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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心悦听到这话，两颊的温度不断升高，不一会儿就已经发烫，她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窘意。
她知道自己此时不应该在陷入这种若有若无的情感漩涡的。
她偏过头淡然开口：“等你的病好了以后，我就会走的。”
话音刚落，空气里的暧昧气息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空气里像是要冻死人的冷意。
顾源木然的起身坐在床上，良久才说：“知道了。”
他闭上了眼睛，两个人一时无话。
姜心悦虽然察觉得出他的不开心，但她此时也顾不了了。
她收拾好碗筷，走到门口才开口：“我先走了。”
正当她准备走的时候，顾源动了。

他上前一步将她抵靠在门上，眼睛里迸发的怒气是姜心悦从未见过的骇人。

“所以你只是銥誮为了照顾我？”
姜心悦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点点头，她刻意的让自己不去看他骇人的眼神。
“那你大可不必如此了。”顾源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你的病还需要人照顾。”姜心悦固执地陈述事实。
顾源看着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心犹如被万蚁啃噬，他从未有这样的感觉，他好像离姜心悦很近，却又仿佛和她隔着山川湖海。
顾源将眼底氤氲的雾气敛了些，一张脸满是阴云密布、风雨欲来。
“我不需要你照顾。”
顾源偏过头看着窗外热烈的阳光，却觉得他此刻如同走在薄冰之上，只需一步，他会落入冰水之中。
姜心悦想起他母亲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他们说他都是嘴硬心软的人。
这样想着她从门口折返回来，摸了摸他如墨般的他头发，然后捧着他的脸，语气轻柔地开口：“你要好好养病，不然我会担心。”
顾源怔怔看着姜心悦，似是不明白她怎么会变得如此之快。
他喉头一滚，憋在心里的话终于冲破了喉咙：“你还会原谅我吗？”
话刚说完，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垂着头，眼睛里已经有了些湿意。
姜心悦愣了愣，思考片刻才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顾源重复了一句，他停顿了一会继续说：“你可以回去了。”
顾源莫名讨厌这样的自己，如果当初他没有选择那种方式。
会不会他们两个人就不会落得这步田地了。
可世界没有后悔药，他早该懂。
“你终于让我……成功对你倒尽了胃口。”顾源冷峻着一张脸，倚靠在床上，冷冷开口道。
“为什么你总要说这样的话！”姜心悦几乎都快要崩溃了，每当自己想要对他好一点，每当她心里升腾起对他的一点希望，总是会弄成这样。
顾源没再说话，只是如寒潭般的眼睛化作利剑一般刺进姜心悦的心里。
姜心悦却不走了，她坐在床边，两个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你怎么还不走？”顾源瞥了一眼还在房间里的姜心悦。
姜心悦猛地将顾源推倒在床上：“等你睡着。”
顾源冷不丁被推倒，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姜心悦却迅速松开了手，眼睛里闪烁着担忧的光芒问道：“没事吧？”

第二十八章 如痴如醉

顾源摇了摇头，趁着姜心悦发愣之际反客为主，将她压在身下。
“这可是你自找的。”
顾源蜻蜓点水般地在她额间虔诚的落下一吻。
而后向着那双泛着潋滟水光的桃花眼吻去，他的大掌摩挲着她的发丝，然后吻向了她的两片唇瓣。
姜心悦嘤咛了声，这无疑点燃了熊熊烈火。
顾源却动作已经停了下来，姜心悦睁开迷离的眼睛，她抱紧了他，然后伸手解开了几粒衬衣扣子。
顾源深潭一样的眼睛此刻染上了烈火，似要将人灼烧殆尽。
一室旖旎，让人如痴如醉。
顾源偏过头看着已经累得睡着了的姜心悦，他勾唇笑了笑，心情似乎大好。
他从未想过，他还能够如此真实的拥有她。
姜心悦睁开困倦的眼睛，她揉了揉眼睛，想要拭去那些困意，却完全不起效。
她瞥了一眼早已醒过来的顾源：“怎么醒这么早？”
顾源不说话，可勾起的嘴角却泄露了他的心情，姜心悦无奈地叹口气，她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她居然还是陷了进去，可她没办法再逃避了。
她还是喜欢他，可是她拿这份欢喜毫无办法，情感是不受控制的。
顾源在被子外面还在爽朗地笑，可姜心悦窘得完全都不敢从被子里出来。
姜心悦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从被窝里出来，冷冷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需要解释下莫柔小姐？”
顾源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他凝视着姜心悦的眼睛答道：“莫家是我们家的合作伙伴，我们只是朋友。”
姜心悦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对于这个结果，她一点都不意外了。
只是这么久，她一直都被骗了，这种感受一点都不好受。
“以后不要再骗我了，我不喜欢被人骗，很不喜欢。”姜心悦淡淡地开口。
以后么？
对于以后，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没有好好了解过顾源，他们两个会有以后么？
姜心悦陷入了悲哀的情绪里，她不知道。
顾源从背后紧紧揽住她的腰，把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喑哑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我再也不会骗你了。”
姜心悦微微一愣，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源，然后她抬手抚摸着他额头的温度喃喃自语道：“也没发烧啊？”
顾源一双眼睛再次恢复了冷峻：“我没有发烧。”
姜心悦疑惑地看了一眼他：“那就可以回去了。”
这句话在顾源的脑海里盘旋着，他的一颗心像是被牵制住了一样。
顾源看着不再说话的姜心悦，心如擂鼓，他轻轻问道：“你想回去吗？”
“我想去看看宅子。”姜心悦思考了一会说。
“那我们回家。”顾源牵着姜心悦的手温柔一笑，“在想什么呢？”
姜心悦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在想我们以后。”
顾源听到姜心悦说的话，一颗心犹如泡在蜜罐里一样。
“你喜欢萧山的那间房子吗？”顾源小心翼翼地问道。
姜心悦扯动嘴角：“之前郁管家也是这样问我的。”

第二十九章 前路坎坷

姜心悦很快就随着顾源回到了萧山。
姜心悦下了车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与顾源。
关上沉重的门，姜心悦靠在门滑坐在地上，将脸埋在膝盖弯里。
她不知道自己和顾源的未来会怎么样，她并不怕以后的坎坷，可她却怕……
怕自己一腔付出到最后依然付诸东流，还是会被抛弃。
怕她和顾源之间，永远都没有结果。
很久很久，姜心悦枯坐在房间里，犹如一座冰雕。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她终于在夕阳下山之前从房间里出来。
询问了郁管家顾源平日里的喜好后，她吩咐后厨：“今天我来做吧。”
然后踏着夕阳走入了厨房，她沉默地切着菜，阳光洒在她的肩头，为她染上了一丝悲壮。
不久之后，姜心悦忍着心头蔓延着的悲哀，将做好的午饭端去顾源的书房。
姜心悦看着站在窗前的顾源的背影，她吸了吸鼻子，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吃饭了。”
顾源回过头来，走近姜心悦然后用手轻轻环住姜心悦。
姜心悦却偏过头推开了顾源的怀抱，“记得吃晚饭。”
话刚说完就迈开了步子健步如飞想要逃离顾源的书房。
她现在完全不太想去面对他，所以她只能选择逃避。
顾源去拦住了她的去路，他看着沉默不已的姜心悦，心口一痛：“你今天回来之后，就一直关在房间里，你看看我一眼好不好？”
姜心悦偏过头一句话也不说，她怕自己再看一眼顾源，她就会再次心软。
她不想让自己一错再错，既然前路坎坷，她连一点点的未来都看不到，还不如现在就让一切回到原点。
姜心悦沉默地掀开饭盒，用一种淡淡的语气说：“饭快要冷了。”
顾源却看着姜心悦完全拒绝沟通的模样，心头犹如被针刺了一下。
“你一定要这样吗？”
顾源强硬地将姜心悦圈在自己怀里，姜心悦却依然没有说话，她的眼睛里浮上了一丝疲倦。
她将顾源的怀抱再次推开，清冷地说：“沈先生不要这样。
顾源的脸苍白如纸，心头的悲哀逐渐扩大，他固执地掰过姜心悦的身子：“你看看我！”
姜心悦这才凝视着顾源：“我看了，我可以走了吧？”
顾源眼底氤氲着的雾气经久不散，心口如同被扯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撕裂的疼痛快要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将姜心悦推在墙上固执地吻了下去，姜心悦还在不停地挣扎着，他不明白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姜心悦狠狠咬了一口顾源的薄唇，他吃痛地闷哼出声，可依然没有停下来。
腥甜的味道在唇齿里蔓延。
顾源松开了对姜心悦的钳制，血丝印在了他的薄唇上，给他平添了一丝悲痛的气息。
“烟儿……你告诉我！”
他张了张唇，低沉清冷的声音在空荡荡的书房里响起。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第三十章 没有忘

顾源被撕裂的心逐渐变得麻木。
他这才明白，姜心悦原来一直都没有原谅自己。
这个认知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盘旋着，升腾者，逐渐侵蚀了他所有的理智。
姜心悦却不再言语，甚至她都不敢去看顾源一眼，她知道自己如果现在她必须作出决定，她刚刚看了一眼顾源的样子，差一点点就要上去抱着他了。
如果注定没有结果，还不如就这样结束。
姜心悦透过书房的窗户看向远处的夕阳，以此缓解心里的疼痛。
顾源再次掰正姜心悦的身体，他一脸沉痛地说：“你宁愿看风景发呆，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他缓缓靠近姜心悦的脸，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情绪。
姜心悦别开脸，她垂眸看向夕阳，夕阳已经逐渐快要落山了，夕阳无限好，一如她对顾源的感情。
顾源低沉喑哑的嗓音再度响起：“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姜心悦想起这阵子的回忆，确实她就快要心软了，可她已经明白，他们之间不管怎样，都难以回到最初了。
顾源闭了闭眼睛，他的眼睛酸涩，唇角的疼痛比之他心里的痛，不足挂齿。
他病后初愈苍白的脸更加变得透明：“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姜心悦这才冷冷地开口道：“沈先生自然什么都没有做错。”
顾源一把紧紧抱着姜心悦，却被反手推开很远，他踉跄了几步才堪堪站稳。
“你一定要用这样的语气吗？”
顾源想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的相处，一直以来冷漠以对的都是自己，如今风水轮流转，他此时切身地觉得心痛不已。
“沈先生似乎忘了某些事。”姜心悦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
姜心悦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她怕自己再看一眼他，她眼眶忍着的眼泪就要滑落了。
顾源摇摇头，苍白的脸血色尽失：“我没有忘。”
他缓缓走上前，每走一步都心痛得难以自持，他轻轻拉着阮黎的手说：“我们不吵了好不好？”
“手怎么这么冰？”他把她的手插进大衣口袋里，语调温柔的说。
姜心悦贪恋着顾源身上的余温，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下去。
“原来在沈先生的眼里，这不过是吵架。”
“也是，沈先生一直都是这么自负。”
姜心悦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来，冷着一张脸开口。
看，顾源直到现在都以为不过是吵架罢了。
姜心悦想起之前他自负的模样，自嘲一笑，她还以为顾源已经想清楚挽回她。
却原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终究啊，一切还是应了她师傅所说，男人都是没有心的。
顾源听着姜心悦的话，他猛地狠狠咳嗽起来，姜心悦却只是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他。
姜心悦许是见他咳了很久，心头有了些担忧，可说出的话却变成了：“沈先生这是做什么？医生说你已经没有大碍，现在咳嗽是给谁看呢？！”
“哦，我忘了，沈先生怕是想要我留下吧？直说就是了。”

第三十一章 不要再提

顾源以为自己都不会心痛了。
但他终究高估了自己，姜心悦的话犹如一根根冰针刺入他碎裂不堪的心，彻骨的寒冷蔓延着他的全身。
姜心悦不再去看顾源，转身准备去洗碗，顾源小心翼翼地从她的背后环抱着她。
他埋在她细腻光洁的脖颈，闷闷地说：“这里是我妈妈准备的婚房。”
“你住进来好不好？”顾源缓缓地开口问道，就连他的语气里都染上了一丝哀求的意味。
姜心悦偏过头不忍去看顾源的眼睛，她知道这间宅院是婚房，可正因如此，她才不想住在这里，若说不期待都是假的，可他终究要结婚的。
结婚……
姜心悦想起那个夜晚她看着他结婚的场景，虽然是假的，可她只要一想起他会挽着另一个人的手过好余生，她就悲伤的不能自已。
姜心悦缓缓推开顾源的怀抱，淡淡地说：“沈先生莫不是忘了，我已经结婚了。”
顾源看着空了的怀抱，一双眼睛里的雾气越来越浓：“你还在怪我，对不对？”
姜心悦摇摇头作为回应，她已经不怪他了，以前的事情她都已经不想追究了，没有意义，反正以后她想来都不会和顾源有任何的交集了。
姜心悦看了一眼顾源垂着头的模样，清冷地开了口“沈先生真是说笑，不过就是逼婚而已罢了。”
顾源心头大痛，一颗心犹如被人踩在地下，他一脸沉痛地说：“什么叫‘不过是逼婚’？以后我不会逼你了。”
顾源像是已经豁出去一般，他拉着阮黎的手说：“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回来……”
“只要你原谅我……”
姜心悦没想到顾源居然会为了她让步到这种地步，姜心悦不知自己要如何忍得下心里的悲哀拒绝他。
姜心悦怔怔片刻，很快收拾好了翻涌的心绪，然后冷冷地说：“沈先生怕是又忘了？我都被沈先生卖给许至君了。”
“沈先生是多么自负啊，我被你像不要的垃圾一样卖给了许至君。”
“沈先生知道我这些日子怎么过得么，我没有记忆没有思想，你们对我都像个物品一样！”
顾源脸上血色尽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气力，他扶着墙壁，喃喃自语着：“对不起……”
他知道这件事始终都是自己不对，他不该用了这种方式。
可就这样被直白地被姜心悦说出口，他的心此刻已经千疮百孔。
姜心悦却没有停下来，她冷冷地接着说：“我被许至君催眠了，我抱了他，或许还吻了他，那些日子我常常想，你会在哪里。”
顾源捂着耳朵，想要不去听不去想姜心悦前些日子被掳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可姜心悦却不打算放过他，她凑在他的耳边冷冷地说：“沈先生那样自负，想来也不想听。”
顾源猛地将姜心悦推在墙上，姜心悦冷不丁被推，背脊撞在墙上，让她痛呼出声。
他猛地攥住姜心悦的下巴，心痛不已地说：“不要再提他！”

第三十二章 不值得挂心

姜心悦愣了一会，清冷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沈先生，明明当初是你逼我嫁的。”
“怎么？连听都不愿意听了。”
顾源紧紧捏住姜心悦的下巴，疼得姜心悦皱了皱眉。
顾源闻言松开了手，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将所有的话咽在了喉咙里。
他不能说，军令如山，一切都是机密，他什么都不能说。
姜心悦看着顾源什么也不说的模样，眼睛里染了一丝疲累。
原来直到现在，她对于顾源而言，只不过是一个物品罢了。
所以他逼她嫁，她就必须嫁给别人。
姜心悦眼底的悲哀泄露了些许，她偏过头冷冷地说：“也是，在沈先生眼里，我不过就是一个物品罢了。”
“所以，沈先生，我不值得你挂心。”
姜心悦说完头也不回地想要离开这里沉闷的氛围。
顾源犹如被人攥住了呼吸，他抓着她的手，想要找回一些着力点，可却被甩开了。
他沉痛地说：“烟儿……你明明知道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姜心悦闭上了眼睛，缓解了一下酸涩，可心底的悲哀不断地蔓延着，她甩开顾源的手：“沈先生之前的话姜心悦不敢忘。”
姜心悦想起之前顾源十分笃定的模样，他说她会愿意嫁的。
那样笃定和自负的语气，现在还说什么他没有这样想。
她自嘲一笑，突然间她不知道该不该信顾源了，她之前那样的相信她，可最后呢，还不是被骗了。
信任犹如一张纸，一扯就断了。
“沈先生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梨园了。”
就在姜心悦说了这句话的一刹那，顾源抬头看着姜心悦，他猛地咳嗽几声，喉间的腥甜气息在他口腔里蔓延。
“为什么还要提他？”
顾源喃喃自语地说，然后发疯一样攥着姜心悦的手：“为什么？为什么？”
姜心悦偏过头，忍着被攥着疼痛，沉默良久才说：“我不懂沈先生什么意思。”
明明他逼迫自己嫁了人，现在呢，却还要挽回她。
姜心悦眼底的悲哀更甚，她想要斩断他们之间所有的关系，她不知道现在她应该信什么，她怕了，现在顾源一个字她都不愿意信了。
之前她相信他的爱她的，可后来的种种推翻了她所相信的。
顾源猛地扳正姜心悦的身子，他紧皱着眉头说：“看着我的眼睛！”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你真的要回去梨园。”
姜心悦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沉默地点点头。
顾源冷笑一声紧紧捏住姜心悦的下巴：“你和许至君的相处中……”
然后手下发力，“你爱上了他对不对？”
“是不是？”
姜心悦被捏得痛呼出声，然后狠狠咬住牙关，冷冷地点头。
顾源一颗心不断地瑟缩着，他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睛里氤氲着薄薄的雾气。
“你过来只是为了我的病。”
顾源冷峻着一张脸，缓缓开口。
说完任由心痛的感觉顺着心口蔓延全身，他轻柔地捧着姜心悦的脸：“你骗我的对不对？”
一双眼睛紧紧锁住姜心悦，眼底生出淡淡的希望。
姜心悦却只是说：“你弄疼我了，沈先生。”

第三十三章 触目惊心

顾源松开攥住姜心悦的手，一张大掌猛地扫落书桌上的物品，狠狠地说：“不要叫我沈先生！”
说完倏忽之间砸落了书桌上的灯。
姜心悦被顾源此刻的模样吓到了，但她的余光瞥见他的右手上被碎片扎出了血，一滴滴的血滴落在地板上。
姜心悦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担忧之色，她此刻也不管不顾地抓住他的手，强装镇定地说：“我去给你包扎。”
话音刚落就迈开了步子欲走，却被顾源拉住了手：“不要走好不好？”
他用近乎哀伤的语气这样说，姜心悦鼻头一酸，险些流出泪来，但她生生忍住了。
姜心悦将眼底氤氲着的雾气抬手拭去，冷淡地说：“我是去给你拿药。”
话刚说完就被猛地推到了门口：“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和许至君……你们两个什么都没有对不对？”
姜心悦麻木的心又开始疼了，顾源只要了解过她，就断然不会这样问。
她自嘲一笑，原来两个人之间早就没有了信任。
姜心悦眼底的悲哀逐渐蔓延着，却在瞥见顾源手上的伤口以后，心猛的一抽。
然后推开了他，转身就往前厅走去。
顾源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的稻草却断了一样，他跌坐在地板上，原来，她竟然连解释的话都不愿意对他说了。
姜心悦再次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靠在墙边神情落寞着的顾源。
姜心悦终于还是有些不忍心，她放柔了语气说：“我给你包扎。”
她等了半晌，顾源都没有反应，因为惦记着他的伤，她轻轻地处理着伤口，然后抬起头凝视着毫无反应的顾源。
她看见了他眼睛里的空洞无神，姜心悦偏过头给他上药，然后顾源猛地推开她：“我不需要这样的关心。”
姜心悦却抓住了他的手，冷冷地开口道：“请沈先生配合，我得照顾好你。”
顾源自嘲一笑：“照顾？”他抬起自己鲜血淋漓的手缓缓地说：“你会有一点点的心疼我吗？”
他捡起地板上碎落的灯罩碎片，他看着那片碎片，然后揽着姜心悦的肩膀说：“你会心疼吗？”
姜心悦的目光几乎都在那个碎片上。她没有料到他会这样问自己。
两个人之间的沉默逐渐蔓延着。
顾源垂着眼眸静静地说：“你不会心疼的。”
说完用那片碎片朝着自己已经上了药的手狠狠划去，鲜血顺着掌心滑落在地板上。
“可我疼。”
顾源在地板上静静坐着，眼底的浓郁的悲哀近乎将他击垮。
姜心悦连忙抓住他的手还想给他上药，顾源就那样坐着，可姜心悦就在这一瞬间，觉得她完全不了解顾源，她印象里的顾源，一直都是一个冷静的人。
顾源坐了很久，任由着姜心悦为他上药，很久才沙哑着嗓子说“你走吧，我放你走。”
姜心悦连忙看了过去，情不自禁地她上前轻轻抱了一下顾源。
顾源却反手推开了他：“不是要走吗？我让你走啊！”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像是要将肺都要咳出来。
他摸出怀里的绣着梨花的手帕，喉间的腥甜的气息再也忍不住了。
他“哇”的一声吐出了血。
姜心悦看着手帕上的血，触目惊心，她上前用手臂想要把顾源扶起来：“医生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
顾源沉默了会，然后在姜心悦的搀扶下缓缓起身，然后他推开了她：“走啊！”
他踉跄了几步，嘴角残存的血迹刺痛了姜心悦的眼睛，他看着手帕上的血迹自嘲一笑：“趁着我还没有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