒悲伤：“姐姐，你讨厌我，我可以接受……可你不能欺负到我母亲头上！你要真是她的亲生女儿，为什么等到她死后才说？！你怎么能忍心让她死后还让她不得安宁？！”
姜如心以前最爱惜羽毛，无论什么时候出现在人前，都是光鲜夺目。

她宁愿死都不会想让世人看见自己现在疯疯癫癫的样子！

而云清作为姜如心的亲生女儿，她那么在意姜如心，自然也不会舍得让她再暴露在媒体镜头下！
果然，如云妍书所料，云清没有反驳，她微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
低调奢华的会所包间内，几个气质各异，俊美出众的男人陷坐在沙发上，不约而同地望着屏幕。
正在直播调香大赛决赛。
画面里，是云清的身影，伶仃地站在那里，闪光灯跟疯了一样闪，那些记者的话筒都快戳到她脸上了，抛出来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犀利。
“云清小姐，你是不是觉得姜如心死了，死无对证，你才敢冒出来抢认她女儿的身份？”
“云清小姐，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是姜如心的亲生女儿吗？？”
……
“靠！”陆修看得血压直线飙升，拳头已经痒了，“一群瘪三敢欺负我四嫂，以为我四嫂没人罩？！”
说着，他已经抄起桌上的车钥匙准备杀过去。
然而陆小爷还没迈开步子，亲哥陆祈佑长腿一伸，不轻不重的一脚直接给他踹回去坐好了。
他朝角落的人影瞥了眼：“坐着，人家皇帝不急，你急什么？”
陆祈佑口中的‘皇帝’自然是霍景深。
高大清隽的身影陷落在背光的暗处，看不清神色，但侧脸轮廓锋利清寒。
霍景深一个字没说，漆黑幽邃的眼始终盯着屏幕。
他在等。
等他那只狡猾的小狐狸，亮出磨好的爪子……
果然，电视屏幕里，云清缓缓抬起头。
那张清丽出尘的小脸上，没有一丝阴霾，她甚至在笑，但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得到。
“谁说，姜如心死了？”

第214章 来找她报仇
云妍书只当云清还在垂死挣扎，她冷笑道：“空口白牙说得天花乱坠有什么用？有本事，现在就把人请出来啊！但你要没这个本事，你污蔑我母亲，耽误比赛……我要你跪下来给我磕头认错！退出比赛！”
就算姜如心真的来了，她那个疯疯癫癫的状态，那张脸，跟当年也判若两人！
只要自己咬死不认，云清又能怎么样？！
阿曼达此时也已经收拾好心情，镜头下，那张脸端得异常严肃。
“姜如心是我们敬仰的前辈，决不允许任何人污蔑！云清，你说的话，你要负责！如果没有证据，我不止要撤销你的比赛资格，以后整个香氛界都不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这就是要把云清那个贱人全面封杀了！
云妍书原本还有些慌乱的心，至此已经彻底平静下来，甚至有几分幸灾乐祸。
云清这个蠢货，要是乖乖比赛，不多嘴多舌，今天的冠军也许就是她的了。
可她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提姜如心……呵，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东西！
云妍书顿时来了底气，目含讽刺和挑衅，得意地刺向台上的云清。
“听到了吗？今天你要是没法子证明你就是姜如心的亲生女儿，以后就滚出调香界！”
云清那张清丽冷淡的脸上辨不出情绪，嗓音轻寒：“如果我拿出证据了呢？”
云妍书抱臂嗤笑，“你要是拿出证据，我不止退出调香界，还当众跪下给你磕三个响头！”
“好。”云清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扩大，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是精明锋利的幽光，“那就请全场记者朋友们替我作证了。”
记者们最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她们闹得越凶，他们能写的料就越多！
他们巴不得这姐妹俩撕得更狠一些。
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云清那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模样，让云妍书脸色略略一变，莫名心慌起来。
云妍书想开口给自己再找个台阶，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出声，身后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
‘吱呀——’沉重低缓的声响，压得场内喧闹骤然一沉。
所有人都齐刷刷回过头，看向门口。
缓步走进来的，是一个瘦削单薄的女人，花白的头发优雅地盘在脑后，露出一张美得令人屏息的脸。
这种美不在皮囊，而是从每一条皱纹，和疤痕里散发出来的……最令人惊艳的，还是那双历经风霜折磨，却依然干净澄澈如同少女般的眼眸……
有年纪的记者认出了她，捂住嘴惊叫：“是……是姜如心！！”
哪怕消失在大众视野中将近二十年……曾经的香氛女神，北城第一名媛，调香圣手姜如心，只要见过一面，就永生难忘！
云清看着缓步走来的母亲，母女俩四目相对，都眼眶潮湿，却露出笑容。
为这一天，她们都等得太久了……
记者们一窝蜂地围了上去，递到姜如心眼前的话筒都在颤抖，兴奋激动，难以置信！
姜如心看向镜头，微微一笑，优雅从容地自我介绍道：“各位好，我是姜如心。失踪了这么多年，让大家久等担心了。”
这一句话，足以让全场沸腾！
云妍书站在人群外，像见了鬼一样，满眼惊恐面如死灰。
她当然知道认出了那就是姜如心！
那个老女人脸上的疤痕，就是她亲手用炭火烧的……还有姜如心手臂上那些陈年旧疤痕，也都是她留下的……
那些年她虐待姜如心的证据，都一一刻在她身上，一笔笔记着！
姜如心那个老女人……来找自己报仇了！！

第215章 磕头赔罪
“姜女士，这些年您到底去了哪里？”
“姜女士，有传言说您生病了，也有人说您是被云家的人软禁了，到底真相是什么？”
“姜女士姜女士，请您回答一下……”
记者们迫不及待地追问。
消失了快二十年的调香圣手没有被人遗忘，反而成为了调香界一大未解之谜，他们急不可耐地想挖掘真相。
跟在姜如心身后的谢浪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将戳得最近的几个话筒推开了些，仔细护着姜如心。
姜如心从容不迫地微笑道：“今天不是我的复出专场，我只是作为一个母亲，来调香大赛现场给自己女儿加油罢了。”
她这一句话，成功将记者们的注意力拉了回去。
刚刚云妍书和云清针锋相对，尤其是云妍书，狠话已经放了一堆……
云妍书口口声声说已经死了的姜如心，现在就站在这里。
姜如心的女儿究竟是谁，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记者们纷纷回头去找云妍书，然而她刚刚坐过的椅子上空空如也……人不见了？！
台上的云清微勾了勾唇，随手拿起了旁边周怀山面前的水瓶。
“周老师，借我用一下。”
周怀山刚才姜如心“死而复生”的劲爆消息里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应一声，只见云清做了个瞄准的动作，然后，手里半空的水瓶以抛物线的姿态飞了出去……
站在角落的莫北舟微眯了眯眼，看着飞在半空的水瓶，有点遗憾地收起了手里的飞刀。
啧……小姑娘太强悍，完全不给他发挥的空间。
云妍书戴上帽子，低着头飞快地想从后门溜走。
然而还没走到门口，突然后背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云妍书惨叫了一声，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
记者们蜂拥而上，闪光灯催命似地闪，将她狼狈的丑态拍得一清二楚。
“不要……不要拍了！！”
云妍书捂住脸尖叫。
“云妍书，你不是口口声声姜如心是你的生母以及死了吗？现在的情况，你怎么解释？！”
记者们都不免义愤填膺。
这些年他们都被云妍书误导，以为姜如心就是她的母亲，做了不少报道……他们被云妍书当前枪使，给了她不少热度，把她捧到如今的位置！！
“你撒了这么多年的谎，不心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