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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脸上的笑意不变，他搓了搓手：“怎么会是停职呢？只是上面觉得你太累了，想让你休息休息。”
“神航有这么多机长排班吗？”顾砚钦定定的凝视这他，目光晦暗不明。
经理表情一僵：“这就不用劳砚钦操心了。”
顾砚钦眼底闪过嘲讽，转身出了神航。
路过停机坪时，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姜意南时候。
她穿着机长服，脸上清冷，但眼底的光却亮的惊人。
只看了一眼，顾砚钦就记住了她。
此后两人在考核上拼杀，每次他看见两个名字并在一起，心情都会变的愉悦。
顾砚钦想着，拿出手机打给了救援队的陈霄。
陈霄很久才接电话，喘着粗气，声音沙哑：“怎么了老板？我刚从海里出来。”
“找的怎么样了？”
“我顺着那天的暗流，走了几个岛屿，目前还没有什么发现。”
陈霄叹了口气，他理解失去爱人的痛苦，但是姜意南生还的几率实在是太低。
顾砚钦五味杂陈，没找到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距离事故发生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如果姜意南还活着，这么宽阔的海域，存活的可能性也越低。
他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白：“你现在的地址发过来，明天我过来和你一起找。”
陈霄诧异的“咦”了一声：“那你工作呢？辞了？”
顾砚钦没回答。
“我今天还遇见个熟人，也是神航的机长，你猜是谁。”陈霄自顾自的说着。
顾砚钦心念一动，脱口而出：“姜衍。”
陈霄震惊：“我去，真神了，你怎么知道的？”
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音震乱顾砚钦的心，他眉头一拧，挂断电话。
脑子却不断的浮现出姜衍告白的场景。
“喜欢你，爱你”这类的话，他和姜意南都从没对彼此说过。
第一次见面后，顾砚钦虽然记住了姜意南，但是两人却从没有过交集。
直到两年前，京都接连下了几场大雨。
他开完研讨会，正准备下班回家。
刚出公司，就看见从伦敦飞回来的姜意南站在机场外的便利店前。
顾砚钦看着她半湿的机长服，鬼使神差的停下车，降下车窗。
“姜机长，需要雨伞吗？”
姜意南眼里闪过惊喜。
他打开车门，姜意南上车。
两人一路无言，但车内的气氛却奇怪的很好。
到姜意南家楼下时，她开口邀请：“顾机长要上楼喝杯咖啡吗？”



第16章

京都雨势渐大，屋内却静谧不已。
不喝咖啡的顾砚钦还是上了楼，他悄悄地打量着这个狭小的公寓。
简单，整洁，就像姜意南这个人一样。
姜意南换下淋湿的机长服，穿上居家服，将煮好的茶放到桌上。
顾砚钦诧异挑眉，眼底全是笑意：“姜机长不是说喝咖啡吗？”
姜意南瞬间红了脸。
她故作镇定的别过视线：“顾机长不是从不喝咖啡？”
“是。”顾砚钦轻笑一声，“但姜机长是怎么知道的？”
姜意南攥紧手指反问：“那不喝咖啡的顾机长为什么上楼？”
顾砚钦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姜意南面前。
两人对视，从彼此的眼里看见了对自己的欣赏。

后面的事情水到渠成。

或许是太过顺利，顾砚钦渐渐忘了一段感情该有的程序。
没有告白和确定关系的恋爱，在出现第三者时，不用刻意破坏，它自己就散了。
停机坪上机来机往，顾砚钦看着天上的云，心里生出许多遗憾和悔恨。
再见姜意南一面的愿望无比强烈，不管她是否还活着，他都一定要找到她。
想到这，他立即去办了手续，连夜赶去找陈霄。
上船时，已经凌晨两点。
顾砚钦休息了几个小时，翌日一早就起床开会。
陈霄拿着海域图，不停的推算着2月5日的天气和风向。
“失事附近的海域我们都找遍了，按照我的经验，如果她还活着，我们必须先优先寻找附近的岛屿。”
顾砚钦点头认可，他指尖轻敲桌面，提出一个新的看法：“或许可以找找那几天经过附近的船只。”
陈霄若有所思：“可公海上来往的船只……”
“我去查。”顾砚钦站起身，走到夹板上打了个电话。
刚拜托完对方去调查，船身突然一阵摇晃。
他手疾眼快握住扶手，还没站稳，就看见站在隔壁夹板上的姜衍。
两人四目相对，姜衍带着敌意狠狠刮了他一眼。
顾砚钦下颚线紧绷，面色不悦。
姜衍也无意和他纠缠，立即让船只加速，离开了这里。
顾砚钦看着远去的背影，目光微沉。
两人就像是杠上了一样，日复一日的找。
时间匆匆，转眼就过去了三个月。
顾砚钦和姜衍都一无所获。
每天带着希望去寻找，每次都失望而归。
顾砚钦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整个人无比压抑。
顾家的电话他统统没接，就这样在海上漂泊着。
弹指之间，时间又过去4个月。
姜衍已经离开。
他们还是没发现姜意南的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陈霄看着顾砚钦日渐颓靡，忍不住劝说：“顾老板，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顾砚钦看着海，不发一语。
“我觉得，或许你可以去大洋彼岸的国家找一找。”陈霄拍拍他的肩膀，“如果她真的活了下来，说不定已经回去了，你可以上岸去看看。”
顾砚钦沉沉吸了口气，随便收拾了点东西，回了京都。
神航大楼一点没变，他敲开姜意南之前的办公室，里面已经坐了别人。
顾砚钦又回了姜意南的公寓，里面还维持着他走时的样子。
即使早有准备，他的心的还是抑制不住的失落。
顾砚钦再次去了姜意南的老家。
邻居看他站在巷子口，奇怪的文：“你找谁哦？”
顾砚钦的眼神黯了黯，声音沙哑：“姜意南。”
“啊？那你还是走吧，老姜一家都死了，唉……真是苦命人，听说小梦还是救人牺牲的……”
邻居的声音在巷子里飘散。
顾砚钦悲从心起，失去爱人的感觉此刻才在胸腔内翻涌。
他双眼通红，眼泪止不住的砸在地上。
在姜意南出事的第七个月，顾砚钦第一次哭出来。
他靠在姜家老旧的大门上，声音悲戚：“姜意南，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第17章

春去秋来，苦海无穷。
从开始的不相信，到一步一步走到绝望，顾砚钦用了7个月。
他终于接受了姜意南已经死亡的事实。
顾砚钦回到京都，住进姜意南的公寓，每天喝酒度日。
原本的金牌飞行员，早已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华。
他坐在窗边，双眼无神的眺望着远方。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陈霄。
顾砚钦猛喝了一口酒，接起电话：“不用找了。”
陈霄愣住，诧异的问：“为什么？我已经找到了踪迹！”
这回换楚韵升愣住，他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后又快速熄灭。
“怎么可能，距离那场空难已经过去了七个月。”
“是真的，我在加拿大周围的岛屿上，发现了神航的机长徽章，徽章后面刻着神航1673——MZY！”
陈霄语气急切，顾砚钦呼吸一窒，他坐起身来，冲进洗手间，将头埋进冷水里。
“喂？顾老板！你在听吗？？？”
顾砚钦从水里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拿起手机：“刚刚说的话，你再说一遍。”
“加拿大境内的岛屿上，我发现了属于姜意南机长徽章，我猜测她现在在加拿大境内！”
陈霄按下激动的心情，一字一句的说道。
顾砚钦眼眶通红，按着洗漱池的手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