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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琼花扇朝着顾清歌而去，司空凌心下一沉，悄然出手。
就见琼花扇忽然变了轨迹，朝着顾清歌的脸颊顺势划去。
“嘶——！”
顾清歌脸颊灼痛一片，却也逃过一命。
苏瑶没想到琼花扇会变轨迹，狭眸闪过一抹疑惑。
但她很快就掩盖住了：“若不是看你陪伴帝君近三千年，我现在就取了你的性命。”
顾清歌费力抬头，满眼悲楚，侧脸一道刺目的血痕让人心惊。
“苏瑶上神，同为女人，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试问若是你的孩子遭此劫难，你该如何？”
苏瑶挥袖，美目闪过一抹嘲讽。
“你不过一小妖，怎能与我花神相提并论？！”
顾清歌浑身一震，她看向一边一直未有言语的司空凌，苦涩一笑，跌跌撞撞地站起身。
“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
忘川。
顾清歌拖着破败的身子，一路找来。
她要找到自己的孩儿，不论生死！
忘川河水一片星银，无数的恶恨暗藏之中。
奈何桥上。
“我的孩儿，你在哪儿？”顾清歌惨白的一张脸，鲜血淋漓。
她一遍遍询问过往离世之人，看着他们无声的摇头，却不肯死心。
忘川找不到，她便找到人界。
此时，长安，时间已过七年。
只看这人间，万木枯黄，土地干渴。
人们跪在地上，祈祷天降甘露。
顾清歌赤脚走在路上，长发凌乱，脸上的疤痕像是蜈蚣爬过恐怖至极。
顾清歌不知道，自从她重伤被带回桃止山，人界开始万木凋零，天上更是很少下雨。
她艰难地朝着国师府走去。
也许，只有国师能够帮她了。
可她还没到国师府，就再也受不了烈日，重重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
顾清歌睁开眼看着不远处白衣袂袂的男子。
七年了，国师竟和当初一模一样，不显半点苍老。
她来不及疑惑，费力起身：“国师，顾清歌斗胆求国师相助。”
李宸羿走上前，平静地看着她：“你的事我已知晓，人有旦夕祸福，非人力所能改。”
顾清歌眼泪无声的掉落，喉咙哽咽：“你是说，我见不到我的孩儿了？”
李宸羿不置可否，他望着外面苍凉的一切。
“如今你该担忧的是自己，你可知……你真正的天劫现在才到！”
顾清歌眼底满是震惊，当初司空凌明明帮她挡住了雷劫，为何她会再次遭遇天劫？！
她紧掐着手：“既是如此，我就更该见我的孩儿一面。”
她正欲走，李宸羿却拦住了她。
“也罢，再过七日，九星连珠之时，我施法，你便能见到他。”
顾清歌听后，死寂的眼底满是希冀，她起身叩拜：“多谢国师。”
……
桃止山上。
司空凌狭长的眼眸倒影着苏瑶曼妙的舞姿，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
他等了两千多年，如今心心念念的人醒了，可为何他却高兴不起来……
苏瑶注意到他的失神，停下舞步走上前：“阿焱，你怎么了？”
司空凌柔和地看着她：“如今人界万木枯黄，想必有一场大浩劫，本君欲去往人界，调查此事。”
苏瑶眼底闪过一抹冷色，前日她听说，司空凌在四处打探顾清歌的下落。
现在他要去往人界，绝不只调查这么简单！
“帝君，阿瑶愿陪你一起前往。”
“你刚苏醒，身体还没恢复，不宜操劳，安心等本君回来。”
司空凌说完消失原地。
第七章 人界无故干渴

苏瑶温和的一张脸变得扭曲，可恨，这个小妖，竟敢夺她所爱！
当初她好不容易杀了为救司空凌而重伤的扶桑之神，顶替她成为司空凌的救命恩人……
没想到现在却被一个梧桐小妖占了便宜！
“来人，本仙身体抱恙，要去长生池修养。”
她想到前几天调查出，那妖女之子并没死，而是被司空凌藏在了长生池内，专门设了屏障。
……
人界，万物干渴，人们悲苦连天。
顾清歌在国师的帮助下调息了两日，身体恢复了不少，头戴面纱同国师一起祈雨。
炎炎烈日，没有任何下雨的迹象，人界处处哀嚎不断。
顾清歌跪在李宸羿的旁边，心有不忍，低声询问：“国师，我们这般祈雨，有用吗？”
李宸羿眸色柔和地看着顾清歌，眼底意味不明：“有你在，就有用。”
顾清歌有些不明白，正欲再次发问，忽然周身狂风大作，天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䧇璍不少人抬头，大喊：“这是要下雨了。”
“老天爷快下雨吧！”
顾清歌心底惴惴不安，这根本不是要下雨的征兆。
她太了解司空凌，只有他出现，才会风云骤变。
果然，下一秒顾清歌脸上的面纱被吹掉，直接消失在众人眼前。
离开前，她只听有人大喊：“妖怪，她就是当初那个怀了两年还没生出孩子的妖怪……”
眼前再次变得清明，她已站在干渴的河床之上，司空凌覆手而立。
“本君说过的话，你都忘了？”他冷声道。
顾清歌眼底满是沧桑：“我跟随帝君近三千年，帝君说的话太多了，我不知道您所指何事？”
三千年，多么漫长的日子，回想起来却又是短短一瞬。
见她话中有话，司空凌不觉皱眉，走上前低头看着她：“修道之人不会真心待你。”
“那帝君可有曾真心待过我？当初帝君救我不假，可之后，我一路陪伴帝君，龙潭虎穴我不顾生死去闯，就连苏瑶上仙修养需仙草，都是我拼命采来的……”
“而如今……”
顾清歌喉咙一哽，再说不出话来。
她早不是当初单纯的小妖怪，他说什么便信什么。
一丝慌乱从司空凌的眼底划过，他耐着性子道：“听话，同本君回桃止山，你伤害本君的事，本君可既往不咎。”
好一句既往不咎。
顾清歌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空，戚戚一笑：“可帝君害我孩儿的事，我忘不了。”
司空凌冰冷的一张脸看不出任何神色，他朝着顾清歌伸出手，可还没碰到她，就看她连退数步躲开。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从前跟着自己身边的小丫头，不再喜欢他了。
顾清歌不愿意再多做纠葛，转身离去。
两千九百年了，她幻化成人形后，是司空凌教会了她说话写字，教会了她人情世故……
他如夫君，亦如父亲。
这份恩情，她知道再也还不了……
国师府外。
此刻围满了激动的民众，他们吵着要李宸羿将顾清歌交出来。
灾荒之年，人们吃不饱，谁还会管什么国师不国师。
顾清歌看着这一幕，止住了脚步，决定等九星连珠之时再来找国师。
她正欲找一处歇脚之地，忽然鼻息一阵沁香，一抹白色的身影落在了她的面前。
是苏瑶！
苏瑶凤眸轻蔑地看着她，红唇微启：“看着你这张脸，本仙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