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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夜琛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凝结，仿佛不会流动了一般。
他说什么？他刚刚说什么？
她想揉揉耳朵，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眼前施颜潇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好似束缚住了她。
余夜琛下意识后退一步，皱着眉，语气很淡很凉：“施颜潇，你疯了。”
施颜潇声音里都能听见不稳的气音：“我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和苏雅在一起过。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找她来问。”
问什么？问问两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夜琛有些嘲讽地笑了一声：“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我早就不在乎那些事了。施颜潇，我们早就离婚了，我不爱你了。”
她把“我不爱你了”几个字咬得很重，像是一把大锤狠狠砸在施颜潇的心上。
余夜琛不想把旧事翻出来讲，没意思，她花了那么多时间，往前走了那么远，不是为了在某一天还回头看，她也不想回头看。

施颜潇的眼睛一瞬间变得很红，就那么看着余夜琛。

他等了两年，不敢打扰，不敢靠近，得知她回国的那刻才觉得自己的心重新跳起来了，却没想到会被这样当头棒喝。
他只来得及说一句，就被余夜琛的否决了所有余地。
风从两人中间穿过，他们面对面站着，看起来很近，其实和这两年隔着大洋的距离依然差不多。
余夜琛又往后退了一步，冰冷的眼神让施颜潇如同站在冰天雪地之中。
“我来是为了和你谈剧本的事，如果你想聊一些有的没的，那我们就不要聊了。”
她已经不是两年前的她，不会因为施颜潇的故意靠近，而随便放弃自己的事业了。
更何况他这次只是投资人和监制的身份，没有背后操控什么。
施颜潇怕她走，没敢继续刚才的话题往下说。
他想着来日方长，现在余夜琛对他有抵触心理很正常，得慢慢来。
忍下想将她抱入怀中的冲动，施颜潇攥紧手，指甲掐着手心：“剧本，必须得改。”
“为什么？”余夜琛抱起双臂，眉心深深皱在一起，“这是我的小说，它的剧情由我说了算。”
“可那是我们两个人的前世，有一段故事是你不知道的！”施颜潇突然有些激动，但很快又克制住。
因为他看见余夜琛又往后退了一步。
施颜潇喉结滚动，眼睛里划过一抹受伤：“柠柠，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话没说完，被打断。
“事情是什么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到的是什么样的。”余夜琛直视着他，“从一个人擅自做好决定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伤害了另一方，不是吗？”
施颜潇的心狠狠疼了起来。
他垂下眼睫，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那些他曾以为可以解开两人心结的事实，如今都变成了一把刀。
她说的没错，事情的真相早已不重要，从他擅作主张地做出决定开始。
余夜琛最后看了施颜潇一眼，转过身离开。
好狼狈。
但看见他那样的表情，她心里说不上多痛快。
曾经的感情，曾经的真相，从始至终就是一把双刃剑，他们靠的越近，伤口就越深。
而她，是失血更多的那个。
回去的时候，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吴茜。
看见余夜琛回来，她连忙上前询问：“聊得怎么样了，没吵起来吧？”
余夜琛扯扯嘴角，没吵起来，却被吵起来还累。
“没有，不至于吵起来。我的态度很坚定，剧本不改，但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
吴茜点点头，又问：“他是不是就是上次那个，接你走的邻居家哥哥？”
余夜琛顿了下，而后应声：“是，也是前夫。”

第五十四章

话音落下，身边没声音了。
转头看去，吴茜瞪大了眼睛，一副惊愕的样子，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余夜琛有些失笑：“你这是什么表情？”
“前夫！”吴茜还没缓过神，“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柠柠，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朋友吧。”
这哪儿跟哪儿了。
余夜琛拉着她往外走：“去吃饭，我看你脑袋有点空。”
半路上，沈寻打来电话问她在哪儿，说了两句之后，他们决定一起吃饭。
吃饭时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吴茜对心理医生这个职业很好奇，一直在询问沈寻：“找你们看病的人，看起来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沈寻礼貌淡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不一样，或许他走在你身边，你也不会察觉到任何一样。”
吴茜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问：“那最让你印象深刻的病人是什么样的？”
沈骆抢在沈寻之前开口：“有个男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跟老婆离婚，还……”
“小骆。”沈寻语气严厉地打断他，又看向吴茜，“病人的隐私我不能说，抱歉。”
吴茜摆摆手：“是我不了解，该说抱歉。”
沈骆撇撇嘴，莫名有些不高兴。
但余夜琛听完之后却轻轻蹙起了眉，总感觉哪里很奇怪。
可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两天后，吴茜告诉余夜琛，施颜潇没有再坚持改剧本，完全按照她的剧情来。
听到这个消息，余夜琛却没有一种胜利了的感觉。
吴茜问她：“你回国了，接下来打算什么时候开下一本文？不过我觉得也不急，你这两年太累了，可以歇一歇。导演知道你回国之后，就想让你跟组，这样有问题也可以及时解决。”
说完，她又有些欲言又止：“就是……你可能会常常碰见你前夫，你要是不想的话就算了。”
余夜琛考虑了一下午，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放下了施颜潇，就没有必要故意躲着他。
要是因为他而不兼顾自己的事业，反而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第二天，余夜琛就收拾了行李住进了剧组的酒店。
房间在十二楼，吴茜知道她喜欢安静，特意给她找了层没什么人住的楼层。
电梯门缓缓打开，走廊上的光还没有电梯里亮。
余夜琛放下手机刚要往外走，却看见施颜潇就站在电梯门口，脸上的表情很意外，显然是没有准备好的样子。
顿了一秒，她走出去越过他，什么都没说。
身后却传来施颜潇低沉的声音：“吃饭了吗？我订了晚饭，等下会有人送上来，要不要一起吃？”
“不用。”余夜琛拒绝，抬步往自己的房间走。
没走两步，手臂被拉住。
她回头看，见施颜潇满脸疲惫，但是那种束手无策的累。
“柠柠。”他低低地喊她，语气似乎带着点祈求，“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拒绝我？”
余夜琛皱了眉：“施颜潇，当初你说要离婚的时候，我没纠缠你半点，现在你能不能也洒脱一点？”
施颜潇一瞬间僵直了脊背。
余夜琛语气平静，话却尖锐：“我为什么去巴黎你不知道吗？两年过去了，你别又要像之前那样，说什么你想我你爱我。”
“爱。”