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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上的剑上。

次日。

卯时才过，马车和行囊早已备好。

除了一个赶马小厮，时夕和顾霁川再没带其他人。

出了京城，时夕掀开车窗帘，望着湿润的泥泞大道，不知怎么得红了眼。

也是一个初冬，她，顾霁川还有陆成杰三人进了京。

顾霁川望着另一扇车窗外，满是血丝的眼中带着难以言说的眷恋。

他想，若这是一次没有归途的远行，他和时夕还能否回到从前。

沉默了好一阵，顾霁川才望向时夕：“婉婉。”

一声轻唤，让身旁人身形一颤，似是受了惊吓的小雀一般。

“怎么了？”时夕放下车窗帘，转头看着他。

杏眼中点点雾气让顾霁川心一紧，心中的话也像是被哽在了喉中难以出口。

见顾霁川望着自己发了愣，时夕眼睫一垂，轻轻靠在车内壁上，红唇亲启：“萧寒，你相信人死了，会回到过去吗？”

闻言，顾霁川愣了愣，却道：“相信。”

他的回答似乎出乎意料，时夕紧攥着手帕，心缓缓收紧：“为何相信？”

“你说的。”顾霁川声音低沉沙哑，“时夕已经死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银针分别刺在两人的心脏里，疼的细微又致命。

时夕凄楚一笑：“是，她死了。”

还是因你而死。

她阖上眼，紧抿着唇，将所有的情绪和话都封锁在了嘴里。

顾霁川看着她，如翼的长睫如同掩盖了什么不断地颤着。

三日后，马车到达了凉州县。

在踏故土，任时夕还是顾霁川都觉恍如隔世。

这是他们自幼一同长大的地方，是他们定情成亲的地方……

“萧寒。”

时夕望着街边商贩手中的糖葫芦，哑声道：“我们再做几日夫妻吧。”

闻言，顾霁川怔住。

悲喜交加的情绪渐渐积压在他心头，他认真地回答：“好。”

第三十八章 眷恋

陆成杰所住之地依旧是离县衙不远的一个小院子。

因年月过久，一切都不如京城那一院子精致。

时夕看着几年都不曾看到的家，鼻尖一酸，险些落了泪。

陆成杰见他们来了，竟磕起头来：“草民参见皇太女，皇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此，时夕眼眶泛了红，忙将他扶起：“爹，这是在家，不要行此大礼。”

陆成杰恪守规矩，然而眉梢眼角却也是遮不住的欣喜。

“你们回来也不先说一声，我连屋子都没收拾好。”

顾霁川不言。

看来他陆成杰只知道时夕被封皇太女一事，其余皆不知。

时夕忍着满心的苦涩，伸手握住顾霁川的手，笑着：“因为我想爹，想凉州了，所以萧寒就带我回来了。”

掌心的温暖让顾霁川眼眸微微一怔。

他看着时夕如月牙的眉目，心头一窒。

手渐渐收紧，将那小小一团的热意包裹在了手中。

陆成杰眉开眼笑着：“你们先坐，我出去买些菜，回来给你们做饭。”

“爹。”时夕叫住他，“你在家歇着，我和萧寒去买。”

不等陆成杰拒绝，她又道：“很久没回来了，我们也想四处走走。”

听了这话，陆成杰直点头说好。

凉州确实不如京城。

最宽的街道放在京城也不过是一条小路。

但热闹却是一样的。

两旁客栈、当铺、酒楼顺着道路延伸，铺着大伞的街边摊贩努力的吆喝着。

每个巷子都可能窜出一个两个拿着冰糖葫芦的孩子。

时夕和顾霁川就融在了这一片热闹中。

手仍旧被紧握着，时夕试图挣了挣，反而换来更大的力道。

她也不再挣扎，现在他们还是夫妻，还是和从前一样恩爱才对。

“萧寒。”

顾霁川闻声转头，时夕指着一家卖梨膏糖的小贩，眸光如星。

她唇角弯着，似是在回忆：“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最喜欢凑钱买一块梨膏糖分成两块一起吃吗？”

“……记得。”顾霁川顺着那目光望去，心头发闷。

他自幼父母双亡，亏得陆成杰收养，与时夕一同长大。

陆成杰虽然是牢头，却从不曾贪牢中钱财，每月就拿那么一两银子的月俸。

一两银子要维持一家三口的吃穿用度已是艰难，他们从不曾开口要过钱。

若是有了钱，便只会买一份吃的，分作两半。

过去的一幕幕似是画卷一点点展开，顾霁川心下一紧，忽地牵着时夕朝那儿走去。

时夕一愣，却也没有抗拒，迈开腿跟上他的脚步走到摊贩前。

“一块梨膏糖。”

听见顾霁川这么说，老板呆了下，看两人穿着不像是买不起梨膏糖的样子。

但他也没有多说，包好一块梨膏糖便递了过去。

付了钱，顾霁川终于松开时夕的手，将一小指头长半指宽的梨膏糖用力一掰。

“吃吧。”

他将一块大的递给时夕。

梨膏糖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时夕望着眼前的顾霁川，眼尾泛了红。

以前他总是会将梨膏糖分的一大一小，将大的给她。

她僵硬地抬起手，接过糖：“谢谢……”

第三十九章 后悔

顾霁川看着时夕小小的咬了一口，那微凝的唇角慢慢上扬。

他好容易才平复的心霎时翻苏倒海起来。

将手中小块的梨膏糖塞进嘴里，甜味顿时蔓延在整个嘴中。

时夕抬头望着他，强忍着已经将将漫出眼眶的泪。

她顿觉梨膏糖从未这么甜过，可入了心中却是极尽的苦涩。

“还是儿时的味道，一点儿没变。”时夕笑道。

闻言，顾霁川不由也弯了弯嘴角：“嗯，价钱却比从前高了。”

他的笑容让时夕心底一颤。

她有多久没有看见顾霁川这样笑了。

一瞬间，她以为他们回到了十三四岁时。

时夕慌忙低下头，目光游离在四处：“咱们走吧。”

她转过身没准备离去时，一手忽然扯住她的手腕。

微颤的暖意扣在指缝间，时夕只听身旁人道：“一起走。”

两人一同去买了些菜，一起回了家。

陆成杰已经将两人的屋子收拾了一遍，铺好了新被褥。

一顿晚饭，除了陆成杰外，时夕和顾霁川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