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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死的弟弟喝下百草枯

时间: 2020-03-13 14:42:50  热度: 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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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母娇宠中长大的弟弟,成年后,不断地压榨三个姐姐。没想到,他最后竟然因此丢了命。本文为作者采访所得,为表述方便,以第一人表述。

那天,我在班上正忙着工作。二姐打来电话,着急地说:“快来医院,弟弟喝药了……”我脑袋“嗡”地一声,放下电话,匆匆往医院奔去。

母亲、弟媳、二姐、二姐夫都在,神情肃穆。弟弟正在洗胃。长长的管子,从弟弟口中插入。他眉头紧锁,脸色苍白,面部因难受有些扭曲。管子另一端,是陆续排出的混浊脏物。

母亲在一旁不断地哭泣,边哭边唠叨:“成龙,你怎么这么傻呀,她们不替你还钱,你就自杀,你不要妈了吗?”弟媳也在一边不停垂泪。

医生要求家属肃静,在门外等候。我稳定了一下情绪,与二姐一起,拉着母亲和弟媳走出病房,劝她们先冷静一下。母亲恨恨地瞪了我与二姐一眼:“都是你们把成龙逼的,你们都帮他还些钱,他哪会这样?”说着,哭得更猛了。

我忽然明白,弟弟喝药,与让我们替他还钱有关。这些年,我们给他花的钱还少吗?他怎么总也长不大呀!

我叫张招娣,家住河北滦县,80后,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父母生我时,就已经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被罚八百元。但父母重男轻女,一心想要儿子。

四年后,在左躲右藏中,母亲生下了弟弟。虽然又被罚款六千元,但父母却喜笑颜开。家里有了香火,也算对得起祖宗。父母为弟弟取名成龙,可见对他期望之高。

弟弟一来到人世,就老听父母说:“这是咱老张家的根呀,我们的小祖宗!”他们经常告诫我们姐仨,凡事要让着弟弟,他最小,我们都是姐姐。在外面,如果看见谁欺负弟弟,一定要想方设法保护他,千万不能让他受委屈。

每天,父亲从地里干完活回来,都要把弟弟举过头顶,上下往复十几次。弟弟管这叫举高高。看着弟弟在父亲手中,咧着小嘴,灿烂地笑着,我们姐妹三个,很是羡慕。这种待遇,我们从来没有过。

我穿的衣服,是大姐穿小了二姐穿,二姐穿完后才轮到我的破布烂衫。母亲说,穿剩衣服长得发实。可弟弟穿的衣服,却都是新的。因为弟弟是男孩,没法捡拾女儿家的衣服。这是母亲的说辞。

弟弟爱吃肉,每逢家里炖肉,母亲会不停地往弟弟碗中夹。母亲总是对弟弟说:“儿子,多吃点,吃多了,身子才能长得壮。”我和姐姐们,总是吃碗中的粉条。

我从六岁起,就学会了洗衣服。每天放学,要帮家里喂鸡,喂牛。大姐做饭,我要帮她烧火。每年暑假,我们姐妹三人,都要帮父母去田里拔草。冬天放寒假,要帮父母掀放韭菜地的草帘。父母割韭菜,我们姐仨要帮忙择到深夜。弟弟从来不用干这些,他只要快乐地长大,父母就很高兴。

初一那年,我参加县里的数学竞赛,取得了名次,得了一支金尖钢笔。这支笔,不但样式精美,写出来的字也漂亮,我专门用它来写日记。很快,弟弟发现了,一把夺过钢笔说:“姐,这笔我要了。”自己的劳动成果,我很珍视,不想给,就想从他手中再抢过来。并说:“这是我得的。”弟弟不管这套:“你得的又怎样,我喜欢,就是要。”我俩为一支笔打了起来。

母亲听见我和弟弟打架,不问原因,上来就给我一巴掌:“你比他大好几岁,不会让着他点吗?”“他抢我的笔,那是我的奖品。”“奖品怎么了,给弟弟不行吗?让你们让着他,就他小,怎么记不住呢?”我听了,暗自垂泪,弟弟拿着笔跑了。

弟弟初中毕业后,没有考上高中。父亲托人为弟弟谋了个铁路上的活,是探伤工,就是推着机子沿着铁轨走,检测铁轨的故障,发现了做好记号,然后工务人员维修。

探伤工这个活计,一般多半天的事,每天八点上班,下午一两点钟就能回家。工作不算累,工资比在工厂里打工还要高些,而且交养老保险。全家对这份工作都很满意。弟弟高高兴兴地去了。

可是半年后,弟弟突然不想上班了。因为此项工作是户外作业,风吹日晒。弟弟说,夏天火辣辣的太阳,烤得他都快中暑了。后脖根都晒爆皮了,脸也晒得黑黑的。再这样下去,将来媳妇都找不到了。父母没办法,依了弟弟辞职。

弟弟自此在家游荡。地里的活,他是根本不想做的,父母也舍不得让他做。农活忙不开时,父母都是打电话叫闺女、姑爷们回家帮忙。

可弟弟总要学些什么,不然如何养家糊口?他感觉厨师不错,风不吹,日不晒的,还能成天吃好的。于是,父母送弟弟去学厨师。弟弟要去虎振学,那里教的好,比在本地的桃李高好几千,可弟弟执意去那里,父母也就依了。学习四个月,花了近万元。

学了厨师,父母又托人为弟弟在酒店找了份工作。弟弟天资聪明,学习东西很快。切菜、配菜、冷拼、热炒,样样拿得起。开始的工资是每月两千,干了两个月后,涨到两千五。当时,这个工资收入,在县城不算低。可他每个月都是月光族,一分钱不给母亲。

母亲让弟弟省着点花钱,每月给她一千,她为弟弟攒着。弟弟一撇嘴:“老妈,我呀,不向你们要钱,就已经不错了。攒钱干什么,有我三个姐姐呢,我怕啥,她们会护着我的。”母亲听了,一脸的无奈。

弟弟干了一年厨师,又够了,立马辞了职。父母四处托人为弟弟找事:商场里当保安,嫌太累,工资又低,不干;锹厂当工人,三班倒,受不了,不干;菜市场过磅秤,起的太早,醒不了。

最终,弟弟花了4600,学了个大货的驾照,想去开长途货车。开一天一宿,休一天一宿,每月工资七千。父母不同意,一个新手,开大货太危险了。

为了让弟弟开车,父母拿出了血汗钱,让我们三姐妹一人出一万,帮弟弟买车。父母的意思,哪个女儿好拒绝?最终,弟弟花十二万,买了个单排,自己出租拉脚。

开了两年出租,弟弟除去自己的花销,给了母亲三万元钱。此时,弟弟处了对象,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女方要楼房,没楼不结婚。这个女孩,弟弟就是看上了,非她不娶,缠着母亲买楼。

父母本是农民,生弟弟时又被罚了那么多钱,过了好多年才还清。日子缓过来后,攒了点血汗钱,又被弟弟一番折腾,所剩无几。而一套房子少说也得三十多万啊。

并且,父母在家为弟弟盖了新房,离县城不算远,弟弟有车,上哪都方便。可女方就是要楼,弟弟就一个劲地要求父母买楼,不买楼,他就不去出车,天天在家躺着。

父母的心又软了,再次要求我们姐仨,无论如何都得伸援手。这次,父亲直接开了口:“为了你弟不打光棍,你们每人出五万元,我们手头有七八万,几下凑凑,为你弟交个首付,姐姐嘛,总得有个姐姐样子。你们长这么大,我们当父母的,也花了很多钱。”

父亲的意思,显而易见。这钱,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不出就还父母的养育恩,照样得出钱。既然父亲说到这份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呢?我们每人出了五万元,父母拿出了所有积蓄,为弟弟交了首付,又借了五万元为他装修。

弟弟终于结了婚,五万元的外债,由父母还,房子的贷款,弟弟两口子还。

婚后的小两口还算恩爱。弟弟踏踏实实地开了两年出租,也确实还了些贷款。两年后,出租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客源越来越少,要想多挣钱,就必须每天到停车场去守着,而弟弟不愿意去守,出车的时候,也从来不帮雇主装车、卸车,嘴又笨,不会说话。所以,老客户,他并没留住几个。

弟弟没有从自身找原因,而是干脆把车卖了,又让我们赞助,他想开个超市。说实话,我们手头没钱了。大姐还可以,在外地有自己的小买卖,还能应付自如。

我和二姐就有点力不从心了。二姐两口子蒙棚,汗珠子摔八瓣儿,挣点辛苦钱。我这边,对象在市里卖车,这两年不景气,挣得少了。我在家照顾孩子,有时打点零工,每月我们也要按时还贷。

现在,弟弟又要钱,我们拿什么给?母亲说:“都是一个妈生的,帮帮成龙吧。如果你们不帮,他就去借高利贷,也要开超市,那利息多高呀!你们再想想办法吧!”

母亲的话,既像哀求,也像是胁迫。我们心疼父母,也心疼弟弟,心又软了,东拼西凑之下,我和二姐每人拿了两万,大姐拿了四万,父母出一万,弟媳从娘家拿了三万,弟弟开起了超市。

开超市,看似简单,其实学问多多。进蔬菜,要有眼力,要会压价,花低钱进好货,还要合理控制损耗。猪肉,要会割会卖。不然,最后剩的肉准赔钱。调料,零食,当然也有畅销品、滞销品,这些心里都要清楚。不懂销售,进些滞销品,自然要砸手。

弟弟从来没接触过这个行业,忙活了两个月,一算成本,赔进去六千多。父母慌了,一有空就往超市跑,帮着照看生意,尽量让蔬菜减少损耗。父亲更是每天早起,陪弟弟去进菜。他当了一辈子农民,知道蔬菜的品质和看相。在父母的协助下,超市半年后终于走上了正轨,多少开始见回头钱。

超市开了一年半,弟弟除去每月按时还房贷,手里大约有四万元钱,他并没有还我们任何人的钱。本来,继续经营下去,收入尽管不多,但很稳定,但他又不安分了。

弟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二中那边有一栋旧楼要卖,二十多年了,不供暖,八十多平,二十五万。这价位,显然是高。但弟弟却说,有内部消息,不久那里修道能拆迁。别人想买买不到,他托一个朋友留着呢。

全家人都不同意他冒这个险,万一不拆,就砸在手里了。并且,弟弟也没钱。可这次,他底气十足:“我不向你们借钱,我朋友说,能帮我贷十万元,再帮我借十万,我再找一两万,这楼我买定了。”

买完楼,弟弟超市就不好好开了,一心想等大钱到手。很快,超市客流越来越少。只靠父母经营,他们力不从心,只能由弟弟把超市兑了出去。用这笔钱,弟弟还了为买旧楼,朋友借他的钱。至于我们姐仨的钱,他压根没提过,父母也不念叨,就像没事一样。

三年过去了,弟弟成天在社会上晃,那栋旧楼依旧伫立着,没有任何动静。期间,他儿子的花销,都是父母在供给。可他贷的十万元款,贷款利息越来越多。

最终,渴望一夜暴富的弟弟,在朋友的挑唆下,开始了赌博。前两次,他一次赢两万,一次赢三万。后来,他就干起了大的,结果,一下子就套了进去,输掉四十万。

那天,弟弟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一声不吭,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在全家人的追问下,弟弟说出了实情。弟媳一听,就哭开了:跟着你这几年,没享一天福,尽受罪了,现在居然捅了这么大个娄子,这日子没法过了,非离婚不可。

父母也老泪纵横,束手无策。他们又把我和二姐叫来,让大家不要袖手旁观,他是我们的亲弟弟。我和二姐听了,很是气愤,弟弟怎么就是一个扶不起的刘阿斗呢,我们表态坚决不管。事实上,我们想管,也还不起,那是好几十万呀!

看到我们的态度坚决,弟弟犯起了浑:“我不用你们管,好汉做事好汉当,大不了一死百了!”母亲一听,急了,忙给大姐打电话,没想到大姐也表态此事不管。

接下来几天,要债的总催弟弟还钱,还砸了家中的玻璃。二姐夫让弟弟报警,赌博欠的债,不受法律保护。可弟弟不敢,他说,那帮人,会要他命的,全家也好不了。即使他们进去了,出来后也会报复。父母也想筹钱还债,保弟弟平安。可这个天文数字,上哪去筹?

见我们姐妹三人坚决拒绝帮他还债,弟弟竟然翻脸说:“你们都滚,我没有你们这样狠心的姐姐,不替我还钱,你们会后悔的!”和弟弟吵了一架后,我和二姐回了各自的家。我们清楚,不能纵容他!

没想到,次日,弟弟竟然喝了农药!二姐说,弟弟在喝药前,曾给她打了个电话,问是否真不帮他还钱?二姐说一分没有,弟弟说那咱们走着瞧!

挂断电话以后,二姐感觉弟弟电话中的语气有些不太对劲儿,就骑车去母亲家,想再跟母亲说说这事。结果,正赶上弟弟喝了农药,向母亲来“辞行”:“妈,我喝了百草枯,因为姐姐们太麻木,我心凉了!”弟弟说着,跪在地上给母亲磕头。

二姐吓坏了,忙抱住弟弟:“成龙,你怎么这么傻呀,咱们赶紧上医院。”说完,她迅速找来一辆面包车,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弟弟扶上车。

现在,我们三姐妹成了导致弟弟自杀的罪魁祸首,我心里又恨又疼,只愿老天保佑,弟弟能度过难关。想着弟弟洗胃时痛苦的样子,我心里真不是滋味。我们错了吗?我紧紧抱着母亲:“妈,对不起……”母亲边捶打着我,边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弟弟洗完胃后,我们进去看他。他的脸色缓和了些,不再那么苍白,对我们说:“我没事了。”此时,医生让家属跟他去医生办公室。于是,我和二姐、二姐夫跟着出去了,母亲、弟媳,留在了病房。

医生说,现在病人虽然洗了胃,但依旧很危险,因为他喝的是百草枯。此药对内脏腐蚀性特别大,洗胃并不能把肠胃中的百草枯清除干净,它仍会有残留。

况且洗胃时间,距喝药时间,相隔了一个小时,恐怕药液已进入血液,应该血灌。目前县医院没有这种设施,所以,建议转院。当然,转院是否能救过来,他们也很难说,请家属赶紧拿主意。

我们听完,非常震惊,弟弟不是说话很正常吗?医生说:“这只是表象,残余百草枯会在体内持续损伤肺、肝、肾等器官,情况会越来越严重。要想出现生的奇迹,只能转院试试!”

没办法,我们只好把弟弟转往市级医院——唐山人民医院。弟弟知道要转院,对我们说:“没那么严重,我就喝了两口,第二口还吐出来一些。我就是赌气,想看看如果我出事了,你们着急不。现在我知道了,你们还管我。姐,帮我还点钱吧,我现在没事,好好的,不用转院。”

我和二姐听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心里默默想,老弟,这次你玩大了,老天保佑吧!嘴上却对他说:“去大医院检查下,不是更放心嘛。走吧,转院手续都办了。”

在距弟弟喝完百草枯四个小时后,我们转进了唐山人民医院的急诊科。医生询问完病情后,马上再次洗胃,并进行了导泻,紧接着,又进行了血滤,连续进行了两次。

我们以为,这样弟弟应该没事了。谁料,在做完这一切后,却被告知还没有脱离危险期。由于在当地医院只进行了洗胃,没有导泻,百草枯残留已经以离子形态随血液流动,肠胃中的百草枯也没有清除干净。事实上,这也很难清除。

所以,病人还在危险期。听完这些,我们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

病房中的弟弟反而轻松了,他以为没事了,居然脸上有了笑容。他悄悄告诉母亲,他不想死。只想做做样子,吓唬一下姐姐们,好帮他还钱,药喝的并不多,就两口。

弟弟轻松地度过了三天时光。这三天,每过一天,弟弟都会说:“真好,又活过一天,离生的希望又近了。”我们听后,心里不是滋味,这个不懂事的弟弟呀!

弟弟的状况从第四天开始恶化。开始,他感觉胃难受,嗓子有点溃疡。他以为是饭没有吃舒服引起的,没往心里去。医生悄悄告诉我们,情况不容乐观,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

第五天,外地的大姐两口子、家中的父亲都来了,一下子增加了好几个人,弟弟似乎隐约感到了什么,再加上他这天呼吸有点不顺畅。他拉着父亲的手说;“爸,我不会真死吧?”说这话时,弟弟的脸上全是惶恐。父亲安慰他不要瞎想。

下午,弟弟的情况更加不妙,呼吸不畅严重了。医生说,已经出现肺纤维化,他们尽力了,让我们尽力满足病人要求。母亲受不了这个打击,瘫倒在地,立即被输液治疗。

第六天,弟弟突然自言自语:“我不想死,怎么就弄假成真了呢?我还想挣大钱,戴有宝石的大戒指,戴40克的大项链,那多威风!大老板呀!可惜,我怕没机会了,没机会了。”我们听着,一阵阵心酸。

大姐说,弟弟既然喜欢戒指和项链,就满足他吧,从小任性惯了,最后就别委屈他了……说完,我们三姐妹在医院的楼道里抱头痛哭。

下午,二姐夫买来了项链和戒指,戴在了弟弟的手上和脖子上。弟弟呼吸困难,说话也费劲了,却艰难地抬起戴戒指的左手,慢慢地放到眼前,细细地观看着。他又动了动右手,似乎是想去摸摸左手的戒指,可胳膊上插着输液管,动不了。

弟弟把左手缓缓地放在脸上,紧紧地贴着。过了好一会儿,又用左手摸索着,颤微微地摸到了脖子上的项链,紧紧地攥着,默默地闭着眼睛。表情不再那么难受,不再因痛苦而扭曲,而是渐渐舒展,露出一丝微笑……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弟弟微微睁开了眼,手还在抓着项链。由于呼吸困难,他的嘴张着,费了好大劲,才断断续续地说:“喜欢……喜欢……姐,帮……帮我还债……五万。”

这是弟弟艰难地说出的最后一句话。真没想到,他的最后遗言竟然是这个。我们的心在滴血!

第七天,弟弟呼吸更困难了,脸憋得通红,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他本不想离开的世界。

他就这么恋恋不舍地走了,留下了六十多岁的父母,还有五岁的儿子。

弟弟走后,母亲哭得几次晕厥过去,醒来后还是哭。父亲变得很沉默,不爱和人说话,更不愿搭理我们姐仨,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没了,什么都没了。”

母亲也不理我们,我们做了饭,劝她吃一口,保重自己的身体。她愤愤地看着我们:“你们不要一个个在这里假慈悲,现在你们满意了吧,解脱了吧?”说着,捶着胸,喊着弟弟的名字,哭嚎着:“成龙呀,你可把妈害苦了!”

我们姐仨也很伤心,弟弟这样离去,我们都有责任。看着年迈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几天时间苍老了十多岁,走路脚底像没根一样,左摇右晃,我们的心都碎了。

日子还要继续,弟弟的债,像一把利剑,卡着我们的喉咙。赌债不受法律保护,人死了,如果他们再纠缠,我们准备走法律程序。

可银行的贷款是必须要还上的。父母年迈,无法承担这样的重担。经过商量,尽管我们的日子窘迫,还得咬牙替弟弟还债。

抢救弟弟的费用,都是大姐出的。买戒指和项链的钱,是我和二姐花的。之后,大姐又出了五万,我和二姐各自想办法,每人拿来了三万。亲朋好友,纷纷相助,最终还上了买那栋旧楼借银行的债务,以及安葬弟弟的花销。

弟弟结婚时买楼贷的款,尾款不太多了,现在房价上涨不少。弟媳提出,她还尾款,房子写在小侄儿的名下。我们同意了,在亲友的见证下,写下了协议。

我和二姐的日子更紧了,我们都成了债奴,可我们的内心稍微好受了些,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父母,或者安慰天上那个任性的弟弟,应该都有吧!

父母还是不愿理我们,但在亲友的劝解下,情绪平静了很多。我知道他们内心的痛,或许,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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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叶子 务工人员

编辑 | 云中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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